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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255节

冯如带着第一飞行队的全部成员向林祖涵敬礼,这个在美国搞航空器研究还开了公司、办了工厂的小老板,何尝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红空军的缔造者之一呢?

这一代的华侨与中国的血脉联系还很强烈,他们在海外饱受歧视和苛待,因此更对祖国的革命投注了一种远超于内地国民的期待。

以冯如的身家,他即便不回国,也能在美国过上很好的生活。

但仅仅是辛亥革命的消息,就能吸引他放弃一切回国,更何况现在社会党给冯如许诺的那个未来是如此的光明和辉煌。

“中国的黄金时代,从来就不在汉唐,也不在宋明,而只会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上诞生。”

红空军的全部飞行员,都是和冯如一样有海外背景的华侨青年。他们中有的人和冯如一样在海外经商,已经有了很优越的物质条件,有的人则是被当成猪仔卖到国外,过得是猪狗不如的苦工生活。

此刻这些出身截然不同的青年人,同时敬起军礼,他们还戴着和步兵们一模一样的镶嵌有红色五角星瓷徽的八角帽,但冯如在那枚五角星的左右两边都多画上了一条红色的横杠。

冯如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我们今天的行动,就将决定中国国民今后一百年的命运,还将决定全世界国民今后一千年的命运。红色的空军在今天诞生,并要把我们的红旗高高举起,直到寰球遍布赤旗为止!”

所有人的热血都燃烧了起来。

这些有过海外生活经历的青年人,都清楚社会党主张的激进社会主义思想乃至于共产主义思想,放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是一种极新潮、极开明、极进步的思想。

他们也一步步见证了林淮唐和中国社会党的主义、思想,如何获得现实中实践的成功。

他们相信,当中国的革命真正胜利以后,社会党的步伐一定不止于中国,而将掀起全世界新的赤色革命的大浪潮。

民国二年九月十九日,这一天是红空军的诞生日,也是中国社会党内成规模的世界革命派的诞生日。

只是在此时此刻,还没人知道其中隐藏的分量。

“开始——总攻击!”

陈更新还没有收到来自第三师的回信,华东野战军司令部就已经发出了总攻击的命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第三师并没有方便的无线电通信设备,红军只能靠群众的帮助用鸡毛信传递消息。

参谋处只能估计一个大概的时间,然后就要发起攻击,众人现在都强烈的希望杨若钧和第三师能在指定的时间期限内完成他们的那一份任务。

“老总!鸡毛信到了!”

陈更新的副官长带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快步跑了过来,那孩子头顶光秃秃的只有三根毛,在乡间被人们戏谑的叫做“三毛”。

他怀里就藏着那封来自第三师的鸡毛信。

陈更新、李济深、秦汉唐、林祖涵、吴玉章、陈仪、杨宗周……司令部的所有人眼睛都立刻亮了起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三毛”操着浓重的泰安口音,他出身在泰安一个最普通的农民家庭中,家人多半死在了北洋军第十师和当地讨赤团练武装的“烧村”行动里。

孩子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我……我叫王耀武!我为红军来带话啦!”

第七十七章 纵横进击

华东野战军第三师离开济宁一带以后,继续采取着昼伏夜行的办法,一整个师加上配合作战的一些鲁西赤卫队民兵战士,总共约一万多人的部队竟然就在北洋军的眼皮子下面迅速挺进到了距离泰安不到几十里的地方。

星垂旷野,月映中流,第三师在渡过大汶河以后,并没有径直朝着泰安前进,而是又继续向正相反的西面前进,沿着肥河兜了一个大圈子以后,才再度看到了泰山的巅峰。

“决战……开始了!”

辛亥年时杨若钧还只是一个连长而已,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一路飞升到师长位置,这中间虽然参加过社会党各类军事院校组织的高级将校班,但他的指挥能力肯定是有一些并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说实话这点在红军是颇为普遍的一种现象。

因为红军的高级指战员们,实在过于年轻,平均年龄甚至小到了惊人的二十四岁,不少师旅一级的重要军官,甚至连二十岁都还不到。

像这么一群过分年轻的热血少年,上升又是如此之快,即便由组织安排参与过一次又一次的进修,毕竟也无法在十几二十年的实战磨练中完美掌握军队每一层级组织的战术规划能力。

他们并不成熟,所幸敌人更是一班颟顸无能的旧官僚、旧军人。

第三师的红军战士屏住了呼吸,月光照耀在肥河流淌的清水之上。白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到夜里便中天如洗、月色通明至极,月光照得河岸宛如白昼,使红军战士们的身影根本无从藏匿。

一队队士兵握紧了钢枪和手榴弹迅速向前跑动,他们束缚着绑腿的双脚飞快移动,朝着到达泰安之前的北洋军最后一个据点肥城快速挺进。

一小群骑兵已经接近肥城的城墙,他们跟着胆大包天的连长直接冲到了城墙的跟脚下时,城中的守军还毫无反应。红军骑士立刻下马,开始挖开城墙的跟脚,又飞快的安置好炸药包,直到这时候城中的守军也还毫无动静。

城墙上其实是有几名北洋军第十师的哨兵在站岗,但他们都无精打采,不是坐着在打瞌睡,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在打牌。明明今晚月色通明,可见度非常高,这些人也一点没有发觉红军都已经跑到了城墙正下方。

“开始吧!”

轰隆一声巨响,城墙脚下的炸药包发出巨大的爆炸。与此同时,在肥城西面一处山坡上,第三师的迫击炮连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十二门中等口径的60毫米迫击炮同时开火,猛烈的炮火迅速就把城墙外的鹿砦炸开一个大缺口,然后第三师的步兵队伍旋即发起攻击。

“赶快进去打敌人!进去千万不要犯纪律!”

攻坚队员们头部中弹,依旧抱着炸药包往上运动,冲到外壕边沿时,北洋守军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始有人用机步枪火力展开凶猛反击,许多红军战士中弹负伤倒下,但更多人则将梯子高高架起,开始登城。

第三师各连战士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迫击炮连炸开的那几处豁口前,更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哈!冲进去!”

负责防守肥城的是北洋军第十师一名团长何丰林,在另一条历史线上他会成为控制上海鸦片贸易的军阀大亨,但在此时何丰林不过是刚刚被护兵从温柔乡中叫醒。当他还睡眼稀松,揉捏着怀中女人的胸脯时,红军战士已经冲入城中,开始沿着街巷清扫城中的北洋军守兵。

等到何丰林穿好军装,大惊失色的跑到团部的时候,杨若钧已经下达了总攻命令,第三师又增加了一个团的突击部队,肥城的西城关、南城关和北城关同时遭到猛烈攻击,不到十分钟功夫所有城门就都被红军占领。

红军战士们迅速在城门楼上架起机关枪,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机枪横扫之声,一面闪闪发光的星轮红旗在肥城城头升起。

何丰林心中震怖不已,他想去找自己的部队,但城里局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团长找不到连长,连长也找不到排长,北洋官兵各自为战,很快就被红军分割包围并各个消灭掉了。

红军唯一放开的东面城门,距离泰安最近,所以很有不少溃兵试图从东城关出逃,何丰林很快也打起了这样的算盘。

然而等他们逃出城以后,才明白什么叫围三缺一。

大批赤卫队民兵就守在通往泰安的东方道路上。

这些青壮年的赤卫队队员,几乎每人都和在山东执行“烧村”任务的北洋军第十师有血海深仇。被红军的野战军俘虏还算好,毕竟红军的俘虏政策很好,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但落到这些赤卫队队员手里,他们可就惨了,大部分人几乎都是手起刀落,当场就被砍下脑袋。

少数像何丰林这样有点价值的军官,则被五花大绑起来,看看是公审以后活剐了,还是留作他用。

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红军第三师就完全占领了肥城县城,并将城中剩余的北洋军官兵全部清扫消灭干净。

杨若钧很快就见到了被红军俘虏的何丰林,他对第十师这个未放一枪就被俘虏的团长很瞧不起,只是冷漠的问道:“何团长,听说你是中国甲午战败那年进的老武备,想来也有过杀身报国的决心,今天怎么堕落成这副样子?”

何丰林不能回答,充斥北洋团体的那股暮气深入骨髓,是从湘军、淮军时代就一直传承下来的血脉,谁进入这个大染缸里,谁又能不是一副暮气深沉的样子呢!

何丰林只是嘴硬:“你们这群假洋鬼子……中国的事情复杂得很,袁宫保都不能解决的事,你们能解决吗?马上打得天下,马上坐不得天下!”

第三师的指战员都发出了轻蔑的笑容。

“正因为中国的事情最复杂,才要我们来解决!”

掷地有声。

这便是红军给出的答案。

杨若钧进城以后,就派出了许多传令兵、司务兵以及赤卫队队员向大后方传递第三师的胜利情报,其中最重要的一封鸡毛信最终通过一个名叫王耀武的山东籍少先队儿童之手,传递到了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更新的手上。

没有人会知道,在另一条历史线上王耀武这个被称为国民党军队中最像共产党的军人,会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连带着山东全部的反动势力葬送在这处战场里。

当头上只有三缕毛发的王耀武把鸡毛信送交司令部时,一个全新的世界已经跃然纸上。

第三师在肥城没有做任何休整,他们花费了至多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城中清剿北洋军的残兵,并收集了一批武器弹药以后,便立即做好了向泰安继续进攻的准备。

此时津浦铁路上还有大量火车在往复穿行,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一列军列停到了滕县前线,为段祺瑞送上大批至关重要的武器弹药。

特别是北洋军大量的克虏伯山野炮的炮弹,几乎全靠这条铁路大动脉来维持。

泰安已经在望,红军没有犹豫的余地,第三师革命官兵又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天还没亮他们就离开了肥城,对第三师来说最幸运的一件事情是这至关重要的几天时间里,泰安、肥城一带的天气始终优良,没有再出现此前连日暴雨的情况。

干硬的路面和合宜的天气虽然有利于北洋军发现红军的行踪,但也方便第三师的快速机动。

而只要红军的动作足够快,纵横进击、完全机动,杨若钧也有信心在北洋军发现到他们的意图以前,率先接近泰安发起突然袭击。

这种信心当然是建立解放战争开战以来,长达三四个月时间内红军不断获得连续胜利的基础之上。

第七十八章 各炮急速射

解放战争开战以来,红军丧失了不少根据地,特别是在山东战场内,除了徐州一隅之地以及北洋军始终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的胶东半岛以外,整个鲁中南根据地几乎完全沦陷于敌手。

根据地大量民众遭到屠杀,土地改革的成果也被一朝颠覆,还有许许多多社会党组建的基层组织被毁灭,红军付出了特别惨重的代价。

但作为交换,则是北洋军一再丧失着全国各大战场的主动权。

这近四个月以来的时间,北洋军每多占领一处社会党人的根据地,就意味着他们的一部分兵力不得不据守在这些没有战略价值的城镇、交通系和村庄上,也就意味着北洋军本来具有的优势兵力不得不一点点的像撒胡椒面一样分散开来。

与此同时,红军在丧失根据地的同时,始终把握着进攻的主动权,频繁出击、机动歼敌,虽然每次都是小敲小打,以歼敌一个营、一个团为目标,但近四个月的时间下来,已经使北洋军的中坚力量开始出现了不可替代的严重损失。

北洋军中最忠诚于反动军政府,也是最敢战的那部分军队,正在急速消耗。

袁世凯虽然手握数以千万计的巨额银弹,但他仓促组建的新军,亦或者是用银弹收买的国民党系、进步党系杂牌军队,其价值不可能同这部分敢战的嫡系北洋军相比。

何况当嫡系北洋军一点点被红军消灭以后,也就意味着袁世凯驾驭、操控国民党、进步党的权力基础遭到严重削弱。

形势已经来到了至关重要的临界点时刻。

“同志们累不累?”

杨若钧朝第三师的战士们问道,但这帮青年人只是默不作声。连日来的强行军和攻城作战,当然令他们疲惫不堪,但从鲁西南一路打到泰安的第三师战士,沿途亲眼目睹到了北洋军“所过焚掠残破”的景象。

什么叫阶级仇,什么叫阶级恨啊,就算无产阶级自己不去觉醒,当敌人高举屠刀紧抓着无产阶级的头颅砍的时候,你不觉醒也要觉醒了。

山就在那里,你不就山山便就你,屋里的大象也是如此,你假装看不到大象,并不妨碍大象揪着你一个人踩。

“师长。”有个年轻的骑兵战士紧咬着牙喊道,“我是邹城人,您知道北洋军在邹城杀了多少人吗?我亲眼看到我老家李沟屯的大道上,整整齐齐一排的柳树,全挂满婆娘光着身子的尸首,还有老人和孩子的人头……这是血海深仇,您说我们累不累?再累也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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