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5节

坊特将开启的几个旋钮关闭了，对奥玛门特道：“机械铠甲不是有协调性辅助么？”

奥玛门特挠挠脑袋：“确实是有，但是为了不过于影响他的动作，所以尽量调整在了低限度……”

“那么你们现在要调整到最高限度了，”坊特说话间，地面又震动了几下：“先让我们的‘婴儿宝宝’学会走路！”

“他会走路……”艾斯坦德再一边小声道：“就是……不擅长……奔跑。”

“那就去学！你！引导者！把他给我弄回来，教他怎么让自己的脚不绊到一起！”

艾斯坦德虽然经常用发呆来消磨时间，但他并不是经常怠于工作的家伙，只是他确实并不喜欢那群光之巨人，因而在引导Fos-001的工作上他稍微放松了自己。

Fos-001是他们研究所的产品没错，但是他一看到那双乳白色的灯泡眼，就发自内心地产生厌恶的情绪。

他知道，这是没有来头的迁怒，作为理性至上的坊特的学生，他不该有这种掺入私情的行为，可他确确实实稍微放宽了一点自己的工作——尤其当他看见那个和光之巨人同样的光粒子生物笨拙得像只雏鸟时。

“啊哈，这群宇宙警察原来也有犯傻的时候，四处巡逻多管闲事的模样不是很威风的么？”他这样想着。

看见与自己厌恶的对象相似的东西倒霉，心里会有点开心是正常的吧？

艾斯坦德一边产生了如此想法，一边又开始厌恶自己：“只有无能的货色才会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替代品身上，Fos-001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听老师发了一通脾气，艾斯坦德终于晃晃脑袋，暂时将无谓的迁怒压下，端正了态度。他对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已经缩小到等身大的Fos-001道：“先去找奥玛门特调试好机械铠甲，接下来几天……”

艾斯坦德不情愿地吐出一句话，意味着他之后几天要陷入“育儿地狱”的一句话：“你跟我先学好平衡吧

，总摔跤确实太丢脸了，真是的，和我养的那堆娇贵的外星植物一样……一个没看住就出乱子。”

“外星，植物？”Fos-001问道。

“有趣的花花草草，打小养习惯了。”艾斯坦德随口回了句，马上又反应过来，自己和这个白痴生物武器聊什么天？他难道能协助自己照顾那些珍贵的花草库存么？

怕不是一上手全给薅剩个杆子。

第五章 斯派修姆——是不可能的

【控制系统检测正常。】

【机械辅助系统检测正常。】

【光粒子活跃度高于常规值12.79%。】

【能量补充完毕，随时待命。】

冰冷的机械女声结束了汇报，奥玛门特面带得意之色，对坊特道：“如何？新改装的机械铠甲，我们将它和控制系统合并到了一起，双系统联动，在往后的研发方向里，它将不只是一个运动辅助，而是成为攻防一体的装备。”

“哈哈，那到时候你能为这套机械铠甲申请一个专有的名字了，我们可以将这套装备沿用到合成怪兽身上去，增加它们的战斗力，”坊特摆弄着手中的仪器，一边转头问自己的学生：“艾斯坦德，光线测试用的场地他们清理好了么？”

艾斯坦德点点头：“刚刚收到了信号，没有问题了，另外，能量仓的库存不多了，我们要联系大本营快点将最新的一批产品运过来，否则测试后，Fos-001将会有一段时间不得不进入待机。”

“好吧好吧真麻烦，那些拖后腿的家伙总有办法延缓我们的研究进度，”坊特并不是很喜欢研究之外的事情：“那么将飞行测试提前吧，在后勤把能量仓充满之前，光线测试就放一放。”

Fos-001认为将光线测试延后非常正确，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发射光线。

亚波人给的资料里只有他们观察到的奥特曼的光线技，但是奥特曼们是怎么用出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光线技的？各式各样颜色的光都有，瞧着绚烂多姿，还有变成带着锯齿的扁圆盘的光线、新月状的光线、与闪电类似的有转折的光线。亚波人自然不知道使用这些光线的方法，他们在改造怪兽上很有研究，但在改造奥特曼上……他们能仿造个差不多的生命体还是依赖于那团有微弱意识的星球能量。

简单地说，亚波人的工作类似于种菜，把一个有自主意识的能量球扔进培养基里，然后试着加入各种东西催熟，把意识养大些，然后参考塑形怪兽的经验，协助这堆能量把自己揉巴揉巴搓成奥特曼的样子。六九四九三六一三五

主要构造是这堆能量自然演化的，外形差不多就行，另外他们也能往里面额外添些其他东西——要不是遭到了坊特的反对，研究组里某些人甚至希望出于便于战斗角度考虑，给他背后也摁双眼睛、塞对手什么的……

至于让亚波人理解奥特曼的身体构造……开什么玩笑，他们能从哪里抓个野生的奥特曼来解剖么？

所以，站在Fos-001的角度看这件事，就相当于生产商拿了个没有说明书的东西给他自己玩。

毫无头绪，那就，简单点理解？

反正就是能量的运用手段，那么把身体里的能量扔出去就行？

Fos-001觉得可以试试。

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先顺利完成飞行测试——最起码别掉下来。

艾斯坦德认为自己大约是脱离苦海了，天知道让一个没有娃的人去教一个婴儿宝宝怎么跑起来有多折磨人，尤其那个婴儿宝宝跑得还很快！摔出去更快！一摔一个坑！他每天都在祈祷别砸垮了哪个值钱的设备，让他的老师掐着脖子喷他一脸口水。

幸好Fos-001的飞行学得很快，虽然他掉下来也是一个坑，但在天上飞，总不会时刻殃及无辜的地面基站——只要他在测试前通知好飞船驾驶员这会儿别经过训练空域，就基本不用担心什么。

这大约是一切向好的开始。

艾斯坦德满意地结束了今天的测试，让Fos-001去待机休息：“明天再走一遍飞行测试，我们就可以等着运输船送货了，你这两天准备一下后续的光线测试吧。”

“是，”Fos-001道：“其实……我正好在琢磨光线技，刚有了点头绪，想稍微试试。”

艾斯坦德并没有被他这几天的良好表现冲昏了头脑，他依然记得Fos-001至今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身力量，于是点头道：“试试手就行了，不，只给试一次。”

“是。”

得到了“引导者”艾斯坦德的允许，Fos-001立即转身身向空旷的场地跑去。

“你这是？”艾斯坦德奇怪地看到他对着天空摆出了眼熟的姿势。

斯派修姆光线？

“没人教过你吧，这东西难道能无师……”艾斯坦德话没喊完，就

看到一道耀眼的光之洪流击穿了云层，冲进了天上遥不可及的群星之中。

艾斯坦德怀疑自己可能看到了超新星爆发，光线的余波将厚实的云层打散，露出了一大片挂满星星的夜空。释放着金色光辉的洪流涌入了夜空里，一瞬间就完全掩盖住了那些星星的光辉，云层被照得透出金光，那大片大片的光芒甚至蔓延到视野不可及的天际。

若有人从宇宙中往下看就能发现，此刻的苏弗尔星的背阴面烧起了一片金色，亮度直追向阳面最炙热时的景象。

艾斯坦德看到了远处一道不起眼的爆炸。

那个位置，应该是装备部不久前送上去当航行信标的小东西。

艾斯坦德咽了咽口水。

基站自动激活了防御罩，于是地面上又亮起了一排银色的蘑菇。

被殃及的山丘，原本的尖顶被扇形光线的底部只扫到了一点，整座山体便轰然炸开，灰飞烟灭。

没错，扇形的光线。

斯派修姆个鬼！

“无师自通个鬼！”艾斯坦德终于将没说完的话补上了，随后就听到了不妙的声音。

“滴嘟、滴嘟……”

啊哈，那是机械铠甲上能量指示灯报警的声音。

他们仿造光之巨人的彩色计时器，也在Fos-001身上植入了一个能量指示灯，它与外面机械铠甲上的指示灯同步，用以确认Fos-001的状态，测试时发现它闪红了，就说明该给他喂点能量了。

现在，它正闪着漂亮的宝石红色，声音还吵得不行。

艾斯坦德感到了发自内心的疲惫。

“我好像……”Fos-001的声音有点虚弱。

紧接着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能量不足，强制进入待机状态，请及时补充能量。】

乳白色的灯泡眼和艾斯坦德的希望一起暗淡了下来。

“喂，铁疙瘩？”艾斯坦德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仿佛看到了坊特老师揪着他的领子，把他脑浆子晃出来的场面：“铁疙瘩你醒醒！你完了我也完了啊！”

第六章 深渊

“我出去迎接运输队的朋友你就把我的作品玩待机了？”坊特刚下飞船，就奔到了艾斯坦德面前摁着他的肩膀用唾沫给他洗脸。

“我该庆幸我们的飞船没正好撞进光流里么？不然我就被轰成灰了？”坊特在宇宙中恰好看到了那几乎照亮半个星球的景象，飞船甚至直接激发了遇敌报警：“也许我更该庆幸那光线是对着天，只炸了个信标，要是对着储备仓，我精心准备的试验场就和我亲爱的学生一起被炸成烟花！轰！然后我就要去一堆碎石头里把我的实验体挖出来，顺便再找找哪里飘着有你的基因的灰尘，一起打包送回大本营！”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的实习生？你实习期的表现关乎你未来能去什么样的岗位，你应该更警醒些！”坊特看眼已经进入待机，正微微低着头的Fos-001，又看眼被口水洗懵了的艾斯坦德，继续道：“你知道，我相信你继承了古鲁达斯的聪明才智，所以对你一贯抱有期待，但你现在连一个婴儿一样的、装了一堆控制器的、脑子洗得干干净净的乖巧光粒子生物武器都看管不好！”

“也许不该怪他，坊特。”

艾斯坦德仿佛听到了天父的声音。

他抬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正是坊特前去迎接的运输队小队长，肯维。

虽然是在后勤部门，但他确实是坊特多年的好友。

多年来，坊特总是在研究上有些特别的想法，这些特别的想法非常消耗，不，非常烧资源，而这位运输小队长和大本营的后勤关系匪浅，所以坊特能通过他争取到不少急需的东西，一来二去的，也就关系越来越铁。

所以他能在坊特面前说上话。

“Fos-001还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也许刚才正好它失控了，你也看到了，那么强大的光线能量，艾斯坦德要用什么去拦呢？”

坊特方才确实是被吓到了，现在发泄了一通怒火，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嗯……你说得不错，肯维，”坊特道，他松开了抓着艾斯坦德的手：“现在和我解释一下原因？引导者。”

老师强调他的引导者身份的时候，往往是他做得不好的时候。

艾斯坦德提了提精神，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坊特：“他只是说自己对光线技有些头绪，我以为他就是试试能不能用之类的，我怕他控制不好浪费能量，就只让他试了一次，没想到……”

“好吧，好在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理性回归后的坊特再次变成了敏锐的研究者，他回想起方才声势浩大的光之洪流，道：“拿它最后一次检测的状态数据给我，我们误打误撞，也许测试出了它破坏力的极限。”

另一边，第一次因能量见底，被机械铠甲束缚着进入强制

待机状态的Fos-001休息得并不安稳，虽然很微弱，但他能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身上几近枯竭的能量正在慢慢增加。

和以前待在研究所时吸收到的光能量的感觉不同，这会儿涌入身体的能量令他倍感亲切。

就像是，他们本就该融为一体。

“回来了。”

恍惚间，他想起刚到这个星球时，听到的飘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