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选 第171节
注释
〔1〕 扬雄：字子云，西汉时辞赋家。文：文饰。说：道理。
〔2〕 正言：正面直说。
〔3〕 雕虫篆刻：描写上极力修饰辞藻。扬雄《法言·吾子》：“或问：‘吾子少而好赋？’曰：‘然！童子雕虫篆刻。’俄而曰：‘壮夫不为也。’”下文“独悔于赋”，即指此。
〔4〕 “《太玄》”两句：他所著的《太玄》、《法言》均是雕虫篆刻这一类东西。《太玄》模仿《易经》，《法言》模仿《论语》。
〔5〕 屈原作《离騒经》：屈原，战国时楚国的伟大爱国诗人，《离騒》为屈原代表作，抒发他的忠愤之情，为我国古典文学史上浪漫主义诗篇之巨制，思想性、艺术性极高，为后世辞赋所宗，故后世辞人尊之为《离騒经》。
〔6〕 “盖风、雅”两句：乃继承《诗经》优良传统而加以变化发展了的，虽和日、月争光，也完全够得上。《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屈平之作《离騒》，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騒》者，可谓兼之矣……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7〕 升堂有余：《论语·先进》篇：“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孔子说，子路（由）的学问已经达到正大高明的领域（升堂），但还没有达到精微深奥的境地（入室）。这里说，以贾谊的人品学问，见到孔子，是可以被评为升堂而有余的。
〔8〕 “而乃”两句：鄙，鄙视。同科，同一品类。扬雄在《法言·吾子》中又说：“诗人之赋丽以则，词人之赋丽以淫，如孔丘之门用赋也则贾谊升堂，相如入室矣！其如不用何？”苏轼在这里是批评扬雄不应该把贾谊与司马相如并列。
〔9〕 欧阳文忠公：欧阳修，谥文忠。
〔10〕 愧悚：惭愧悚惧。
〔11〕 惠力法雨堂两字：本文据《经进东坡文集》。查《东坡七集》里无“两”字。惠力法雨堂未详，联系下文说当往游僧院，题句留院中，可能是惠力僧托谢民师求苏轼为法雨堂题“法雨”两字，《东坡七集》编者觉“两”字不可解，把它删去。
〔12〕 方：将。临江：宋置临江军，在今江西省清江。 （芦 荻 注）
文与可画篔筜谷偃竹记
文与可是宋代画竹的大家，是苏轼的亲戚和至友。他死后，苏轼在曝晒书画时重见了他所绘赠的篔筜谷偃竹，十分悲痛。本文便是围繞此画而追记两人间的深厚友谊的。
苏轼自己也是名画家，文中所记与可教他画竹的方法，很是深刻生动，充分说明了与可画竹的高超造诣和苏轼在这方面的深湛修养。所记两人交往情景，在表现深沉诚厚的感情中，又杂以诙谐戏谑的笔调，风趣横生。文笔疏疏落落，极为自然，语言清新朴素，是东坡小品文中的佳作。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 〔1〕 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蝮蛇蚹 〔2〕 ，以至于剑拔十寻 〔3〕 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 〔4〕 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 〔5〕 ，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 〔6〕 ，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 〔7〕 ，少纵则逝 〔8〕 矣。与可 〔9〕 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 〔10〕 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 〔11〕 ，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 〔12〕 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 〔13〕 ，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子由 〔14〕 为《墨竹赋》以遗与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 〔15〕 ；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 〔16〕 。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耶 〔17〕 ？”子由未尝画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余者，岂独得其意，并得其法。
注释
〔1〕 萌：萌芽。
〔2〕 自蜩蝮虵蚹（fú附）：《庄子·齐物论》：“吾待虵蚹蜩翼邪？”蜩蝮，蜩翼，即蜩甲，指蝉所蜕殻。虵，“蛇”之俗字；蛇蚹，蛇蜕旧皮。这句说：竹在初生时蜕脱外面的殻（箬），指竹的幼年时期。
〔3〕 剑拔：如剑之拔出鞘，指笋长而抽成竹。寻：八尺曰“寻”。
〔4〕 “节节而为之”三句：一节节地画，一叶叶地加上去，哪儿有完整的竹呢？据米芾《画史》说：“子瞻作墨竹，从地一直起至顶。余问何不逐节分，曰：‘竹生时何尝逐节生？’”文中此处所论画竹和米芾记载的苏轼画竹理论，是一致的，即苏轼强调竹的神韵，画时不要拘泥于枝节之间。
〔5〕 “故画竹”句：因此画竹必须在胸中先酝酿出成熟完整的竹子的神韵形态，即有一幅完整的意境。“成竹在胸”的成语即出此。
〔6〕 振笔直遂：摇着笔一气画完。遂，完成。
〔7〕 如兔起鹘（gǔ谷）落：如同兔子一出现鹘鸟就突然地冲了下去抓住它。指意境酝酿一成熟，立即捉住它，直到一气画好。兔跑得极快，鹘是猛禽，飞得更快。
〔8〕 少纵则逝：少一放松就会滑了过去，不易再捕捉了。
〔9〕 与可：文同，字与可，善画竹，是北宋有名的画家。他是四川梓橦（今四川绵阳）人，和苏轼是中表弟兄。宋仁宗皇佑元年（一○四九）进士及第，曾出守湖州，因此亦称文湖州。
〔10〕 不能然：不能这样，不能做到。
〔11〕 内外不一：心手不一致，即手不称心。
〔12〕 操之：做去。
〔13〕 平居自视了然：平常自以为看得很清楚的事情。
〔14〕 子由：即苏轼弟苏辙，见下文对于苏辙的介绍。
〔15〕 “疱丁”三句：意即庖丁是解牛的，他顺着骨节解下去，不碰坏刀口，养生者可以从中领悟道理。见本书《庖丁解牛》一文。
〔16〕 “轮扁”三句：《庄子·天道》说，桓公在堂上读书，轮扁在堂下斫轮，他说桓公读的都是古人的糟粕。他用他斫轮的工作打比喻说，砍得慢，轮子不牢固，快了砍不深。不快不慢，得心应手，才能砍得好。但他的口却表达不出这个体验。意即有些道理必须通过自己的实践才能体会，光看古人传下的书是不成的。这种说法，得到了读书人的赞许。斲（zhuó灼）：砍。轮：车轮。轮扁：制车轮的人名扁。与：赞许。
〔17〕 “今夫夫子”两句：你对画竹所说的这些道理（先要胸有成竹），我以为你也是有道（深知事物的客观规律）的人，难道不是吗？夫子：指与可。
与可画竹，初不自贵重。四方之人，持缣素 〔1〕 而请者，足相蹑 〔2〕 于其门。与可厌之，投诸地而骂曰：“吾将以为袜！”士大夫传之，以为口实 〔3〕 。及与可自洋州 〔4〕 还，而余为徐州。与可以书遗余曰：“近语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 〔5〕 ，可往求之。’袜材当萃于子矣 〔6〕 。”书尾复写一诗，其略曰：“拟将一段鹅溪绢 〔7〕 ，扫取寒梢 〔8〕 万尺长。”予谓与可：“竹长万尺，当用绢二百五十匹，知公倦于笔砚，愿得此绢而已！”与可无以答，则曰：“吾言妄矣！世岂有万尺竹哉？”余因而实之，答其诗曰：“世间亦有千寻竹 〔9〕 ，月落庭空影许长。”与可笑曰：“苏子辩矣，然二百五十匹绢，吾将买田而归老焉！ 〔10〕 ”因以所画篔筜谷 〔11〕 偃竹 〔12〕 遗予曰：“此竹数尺耳，而有万尺之势。”篔筜谷在洋州，与可尝令予作洋州三十咏，篔筜谷其一也。予诗云：“汉川修竹贱如蓬 〔13〕 ，斤斧何曾赦箨龙 〔14〕 ，料得清贫馋太守 〔15〕 ，渭滨千亩在胸中。”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没于陈州 〔16〕 。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 〔17〕 ，曝 〔18〕 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
昔曹孟德祭桥公文，有车过腹痛之语 〔19〕 ，而余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
注释
〔1〕 缣素：绢，色淡黄的叫“缣”，洁白的叫“素”。
〔2〕 蹑：追随。
〔3〕 口实：话柄。
〔4〕 洋州：今陕西省洋县，与可当时任职洋州。
〔5〕 “吾墨竹”两句：我画墨竹的这一派，传到近在徐州的苏轼。指苏轼已善画墨竹。彭城：即徐州。
〔1〕 扬雄：字子云，西汉时辞赋家。文：文饰。说：道理。
〔2〕 正言：正面直说。
〔3〕 雕虫篆刻：描写上极力修饰辞藻。扬雄《法言·吾子》：“或问：‘吾子少而好赋？’曰：‘然！童子雕虫篆刻。’俄而曰：‘壮夫不为也。’”下文“独悔于赋”，即指此。
〔4〕 “《太玄》”两句：他所著的《太玄》、《法言》均是雕虫篆刻这一类东西。《太玄》模仿《易经》，《法言》模仿《论语》。
〔5〕 屈原作《离騒经》：屈原，战国时楚国的伟大爱国诗人，《离騒》为屈原代表作，抒发他的忠愤之情，为我国古典文学史上浪漫主义诗篇之巨制，思想性、艺术性极高，为后世辞赋所宗，故后世辞人尊之为《离騒经》。
〔6〕 “盖风、雅”两句：乃继承《诗经》优良传统而加以变化发展了的，虽和日、月争光，也完全够得上。《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屈平之作《离騒》，盖自怨生也。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騒》者，可谓兼之矣……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7〕 升堂有余：《论语·先进》篇：“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孔子说，子路（由）的学问已经达到正大高明的领域（升堂），但还没有达到精微深奥的境地（入室）。这里说，以贾谊的人品学问，见到孔子，是可以被评为升堂而有余的。
〔8〕 “而乃”两句：鄙，鄙视。同科，同一品类。扬雄在《法言·吾子》中又说：“诗人之赋丽以则，词人之赋丽以淫，如孔丘之门用赋也则贾谊升堂，相如入室矣！其如不用何？”苏轼在这里是批评扬雄不应该把贾谊与司马相如并列。
〔9〕 欧阳文忠公：欧阳修，谥文忠。
〔10〕 愧悚：惭愧悚惧。
〔11〕 惠力法雨堂两字：本文据《经进东坡文集》。查《东坡七集》里无“两”字。惠力法雨堂未详，联系下文说当往游僧院，题句留院中，可能是惠力僧托谢民师求苏轼为法雨堂题“法雨”两字，《东坡七集》编者觉“两”字不可解，把它删去。
〔12〕 方：将。临江：宋置临江军，在今江西省清江。 （芦 荻 注）
文与可画篔筜谷偃竹记
文与可是宋代画竹的大家，是苏轼的亲戚和至友。他死后，苏轼在曝晒书画时重见了他所绘赠的篔筜谷偃竹，十分悲痛。本文便是围繞此画而追记两人间的深厚友谊的。
苏轼自己也是名画家，文中所记与可教他画竹的方法，很是深刻生动，充分说明了与可画竹的高超造诣和苏轼在这方面的深湛修养。所记两人交往情景，在表现深沉诚厚的感情中，又杂以诙谐戏谑的笔调，风趣横生。文笔疏疏落落，极为自然，语言清新朴素，是东坡小品文中的佳作。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 〔1〕 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蝮蛇蚹 〔2〕 ，以至于剑拔十寻 〔3〕 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 〔4〕 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 〔5〕 ，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 〔6〕 ，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 〔7〕 ，少纵则逝 〔8〕 矣。与可 〔9〕 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 〔10〕 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 〔11〕 ，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 〔12〕 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 〔13〕 ，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子由 〔14〕 为《墨竹赋》以遗与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 〔15〕 ；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 〔16〕 。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耶 〔17〕 ？”子由未尝画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余者，岂独得其意，并得其法。
注释
〔1〕 萌：萌芽。
〔2〕 自蜩蝮虵蚹（fú附）：《庄子·齐物论》：“吾待虵蚹蜩翼邪？”蜩蝮，蜩翼，即蜩甲，指蝉所蜕殻。虵，“蛇”之俗字；蛇蚹，蛇蜕旧皮。这句说：竹在初生时蜕脱外面的殻（箬），指竹的幼年时期。
〔3〕 剑拔：如剑之拔出鞘，指笋长而抽成竹。寻：八尺曰“寻”。
〔4〕 “节节而为之”三句：一节节地画，一叶叶地加上去，哪儿有完整的竹呢？据米芾《画史》说：“子瞻作墨竹，从地一直起至顶。余问何不逐节分，曰：‘竹生时何尝逐节生？’”文中此处所论画竹和米芾记载的苏轼画竹理论，是一致的，即苏轼强调竹的神韵，画时不要拘泥于枝节之间。
〔5〕 “故画竹”句：因此画竹必须在胸中先酝酿出成熟完整的竹子的神韵形态，即有一幅完整的意境。“成竹在胸”的成语即出此。
〔6〕 振笔直遂：摇着笔一气画完。遂，完成。
〔7〕 如兔起鹘（gǔ谷）落：如同兔子一出现鹘鸟就突然地冲了下去抓住它。指意境酝酿一成熟，立即捉住它，直到一气画好。兔跑得极快，鹘是猛禽，飞得更快。
〔8〕 少纵则逝：少一放松就会滑了过去，不易再捕捉了。
〔9〕 与可：文同，字与可，善画竹，是北宋有名的画家。他是四川梓橦（今四川绵阳）人，和苏轼是中表弟兄。宋仁宗皇佑元年（一○四九）进士及第，曾出守湖州，因此亦称文湖州。
〔10〕 不能然：不能这样，不能做到。
〔11〕 内外不一：心手不一致，即手不称心。
〔12〕 操之：做去。
〔13〕 平居自视了然：平常自以为看得很清楚的事情。
〔14〕 子由：即苏轼弟苏辙，见下文对于苏辙的介绍。
〔15〕 “疱丁”三句：意即庖丁是解牛的，他顺着骨节解下去，不碰坏刀口，养生者可以从中领悟道理。见本书《庖丁解牛》一文。
〔16〕 “轮扁”三句：《庄子·天道》说，桓公在堂上读书，轮扁在堂下斫轮，他说桓公读的都是古人的糟粕。他用他斫轮的工作打比喻说，砍得慢，轮子不牢固，快了砍不深。不快不慢，得心应手，才能砍得好。但他的口却表达不出这个体验。意即有些道理必须通过自己的实践才能体会，光看古人传下的书是不成的。这种说法，得到了读书人的赞许。斲（zhuó灼）：砍。轮：车轮。轮扁：制车轮的人名扁。与：赞许。
〔17〕 “今夫夫子”两句：你对画竹所说的这些道理（先要胸有成竹），我以为你也是有道（深知事物的客观规律）的人，难道不是吗？夫子：指与可。
与可画竹，初不自贵重。四方之人，持缣素 〔1〕 而请者，足相蹑 〔2〕 于其门。与可厌之，投诸地而骂曰：“吾将以为袜！”士大夫传之，以为口实 〔3〕 。及与可自洋州 〔4〕 还，而余为徐州。与可以书遗余曰：“近语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 〔5〕 ，可往求之。’袜材当萃于子矣 〔6〕 。”书尾复写一诗，其略曰：“拟将一段鹅溪绢 〔7〕 ，扫取寒梢 〔8〕 万尺长。”予谓与可：“竹长万尺，当用绢二百五十匹，知公倦于笔砚，愿得此绢而已！”与可无以答，则曰：“吾言妄矣！世岂有万尺竹哉？”余因而实之，答其诗曰：“世间亦有千寻竹 〔9〕 ，月落庭空影许长。”与可笑曰：“苏子辩矣，然二百五十匹绢，吾将买田而归老焉！ 〔10〕 ”因以所画篔筜谷 〔11〕 偃竹 〔12〕 遗予曰：“此竹数尺耳，而有万尺之势。”篔筜谷在洋州，与可尝令予作洋州三十咏，篔筜谷其一也。予诗云：“汉川修竹贱如蓬 〔13〕 ，斤斧何曾赦箨龙 〔14〕 ，料得清贫馋太守 〔15〕 ，渭滨千亩在胸中。”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没于陈州 〔16〕 。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 〔17〕 ，曝 〔18〕 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
昔曹孟德祭桥公文，有车过腹痛之语 〔19〕 ，而余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
注释
〔1〕 缣素：绢，色淡黄的叫“缣”，洁白的叫“素”。
〔2〕 蹑：追随。
〔3〕 口实：话柄。
〔4〕 洋州：今陕西省洋县，与可当时任职洋州。
〔5〕 “吾墨竹”两句：我画墨竹的这一派，传到近在徐州的苏轼。指苏轼已善画墨竹。彭城：即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