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之朕有帝国时代系统 第44节
镶蓝旗!
数不清的建虏骑兵,披挂着杂色的甲胄,却排列得异常齐整。
战马粗壮的铁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如擂鼓般的轰鸣,汇聚成一股令人心头发颤的声浪,一时之间竟盖过了风雪的嘶吼。
队列之间,旗幡猎猎,尤其是正中心那面巨大的蓝底镶红边龙纹帅旗,在阴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狰狞。
骑兵们保持着严整的楔形冲击队形,前排是厚重的棉甲战兵,后排是张弓引箭的轻骑,再往后则是黑压压如森林般的步甲大阵,密密麻麻的刀矛在雪光中反射出点点寒芒。
一股冰冷、野蛮、带着铁锈和汗腥混合气味的杀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这不是散乱的劫掠队伍,而是女真人赖以称雄的、真正成建制的精锐战兵!雪幕都仿佛被这股凝聚的肃杀之气冲淡了几分。
东州堡低矮的土墙,在如此磅礴大军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轻易吞噬!
“嘶……”朱万良倒吸一口冷气,手心瞬间沁满冷汗。
他久在辽东,自然知道建虏野战的厉害,但如此近距离感受镶蓝旗全力压上的威势,依旧令他头皮阵阵发麻。
骆思恭脸色也微微发白,按在绣春刀上的手指关节用力至发白。
计划归计划,但当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真实压到城头时,就算他作为锦衣卫头子的城府也难掩那丝源于生物本能的战栗。这,就是令明军屡战屡败的八旗主力吗?
“贝勒!快看城头!”帅旗旁一个眼尖的佐领指着东州堡城楼。
蓝底龙纹帅旗下,一匹通体乌黑、神骏异常的宝马载着它的主人:阿敏,努尔哈赤的侄子,四大贝勒之一,此刻端坐马上。
他身形魁梧,穿着精良的亮色锁子甲,外罩镶蓝旗标志性的蓝色棉甲,头戴金翅鎏金缨盔,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城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暴戾。
他清晰地看到了被反缚着跪在垛口、面无人色的李永芳和佟养性,也看到了他们身旁面色凝重的朱万良和骆思恭。一丝狂暴的怒意瞬间爬上阿敏的额头。
“朱万良——!”阿敏的声音如同雪原上的饿狼,借助着寒风清晰地送到城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你这个明狗,竟敢诱骗我大金使者,拘禁我阿敏贝勒的奴才?”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直指城楼,声震四野:
“立刻放了李永芳、佟养性,开城跪降!献上所有粮秣、军器,本贝勒可免你们狗城军民一死!若敢说半个‘不’字——”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手中弯刀凶狠地向下虚劈,
“待我大军踏破此堡,鸡犬不留!定要将尔等碎尸万段,祭我战旗!给你们三十息的时间考虑,放人,开城!”
阿敏的咆哮回荡在战场上空,如同催命的符咒。
“开城跪降!” “开城跪降!”
整个镶蓝旗大军仿佛与之共鸣,数万道凶狠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小小的东州堡城头,一股欲将城池碾碎的杀意沛然升腾!
骆思恭和朱万良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握着武器的手心都是湿冷的,心里面不停的念叨:
“这经略大人的后手怎么还没到?再不来,这城可真要破了,就只能给他们几个收尸了,这下诱饵变成了自陷绝地了!”
三里外的一处无名山坳
与东州堡外的金鼓喧嚣、杀气腾腾截然相反,这里死寂一片。
山坳背风处,五千铁骑如同雕像般静静伫立。
所有骑士全身覆甲,乌黑冰冷的铁甲在黯淡的雪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面甲均已放下,只露一双双毫无感情、冰冷如鹰的眼瞳。
战马同样被甲,甚至马嘴套着特制的嚼子,马蹄包裹着厚厚的棉麻,最大限度地消除了任何可能的声响。
风雪在山坳外呼啸,但在这片死亡之地,只有冰冷的钢铁与压抑到极致的沉默呼吸。
贺世贤,这位向来以火爆鲁莽著称的猛将,此刻也被这死寂的威严完全同化。
他按捺着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感受着身边这支钢铁洪流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
他当了一辈子兵了,从未见过如此纪律严明、静如死域的军队,没有一丝杂音,没有一丝晃动,只有纯粹、凝结的杀意!他甚至屏住了呼吸,连他自己都觉得发出的声音都是一种亵渎。
这……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皇帝陛下从哪里找来的……这群宛如从九幽炼狱中踏出的铁甲神兵?
他感觉自己握缰绳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这无声的力量所震撼。
“报——将军!”一个裹着草木伪装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雪中滑到近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镶蓝旗主力已至东州堡城下,阿敏本人率亲卫抵近城下叫阵!我军附近已发现两股建虏斥候正向此方向搜索,距离不足两里,不能再等了!”
贺世贤冰冷的眼珠在面甲后转动了一下,机会稍纵即逝,一旦暴露,前功尽弃!
他没有说话,只是猛地一抬右手——动作快、狠、准!如同死神的号令!
随着这个手势,整个山坳仿佛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激活,五千双冰冷的手同时动作,轻、快、稳!
撤嚼!除蹄包!铠甲的金属摩擦声被控制到最低限度,如同捕食者褪去了最后的伪装,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翻身上马!数千人动作整齐划一,人马合一,依旧无声!只有沉重甲叶轻微的碰撞,沉闷如远方的闷雷预兆。
五千具铁塔般的身影再次凝固,但这一次,山坳里仿佛灌满了即将喷发的熔岩!那股压抑的杀气骤然沸腾!
贺世贤强迫自己从震撼中抽离,用同样冰寒刺骨的低沉嗓音点出两名早已静候的将领:“何靖川!”
“末将在!”
“你带一千五百人,为我军左翼!”
“元威!”
“末将在!”
“你带一千五百人,为我军右翼!”
“本将亲率两千甲骑”贺世贤的声音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即将释放的暴烈,
“为三军——凿开敌阵!”面甲下,他的嘴角咧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血腥味的狞笑。
“跟着我!碾过去!一个不留!”
第66章 碾过去!一个不留!
东州堡城下
阿敏脸上残暴的笑意尚未褪去,染血的战刀高高扬起,正要挥下,将这个顽抗的小堡彻底碾为齑粉——
“踏!...踏!...踏!...踏!”
一种异常低沉、浑厚,带着碾碎大地般节奏感的声响,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风雪的呜咽和镶蓝旗本阵的喧嚣,由远及近,如闷雷滚滚,瞬间盖过了周遭的一切!
阿敏和身边几个心腹将领的脸色陡然剧变,猛地勒马回首。
阵后警戒的斥候骑兵们,如同撞见了幽冥鬼骑,正魂飞魄散地朝着本阵打马狂奔。
他们脸上是极致的惊骇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一边疯狂鞭打坐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手臂痉挛般指向身后那令人窒息的景象。
阿敏的心瞬间沉入万丈冰窟,他顺着方向竭力望去,透过因恐慌人马践踏而扬起的稀薄雪尘——
只见大地在涌动!
一抹纯粹的、流动的钢铁之墙!
不,是大地在涌动!
乌黑的甲胄,覆盖着全身,连马也包裹在铁甲之中,如同沉默的钢铁傀儡组成的森林,长枪如林,密不透风地指向前方。
与镶蓝旗出场时的...嘈杂...不同,这支钢铁重骑,没有震天的呐喊,没有刺耳的号角,甚至连马蹄声也被他们诡异的纪律控制得异常低沉而整齐,像是为他们的敌人奏起的亡音。
他们就那样沉默地、如同一道无可阻挡的铁色洪流,在雪幕中稳步推进,速度刚开始并不快得惊人,但那股排山倒海、碾碎一切的气势却足以让任何血肉之躯为之胆寒!
更让阿敏亡魂大冒的是,这支恐怖的铁骑,就在距离他镶蓝旗大队后方大约八百步——那令所有精锐强军都为之绝望的、最佳冲锋位置,骤然间开始慢慢加速!
先前沉稳的步履瞬间被抛弃,低沉的蹄音慢慢转为密集的滚雷;那堵原本沉默推进的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然向前一推。
轰!
一声汇聚了万马奔腾的闷响炸开,整片大地仿佛都在铁蹄的践踏下呻吟。
两万只铁蹄以惊人的协调力量踏下、抬起,卷起积雪和冻土形成的尘土泥水;冰冷的甲胄在冲刺的中发出刺耳的铁甲摩擦声音。
那个原本在推进中逐渐形成的锐利锥形阵列,在此刻的爆发冲刺中瞬息间被拉伸至最完美的冲锋姿态。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冻结了阿敏全身的血液,他那因狂妄而扭曲的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骇和空白。
八百步对飙驰的铁骑不过转瞬即逝,但对仓促受袭、尚未来得及调整方向的镶蓝旗大军,却是通往地狱的无尽长阶。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那凝固了。
东州堡城墙上,守城明军将士惊愕地望着城外又一支沉默压来的铁甲洪流,不少人手中的武器都掉落在地,镶蓝旗的凶悍已令人心悸,眼前这支更强大的兵马,岂非天要绝路?绝望如冰水浸透全身。
然而,那面骤然刺破雪幕、在铁流之上猎猎狂舞的赤底日月大旗,如同投进死灰的火种,巨大而鲜明的朱红旗面上,金线绣制的煌煌烈日与银线勾勒的皎洁弦月灼灼生辉,那正是大明的象征!
“是…是咱们的旗!贺帅的人?”一声嘶哑的呐喊猛地炸开,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指着其中的一面贺字大旗。
呼——!
瞬间,所有守军憋在胸膛的寒气化作滚烫的热血直冲头顶,低沉的呜咽猛然变成劫后余生的、撕裂喉咙般的齐声嘶吼。
兵器被重新死死攥紧,一双双眼睛死死盯住那面在呼啸风雪中怒展飞扬的赤红大纛!
五百步外,那道不断逼近的钢铁城墙所带来的压迫感,空气仿佛都变的粘稠,死死地灌进阿敏的肺里。
“铁……铁浮屠?”阿敏的脑海中猛地炸开这个令所有女真战士都心头发颤的名字,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但立刻被他否决了,就算是金国的铁浮屠也绝无这般死寂如狱的气势!
那到底是什么?明军从哪里变出来的?沈阳?奉集堡?不!不可能!没有情报!探子都是瞎子吗?一阵阵惊骇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阿敏的心脏,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
狂妄被瞬间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作为沙场老将瞬间爆发的求生本能,脸上因惊惧而扭曲的空白只持续了一瞬!
“呜——呜——!”急促而尖锐的牛角号声撕裂了短暂的死寂,那是阿敏身旁的号令亲兵在贝勒那声变调的嘶吼下,用尽全力吹响了最高等级的示警变阵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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