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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189节

  “嗯。”

  陈斯远目送柳燕儿快步离去,旋即便有红玉行了进来,说道:“燕儿又求什么?”

  陈斯远也不瞒着,道:“姨太太给文龙选了门亲事,柳燕儿扫听了那姑娘品性,生怕来日不得好,这才来寻我求告。”

  红玉撇嘴道:“大爷这主子当的,都快赶上当爹的了。”

  陈斯远随口道:“你昨儿个夜里可没少叫。”

  红玉顿时羞得捂了脸儿,跺脚道:“大爷再浑说……就不理你了!”

  眼见柳五儿纳罕着行了进来,红玉紧忙躲去了书房。

  陈斯远便思量着,那薛姨妈莫非真个儿要来寻自个儿问计不成?

  有时真真儿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方才进书房翻看了一会子书册,便有小丫鬟芸香嚷道:“大爷,姨太太来访!”

  陈斯远撂下书卷,心下愈发古怪……暗忖自个儿与薛家关系好似没那么好吧?先前因着柳燕儿起了龃龉,生生讹了香菱过来;其后逐渐往来,方才将那龃龉揭过;前些时日给薛姨妈出了上下两策……怎么如今瞧着薛姨妈愈发信重自个儿了?

  将那古怪压在心中,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去迎。

  到得门前,便见薛姨妈领了同喜已然到得近前。

  陈斯远躬身见礼,薛姨妈瞥见陈斯远便是心下怦然,兀自强压着心事笑道:“哥儿每回都这般外道,若再这样,往后我可不敢登门了。”

  陈斯远笑着起身:“姨太太快请入内。”

  “哎。”薛姨妈应了一声,边走边说道:“如今暑气正浓,家中新配了些酸梅汤,我想着远哥儿还在苦读,便送来了一些。”

  陈斯远扭头,果然便见同喜手中捧着个七彩琉璃水瓶。

  待薛姨妈落座,陈斯远才道:“多谢姨太太挂念,近日有些苦夏,正寻思弄一些开胃的凉饮,不想姨太太就送了来。”

  “哟,那我还是送对了呢。”掩口笑了笑,薛姨妈径直说道:“我也不扯闲篇,免得耽搁了远哥儿读书。今日登门,是有一桩事要与远哥儿商议商议。”

  果然如此。

  陈斯远笑道:“姨太太客气,只管说出来便是。”

  薛姨妈便道:“我寻思蟠儿也不小了,合该寻一桩亲事,这几日便四下走访,尤其是往老亲、故旧家中寻访了一遭,倒是寻了一桩妥帖的姻缘。这姑娘娘家姓夏,年方十四,转年便要及笄。

  不过父亲去世得早,又无同胞弟兄,如今只与寡母过活。”

  陈斯远问道:“可是桂花夏家?”

  薛姨妈讶然道:“不错,正是桂花夏家……远哥儿怎么知道的?”

  陈斯远没答话,略略沉吟,朝着红玉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将香菱、柳五儿领了出去。

  薛姨妈情知陈斯远有些话不好与外人知道,赶忙打发了同喜下去。待内中只余下二人,薛姨妈顿时心下异样起来。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又禁不住瞥了一眼陈斯远腰下……

  陈斯远压低声音,身子前倾鬼扯道:“我有一友人,去年为夏家太太相中,意欲招其为婿。那友人家中贫寒,本要答应,只商议着好歹见过夏家姑娘一面……谁知不见还好,见了面,那友人死也不肯入赘。”

  “啊?这是何故?”

  桂花夏家同为内府皇商,家资不在薛家之下,又只一个孤女,谁娶了便平白得了百十万两银钱,这等好事儿又怎会胡乱推拒了?

  陈斯远却道:“那友人说夏家姑娘外具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据闻时常就和丫鬟们使性弄气,轻骂重打的。常言道娶妻不贤祸及三代,说句不该说的,这婚事……姨太太还是要好生思量啊。”

  顿了顿,又道:“银钱虽好,又岂能比得过薛家宗祧?”

第165章 苟且事

  “银钱虽好,又岂能比得过薛家宗祧?”

  一言既出,薛姨妈顿时蹙眉沉思起来。而今薛家情形说不得好,却也说不得太差。

  手中银钱总还有个几万两,外头营生还有些出息。只是因着迁居京师,这金陵等地的营生就少了看顾,于是掌柜、账房上下其手,不少铺面竟入不敷出。

  薛家所欠缺者,一者是顶门立户能镇得住四下掌柜的家主,二则是能庇护薛家的姻亲。

  前者指望着薛蟠怕是指望不上了,后者便只能寄托在宝钗身上。于薛姨妈看来,薛家好似小儿闹市持金,贾家恰似好汉一时困顿,二者以利相合最是妥当。

  谁知好姐姐王夫人前头说的好好儿的,待元春封了妃子,顿时便改了口——只推说宝玉如今年纪还小,一直不肯将那金玉良缘敲定了。

  薛姨妈心下自是急切,因是为薛蟠张罗起婚事来,免不得便带了旁的心思。她心下便想着,倘若吞了夏家那百十万银钱,难保王夫人不会回心转意,因是这才为薛蟠谋了这么一桩婚事。

  至于那夏金桂品性如何,左右薛蟠都是那般性子,只要能维系薛家家业,苦一苦薛蟠又能如何?

  如今听陈斯远这么一说,薛姨妈顿时犯了思量。娶妻不贤毁三代,真个儿娶了个能折腾的,只怕这桩婚事非但没了裨益,反倒惹得家宅不宁……

  思量良久,抬眼正与陈斯远对视了,薛姨妈心下又是一荡。暗忖前些时日远哥儿出了好主意,可使蟠儿摆脱那活死人之忧,思虑的必比自个儿周全,只怕方才此言也是一般无二。

  因是薛姨妈便道:“远哥儿说的在理,那……我就再瞧瞧?”

  陈斯远点头道:“姨太太不如仔细扫听了夏家姑娘品性再说。”

  薛姨妈道:“那就依着远哥儿说的,待扫听了品性再说。”

  陈斯远颔首,薛姨妈略略闲坐,便起身告辞。

  陈斯远将其送出门外,待回返正房,不多时便有柳五儿提了食盒回返。

  因着柳嫂子关照,陈斯远的晚点总比其他人要丰盛一些,说是晚饭也不为过。这日用过了晚点,眼看天色还早,陈斯远干脆往园中游逛而去。

  信步游逛一圈儿,陈斯远依旧往大主山上的山庄闲坐,只觉此间登高望远,诸般景致一览无遗。

  谁知前一刻尚且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有乌云自北面蔓延卷来。顷刻间雷声虺虺,雨色丝丝,倒将怔神的陈斯远困在了原地。

  待回过神儿来,已然走不了啦。忽而又听得嬉笑之声,扭头观量过去,就见平儿自盘山道往这边厢奔来,一边笑着,一边抬手遮挡雨幕,身形穿花拂树,飘飘然如玉京仙子下了凡间。

  忽一阵疾风暴雨,平儿的绣带儿被花枝儿缠住,及至解开时,衣裳已湿透。眼看到得山庄左近,瞥见内中陈斯远负手而立,平儿先是怔了下,旋即笑道:“远大爷也被雨困住了?”

  说话间进得山庄里,忽而便是双颊泛红,却是因着平儿满身是雨,背心衫子贴成一块,肩背的柔软,腰支的纤细,一目了然。裙边上淋淋漓漓,滴水不止。便是弓鞋内衣,也都尽数打透了。

  陈斯远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暗道贾琏那厮好福气,随即说道:“是啊,方才走了神,谁知回过神来想走都走不成了。”

  “原是如此,”平儿双手遮掩了胸前说道:“方才得了二奶奶吩咐,往省亲别墅查点金银器,方才从侧门出来,谁知正被大雨拍了个正着。”笑了下,又道:“真真儿狼狈,还道无人瞧见呢,谁知被远大爷瞧了个正着。”

  陈斯远却道:“今日此雨,可谓与梨花洗妆。”

  平儿笑而不语,用手去整云鬟,头上的花片儿纷纷拂肩而下。

  陈斯远便道:“每回见了平儿姑娘,都觉客气里透着外道,连赵姨娘都叫我哥儿,怎地到了平儿姑娘这儿就成了远大爷?”

  平儿讶然道:“哪里好胡乱叫哥儿?你是主我是仆,可不好乱了尊卑。”

  陈斯远摇摇头,也不去辩驳,忽而想起平儿先前所托,紧忙自袖笼里抽出一封纸笺来递送了过去:“这几日忙着温书,竟忘了将丁郎中医嘱送去,平儿姑娘见谅。”

  “远大爷能记着就好,我心下正急着呢。”平儿紧忙接了纸笺来,迫不及待地铺展开观量起来。

  凤姐儿读书不多,平儿为其左膀右臂,倒是比凤姐儿略强一些,时常寻了文契读给凤姐儿听。

  她先是大略扫量了一眼,见那焕春丹果然有用,却并无旁的妨害,顿时暗自松了口气,旋即这才仔细看起医嘱来。

  丁道简不曾开方子,只写了医嘱:适劳逸、节育、节欲、适寒温、节饮食、调情志。

  平儿看罢蹙眉不已,说道:“这旁的也就罢了……适劳逸、调情志这两条又谈何容易?”

  陈斯远颔首道:“省亲在即,许是忙过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平儿笑道:“我们奶奶是个闲不下来的,这却不好说了。”

  说话间将纸笺折叠揣好,又郑重与陈斯远道谢。眼见外间雨幕渐小,平儿便道:“我们奶奶正等着我回话儿,可不好再耽搁了。远大爷,那我先回了。”

  陈斯远情知此言不过是随意寻的由头,平儿大抵不想孤男寡女的相处,被府中婆子瞧了去,回头儿再四下传瞎话。

  因是也不挽留,又目送着平儿抬手遮挡雨丝,提着裙裾下了山庄往前头跑去。

  少一时,便有红玉擎着油纸伞,提了蓑衣寻来。

  到得山庄里,红玉就道:“亏得大爷不曾远走,不然只怕我这一身也要打湿了呢。”

  陈斯远笑道:“正愁如何回去,还好你来了。”

  当下任凭红玉伺候着穿了蓑衣,那红玉就道:“方才瞧见个人影,怎么下着雨就跑了?”

  陈斯远道:“是平儿姑娘。”

  “哦。”红玉聪慧,自知知晓平儿此举是为免来日瓜田李下不好交代。

  陈斯远忽而道:“琏二哥回来两日,都忙什么了?”

  红玉思量道:“第一日安生歇息来着,转天就寻那些外头的朋友厮混去了。”顿了顿,二人一并出了山庄往后园门行去,红玉就道:“大爷问琏二爷作甚?”

  陈斯远低声道:“平儿姑娘先前求我拿了二嫂子脉案让丁道简过目,丁道简给了医嘱,内中有节育、节欲两项,平儿姑娘见此只说无妨,可我依稀听说二嫂子等闲不容琏二哥与平儿同房……这,琏二哥这等岁数,总不能憋闷着吧?”

  红玉笑着嗔道:“大爷来日可是要高中皇榜的,怎地净琢磨人家房里的事儿?”

  “我这不是纳罕嘛。”

  红玉笑过了才白了其一眼,说道:“我倒是知晓一二……二奶奶看得紧,不许琏二爷在家中恣意。琏二爷三五日便问二奶奶讨要银钱,去外头花天酒地。”

  陈斯远愈发纳罕,道:“这却奇了,二嫂子就不怕琏二哥心思野了?”

  红玉低声说道:“每回给个几十两也就是了,再多就没有。”

  陈斯远略略思量,顿时恍然。

  猫吃鱼、狗吃肉,琏二在家中吃不饱,自然要去外头找野食。每回给个几十两,刚够贾琏喝花酒的,他便是有心也没银子养狐媚子。

  啧啧,凤姐儿好手段,真个儿将贾琏拿捏得死死的。

  这日匆匆而过,待转过天来,因有数题实在不好拿捏,陈斯远散了学便往梅翰林家中而去。

  谁知这日梅翰林外出访友,一直不曾回返。便是接待的梅冲也愁眉不展,应答起来大失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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