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之朕有帝国时代系统 第13节
“谢陛下。”骆养性顿了顿,继续说道,“二来,亦是陛下对臣父子二人的信赖与重托——辽东局势糜烂,建奴猖獗。
昔日万历三大征(宁夏之役、播州之役、朝鲜之役),锦衣卫刺探军情、传递密报、监察将领、追查通敌之功,不可谓不显。朝鲜之战初起,倭情不明,正是当时家祖及家父辈缇骑四出,深入敌境,才将倭寇虚实、水路兵备探明,为大军决策提供依据,甚至追查至沿海豪商通倭大案……
如今辽东险恶远甚朝鲜之时!熊经略在彼处呕心沥血,然局势艰难,内部掣肘,敌情诡谲。陛下令家父奔赴辽东,以陛下亲信耳目之身份,重启锦衣卫探事之职,为熊经略稳住局势、厘清内患、洞烛建奴动向,尽绵薄之力!”
这番话将朱由校的深意剖析得明明白白。敲打骆家,防止其势力盘根错节阻碍锦衣卫改革;利用骆家在锦衣卫内的根基和资源,重新激活锦衣卫在军事前沿的神经末梢作用。派他去辽东,既是敲打,也是让其真正发挥价值,帮熊廷弼稳住阵脚。
朱由校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
“去趟皇极门传朕的口谕,等会如果有朝中辅臣进宫觐见,不必阻拦,你带他们进来!”
“遵旨”领命退下的骆养性,走出乾清宫那高大的门扉,被冬日的冷风一吹,才惊觉自己后背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手心更是一片湿滑。他心底涌上一股疑惑,又掺杂着一丝惊悸:皇爷怎么知道待会会有大臣求见。
“怎么知道的?”
朱由校好歹也是看过《明史》的人,再不济还有那部《大明1566》,后世史书早已将大明朝堂上这套把戏写得明明白白,那些权谋剧更将所谓清流的嘴脸刻画得入木三分!
特别是那帮东林党人,昨日自己先是出宫前往南海子,又是清理内宫,动静搞得这么大,他们要是再不来,那怎么证明他们那副“忧国忧民、忠心耿耿”的模样?
想到这儿,朱由校冷笑一声,首辅方从哲?这位被卷入“红丸案”漩涡,饱受东林抨击的老臣,如今如惊弓之鸟,只想着明哲保身、安稳致仕,怎会在这风口浪尖上主动凑到新皇面前触霉头?躲还来不及!
首辅方从哲因为红丸案中的表现,屡屡被东林党人弹劾,如今估计已经有了告老还乡的念头,自然是不会过来讨自己这个新皇的厌。
但韩爌、刘一燝、左光斗、杨涟之流却绝不会放过这个“尽忠直谏”、刷足政治名望的好机会!
昨日自己出宫前往南海子,已然打破了他们心中“皇帝居深宫”的潜规则;昨夜又雷霆万钧地改革内廷,抄家、杀人,如此大的动静,若这些天天把“以天下为己任”挂在嘴上的“忠臣”再无动于衷,岂不是自毁人设?
他们不来扯着“祖制”、“圣学”的大旗劝谏一番,如何向天下士林证明自己的“风骨”与“作用”?再说了,拿一个十五岁、刚刚登基的新皇帝当垫脚石来刷声望、立标杆,岂非成本最小、效果最佳的买卖?
果不其然,刚喝了两口茶,便见骆养性脚步匆匆而来,低声禀告:“启禀陛下,外面内阁辅臣韩爌、刘一燝,督察院右都御史张问达,并六科十三道的多位给事中左光斗等人,齐至宫门求见,声势不小。”
朱由校闻言,不仅不急,反而眉峰轻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如刀锋:
“哦?来得比朕预想的还要快些。看来这些位大人不只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咬起人来腿脚也利索得很。啧啧,这鼻子真灵啊”这句毫不遮掩的刻薄评价,让骆养性都为之一惊,看来皇爷是真的生气了。
“宣吧。”朱由校放下茶杯,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片刻后,殿门徐开。只见一众御史大夫、科道官员、内阁大学士鱼贯而入,人人神情肃穆。行至殿中,齐齐跪拜叩首。
第16章 群臣劝谏
殿门打开后,一众大臣们按品秩鱼贯而入,纷纷行礼。
“臣韩爌...刘一燝...左光斗..叩见陛下”
为首的乃是现在的内阁辅臣韩爌和刘一燝,二人眼神凝重,透着一股“肩负社稷”的沉重。
后面的左光斗等年轻清流则面颊紧绷,带着风闻奏事、匡扶君主的凛然气概。
朱由校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礼毕后,第一个开口的果然是韩爌。
他执笏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忧虑:“陛下!臣等惊闻内廷动荡,司礼、御马、内官诸监掌印大员骤遭清洗,举宫惶惶!陛下初登大宝,正应示以宽仁,安定人心。
纵然阉宦有罪,亦宜循祖宗法度,由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详加审讯,明正典刑。陛下乃天下至尊,万金之躯,何须躬亲此等污糟之事?”
“更遑论听闻陛下有意变易内廷祖制……”他顿了顿,语重心长,
“祖宗成宪,乃百代不易之规矩。陛下冲龄践祚,正宜潜心学问,养圣德于深宫,治国之道自有阁臣辅弼,百官奉行。切不可因一时之愤,动摇了国本根基啊!”
左光斗立刻高声应和,声若洪钟,将那套精心准备的谏言砸了出来:
“韩阁老所言极是!陛下!内廷二十四衙门,规制传承二百载,乃太祖太宗钦定之法度!纵有一二奸佞作祟,亦当明典正刑,绳之以法!岂能因今日一人之恶,便质疑祖制,行那改弦更张、全盘否逆之举?”
“今日若任由陛下擅改内廷祖制,臣斗胆诘问:明日是否便要裁撤内阁,削夺六部?外朝九卿,百官庶司,祖宗法度所定,难道皆可因陛下之意、一时之需而轻言废立?”
他越说越激动,面颊泛红,眼中闪烁着自以为“匡扶社稷”的光芒,语气也带上了痛心疾首:
“且陛下以冲龄践祚,圣学根基未固,正是需潜心经史、涵养圣德之时!”
“国事有大政方略,自有内阁辅臣商议呈进;朝堂有法度缺失,自有六科给事中、都察院御史台谏拾遗补阙!陛下深居九重,远离喧嚣琐事,乃保全圣躬、体悟天道、成就至圣之途啊!”
左光斗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凛然:
“臣更听闻陛下有微服出宫之念,陛下!万万不可!”
“皇城宫禁,甲胄森严,龙气所钟,乃护卫圣体万全之地!陛下安危,系于天下万民之心!若轻涉险地,万一有一丝一毫差池,陛下何以面对列祖列宗?臣等何颜面对天下苍生?届时纵万死,亦难赎罪之万一!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以社稷宗庙为重!安坐大内,方为正朔明君所为!陛下三思!三思啊!!”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一片沉寂,但气氛却紧绷到了极点。
韩爌和刘一燝虽然没有再抢着发言,但面上那份“忠臣忧君”的神色更浓,显然完全赞同左光斗的观点。
后面那些六科给事中和御史们,更是目露激赏,只觉得左佥都御史这番掷地有声的谏言,说出了他们不敢也不能直言的“忠君体国”之心!
他们无声地挺直了腰板,仿佛共同铸成了一道无形的城墙,要用“祖宗规矩”、“圣学道理”和“圣躬安危”这三面坚不可摧的盾牌,将这位年轻皇帝所有不合他们心意的“离经叛道”之举,都挡在深宫之内!
整个乾清宫仿佛充满了“忠言逆耳利于行”的悲壮气息。
清流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年轻的皇帝在他们的“铮铮铁骨”面前,不得不低头,收回那些不合规矩的念头,重新回到他们为其规划好的“读书养性、垂拱而治”的道路上。
朱由校静静地听着,手指在紫檀御案上漫不经心地画着无形的圈。
他的目光从慷慨激昂的左光斗,移到满脸凝重的韩爌、刘一燝,再扫过后面那些或激动或紧张的清流面孔。
他没有动怒,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带着深深讥诮和冷漠的弧度。
呵,说得多好!多冠冕堂皇!
字字句句是“为君分忧”,核心不过是:
内廷改制?——休想!动了祖制开了口子,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改革朝堂,那外朝文官的特权地位还怎么保证?
出宫亲历?——休想!皇帝就该是个吉祥物,被隔绝在深宫,信息只能由他们这些“贤臣”筛选后提供!你出去看到了真实世界,他们的“道理”还靠什么来哄?
年幼冲龄?——你年纪小,不懂事,要多听听我们这些大臣的!治理国家的“正途”必须是“皇帝读书听讲,大臣掌舵行政”!
这番组合拳,抬出“祖宗成宪”压制“内廷改制”,打出“冲龄年幼”要求皇帝“安处深宫读书”,再用“圣躬安危”的大帽子封死“帝王出巡”的可能。
核心就是一个:把皇帝锁在深宫里,读书养性,将实际的政务运转、规则制定权,牢牢把握在他们这些熟读圣贤书、通晓祖宗规矩的“贤臣”手中。
第17章 可有恭顺之心?
就在这时,朱由校缓缓抬起了头,没有预料中的惊惶失措,更没有羞恼失态。
他那张尚且带着少年锐气的脸上,反而漾开了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嘴角那细微的弧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和……睥睨!
就在清流们被皇帝这异样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之际,朱由校开口了。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如金玉敲冰,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穿透了那片沉寂:
“卿等忠心,朕,看到了。”
这一句开场,平平无奇。
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连珠霹雳,一句紧似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狠狠轰击在他们刚刚树立起来的“祖制”高墙之上:
“太祖高皇帝定制内廷二十四衙门,初衷为何?”朱由校的目光陡然锐利如电,直射韩爌和左光斗。
“是为皇家办事,为天子分忧!非是让某些阉竖从中盘剥贪墨,以至于天子宝库被蛀,甚至挪用军饷,坏我边关防御!内官监买办假料,御马监强夺民田,御用监虚报天价!如此积弊,堪比附骨之疽!”
“昨日清点,仅初步所抄没之物,价值何止百万两!更有贪赃枉法、结交外官、干政妄为者!这等劣迹斑斑,触目惊心!
卿等口中的‘循祖宗法度’,莫非是要朕对这蛀空社稷根基的糜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究竟是朕在动摇国本,还是这群硕鼠在自毁长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清理积弊,整肃纲纪,还内廷一个清朗,让其为天子效力而非为个人私欲!
这,难道不是太祖定制之本意?这,难道不是对祖宗基业最大的维护?!诸位因噎废食,见腐不除,反而以‘祖制’之名,庇护蛀虫?难道这帮内侍结交的外官是各位大臣?”
这一连串的反问,直指核心——太祖定制的根本目的。不是形式不变,而是要实现功能,你们守着空壳,却无视里面烂透了的事实,究竟是谁在违背祖宗的初衷?
韩爌嘴唇微动,刚想辩解:“陛下……”却被朱由校毫不客气地打断!
朱由校的目光又转向左光斗,眼神如刀:“至于出宫!左都御史言辞恳切,句句不离‘圣躬安危’,拳拳之心,朕岂能不知?”
左光斗微露一丝得色,正待继续强调,却听朱由校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冰冷而严厉:
“然!朕问你,武宗皇帝数次巡幸九边,视察边备,亲历风霜,莫非他就不为‘圣躬安危’所虑?世宗爷登基之初,巡视皇陵,体察京畿民情,难道就不是深谋远虑?他们是否都该被臣下以一句‘深居’圈在紫禁城?”
“祖宗列圣若有灵,听到尔等今日这番以‘安危’为名,实则禁锢天子、使其隔绝于天下之外的说辞,会作何感想?”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坐着,看似瘦弱的身影投下压迫性的阴影,目光扫视全场:
“朕年方十五,学识自然不及诸位饱读诗书的阁臣、御使。正因如此——”他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如铁,
“朕才更要亲自去看!去看那京城外的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去看那京营将士是否兵甲锋利、气势如虹!而非只在深宫之内,捧着诸位精心挑选送进来的奏折,听诸位口中的‘天下太平’,就以为真个是海晏河清!”
他直视着左光斗,眼神几乎要燃烧起来,厉声质问:
“深宫读书,诚然重要。然读万卷书,若不与行万里路相佐,岂非纸上谈兵?不亲眼目睹民间疾苦,不亲耳聆听将士心声,朕如何去体会尔等奏疏中提及的‘民情’、‘军务’?难道靠几位阁臣于乾清宫奏对时所言的‘天下大体无虞’、‘兵强马壮足恃’吗?”
“若前方将领皆如那御马监贪墨军需、倒卖战马之辈,兵部塘报尚可夸大战功,掩饰败绩!朕在深宫之中,又如何明察?难道等建虏真打到了顺天府城下,尔等才上疏曰‘事急矣’?”
“陛下!”左光斗被驳得面色通红,不顾身份地大声争辩道,
“陛下之言,岂不暗指臣等蒙蔽圣听?臣等一片赤心,为陛下计,为社稷谋!陛下年幼,易被浮言所惑,为奸佞小人利用!此时出宫,一则于礼制不合,二则若遭遇不测,动摇江山根本,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年幼?!”朱由校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霄雷霆炸响在大殿之中,那逼人的帝王威势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朕登基称帝,便已身负社稷之重!岂能以寻常少年视之?今日尔等视朕为‘年幼’,便要朕安坐深宫;明日尔等视朕为‘年幼’,是否便要替朕批红?待朕冠礼之后,尔等是否又会言‘陛下刚涉朝政,尚欠火候’,仍需尔等‘辅弼’?这大明天子,究竟是朕来做,还是尔等口中所谓‘辅臣’、‘清流’代朕行天子之权?!”
最后一句质问,如同晴空霹雳。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大臣,包括韩爌、刘一燝在内,脸色皆是大变!这话太重了!几乎是诛心之言!直接将他们所有劝谏的核心意图揭穿——名为保护,实则架空!名为祖制,实则争权!
上一篇:红楼:开局从军,杀倭寇筑京观!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