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188节
“适能者已经去乌云里玩球了,你们实在放不下的话可以找夜袭队借架铬金切斯特,它们能冲雷暴云,你去里面找找没准能找到他呢!叛徒和适能者一箭双雕,别说一架铬金切斯特,让夜袭队去玩泥巴你们来打异生兽,到时候现场开瓢现场捞活体样本是不是爽上天啊?”
“监察者”、“叛徒”!电话那边呜里哇啦。
平田慎太郎咧着嘴一一应了,边贴近话筒,力求对方能精准捕捉到每一个字的发音:“千树怜的档案归总部直管,我不知道你们一个分·部的分·支基地的下·属·部·门负责人可以擅作主张越无数个级抓人。”
“喂别去惹他们,那些研究狂……”
“水母只要吃浮游生物就能活。”平田慎太郎“啪”地阖上手机盖,忽然幽幽道,说这话时他阴着脸,看不出表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千树怜,海本隼人手里把着方向盘,忍不住也瞥了他一眼。
接着,这位“后辈”粲然一笑,又回复了平时的模样:“最多吃点处分,反正我一不求官二不图财,随便咯!何况他们的头头答应了不主动搜寻奥特战士的适能者——漏勺捡不着你,最多也就电话里骂我两句,还能真找上门不成?”
佐久间淳听见“找上门”三个字忍不住笑出声。
千树怜听他这么自信,稍微安定了点心思,但他仍有满腹疑问:“你们怎么来了?”
“都说了是送药啊,”平田慎太郎一手将搁在脚边的包拎腿上,摸了个牛皮纸袋出来,毛毛糙糙地撕了封条,展开里面的文书时却小心翼翼,像抚摸古旧文物,就差带双手套,他把文书展示在当事人眼前:“特批的‘外假证明’。”
薄薄的纸上,绝大部分是打印的文字,应该是套的模板,手写的地方正工工整整写着“千树怜”三个字。
当事人将脸凑近了些,野野宫瑞生轻轻扶着他,为他提供支撑。
纸张往下挪了挪,露出平田慎太郎笑眯眯的眼:“想休假就打个报告嘛,学长的绩点不知道比我高哪去了,那么多老师喜欢你,开开后门什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不暴露‘普罗米修斯之子计划’其实你想世界旅行都不是不可以哦?”
第一百四十章 人犹在
“可是我、不是不让我出去?”
“因为你偷偷跑出来,拉斐尔的研究进度少说慢了十个点,”一直没吭声的海本隼人忽然道:“我们都没有放弃,你也不准放弃。”
海本隼人,某种意义上,千树怜该称呼他一声“父亲”的人。发现细胞崩溃的缺陷后,海本隼人一直试图和上级沟通,但研究经费和人员不可避免地还是转向对异生兽的研究项目中去,拉斐尔的研发进度遥遥无期。
他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只和几名同样一手“养育”普罗米修斯之子,可以说是看着千树怜长大的研究员默默从这个地方节省点儿、那个地方抠下点儿,凑活着继续拉斐尔的秘密研发。
万幸的是,普罗米修斯之子中也有一部分人加入到了研发队伍里,他们超出常人想象的天才起了很大作用,这给了海本隼人绝大的动力和希望。
相应地,为了确认制剂的有效性,并随时监控细胞崩溃的速度,机构拒绝了千树怜结业外放的请求,海本隼人只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他好,却不曾想,反而让笼里的鸟儿愈发向往辽远的天空——即使飞出去后可能再也没有回来的时候。
越是身负才华的人,越是有着骄傲的自尊。正如海本隼人不想看到自己培养的孩子夭折一样,千树怜不想自己的一生走得毫无意义。明明还能动,还能去做有意义的事,为什么要把珍惜的时光大把大把浪费在希望渺茫的事情上?
千树怜偷偷离开了,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程,海本隼人很快便在游乐园找到了他。
这位“父亲”通过镜头看到了“孩子”的笑脸,他把自己缩在枝叶的阴影里,脑内一番天人交战,
最终删去了通知机构前来寻人的讯息。
“日本分部关于异生兽振动波的研究资料给了我们很大启发,你……选的地方不错,”路程不算远,车子很快到达医院大门,窗外的景物慢慢静止,海本隼人回过头,一张怎么瞧怎么也读不出“慈爱”的脸,说出了极为反差的话:“怜,坚持下去。”
平田慎太郎把文书收好,弹弹牛皮纸袋:“还是活着的学长比较好,诶,等会儿进去看到熟人可别太惊讶……”
他跳下车,对守在医院门口的金发男子喊了声,后者大手一挥,小推车和一票训练有素的护士沿着台阶冲了下来,滚轮在贴了瓷砖的地面上嘎啦响。
平田慎太郎这才笑道:“学长们和能联系到的业内最好的医生,专门跨了整个太平洋来做会诊,学长你面子大了去啦!配合治疗,早日康复。”
乌云早早地偃旗息鼓,阳光透过车窗照亮微尘。
千树怜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他此前不喜欢这个味道,它往往意味着渺茫且无望的药物实验,非但没有带来改观,反而一遍遍提醒着自己“看啊,你要死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研究者都在这,他们谁也救不了你”。
现在这个味道似乎、不那么惹人厌烦,带来它的人是自己熟悉的同学和老师,很少会有这么多外国面孔在医院大门处扎成一团,所有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往这儿看。
不是所有天才都精修过日语,他们之中的一些学着别人喊“千树怜”的时候,发音怪模怪样,是二鬼子的味儿。
“哈哈哈……”似是被那舌头打结的发音逗乐了,千树怜忍不住笑起来。
野野宫瑞生和慎太郎几人追着进了医院,佐久间淳没有和人群一道下去,他从海本隼人手里接了车钥匙,打算把这横在大门口的东西挪进停车场。
“真是,这车不便宜,直接交给我?”佐久间淳有些跟不上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研究员的思考回路。
“你会偷车么?”塞缪尔坐在副驾驶,进化信赖者自空气中显现,落在他跟前。
“我不想带着‘手镯’去见警局的同事,”佐久间淳瞥他,待看清了躺在副驾驶的短剑状的东西,惊道:“喂!你把他变身器偷了?”
塞缪尔不太想理他:“它自己来的。”
接着,佐久间淳看到小光人一把将进化信赖者举起来,飘到窗沿:“淳,开窗。”
“啊?”他依言将玻璃降下,外面是医院内部的小绿化带,边缘有排水沟。
塞缪尔举着短剑在窗边杵了半天,忽然转过身:“扔医院里又来个病号适能者,走,去体育馆。”
??!
佐久间淳赶紧把窗户升起,扑过去抢救刚才差点被扔沟里的进化信赖者。短剑似的东西亮了起来,塞缪尔感觉手里一轻,方才被举着的东西和出现时一样突然,它隐入空气,消失无踪。
“记得找个身体好的,”小光人对空气道,他看见佐久间淳魂飞魄散的表情,语气轻松了点,好叫他不要担心:“变身器不会摔坏。”
“这是摔不摔的问题么?!”人间体对他的做法毛骨悚然,他摸了摸口袋,确认逐光者之勋还在里面:“去体育馆……你嫌我练得少就直说!”
“啊,派莱里缇光流的使用方式还记得多少?”
“……我、我现在能给光球搓造型了!”
“嗯,进步很快。”塞缪尔点点头,可在佐久间淳眼里,那分明是在贴着脸说“很好,比蜗牛快”。
佐久间淳张张嘴,决定换个思路:“我在观察!我想了很久但是……压缩和释放的时机我把不准啊,你倒是告诉我那个平衡点?”
小光人认真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在对方愈来愈深的疑虑中,倏忽间钻进变身器。
佐久间淳掏出石头似的变身器猛敲:“啊哈,你也不懂,‘多练就好’是不是?啊?你好意思说我?!”
……
逐光者之勋内部。
相叶悠落入草地,佐久间淳的声音从天上倒下来,他闻言摇摇头。
不是他不想告诉关窍,只是佐久间淳如果自己变身,能量强度和活跃度和他定然不同,硬套公式,也许能量直接在压缩的时候就炸了也说不定,不自己慢慢实验的话,根本找不到最适合自己的节点。
柔软的草叶没过小腿,他决定回去木屋休息。
刚稳定住的裂痕再次浮现在身体上,没走两步他便觉得视野所及光线渐暗,直到天旋地转。
“滚回去。”
嫩芽拂过脸颊,目光的尽头,浮冰游于海潮之上,隐隐传来冻结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影无痕
冰洋。
怪物的胸口被粗糙的冰刃钉着,冰刃的主人似乎不打算维持它了,它正在高温之下快速融化,雾气缭绕升空,水线则淅淅沥沥落于熔炉。
怪物的躯体似乎意识到了即将来临的死亡
,每一块组织都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每一条肌肉纤维都挣扎着想逃离,它皮开肉绽,四散的残块在灰黑的崖壁上蠕动,像张画师醉酒后肆意涂抹的抽象作品。
抽象画摊开,一道和被人撕开的笔划似的纹路忽然亮起。
站在血瀑熔炉上的人低声唤出风暴,托着他来到那半道笔划前。
离开水沫与白雾交织的熔炉,那人的身形才终于得以看清。
看清他覆盖了半身的鳞甲,和异化为爪的四肢。
那是任何人见到后都会认为是“怪物”的身姿,唯有胸腹以上的部分还能看出人类模样。
他越过细长的尾、低伏的翼,笔划敛去光芒,金色的兽瞳里映出人类的虚影。
时间在“艮”身上停滞。
而此时立于他身前的搭档,已经有着青年人的面孔。
虽然大变样,但“艮”轻易认出了他。
对于“艮”而言,山崖上的对话似乎还发生在昨天,他恍神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找回语言机能。
“诶,我居然还能醒!”
找回自己后,他又开始滔滔不绝抛烂话了:“这是‘原初之巢’?皇儿真棒!救驾得力,朕心甚慰、慰……喂你怎么又在哭啊!”
以前“艮”比“巽”要高一些,他没少拿“矮子、矮子”之类的话来开玩笑,如今他比“巽”矮了整整一个头,“巽”的拥抱让他想起了教官那个老不靠谱的熊抱——如果可以,他希望面前这位是代号为“震”的女神。
他叹口气,轻轻拍对方的背:“别哭啦,你完成了收集成就,又找到了这里,马上就要把Boss干翻!大喜事,你应该高兴啊!”
那只恢复为人类的手拍着拍着,开始出现裂痕,在最后一下碰触中化作飞灰。
“妈的,假冒伪劣产品,垃圾‘原初之巢’,三无厂子!”“艮”再一次推开他,用还没变成灰灰的胳膊给他擦脸,只是根本擦不干净,一碰到什么,那部分皮肤和身体组织就步手掌的后尘。
“艮”终于憋不出烂话来,他细细打量这位应该是多年未见的搭档。
他长高了好多啊,没法儿嘲笑矮子了。
他的爪子比我的好看点,不那么吓人……呸!都是人为什么要比爪子!
我找到儿子比父皇高的原因了,奶奶的,作弊!腿爪站着都垫那么高!
“好啦,还能哭的话,说明你离变成怪物还远着,这样想是不是高兴多了!”
多年前的山崖上,“艮”以半是人类半是怪物的躯体和他道别,现在他们掉了个个儿,半身鳞甲的家伙哭得稀里哗啦,正在化灰的人试图拍拍他。
“‘他’快醒了,你马上就要游戏通关,再也不会有怪物了!来,笑一个。”
“巽”用手背凉滑的鳞片蹭蹭脸,努力扬起嘴角,他听见“艮”的嘲笑:“真难看,算了,父皇不介意。”
巨兽的外壳随着“艮”的躯体崩解,一同碎裂,像块突然到达受力极限的钢化玻璃。逃离的组织再也扒不住崖壁,它们同样细细碎碎卷成灰末,向中间半身鳞甲的人汇集而去,被“同化”为属于对方的力量。
只传递了一半的印记终于恢复完整,“巽”只手轻握,无形的风压骤然将海面拍平。
水滑如镜,他依稀看到了里面扩散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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