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选 第111节
〔12〕 恤事多闇：考虑事情大多不明白。
〔13〕 《春秋》责帅：春秋中成例，统帅的部下有了过失或自己领兵作战失利，统帅应当承担责任，接受处分。
〔14〕 督：责备。厥：其（此处指诸葛亮自己）。咎：罪愆。
〔15〕 “以亮”两句：汉时右将军为第三品，丞相为上公第一品。此说诸葛亮贬职后仍行使丞相职权。
〔16〕 散关：即大散关，在陕西寶鸡西南。陈仓：在今陕西寶鸡东。
〔17〕 武都：在今甘肃成县西。阴平：在今甘肃文县西北。
〔18〕 雍州：今陕西西部、甘肃河西走廊一带地区，治所为长安。
〔19〕 建威：在今甘肃成县西北。
〔20〕 愆（qiān铅）：过失。
〔21〕 耀师：扬师示威。
〔22〕 馘（ɡuó国）斩：馘，割下敌人的耳朵。馘斩，斩杀。
〔23〕 爰：作“往”解。
〔24〕 氐、羌：当时的少数民族，分布于今甘肃、青海一带。
〔25〕 枭（xiāo消）：诛杀。
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 〔1〕 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合。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 〔2〕 运，据武功五丈原 〔3〕 ，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 〔4〕 。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 〔5〕 ，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 〔6〕 ，因山为坟，冢 〔7〕 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睿 〔8〕 笃诚。受遗托孤，匡辅朕躬，继絶兴微 〔9〕 ，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 〔10〕 ，参伊、周 〔11〕 之巨勋。如何不吊 〔12〕 ，事临垂克，遘疾陨丧 〔13〕 。朕用 〔14〕 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 〔15〕 ，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注释
〔1〕 木牛：四个人推挽，有前辕的车子。
〔2〕 流马：一个人推的独轮车。
〔3〕 武功：汉时县名，属右扶风郡，在今陕西省郿县境内。五丈原：在今陕西省郿县西南，汉时为武功辖地。
〔4〕 司马宣王：即司马懿，司马炎建国尊懿为宣帝。渭南：渭水之南，汉时属新丰境，在今陕西渭南。
〔5〕 安堵：安之如堵，太平无事的意思。堵，垣墙。
〔6〕 定军山：在今陕西沔县东南。
〔7〕 冢：即“坟”。
〔8〕 叡（ruì瑞）：同“睿”，聪明、有智慧。
〔9〕 继絶兴微：使危亡的国家继承下去，使微弱的国家振兴起来。
〔10〕 季汉：汉末之意。
〔11〕 伊：伊尹，名挚，商朝大臣，辅佐成汤灭夏，汤死，太甲即位，不贤，伊尹摄政，为商功臣。周：周公姬旦，佐周武王伐纣。武王死，成王年幼，周公摄政，平叛乱，定礼法，为周功臣。
〔12〕 如何不吊：怎么不悲伤呢。
〔13〕 “事临垂克”两句：事情面临成功，遇上疾病丧失了生命。遘，遇。陨，通“殒”。
〔14〕 用：因为，由于。
〔15〕 谥（shì逝）：古时人死后，根据他一生言行为之立号，称“谥”。
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 〔1〕 ，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陈图 〔2〕 ，咸得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
景耀六年 〔3〕 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魏镇西将军钟会征蜀，至汉川 〔4〕 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亮子瞻，嗣爵。 〔5〕
评曰：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 〔6〕 ，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 〔7〕 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 〔8〕 ；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 〔9〕 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注释
〔1〕 损益连弩：改进连弩。连弩是能接连射箭的弓。
〔2〕 八陈（zhèn阵）图：陈，同“阵”。据《水经注·江水》篇记载，四川省奉节江滩有诸葛亮所造八阵图，是用细石堆成，共八行，每行相距二尺，故称八阵。
〔3〕 景耀：刘禅的年号。六年：公元二六三年。
〔4〕 汉川：指定军山附近地区。
〔5〕 此处以下尚有几段文字，载诸葛亮著述目録及其子侄传略，今不録。
〔6〕 仪轨：法度。
〔7〕 雠：有仇者。
〔13〕 《春秋》责帅：春秋中成例，统帅的部下有了过失或自己领兵作战失利，统帅应当承担责任，接受处分。
〔14〕 督：责备。厥：其（此处指诸葛亮自己）。咎：罪愆。
〔15〕 “以亮”两句：汉时右将军为第三品，丞相为上公第一品。此说诸葛亮贬职后仍行使丞相职权。
〔16〕 散关：即大散关，在陕西寶鸡西南。陈仓：在今陕西寶鸡东。
〔17〕 武都：在今甘肃成县西。阴平：在今甘肃文县西北。
〔18〕 雍州：今陕西西部、甘肃河西走廊一带地区，治所为长安。
〔19〕 建威：在今甘肃成县西北。
〔20〕 愆（qiān铅）：过失。
〔21〕 耀师：扬师示威。
〔22〕 馘（ɡuó国）斩：馘，割下敌人的耳朵。馘斩，斩杀。
〔23〕 爰：作“往”解。
〔24〕 氐、羌：当时的少数民族，分布于今甘肃、青海一带。
〔25〕 枭（xiāo消）：诛杀。
九年，亮复出祁山，以木牛 〔1〕 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合。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 〔2〕 运，据武功五丈原 〔3〕 ，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 〔4〕 。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 〔5〕 ，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
亮遗命葬汉中定军山 〔6〕 ，因山为坟，冢 〔7〕 足容棺，敛以时服，不须器物。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睿 〔8〕 笃诚。受遗托孤，匡辅朕躬，继絶兴微 〔9〕 ，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 〔10〕 ，参伊、周 〔11〕 之巨勋。如何不吊 〔12〕 ，事临垂克，遘疾陨丧 〔13〕 。朕用 〔14〕 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德序功，纪行命谥 〔15〕 ，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注释
〔1〕 木牛：四个人推挽，有前辕的车子。
〔2〕 流马：一个人推的独轮车。
〔3〕 武功：汉时县名，属右扶风郡，在今陕西省郿县境内。五丈原：在今陕西省郿县西南，汉时为武功辖地。
〔4〕 司马宣王：即司马懿，司马炎建国尊懿为宣帝。渭南：渭水之南，汉时属新丰境，在今陕西渭南。
〔5〕 安堵：安之如堵，太平无事的意思。堵，垣墙。
〔6〕 定军山：在今陕西沔县东南。
〔7〕 冢：即“坟”。
〔8〕 叡（ruì瑞）：同“睿”，聪明、有智慧。
〔9〕 继絶兴微：使危亡的国家继承下去，使微弱的国家振兴起来。
〔10〕 季汉：汉末之意。
〔11〕 伊：伊尹，名挚，商朝大臣，辅佐成汤灭夏，汤死，太甲即位，不贤，伊尹摄政，为商功臣。周：周公姬旦，佐周武王伐纣。武王死，成王年幼，周公摄政，平叛乱，定礼法，为周功臣。
〔12〕 如何不吊：怎么不悲伤呢。
〔13〕 “事临垂克”两句：事情面临成功，遇上疾病丧失了生命。遘，遇。陨，通“殒”。
〔14〕 用：因为，由于。
〔15〕 谥（shì逝）：古时人死后，根据他一生言行为之立号，称“谥”。
亮性长于巧思，损益连弩 〔1〕 ，木牛流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陈图 〔2〕 ，咸得其要云。亮言教书奏多可观，别为一集。
景耀六年 〔3〕 春，诏为亮立庙于沔阳。秋，魏镇西将军钟会征蜀，至汉川 〔4〕 祭亮之庙，令军士不得于亮墓所左右刍牧樵采。亮弟均，官至长水校尉。亮子瞻，嗣爵。 〔5〕
评曰：诸葛亮之为相国也，抚百姓，示仪轨 〔6〕 ，约官职，从权制，开诚心，布公道；尽忠益时者虽雠 〔7〕 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 〔8〕 ；庶事精练，物理其本，循名责实，虚伪不齿；终于邦域之内；咸畏而爱之，刑政虽峻而无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劝戒明也。可谓识治之良才，管、萧 〔9〕 之亚匹矣。然连年动众，未能成功，盖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欤？
注释
〔1〕 损益连弩：改进连弩。连弩是能接连射箭的弓。
〔2〕 八陈（zhèn阵）图：陈，同“阵”。据《水经注·江水》篇记载，四川省奉节江滩有诸葛亮所造八阵图，是用细石堆成，共八行，每行相距二尺，故称八阵。
〔3〕 景耀：刘禅的年号。六年：公元二六三年。
〔4〕 汉川：指定军山附近地区。
〔5〕 此处以下尚有几段文字，载诸葛亮著述目録及其子侄传略，今不録。
〔6〕 仪轨：法度。
〔7〕 雠：有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