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选 第152节

〔6〕 轮：水势峻急而成漩涡。

〔7〕 且十亩余：将近十亩多。

〔8〕 亟（qì气）：多次。

〔9〕 款门：敲门。

〔10〕 私券：私人借据，指债务。

〔11〕 委积：积累，堆积。

〔12〕 芟（shān山）：除草。这里指开荒。

〔13〕 贸财：换钱。

〔14〕 崇其台：把台再修高些。

〔15〕 行其泉：沟通泉水。

〔16〕 潨（zhōnɡ中）：小水流入大水的声音，此指水流到潭里的声音。

〔17〕 迥：辽远。

〔18〕 居夷：住在边远地方。夷，古代东方部落名，引申指当时边远少数民族。　　（刘瑞莲 注）


钴鉧潭西小丘记

《钴鉧潭西小丘记》主要是写小丘。但在写小丘的景色和购得小丘的过程中，也抒发了个人的感慨。作者藉小丘之被弃感叹本人的怀才不遇，觉得美丽的风景和人的遭遇一样，也同样有幸有不幸的，这里边包含着他复杂的心理状态。

得西山后八日，寻 〔1〕 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钴鉧潭。

潭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 〔2〕 。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其石突怒偃蹇 〔3〕 ，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嵚然相累而下者 〔4〕 ，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 〔5〕 ，若熊罴 〔6〕 之登于山。丘之小不能 〔7〕 一亩，可以笼而有之 〔8〕 。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 〔9〕 。”问其价，曰：“止四百。”余怜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己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 〔10〕 回巧献技 〔11〕 ，以效 〔12〕 兹丘之下。枕席而卧，则清泠 〔13〕 之状与目谋 〔14〕 ，瀯瀯 〔15〕 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 〔16〕 。不匝旬 〔17〕 而得异地者二，虽古好事之士或未能至焉。

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 〔18〕 、镐 〔19〕 、鄠 〔20〕 、杜 〔21〕 ，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夫过而陋之 〔22〕 ，价四百，连岁不能售；而我与深源、克已独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

书于石，所以贺兹丘遭也。

注释

〔1〕 寻：沿。

〔2〕 湍：急流。浚：与“浚”同，深水。鱼梁：堰石障水而使中空，以便鱼之往来，叫鱼梁。

〔3〕 突怒：突起似怒。偃蹇：上仰似傲。

〔4〕 嵚然：山势高耸貌。相累而下：相互累积而下。

〔5〕 冲然：直上貌。角列而上：如兽角并列向上。

〔6〕 罴（pí皮）：马熊。

〔7〕 不能：不足，不到。

〔8〕 笼：包括。笼而有之：全部占有它。

〔9〕 货而不售：出卖而没有买主。

〔10〕 熙熙然：和乐的样子。

〔11〕 回巧献技：周旋地呈献他们的技巧。回，回旋。

〔12〕 效：呈。

〔13〕 清泠（línɡ灵）：凄清寒冷。

〔14〕 与目谋：指景色与目光相接触。以下“与耳”、“与心”均有这样的意思。

〔15〕 瀯瀯（yínɡ营）：水声。

〔16〕 “悠然而虚者”两句：大意是，那种悠远空阔的境界，和我的精神接触；那种渊深恬静的境界，和我的心境接触。

〔17〕 匝（zā咂）：作“周遍”解。不匝旬：不满十天。

〔18〕 沣：水名，此处疑当作“酆”，在今陕西鄠县境。

〔19〕 镐：地名，在今陕西长安西。

〔20〕 鄠：县名，在今陕西鄠县北。

〔21〕 杜：今陕西长安东南。以上四处都指京畿之地。

〔22〕 陋之：看不起它。　　（刘瑞莲 注）


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本篇是紧接着《钴鉧潭西小丘记》之后写的。柳宗元在游小丘后数日，又和他的朋友吴武陵、龚古以及他的弟弟宗玄等游西山，在小丘西边一百二十步的地方发现了小石潭，他就写了这篇游记。在本篇中，作者主要是记小石潭，他写水、写岩石、写树木、写游鱼，宛如一幅优美的风景画，是富有诗意的散文，写得极为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