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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98节

  那邢德全追出来贼眉鼠眼道:“哥儿等着,待正月里我领着哥儿好生耍顽一场。”

  陈斯远想着四下扬名,便笑着应道:“好啊,那外甥就等着舅舅了。”

  邢德全顿时得意不已,絮絮叨叨说了好些个去处,这才放陈斯远离去。

  陈斯远目送邢德全进了家门,返身也不曾上马车,径直行到一巷之隔的尤家。

  此时天色已暗,陈斯远隐约瞥见好似有人隔着门缝观量。待自个儿到了近前,那房门忽而便闭合了。

  陈斯远暗笑不已,上前叩门,内中却是个女声应承:“谁啊?”

  “晚生陈斯远,路过此地,特来寻访尤三郎。”

  内中静谧一阵,那女声道:“什么尤三郎,没这个人,你找错了!”

  陈斯远思量着,这个态度……莫非是得知自个儿与黛玉的婚约了?八成就是如此了!

  于是便道:“找错了吗?既如此,那晚生来日再登门。可惜了,还想着明日邀三郎同游什刹海呢。”

  说罢陈斯远扭身就走,方才走出去几步,身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道:“你都……你都……还来寻我做什么!”

  陈斯远停步转身,便见尤三姐粉面含霜,俏生生立在门前。

  当下踱步而回,到得近前笑道:“今日是三姐儿?”

  尤三姐啐道:“少叫得这般亲热,你是谁?我又是谁?”

  陈斯远故作思量,忽而恍然道:“原来是那事儿啊……三姐儿怕是不知,那婚书即便成了也是行兼祧之礼啊。”

  尤三姐眨眨眼,一双水润的眸子忽而瞪大:“兼祧?”

  “是啊。林家大房后继无人,为宗祧计,可不就要行兼祧之事?”

  尤三姐呆愣住。这兼祧她自是知晓的,兼祧妻虽也算正妻,可其夫却能另娶正妻的!

  尤三姐自打知晓婚约之事后苦闷了好些时日,强忍着不曾寻陈斯远讨说法,此时听他这般说,只觉万般委屈都白受了!

  心下好似三伏天痛饮甘霖一般舒爽起来!

  她兀自不肯相信,追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就见陈斯远郑重起誓:“千真万确,若有哄骗,叫我回头儿就让雷殛了……”

  尤三姐上前一步探手掩住其口,嗔道:“好好的,发的哪门子毒誓?我信你就是了。”

第119章 生发在即

  柔荑幽香,陈斯远探手擒下,牵在手中笑道:“这下不恼了?”

  尤三姐赧然道:“前些时日听妈妈说了一嘴,我自个儿不信,又亲自去扫听了一番……谁知连荣国府的门子都知此事。”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不大信的,想着你……你总不会是那等凉性薄情之人。”

  陈斯远故作蹙眉道:“原来三姐儿竟是这般想我的?”

  尤三姐儿慌乱摇头:“不是不是,我心下可不曾这般想……”顿了顿,瘪嘴又道:“我等了好些时日,也不见你来寻,心下越想越气恼……实则即便你娶了旁人,与我好生说说,若果然为难,我便是……便是……”

  陈斯远面上笑将起来,双手握住柔荑摇了摇,道:“三姐儿不必再说,我懂的。”

  尤三姐这才松了口气,又见手儿被其牵了去,面上禁不住泛起红晕来。

  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后头丫鬟道:“姑娘,安人往前头来了!”

  尤三姐‘呀’的一声,紧忙抽了手,慌乱道:“你,你先走,这两日我得空就去寻你。”

  说罢抬眼盯了陈斯远一眼,这才在丫鬟催促声中进了门。关门时兀自留了门缝看了陈斯远一眼,这才急匆匆往后而去。

  陈斯远笑吟吟停在门前,隐约听得尤三姐与尤老安人拌嘴,这才施施然回返马车之上。

  所以有时候女子对你张牙舞爪,大抵是心下没有你。不然且看尤三姐,百炼钢生生成了绕指柔。

  陈斯远早前就拿定了心思,最好是能钗、黛同娶……眼下瞧着不大可能,次之娶了黛玉、尤三姐,至不济好歹还有个尤三姐托底。

  他到得此间,总不能白来一回。

  马车一路回返荣国府,此时天色已黑,陈斯远一路回返自家小院儿。柳五儿小日子到了,便归家歇息去了,内中只香菱、红玉两个。

  略略用了晚点,待到就寝时,香菱便先行去了厢房安歇。红玉留下来伺候着陈斯远洗漱过,待再回返时,抿着嘴背着手神色犹豫不已。

  陈斯远借着烛火观量书册,抬眼扫量一眼,禁不住笑道:“背后藏了什么物什?可是给我的?”

  上回红玉为其纳了鞋,前几日又送了一方帕子,陈斯远还道这回还是女红等物。谁知红玉嗫嚅着竟从背后拿出个水囊来。

  陈斯远接在手里纳罕不已:“水囊?”眨眨眼,恍然道:“热水袋?夜里没那么冷啊。”

  红玉红着脸儿一个劲儿的摇头,好半晌才道:“大爷……里头,是鲸油。”

  此时大顺水师可谓东亚霸主,有渔民干脆学了西夷,往扶桑左近捕杀鲸鱼,其后熬制成鲸油回大顺发卖。

  这鲸油灯极明亮,又无烟气伤眼,颇得此时世家大户得意。

  陈斯远还是不解,道:“我夜里看书不多,你那点银钱留着做体己就好,也不用买这种腾贵的物什来。”

  红玉干脆垂下了螓首,羞得不敢抬头。又过了半晌才道:“大爷……琏二爷身边儿的小厮都用此物呢。”

  陈斯远怔了下,这才明白红玉之意……敢情这鲸油是用来走后门的!

  红玉凑过来低声道:“这几日大爷自个儿憋闷着,我瞧着也不爽利……刚好听了一耳朵,便……便……”忽而又扬起头来,大着胆子道:“我是大爷屋里人,连这都做不好还有何用?”

  陈斯远心下动容,探手将红玉揽在怀里,安抚道:“我心下得意你,又不是只因着床笫之事。”

  红玉贴在他胸口,心下熨帖不已。过得须臾,又低声道:“大爷……要不……试试?”

  试试?那就试试!

  当下窸窸窣窣再无旁的话。结果……自然是没成,这走后门哪儿有一蹴而就的?最后到底是红玉累得腮帮子酸疼才算了事。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三,俗称北小年。

  这日陈斯远出外寻了菜农定了正月里的洞子菜,又拿了名帖直奔燕平王府而去。

  燕平王府位于内城东北角,三路五进,后头还有个比主宅还大的花园。陈斯远递了名帖、送了门包,便被领到倒座厅等候。

  待过了一盏茶光景,便见一个一身朱袍、手捧拂尘的太监笑吟吟寻了过来:“当面可是陈相公?”

  陈斯远不敢怠慢,起身道:“晚生陈斯远,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好说,咱家是王府典膳正丁道隆。”

  “见过丁公公。”

  “好说好说。王爷如今在花园安乐堂,听闻陈相公登门不胜欢喜,特遣咱家来给陈相公引路。”

  “劳烦公公了。”

  当下那丁道隆笑着点点头,返身相邀,旋即引着陈斯远往后头行去。

  沿着一侧夹道一径到得后门,进得后花园里,陈斯远搭眼观量,想那荣国府已然广阔,如今与这郡王府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单单是这后花园,只怕占地就有宁荣二府加起来还大!

  远处皑皑白雪,依稀能瞧出湖心有岛,其上有亭。曲径蜿蜒,松柏苍翠,又有亭台楼阁错落其间。

  陈斯远心下忐忑,捏了捏袖笼中的册子,暗自深吸一口气,又瞥见四下无人瞩目,这才忽而与那丁道隆拉了手:“晚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来日还要请公公多加照拂。”

  说话间便有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那丁道隆略略诧异,旋即笑道:“好说,陈相公不知,这几日王爷时常提起陈相公。怕是陈相公今日不来,过几日王爷就要去寻陈相公了。”

  陈斯远笑着应下,随着丁道隆转过前头假山,经过一片花木,便到得一处书斋,其上有额匾‘安乐堂’。

  丁道隆让陈斯远稍待,入内通禀了一声,回身才将其引了进去。

  顺承明制,却略有不同。百姓见官作揖就行,只有过堂时才用下跪。有功名的读书人,见官员、勋贵,便是过堂也不用下跪。

  陈斯远闷头进得内中,犹豫了下,到底作揖道:“晚生见过王爷当面!”

  抬眼略略扫量,便见燕平王端坐书案之后,手里还摆弄着个蛐蛐罐子,此时正用嫩枝拨弄着,那罐子里时不时便发出蛐蛐叫声。

  燕平王头也不抬,问道:“有法子了?”

  陈斯远道:“晚生沉思数日,反复考量,又实地查验过……”

  “哪儿那么多废话,就说有没有。”

  “有了。”当下陈斯远自袖笼里将那薄薄的册子拿出来。

  燕平王来了精神,摆摆手,丁道隆便将册子呈上。

  燕平王扫量陈斯远一眼,歪着身子翻阅起来。他起先看得极快,忽而又蹙眉长思,随即又翻回前头观量。如此反复几回,足足过了两盏茶光景才看完。

  陈斯远这会子站得两腿酸疼,却不敢言语。

  却见燕平王忽而拍案道:“有门儿啊!哈哈哈,陈枢……斯远,你果然有几分能为。来日过了乡试,来内府如何?先从主事做起,若做得好,三年内保你升郎中。”

  “这——”陈斯远讪笑一声,没敢回话。

  内府自成一体,与朝堂隔绝开来。若入了内府,岂非绝了仕途,从此只能在内府打混了?那内府大臣不过是四品官,还由宗室兼任,陈斯远了不起熬资历升做协理大臣,从四品的官职连个知府都比不过。他又哪里甘心?

  此时燕平王得了好主意,正是心绪极佳的时候,当下也不与其计较。只起身负手雀跃着来回踱步,骤然停下指了指陈斯远道:“你可知本王最赏识你哪一点?格局,格局,还是格局!哈哈哈,本王算是发现了,你做什么营生都想着铺满天下。

  哈哈,换做旁家只怕还不敢,可内府衙门遍布天下,正适合这等铺满天下的营生!”

  返身抄起那册子来,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里,旋即合拢起来,雀跃道:“这主意不错,待本王禀明圣上,转过年来就照此办理。”

  燕平王心下得意啊,这营生以百货为起点,以利相诱,以本伤人,其后钱庄、票号、开埠等事是连起来的,可谓一环套一环。内府本就是庞然大物,最喜欢这等本小利大的好营生。

  略略估算,这头一年怕就有几十万的出息,堪比一处盐场了!

  且这营生只怕越往后出息越多,用心经营,待过上一二十年,说不得也能与盐税掰一掰手腕。

  如今皇兄正苦于内帑不足,这册中内容,可谓及时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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