历代文选 第82节
〔18〕 石建：石奋之子，为人孝谨。
〔19〕 止车门：宫廷的外门，百官入朝，到此停车步行。
〔20〕 载：上车同坐。
〔21〕 共一：共同对付一个。老秃翁：指窦婴，因退休在家，无官职，故称。
〔22〕 首鼠两端：瞻前顾后、犹豫不定之意。首鼠，亦作“首施”，意即踌躇。
〔23〕 自喜：自爱。
〔24〕 杜门齰（zé责）舌自杀：关起门来咬断舌头自杀。
〔25〕 贾竖：指商人或市井小人。
于是上使御史簿责 〔1〕 魏其所言灌夫，颇不雠 〔2〕 ，欺谩 〔3〕 。劾系都司空 〔4〕 。孝景时，魏其常 〔5〕 受遗诏曰：“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 〔6〕 。”及系，灌夫罪至族，事日急，诸公莫敢复明言于上，魏其乃使昆弟子 〔7〕 上书言之，幸得复召见。书奏上，而案尚书，大行无遗诏 〔8〕 。诏书独藏魏其家，家丞封 〔9〕 。乃劾魏其矫 〔10〕 先帝诏，罪当弃市。五年十月，悉论灌夫及家属 〔11〕 ，魏其良久乃闻。闻即恚 〔12〕 ，病痱 〔13〕 ，不食欲死。或闻上无意杀魏其，魏其复食，治病，议定不死矣。乃有蜚语 〔14〕 ，为恶言闻上，故以十二月晦 〔15〕 ，论弃市渭城 〔16〕 。
其春，武安侯病，专呼服谢罪 〔17〕 ，使巫视鬼者视之，见魏其、灌夫共守，欲杀之。竟死。子恬嗣 〔18〕 。元朔三年 〔19〕 ，武安侯坐衣襜褕入宫，不敬 〔20〕 。
淮南王安 〔21〕 谋反，觉，治。王前朝 〔22〕 武安侯为太尉时，迎王至霸上，谓王曰：“上未有太子，大王最贤，高祖孙，即宫车晏驾 〔23〕 ，非大王立，当谁哉？”淮南王大喜，厚遗金财物。上自魏其时，不直武安 〔24〕 ，特为太后故耳。及闻淮南王金事，上曰：“使武安侯在者，族矣。”
太史公曰：魏其、武安皆以外戚重，灌夫用一时决策而名显；魏其之举以吴、楚，武安之贵在日月之际 〔25〕 。然魏其诚不知时变，灌夫无术而不逊，两人相翼，乃成祸乱。武安负贵而好权，杯酒责望，陷彼两贤。鸣呼哀哉！迁怒及人 〔26〕 ，命亦不延，众庶不载，竟被恶言 〔27〕 。鸣呼哀哉！祸所从来矣 〔28〕 ！
注释
〔1〕 簿责：按簿籍所载责问。
〔2〕 颇不雠（chóu仇）：很多不符合的地方。
〔3〕 欺谩：诳骗。此指魏其所言灌夫事失实，有欺君谩上罪。
〔4〕 劾（hé核）系都司空：弹劾魏其欺君的罪状并把他拘禁在都司空的狱中。都司空，负责审理诏狱（皇帝命令办理的案件）的司法机关。
〔5〕 常：通“尝”，曾经。
〔6〕 以便宜论上：可以不按常规而灵活地向皇帝上奏书。
〔7〕 昆弟子：兄弟的儿子，即侄儿。
〔8〕 案尚书，大行无遗诏：检查宫里的档案材料，没有景帝临死前的遗诏。尚书，宫内所存档案。大行，皇帝死叫大行。
〔9〕 家丞封：窦婴的家臣把诏书封存起来，并在封皮上盖着自己的图章。家丞，窦婴家中的管事人。
〔10〕 矫：假造。
〔11〕 论：处决。指灌夫及其家属全被处决。
〔12〕 恚（huì惠）：恨，怒。
〔13〕 痱（féi肥）：风病。病痱：即中风。
〔14〕 蜚语：流言，田蚡所造；蜚，通“飞”。
〔15〕 晦：阴历每月的末日，立春日下诏宽赦犯人是当时的惯例，田蚡怕窦婴遇赦，所以就急忙地把他处决。故：特意。
〔16〕 论弃市渭城：在渭城执行斩决。渭城，即秦时咸阳，汉改置渭城，在今陕西西安西北。
〔17〕 呼服谢罪：喊着服罪谢过的话。
〔18〕 子恬嗣：田蚡的儿子田恬继承父亲的爵位。
〔19〕 元朔三年：公元前一二六年。元朔：汉武帝年号。
〔20〕 衣襜褕（chān yú掺余）入宫，不敬：指田恬不穿正式朝服进宫，犯了不敬之罪。襜褕，仅仅蔽膝的短衣。
〔21〕 淮南王安：高祖幼子刘长之子；长封为淮南王，文帝时，因罪迁蜀，半道自杀；刘安初封阜陵侯，后又袭封淮南王。安为人好读书，广泛延揽宾客方术之士，编成《淮南子》一书，后因谋反被发觉而自杀。
〔22〕 王前朝：指公元前一三九年刘安朝见武帝事。
〔23〕 宫车晏驾：皇帝逝世的代称。此指武帝死后，系田蚡假设之辞。
〔24〕 “上自”两句：武帝从魏其、武安侯开始纷争时，就不以武安侯为是。直，是，正确。
〔25〕 日月之际：指武帝初即位，王太后掌权时期。
〔26〕 迁怒及人：恨灌夫又连带恨到窦婴。
〔27〕 众庶不载，竟被恶言：为大家所不赞成，终于得了个坏名声，载，通“戴”，即拥戴。
〔28〕 祸所从来矣：言祸由王太后，由来已久。 （吴秋滨 注）
李将军列传
李广是历史上杰出的将领。他一生和匈奴进行过大小七十余次战斗，立下了辉煌的战功，但并没有受到统治者应有的重视，最后还落得被迫自杀，子孙也都相继被害。
司马迁在这篇列传中，以赞颂的激情，用错综变化的笔法，细致地刻画出李广英勇机智、沉着忠厚、爱抚士卒、正直廉洁的英雄将领形象，对于他的不幸遭遇，寄予深刻的同情，对于封建统治者的赏罚不公、刻薄寡恩，深表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