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330节

大古下意识看向相叶悠，寻思对方是不是还有个隐藏技能比如空手道柔道跆拳道甚至去对岸学了功夫之类的。

“雷尔夫加入TPC前来自陆军，所在部队的前身是三角洲，”相叶悠说：“你可能会奇怪我为什么让你加强格斗训练……因为这个。”

相叶悠指指存储器，TPC制式的外壳，沉甸甸的，比正常的玩意儿想来要大几倍容量。他压低声音：“这是TPC成立以来发现地外文明，甚至与他们交涉的记录。”

大古手一抖差点把它扔出去，这种涉密的烫手山芋给他做什么！

“我专门筛选过，就算被保密部门查也不会算你违规——都是以胜利队的权限想去找就一定能看到的东西，只不过要花点时间。”相叶悠说得轻描淡写，可大古知道这番话后面意味着多大的工作量。

一念及此，存储器确实沉甸甸的了，按照礼尚往来的习性，他应该有所表示，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还什么。

“其实有很多地外文明发现了地球。”相叶悠忽然道。

“诶？”大古想起很多科幻小说里可怕的设想，比如外星人发现地球就像欧洲人发现北美大陆，最好的情况也是拿人类当奴隶。

“如果你专门去找档案就能发现，多年前的亚洲空军基地根本不是毁于检修疏漏的意外，而是一场直接的，来自地外文明的袭击——因为当地的研究所拿到了一具重要的‘尸体’。”

大古当然记得空军基地报废的消息，当时在世界上引起轩然大波，网站上有人郑重其事地分析那些“故障漏油引发殉爆”的飞机有多么次的后勤保障，尤其是某些生产部件的工厂偷工减料。

竟然是地外文明的袭击？！

只见相叶悠继续道：“除了飞燕号的武器，你们个人配备的枪械和装备也马上要到位了，但不要以对付人类的思维去对付地外生命，即使他们和地球人长得再像。”

“这个队长和我们专门说过，讲以后遇到的‘异常’事件可能会密集爆发，现在胜利队人人都在强化作战训练，指挥还说做好我们一整个基数的弹药打出去，地外生命依然活蹦乱跳的准备……”

说到这，大古忍不住看向正在吊装武器的飞燕一号。

原本只是机动性特别突出的机体被装上了“獠牙”，如今要成为对付危险的一线力量。至于有多危险……看地勤人员一张张臭着的脸，和拧不开的眉毛就知道了。

大古接受惩罚来帮工时，迎面而来的不是热情的寒暄，而是地勤们的抱怨。

“就算它能完成超乎想象的机动，那也不意味着你们随时随地都要这么干！”“特技动作有多危险你们懂不懂！对飞行员和飞机而言都是！”

“飞燕一号出厂还不到一年！你看这油亮的漆面，多么可爱的孩子……你们不但不爱护，还让它往怪兽脸上飞！它为了提升机动性，没有加厚外壳！”

“它差点就摔了！你知道是多少预算吗？碎纸机和火烧都嫌慢，那叫用黑洞吸钱！”

以上杂七杂八的话像倾盆大雨，在大古开门的瞬间兜头而下。

他连“这是新城开的”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动义气地为队友承担下了所有！

“活蹦乱跳是好事，还有的宇宙人能‘死而复活’，”相叶悠冷不丁道：“另外就是，关于思维的差异。”

大古先是疑惑，短暂的思考后立即明白过来：“这些记录里，有和地外生命完成过交流吗？”

“最直观的差异其实不来自地外文明，”相叶悠说：“来自电离层的闪电人，水野博士的团队撰写的《关于闪电人的二次调查

通报》，应该很快就能传递到胜利队的案头。”

他认真的态度令站在对面的人倍感压力，甚至更甚于刚被选入胜利队，被队长逼迫“半年内”赶上队友的那一阵子。

大古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如果说给予飞行笔记还算照顾后辈，那么连作战都考虑到委实照顾得有点多……

“因为，”相叶悠顿了顿，他听见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欣赏获得权力但没有迷失自己的人。”

大古以为他指的是先前讲过很多遍的，他加入胜利队后的表现，当下捏紧了书脊，诚恳道：“因为队里并没有骄傲的氛围，大家对待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都非常谦虚，尤其是堀井，别看他不起眼，但他非常认真于科研……”

……

藤泽苍介奔到飞燕号的车间时，正好听见自己的队长直言欣赏可恶的胜利队。

啊，他当然欣赏！不止一次在训练中夸过对方勤奋又坚定云云！

那种普通的形容词……他藤泽苍介也很勤奋，并且坚定地想开最先进的战斗机做最牛气的飞行员啊！

“我呢！队长！”他的嘴这一次与大脑达成了和谐统一：“那我呢！我想去开α号，我的专门课程在哪里？”

他瞅瞅大古怀抱的几本大部头，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队长又在给其他部门的人开小灶！

“您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队长！”

第十九章 时间之河

应藤泽苍介的强烈要求，相叶悠为他提供了专门加餐的特训服务，执行监督员·雷尔夫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藤泽苍介从模拟机上下来时也觉得不该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真正的4D驾驶模拟机，转弯、翻滚一应俱全，相叶悠设置了失速尾旋改出训练就走了，留下雷尔夫盯着架转成陀螺的铁壳子，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在地面上？”藤泽苍介出来时精神恍惚，他看见雷尔夫大白熊似的窝在边上，凑过去颤巍巍伸出四根手指：“四十次，我模拟器里摔了四十次。”

“摔多了就习惯了，”雷尔夫对他的遭遇致以深切的同情：“有成功改出一次吗？”

藤泽苍介嗫嚅半天，雷尔夫懂了，张开双臂示意赠予他爱的拥抱：“只要不吐我身上就行。”

“……你这样说我更想吐了。”藤泽苍介连连摆手，边说边撤往盥洗室。

另一边，相叶悠应吉冈哲司的通知，前往生命科学研究中心。

这是TPC最神秘的研究部门之一，据小道消息，里面或许有很多外星人标本，来自多年间的囤货。怪兽出现后，小道消息就变成了：里面有很多怪兽肢体标本，研究员拿着电锯将它们大卸八块。

“纯属胡说八道！”生命科学研究中心一名研究员指指点点：“我们怎么可能亲手用电锯将怪兽大卸八块！”

相叶悠附和地点头。

“当然是用机器锯！”研究员对这种极不专业的传言表达了愤慨：“只有最精密的计算，用最贴合、最利落的机器锯法，才不会忽略任何肉眼难以发现的细节！”

相叶悠的脖子僵了一瞬，继续附和点头。

“但现在没有怪兽给我们锯，”研究员的气劲一泄，挥斥方遒的神色消失，又变成了多日熬夜后该呈现出的升仙态势：“总之这次要麻烦你们护航了，转运机来自运输部，我们已经协调好了，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

“运送这些箱子？”相叶悠看见后面几名白大褂用心打包的东西，整齐码放的几个大白箱子摞在一块儿，还一个箱子敞开，白大褂围着它，正往里面倒灰白的“土”。

应该是很重要的物品，否则直接让运输部解决就完事，不需要航空队提供护航。

研究员侧过身，半是感慨道：“是这些，都是来自巨人金字塔的物品……不能全留在这座远东基地，我们要安排些备份样品送到其他地方，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相叶悠记得当日索鲁卡的石像变成了粉末，迪迦石像复活，只有达雅的石像留了下来。大概这些白大褂运输的“土”就是索鲁卡石像的残骸，而达雅的石像……

“已经到港口了？”研究员接着电话走开，口中道：“让他们装卸时小心点，谁也不知道石像是什么材质，千万要轻拿轻放！什么？船舱不够大？让运输部开最大的船去！真是，抠抠搜搜的。”

……

当晚。

装备开发中心。

时空机器已经从胜利队转移到了这里，柏村玲子成为了毋庸置疑的研究带头人，想来通过它能发表无数论文，在业内狠狠地刷上一番存在感。

但她志不在此，相较于把论文做得漂亮，她更愿意抓紧时间开展一切已经酝酿在脑海中的试验，直到下半夜，相叶悠才抓住了整支团队偃旗息鼓，暂停修仙的空隙。

研究员陆续离开

，热闹的房间灯火收熄，陷入一片沉默的黑暗。

监控被无形的力量短暂关闭，柏村玲子的团队花费两日也未能重新打开的时空机器缓缓自行启动，幽蓝的光芒氤氲，白色的影子投射在研究员们没有收拢回去，只关闭了电源的缆线上方。

“你是？”幽怜望向入口处驻留的身影。虽然是陌生的脸，但有着光明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心生亲近。

“索鲁卡的朋友，”相叶悠踏进室内，他不想浪费时间多做解释，只开口询问最关心的话题：“在那之后，巨人的伙伴也陨落之后，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最后的白日’，”幽怜定了定神，平静道：“当然是毁灭，超古代文明在加坦杰厄的爪牙下毁灭，我们甚至再也没能接近海边——文明断绝，三千万年后才有新生。”

“但现在的人类身上带有人间体的基因，所谓‘让远古的血液归来’，”相叶悠眯起眼睛：“你在撒谎，你们的遗族在哪？”

“你的警惕性很强，”幽怜道:“不论在哪，我们都不希望那段日子重演。”

“所以留下人间体的传承，即使巨人再也不回来，人类也能拥有自保的力量……”相叶悠一步步走近，他绕过幽怜的投影，来到中心的操作台前，与时空机器咫尺之距。

内里结构在他的视野中一览无遗，相叶悠非常好奇，如果说这架时空机器是超古代人类制造的，那么他们的科技树实在畸形得超乎想象——这架机器如何跨越时空，精准地追索到怪兽活动的迹象，并像颗真正的陨石一样恰好坠落在远东地区？

他不认为坠落地点就在日本是一个巧合，既然幽怜能精确地说出大古的名字，那么这个有自我意识的投影定然对现在的人类社会有所关注。

有时候问题的答案往往非常简单：超古代文明仍有遗族存在，并以其“畸形”的科技默默关注着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一切，所谓的时空机器也许就是他们引导投放的。

“时间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可以让热血冷却，发酵，可以让战士再也不认识自己，”相叶悠轻声问：“你们想回来吗？”

他似乎确实是故人，白色的影子露出微笑：“当然想，但已经逝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如今的我们只愿不再重复遗憾。”

“娜迦人、基里艾洛德人、戴西斯星系人，这些三千万年前被巨人和地球警备团压制的家伙为什么会放任新的文明诞生？这么久的时间，他们有无数机会将整颗地球都翻一遍，把巨人的石像破坏殆尽——我不相信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能灭星的武器。”

相叶悠隔着时空机器闪烁的幽光盯着她，三千万年前他们是亲密的战友，可如今已经相隔着过于漫长的时间之河。

在这条河流的冲刷下，很多事情都能发生改变。

相叶悠不会以老眼光去看他们，现在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和超古代文明的人类已经是不同的物种，就像现代智人和尼安德特人。

在超古代文明中生活的那段时间对他而言非常重要，有很多不错的回忆，可过去终究是过去。正如幽怜方才所述：已经逝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

他在防卫军和TPC待的时间也不算少，除了被派遣到卡罗基地的日子，其他时候，都只在工作的间隙，零星发现了些隐藏的“不同物种”，他们安分守己，相叶悠也就不去管他们。

可时空机器的出现提醒了他：这颗星球上除了加坦杰厄，也许还有更“危险”的暗潮没有被他注意到。

这使得他更不能简单地以“老朋友”的标签看待面前的投影。

幽怜面色不改，只是表现在胜利队面前的亲切收敛，她终于露出作为地球警备团团长应有的模样——即使只是一个投影。

“我理解你的怀疑，确实，在那之后我们内部出现了分裂，警备团在抵抗怪兽的一线，力量已经所剩无几，因此无法再约束住他们，”她抿着嘴角，正色道：

“但请你务必相信，警备团依然是警备团，我们是曾与巨人并肩而战的，保卫这颗星球的战士。”

第二十章 管理法案

“队长我们又能开战斗机啦！”自打上了TPC-β号，藤泽苍介一直在傻笑。

他听说了转运生命科学研究中心的实验材料的任务，原以为又要开笨重的大飞机，四平八稳，一定要按预定路线走，肩负重任，但说无聊也确实倍无聊。

没想到是运输部的好汉扛下了最艰难且无聊的活，他们能驾驶小飞机从这儿窜到那儿，只要别离太远，完全能有极高的自主性！

他喜滋滋坐进后排，摩挲着导弹发射按钮——虽然不太可能用到它，但光能摸着它就足够让追求刺激的菜鸟高兴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