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选 第59节
〔8〕 令尹：楚执政官，相当于宰相。
〔9〕 卿子：尊称，犹“公子”。冠军：全军之首领，时宋义为上将军，故称。
〔10〕 安阳：在今山东省曹县东南。
〔11〕 搏（bó勃）：打击，搏斗。蝱（ménɡ蒙）：牛虻，寄生于牛身上的一种吸血昆虫。虮虱：虱子的总称。两句意即：牛虻搏斗的对象是牛，而不是牛身上的虱子，比喻志在破秦，不在救赵。
〔12〕 罢：同“疲”。
〔13〕 承其敝：伺其疲惫之时而攻之。
〔14〕 举：胜。
〔15〕 先斗秦、赵：先让秦兵赵兵互斗一阵。
〔16〕 被坚执鋭：被，同“披”；坚，坚甲；鋭，鋭利的武器；全句作冲锋陷阵讲。
〔17〕 坐而运策：在兵营里出谋划策。
〔18〕 “猛如虎”四句：皆暗指项羽。很，狠，不遵从命令；强不可使，倔强不听使唤。
〔19〕 无盐：地名，在今山东省东平之东。
〔20〕 高会：盛会，大会宾客。
〔21〕 戮力：协力。
〔22〕 芋菽：薯类和豆类食物。
〔23〕 见（xiàn现）粮：现粮、存粮。
〔24〕 因赵食：就食于赵。
〔25〕 国兵新破：指楚兵刚在定陶被秦兵打败。
〔26〕 埽：同“扫”，即集中全数军队。属：委托。
〔27〕 徇：作“营”解。
〔28〕 朝：谒见。
〔29〕 枝梧：抗拒。
〔30〕 假：代理。
〔31〕 当阳君：黥布的封号。
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巨鹿。战少利 〔1〕 ，陈余复请兵。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 〔2〕 ，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于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絶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 〔3〕 ，虏王离。涉间不降楚，自烧杀。
当是时，楚兵冠诸侯 〔4〕 。诸侯军救巨鹿下者十余壁 〔5〕 ，莫敢纵兵 〔6〕 。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 〔7〕 。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 〔8〕 ，无不膝行而前 〔9〕 ，莫敢仰视。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
章邯军棘原 〔10〕 ，项羽军漳南 〔11〕 ，相持未战。秦军数却，二世使人让 〔12〕 章邯。章邯恐，使长史欣请事 〔13〕 。至咸阳，留司马门 〔14〕 三日。赵高 〔15〕 不见，有不信之心。长史欣恐，还走 〔16〕 其军，不敢出故道 〔17〕 。赵高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军，报曰：“赵高用事于中，下无可为者 〔18〕 。今战能胜，高必疾妒 〔19〕 吾功；战不能胜，不免于死。愿将军孰计之 〔20〕 ！”陈余亦遗 〔21〕 章邯书曰：“白起 〔22〕 为秦将，南征鄢郢 〔23〕 ，北坑马服 〔24〕 ，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 〔25〕 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 〔26〕 地数千里，竟斩阳周 〔27〕 。何者？功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并起滋益多。彼赵高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郄 〔28〕 。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 〔29〕 ，与诸侯为从 〔30〕 ，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鈇质 〔31〕 ，妻子为僇 〔32〕 乎？”章邯狐疑，阴使候始成使项羽 〔33〕 ，欲约。约未成，项羽使蒲将军日夜引兵度三户 〔34〕 ，军漳南，与秦战，再破之。项羽悉引兵击秦军污水 〔35〕 上，大破之。章邯使人见项羽，欲约。项羽召军吏谋曰：“粮少，欲听其约。”军吏皆曰：“善。”项羽乃与期 〔36〕 洹水南殷虚 〔37〕 上。
注释
〔1〕 少利：战事稍有胜利。
〔2〕 甑（zènɡ赠）：古代陶制蒸具。
〔3〕 苏角：秦将。
〔4〕 冠诸侯：指实力远在诸侯之上。
〔5〕 壁：壁垒。
〔6〕 纵兵：出兵。
〔7〕 惴恐：惊惶。
〔8〕 辕门：营门；古代行军扎营，竖两车辕相对为门，故营门称辕门。
〔9〕 膝行而前：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行进。
〔10〕 棘原：地名，在今河北省平乡南。
〔11〕 漳南：漳河南面，北距棘原不远。
〔12〕 让：责备。
〔13〕 请事：请示。
〔14〕 司马门：皇宫外门。
〔15〕 赵高：秦宦官。秦二世时为宰相，专权跋扈。
〔16〕 还走：逃回。
〔17〕 出故道：走原路。
〔9〕 卿子：尊称，犹“公子”。冠军：全军之首领，时宋义为上将军，故称。
〔10〕 安阳：在今山东省曹县东南。
〔11〕 搏（bó勃）：打击，搏斗。蝱（ménɡ蒙）：牛虻，寄生于牛身上的一种吸血昆虫。虮虱：虱子的总称。两句意即：牛虻搏斗的对象是牛，而不是牛身上的虱子，比喻志在破秦，不在救赵。
〔12〕 罢：同“疲”。
〔13〕 承其敝：伺其疲惫之时而攻之。
〔14〕 举：胜。
〔15〕 先斗秦、赵：先让秦兵赵兵互斗一阵。
〔16〕 被坚执鋭：被，同“披”；坚，坚甲；鋭，鋭利的武器；全句作冲锋陷阵讲。
〔17〕 坐而运策：在兵营里出谋划策。
〔18〕 “猛如虎”四句：皆暗指项羽。很，狠，不遵从命令；强不可使，倔强不听使唤。
〔19〕 无盐：地名，在今山东省东平之东。
〔20〕 高会：盛会，大会宾客。
〔21〕 戮力：协力。
〔22〕 芋菽：薯类和豆类食物。
〔23〕 见（xiàn现）粮：现粮、存粮。
〔24〕 因赵食：就食于赵。
〔25〕 国兵新破：指楚兵刚在定陶被秦兵打败。
〔26〕 埽：同“扫”，即集中全数军队。属：委托。
〔27〕 徇：作“营”解。
〔28〕 朝：谒见。
〔29〕 枝梧：抗拒。
〔30〕 假：代理。
〔31〕 当阳君：黥布的封号。
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二万，渡河，救巨鹿。战少利 〔1〕 ，陈余复请兵。项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 〔2〕 ，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于是，至，则围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絶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 〔3〕 ，虏王离。涉间不降楚，自烧杀。
当是时，楚兵冠诸侯 〔4〕 。诸侯军救巨鹿下者十余壁 〔5〕 ，莫敢纵兵 〔6〕 。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 〔7〕 。于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 〔8〕 ，无不膝行而前 〔9〕 ，莫敢仰视。项羽由是始为诸侯上将军，诸侯皆属焉。
章邯军棘原 〔10〕 ，项羽军漳南 〔11〕 ，相持未战。秦军数却，二世使人让 〔12〕 章邯。章邯恐，使长史欣请事 〔13〕 。至咸阳，留司马门 〔14〕 三日。赵高 〔15〕 不见，有不信之心。长史欣恐，还走 〔16〕 其军，不敢出故道 〔17〕 。赵高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军，报曰：“赵高用事于中，下无可为者 〔18〕 。今战能胜，高必疾妒 〔19〕 吾功；战不能胜，不免于死。愿将军孰计之 〔20〕 ！”陈余亦遗 〔21〕 章邯书曰：“白起 〔22〕 为秦将，南征鄢郢 〔23〕 ，北坑马服 〔24〕 ，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 〔25〕 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 〔26〕 地数千里，竟斩阳周 〔27〕 。何者？功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并起滋益多。彼赵高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郄 〔28〕 。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 〔29〕 ，与诸侯为从 〔30〕 ，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鈇质 〔31〕 ，妻子为僇 〔32〕 乎？”章邯狐疑，阴使候始成使项羽 〔33〕 ，欲约。约未成，项羽使蒲将军日夜引兵度三户 〔34〕 ，军漳南，与秦战，再破之。项羽悉引兵击秦军污水 〔35〕 上，大破之。章邯使人见项羽，欲约。项羽召军吏谋曰：“粮少，欲听其约。”军吏皆曰：“善。”项羽乃与期 〔36〕 洹水南殷虚 〔37〕 上。
注释
〔1〕 少利：战事稍有胜利。
〔2〕 甑（zènɡ赠）：古代陶制蒸具。
〔3〕 苏角：秦将。
〔4〕 冠诸侯：指实力远在诸侯之上。
〔5〕 壁：壁垒。
〔6〕 纵兵：出兵。
〔7〕 惴恐：惊惶。
〔8〕 辕门：营门；古代行军扎营，竖两车辕相对为门，故营门称辕门。
〔9〕 膝行而前：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行进。
〔10〕 棘原：地名，在今河北省平乡南。
〔11〕 漳南：漳河南面，北距棘原不远。
〔12〕 让：责备。
〔13〕 请事：请示。
〔14〕 司马门：皇宫外门。
〔15〕 赵高：秦宦官。秦二世时为宰相，专权跋扈。
〔16〕 还走：逃回。
〔17〕 出故道：走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