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选 第63节
项王乃立章邯为雍王，王咸阳以西，都废丘 〔1〕 。长史欣者，故为栎阳狱掾，尝有德于项梁；都尉董翳者，本劝章邯降楚：故立司马欣为塞王，王咸阳以东，至河，都栎阳，立董翳为翟王，王上郡 〔2〕 ，都高奴 〔3〕 。徙魏王豹为西魏王，王河东 〔4〕 ，都平阳 〔5〕 。瑕丘 〔6〕 申阳者，张耳嬖臣 〔7〕 也；先下河南郡 〔8〕 ，迎楚河上，故立申阳为河南王，都雒阳 〔9〕 。韩王成因故都 〔10〕 ，都阳翟 〔11〕 。赵将司马卬定河内 〔12〕 ，数有功，故立卬为殷王，王河内，都朝歌 〔13〕 。徙赵王歇为代 〔14〕 王。赵相张耳素贤，又从入关，故立耳为常山 〔15〕 王，王赵地，都襄国 〔16〕 。当阳君黥布为楚将，常冠军，故立布为九江 〔17〕 王，都六 〔18〕 。鄱君 〔19〕 吴芮率百越 〔20〕 佐诸侯，又从入关，故立芮为衡山王，都邾 〔21〕 。义帝柱国共敖 〔22〕 将兵击南郡 〔23〕 ，功多，因立敖为临江 〔24〕 王，都江陵 〔25〕 。徙燕王韩广为辽东 〔26〕 王。燕将臧荼从楚救赵，因从入关，故立荼为燕王，都蓟 〔27〕 。徙齐王田市为胶东 〔28〕 王。齐将田都从共救赵，因从入关，故立都为齐王，都临灾 〔29〕 。故秦所灭齐王建孙田安，项羽方渡河救赵，田安下济北 〔30〕 数城，引其兵降项羽，故立为济北王，都博阳 〔31〕 。田荣者，数负项梁，又不肯将兵从楚击秦，以故不封。成安君陈余弃将印去 〔32〕 ，不从入关；然素闻其贤，有功于赵，闻其在南皮 〔33〕 ，故因环封三县 〔34〕 。番君将梅鋗功多 〔35〕 ，故封十万户侯。项王自立为西楚霸王，王九郡 〔36〕 ，都彭城。
注释
〔1〕 废丘：今陕西省兴平东南。
〔2〕 上郡：今陕西省北部。
〔3〕 高奴：今陕西省肤施东。
〔4〕 河东：今山西省西南部黄河以东。
〔5〕 平阳：今山西省临汾之南。
〔6〕 瑕丘：今山东省滋阳之西。
〔7〕 嬖（bì必）臣：宠幸之臣。
〔8〕 河南郡：即秦三川郡，今河南省西北部。
〔9〕 雒阳：洛阳。
〔10〕 因故都：仍居旧部。
〔11〕 阳翟：今河南省禹县。
〔12〕 卬：同“昂”。河内：本黄河以北的总称；此指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处。
〔13〕 朝歌：今河南省淇县东北。
〔14〕 代：今河北、山西两省北部。
〔15〕 常山：今河北省中部及山西省东部、中部的一部份地区。
〔16〕 襄国：县名，在今河北省邢台西南。
〔17〕 九江：秦郡名，其地包括今江西全部及苏、皖两省的江北淮南地区。
〔18〕 六：县名，在今安徽省六安之北。
〔19〕 鄱（pó婆）君：鄱，今江西鄱阳；吴芮（ruì瑞）曾为鄱县令，故称鄱君。
〔20〕 百越：住在五岭一带的越族人。
〔21〕 邾（zhū朱）：汉县名，今湖北省黄冈西北。
〔22〕 柱国：楚官名。共敖：人名。
〔23〕 南郡：今湖北省襄阳以南地区。
〔24〕 临江：南郡地临长江，故以为封号。
〔25〕 江陵：即今湖北省江陵。
〔26〕 辽东：今辽宁省及河北省东北部。
〔27〕 蓟（jì计）：故地在今北京市西南，不是指蓟县。
〔28〕 胶东：今山东省东部。
〔29〕 临灾（zī兹）：即今山东省临淄。
〔30〕 济北：济水以北。
〔31〕 博阳：疑即今山东省博平西北之博平镇。
〔32〕 弃将印去：章邯围巨鹿时，张耳在围城中，陈余领兵在外。项羽破章邯后，张耳责陈余不肯救，陈余因解将印交张耳而去。
〔33〕 南皮：在今河北省南皮东北。
〔34〕 因环封三县：以环绕南皮的三个县封给陈余。
〔35〕 番君：即鄱君吴芮。梅鋗（juān捐）：吴芮的部将，从吴芮作战有功。
〔36〕 九郡：指梁楚等地，即淮河流域、山东南部及江浙一带地区。
汉之元年 〔1〕 四月，诸侯罢戏下 〔2〕 ，各就国 〔3〕 。项王出之国，使人徙义帝，曰：“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乃使使徙义帝长沙郴县 〔4〕 ，趣 〔5〕 义帝行，其群臣稍稍背叛之 〔6〕 ，乃阴令衡山、临江王击杀之江中 〔7〕 。韩王成无军功，项王不使之国，与俱至彭城，废以为侯，已 〔8〕 又杀之。臧荼之国，因逐韩广之辽东，广弗听，荼击杀广无终 〔9〕 ，并王其地。
田荣闻项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齐将田都为齐王，乃大怒，不肯遣齐王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田都。田都走楚。齐王市畏项王，乃亡之胶东就国。田荣怒，追击杀之即墨。荣因自立为齐王，而西击杀济北王田安，并王三齐。荣与彭越 〔10〕 将军印，令反梁地。陈余阴使张同、夏说说齐王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今尽王故王于丑地，而王其群臣诸将善地，逐其故主，赵王乃北居代 〔11〕 ，余以为不可。闻大王起兵，且不听不义 〔12〕 ；愿大王资 〔13〕 余兵，请以击常山，以复赵王，请以国为扞蔽 〔14〕 。”齐王许之，因遣兵之赵。陈余悉发三县兵，与齐并力击常山，大破之。张耳走归汉。陈余迎故赵王歇于代，反之赵。赵王因立陈余为代王。
是时，汉还定三秦 〔15〕 。项羽闻汉王皆已并关中，且东；齐、赵叛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 〔16〕 等击彭越。彭越败萧公角等。汉使张良徇韩，乃遗项王书曰：“汉王失职 〔17〕 ，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梁反书遗项王曰：“齐欲与赵并灭楚。”楚以此故，无西意，而北击齐。征兵九江王布，布称疾不往，使将将 〔18〕 数千人行。项王由此怨布也。汉之二年冬，项羽遂北至城阳，田荣亦将兵会战。田荣不胜，走至平原 〔19〕 ；平原民杀之。遂北烧夷 〔20〕 齐城郭室屋，皆坑田荣降卒，系虏其老弱妇女。徇齐，至北海 〔21〕 ，多所残灭。齐人相聚而叛之。于是田荣弟田横收齐亡卒，得数万人，反城阳。项王因留，连战未能下。
注释
〔1〕 汉之元年：公元前二○六年。
〔2〕 罢：罢归。戏（huī灰）下：即麾下，帅旗下，当时项羽是诸侯统帅。罢戏下：从麾下罢兵归去。
〔3〕 各就国：各回自己的封地去。
注释
〔1〕 废丘：今陕西省兴平东南。
〔2〕 上郡：今陕西省北部。
〔3〕 高奴：今陕西省肤施东。
〔4〕 河东：今山西省西南部黄河以东。
〔5〕 平阳：今山西省临汾之南。
〔6〕 瑕丘：今山东省滋阳之西。
〔7〕 嬖（bì必）臣：宠幸之臣。
〔8〕 河南郡：即秦三川郡，今河南省西北部。
〔9〕 雒阳：洛阳。
〔10〕 因故都：仍居旧部。
〔11〕 阳翟：今河南省禹县。
〔12〕 卬：同“昂”。河内：本黄河以北的总称；此指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处。
〔13〕 朝歌：今河南省淇县东北。
〔14〕 代：今河北、山西两省北部。
〔15〕 常山：今河北省中部及山西省东部、中部的一部份地区。
〔16〕 襄国：县名，在今河北省邢台西南。
〔17〕 九江：秦郡名，其地包括今江西全部及苏、皖两省的江北淮南地区。
〔18〕 六：县名，在今安徽省六安之北。
〔19〕 鄱（pó婆）君：鄱，今江西鄱阳；吴芮（ruì瑞）曾为鄱县令，故称鄱君。
〔20〕 百越：住在五岭一带的越族人。
〔21〕 邾（zhū朱）：汉县名，今湖北省黄冈西北。
〔22〕 柱国：楚官名。共敖：人名。
〔23〕 南郡：今湖北省襄阳以南地区。
〔24〕 临江：南郡地临长江，故以为封号。
〔25〕 江陵：即今湖北省江陵。
〔26〕 辽东：今辽宁省及河北省东北部。
〔27〕 蓟（jì计）：故地在今北京市西南，不是指蓟县。
〔28〕 胶东：今山东省东部。
〔29〕 临灾（zī兹）：即今山东省临淄。
〔30〕 济北：济水以北。
〔31〕 博阳：疑即今山东省博平西北之博平镇。
〔32〕 弃将印去：章邯围巨鹿时，张耳在围城中，陈余领兵在外。项羽破章邯后，张耳责陈余不肯救，陈余因解将印交张耳而去。
〔33〕 南皮：在今河北省南皮东北。
〔34〕 因环封三县：以环绕南皮的三个县封给陈余。
〔35〕 番君：即鄱君吴芮。梅鋗（juān捐）：吴芮的部将，从吴芮作战有功。
〔36〕 九郡：指梁楚等地，即淮河流域、山东南部及江浙一带地区。
汉之元年 〔1〕 四月，诸侯罢戏下 〔2〕 ，各就国 〔3〕 。项王出之国，使人徙义帝，曰：“古之帝者，地方千里，必居上游。”乃使使徙义帝长沙郴县 〔4〕 ，趣 〔5〕 义帝行，其群臣稍稍背叛之 〔6〕 ，乃阴令衡山、临江王击杀之江中 〔7〕 。韩王成无军功，项王不使之国，与俱至彭城，废以为侯，已 〔8〕 又杀之。臧荼之国，因逐韩广之辽东，广弗听，荼击杀广无终 〔9〕 ，并王其地。
田荣闻项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齐将田都为齐王，乃大怒，不肯遣齐王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田都。田都走楚。齐王市畏项王，乃亡之胶东就国。田荣怒，追击杀之即墨。荣因自立为齐王，而西击杀济北王田安，并王三齐。荣与彭越 〔10〕 将军印，令反梁地。陈余阴使张同、夏说说齐王田荣曰：“项羽为天下宰，不平。今尽王故王于丑地，而王其群臣诸将善地，逐其故主，赵王乃北居代 〔11〕 ，余以为不可。闻大王起兵，且不听不义 〔12〕 ；愿大王资 〔13〕 余兵，请以击常山，以复赵王，请以国为扞蔽 〔14〕 。”齐王许之，因遣兵之赵。陈余悉发三县兵，与齐并力击常山，大破之。张耳走归汉。陈余迎故赵王歇于代，反之赵。赵王因立陈余为代王。
是时，汉还定三秦 〔15〕 。项羽闻汉王皆已并关中，且东；齐、赵叛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 〔16〕 等击彭越。彭越败萧公角等。汉使张良徇韩，乃遗项王书曰：“汉王失职 〔17〕 ，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梁反书遗项王曰：“齐欲与赵并灭楚。”楚以此故，无西意，而北击齐。征兵九江王布，布称疾不往，使将将 〔18〕 数千人行。项王由此怨布也。汉之二年冬，项羽遂北至城阳，田荣亦将兵会战。田荣不胜，走至平原 〔19〕 ；平原民杀之。遂北烧夷 〔20〕 齐城郭室屋，皆坑田荣降卒，系虏其老弱妇女。徇齐，至北海 〔21〕 ，多所残灭。齐人相聚而叛之。于是田荣弟田横收齐亡卒，得数万人，反城阳。项王因留，连战未能下。
注释
〔1〕 汉之元年：公元前二○六年。
〔2〕 罢：罢归。戏（huī灰）下：即麾下，帅旗下，当时项羽是诸侯统帅。罢戏下：从麾下罢兵归去。
〔3〕 各就国：各回自己的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