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3节

啊，那群红色的“恶魔”叫亚波人。

一名亚波人没理他，自顾自打开了探测器。

青色的“鸟儿”护着比他们高六七倍的“神石”。

“你想动神石，那就先杀了我吧！”

另一名亚波人歪歪脑袋，用光线枪将发话者灼成了粉末。

余烬随风一点点飘落在神石身边。

苏弗尔人怒骂着上前，亚波人抬抬手，惨绿的光柱从天而降，吸走一部分人之后，剩余的看心情处置。

“浪费实验体，我们特意分几次来就是为了多收点恐惧能量，尤其你不该杀了他们的幼崽。”使用探测器的亚波人道。

“反正收获已经很多了嘛，没什么大不了，”举着光线枪的亚波人笑道：“怎么，这石头上有能量反应？”

“这种程度可不只是什么‘有能量反应’了，”使用探测器的亚波人的声音有些激动：“别愣着，赶紧回去搬设备！我们找到好东西了！”

逐渐远去的焦褐色地面，蛛网般盘结汇流的蓝色血液，湖泊的更远处是一个同样曾经热闹，如今寂静下来的苏弗尔人聚落。

亚波人正在将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吊离地面，封装进飞船。

伴随着机器运转的嗡嗡声，他想起苏弗尔人唱的颂歌，他意识到，自己大约是再也听不到那首歌了。

“赶紧回去，把它交给研究所，”恍惚间，他听见亚波人说：“你猜我探测到了什么？”

“微弱的意识——在这块石头里。”

第二章 您的命令

“同样能量反应的石头发现了十块，我们将其融为一体——以这块反应最强烈的石头为基础。”

“对，准确地说，是吸取地脉力量形成的结晶。”

“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这颗星球能量的结晶，我们第一次在除了星核以外的地方发现这样的东西，我可以肯定，我们能制作出最为成功的作品。”

“怪兽？这次的作品当然要那些和合成物不一样，不过你确实提醒了我……”

“来自星球的力量、来自生灵的愿力，如此干净的光芒，你会想到什么？”

……

“我会想到什么？”

艾斯坦德看向这堆从苏弗尔星的石头里，提取出的物质。

纯粹、圣洁、凛然的星球能量。这份能量以光球的形态，被封存在特殊物质构造的透明仓体中。

真是……令人羡慕的力量、令人厌恶的力量。

银色的光屑在仓体中浮动，为冰冷的金属墙镀上了层梦幻般

的色彩。

如果是儿时的他，应该会沉醉于这片光海之中吧？

“我会想到那群爱管闲事的宇宙警察。”艾斯坦德干巴巴地说。

紧接着，他听到自己的老师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它会比那堆被人造的等离子火花塔照射的家伙更有潜力，”他的老师，坊特说道：“少有的，具备微弱意识的星球能量，还是白纸一张，我们亚波人的科技会赋予它强横的力量，而这份力量，会为我们带来更多的收获。”

“正是因为太微弱所以我认为会很艰难，老师，以它为基础培育新生的意识实在太难了，而且我们很难控制，”艾斯坦德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工作量，忍不住劝道：“兴许它作为能量源，用来升级武器，对我们的收益更大。”

“你明明可以做出顶级的兵器，为什么要拿它去做次等兵器的燃料？”坊特提高了声音，他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怒道：“一个苏弗尔星的材料用废了，我们可以去找第二个、第三个！不断求知、探寻！这才是我们亚波人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的源头！”

艾斯坦德缩了缩脖子，在老师的气势压制下，声音也小了很多：“可万一控制不好……”

“那就去测试！去控制！”坊特伸出手指向了门口：“你以为研究员是做什么的？兵械厂那些满脑子死程序的机器？不想动脑子就给我滚去地下7层和那堆废铁呆一块儿去！”

地下7层，清洁和消防机器人的休眠所。

艾斯坦德果断低头认错，并再次表达自己愿意在科研之路上跟随老师的脚步的决心。

“哼。”坊特又看了眼数据，才心满意足地走了。他要及时向上级汇报他的计划，并争取大本营的支援——利用星球能量仿造出可控的光之巨人，这不是他们一个研究所能负担的项目，他们需要更多的投入：无论是金钱、物资，还是人力。

银色的光芒荧荧照在艾斯坦德的身上，他抬头望向将来的实验材料，孩子气地把仓体敲得“梆梆”响，嘟囔道：“好吧，老师发话了肯定拦不住……希望你脾气好些，让我们的研究顺顺利利。”

……

……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看到一堆亚波人在他身边来来往往。

“他”也听不懂亚波人在说什么，只能从肢体动作大概分辨他们的意图。

有个亚波人被训斥了，大概。

那个被训斥的亚波人还在这里，他身边有很多发光的屏幕，他在发呆？

有很多很多亚波人来了，我分不清谁是谁了。

好像又有人挨骂了，吧？

我认出来了，那个总挨骂的亚波人……他们都长得好像啊。

他好像又挨骂了，真惨。

他发呆的时候炸了个管子，把自己天天侍弄的草给溶了，诶？那管子里的东西能一路烧穿地面？

啊……他被那个爱训斥人的给揍了。

……

……

很多天过去，“他”百无聊赖地换了一个又一个观察对象。

亚波人一会儿从他这薅点儿小光球出去，他讨厌这样；一会儿给他照些奇奇怪怪的射线，一般而言他只会觉得有点儿痒；一会儿把他装进漆黑黑的罐头里，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反正都不能动，是石头还是光球，有什么区别么？

亚波人毁了苏弗尔人的聚落，他没有忘记。

他对苏弗尔星有着天然的亲切感，自然也喜欢着苏弗尔人。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用光线照死他们？就像亚波人拿武器把阿剌照成灰一样？

他开始试着调动自己——鬼知道要怎么调动自己，他甚至无法像这些生物一样，伸出手来抓住什么东西。

他努力了很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努力了多久，光球……从大灯泡变成了亮一点的大灯泡。

但亚波人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这让他有些纳闷。

直到他听到一段他能听懂的语音，那是他第一次在这里听到的，能让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语言功能载入成功，第一阶段完成。】

紧接着亚波人的叽叽咕咕他也能听懂了。

“第一步成功！你说得对，还是直接植入更快些。”

“下面该优先植入基准指令，然后才是简单的常识构建……”

“我们正在创造一个强大的智慧生命！它为我们所用！”

对“他”而言难以理解的话使他的思维再次陷入迟滞，但他不需要迷茫更久了，亚波人将他需要具备的东西分批次灌输到他的脑海里，这让他感觉晕晕乎乎的，像在做过山车……过山车又是什么？

总之，他感到自己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增加新的住户，有的告诉他亚波人的文明，有的告诉他这片宇宙的其他文明，有的告诉他哪里哪里

的星星叫什么名字，有的告诉他宇宙警察是最讨厌的生物，有的告诉他柔弱的文明应该成为亚波人走向辉煌的基石……

外来的住户越来越多，将他原本的一点点东西压制到了角落。

“你是亚波人的仆从。”住户们说。

啊？我是苏弗尔……不，我好像也不是苏弗尔……

“你是亚波人的仆从，你听从‘引导者’的指令。”住户们又在说。

……引导者又是谁？

“你是亚波人的仆从，你听从‘引导者’的指令，保护我们的飞船，给我们的敌人带去恐惧。”

恐惧？给……敌人……带去恐惧

敌人是，亚波……苏弗尔……

亚……苏弗尔……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第一次“动”了。

机械外甲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走向站在控制台前，此时正满脸期待的坊特。“住户们”向他发出指令，于是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您……的……命令？”

第三章 Fos-001

艾斯坦德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

作为管理得不那么严格的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他有时候干一些简单的记录数据的活儿，可以偶尔打个盹、摸摸鱼，只要一切正常，别漏了数据，老师就不会在意他是睡了一觉被闹醒才记下的数据，还是撑着眼皮记下的数据。（月费群694936135）

但是他现在陷入了无法偷懒的困境，这让他很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