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晓梦 第157节
司棋执拗道:“远大爷那样待我……又是救命之恩,我也不管是好是坏,总之是认定了的,绝不改心思。”
说话间扯了陈斯远的手往自个儿胸口贴去。略略触碰,陈斯远心下暗赞果然非同寻常,禁不住便揉捏了下。
司棋眨眨眼,强忍着不曾推拒,面上却霎时间腾起红云来。一双眸子逐渐水润起来,鼻息短促,不禁合上双目朝着陈斯远迎了过来。
陈斯远心下暗忖,司棋这女子虽毁誉参半,却难得对一门心思的待自个儿男人好。他虽心生觊觎,大半却因着司棋那难得的身形。刻下见其一颗心都扑在自个儿身上,陈斯远自是心下满足。
情知此时推拒了,只怕会伤了姑娘家脸面,因是陈斯远便勾了其脖颈,俯身好一番品尝。
那司棋初识此道,只须臾便被破开牙关,随即身子面团也似瘫软下来,径直躺在了陈斯远怀里。
好半晌,待陈斯远要松开司棋,不料那司棋反手勾了其脖颈,霎时间反客为主起来。
又是一番亲昵,二人这才分开。待司棋喘匀了,这才痴痴笑着道:“你尝了我的胭脂,我往后就赖上你了,赶都赶不走。”
陈斯远笑道:“由着你赖就是了。”
此时远处传来红玉呼唤声,陈斯远不便久留,略略交代几句便起身离去。司棋留在原地缓了好半晌方才站起身来,待拾掇齐整了,只觉身下冰凉,顿时羞得又红了脸儿。
这日匆匆而过,待转过天来,陈斯远往国子监路上便吩咐的庆愈,打发其将晴雯送往城外甄封氏处暂住。
余下一些时日,陈斯远只抽空去外城瞧了一回晴雯,便是尤三姐处也去的少了,盖因三月里便要季考,这可是足足两个积分,决不能马虎了。
到得二月十六这一天,陈斯远回返荣国府时,小丫鬟偷偷嚼舌,说那多官告了假成婚,转头儿又将媳妇领进了府中做事,大抵走的是赖家的门路。
转天陈斯远往东跨院去瞧邢夫人,半路正巧撞见了赖大家的。那赖大家的好一番点头哈腰,陈斯远难得给了笑脸,让赖大家的以为先前的事儿一概揭过。实则陈斯远心下自有计较,赖家不过冢中枯骨,自有贾赦与王夫人下手;反倒是那脱了籍的赖尚荣,若其浑浑噩噩也就罢了,若果然还想踏入官场,陈斯远必定斩断其仕途之路……
打蛇不死反随棍上,陈斯远可不是那等烂好人。
又过几日,邢三姐出阁,陈斯远只得告假一日,随着邢夫人迎来送往好一番忙乱。
有道是功夫不负苦心人,虽说陶监丞一早儿给了题目,可这一回陈斯远做过之后,梅翰林只略略改动了几处,还连连赞叹陈斯远已入了门道,单看破题一项,只怕也就略逊梅冲三分。
陈斯远心下暗喜不已,待月底考过了,隔天张榜果然名列榜首。一众友人瞧过陈斯远的文章,只觉立意新颖,破题精妙,王仲方更是连道‘心服口服’。
展眼到得三月里,探春生儿时,小姑娘本道陈斯远会与以往一般送一样锡器,谁知红玉却送来了三把利刃也似的簪子。
小姑娘纳罕不已,自是追问连连。红玉便笑道:“我家大爷以为都送一样的难免失了新意,这三把刀说是源自闽地,前明倭乱时,当地女子为保清白,便将簪子做成这般形状,平时插在头上做簪子用,遇见倭寇便抽出来做匕首。”
探春捧着三把簪子一时间舍不得撒手,只觉远大哥最懂自个儿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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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日陈斯远休沐,陈斯远临近晌午方才神情恹恹自小花枝巷回返。进得自家小院儿,倒是不见叽叽喳喳的小丫鬟芸香,红玉、香菱将其迎进内中,伺候着陈斯远净手之后,香菱就道:“大爷,我妈妈不大想留在京师。”
“嗯?”
香菱蹙眉说道:“一则天气干燥,我妈妈有些遭受不住;二则,平日连个熟人都没有,我妈妈就想着回苏州赁一处屋子居住。”顿了顿,瘪了小嘴说道:“我劝了几回,她反倒愈发笃定了,嚷着入了夏便要回苏州呢。”
陈斯远倒是能理解甄封氏的心思。依稀记得那几年自个儿功成名就,特意接了父母来家中。结果父母只待了一年,便嚷嚷着要回乡。
所谓故土难离,便是如此了。
陈斯远便道:“你妈妈就没说旁的?就这般放心把你交给我?”
香菱笑了下,低声说道:“自是说了的……”甄封氏想着临行前好歹让香菱过了门,只是这等话香菱自个儿不好说。
陈斯远顿时意会,正思量间,香菱凑近了道:“摆了酒有个过场就好,旁的等少奶奶进了门再说。”
“好。”陈斯远温声应下。
他略略小憩,那小丫鬟芸香便一阵风也似跑了进来。
“大爷大爷,各处的额匾都挂了起来,据说都是宝二爷题的呢。”
省亲别墅要题对额,贾政先行领了宝玉题了,过后才假模假式的来请陈斯远。陈斯远又不是那等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哪里会在此时出风头?因是只推说忙于温读功课,实在没心思题对额,这才将此事揭过。
贾政当面惋惜一番,过后王夫人却瞧陈斯远愈发顺眼,只觉陈斯远是个识趣的。
“你一早跑出去,就去瞧挂额匾了?”
芸香摇了摇头:“还有呢,我方才见林婶子往前头去迎人了,说是三请三让方才请了个天仙也似的姑子来,我远远瞧了一眼,赶忙就来回信儿了。”
姑子?陈斯远一思量,那岂不是妙玉?她这会子就进大观园了吗?
打发了小喇叭芸香,陈斯远昨日实在劳累,生生被尤三姐痴缠了三回,因是用过午饭便在家中小憩。
下晌时醒来,又听闻三春、黛玉、宝钗都在园中耍顽,这才拾掇齐整,施施然往园中而来。
自后门入内,此时已是阳春三月,四下草长莺飞、满目苍翠。后园门有一小道直通蘅芜苑,陈斯远移步而行,谁知走到一半便听见有人自大主山上下来。
隐约有清脆女声说道:“姑娘,不想这京师也有这等园子,瞧着倒有几分江南的模样呢。”
随即便有清冷女声道:“匠气过重,有失自然。”
陈斯远过得一处花圃,扭头便见山道上下来一主一仆。但见那女子身着三色水田比甲,内衬淡青长袄,下穿雪白长裙。身量不高,丰姿窈窕,眉目如画,眼波如丝,容华若玉,偏面容清冷。
真是凑巧,不想妙玉才来一日自个儿就撞见了。陈斯远大抵知晓妙玉性情,因是朝着其略略颔首,扭身便往蘅芜苑行去。
妙玉怔了下,待想回礼,却见陈斯远已然走远了。此时林之孝家的自后头追来,忙道:“不过交代厨房两句,不想转头就不见了姑娘。”
妙玉指着远去的身形道:“那人可是琏二爷?”
林之孝家的观量一眼,不禁笑道:“姑娘却是错了,这是大太太的外甥远大爷,如今就住在后院儿读书。远大爷才情卓著,文章做得高妙,于国子监连连夺魁。这也就罢了,偏生还得了贵人赏识,说不得来日就要高中皇榜呢。”
因着红玉之故,林之孝家的自是不吝美言。妙玉略略蹙眉,心下有些失望,暗忖也不知那宝玉是何等模样。
第150章 尤二姐谋划
妙玉自小多病,便在蟠香寺带发修行。其后又招惹了祸端,不得不随着师父来京师西门外牟尼院避祸。
二月里得了家中书信,说父亲故友贾老爷请其去家中修行。妙玉此时业已十八,自非那等懵懂小女孩。所谓修行,一则要用妙玉女尼的身份往来宫中,二则隐隐有相看之意。
信中将那宝玉夸得天花乱坠,只说是个衔玉而生的公子。是以妙玉进得荣国府,又听闻府中姑娘、哥儿都在园中耍顽,这才起了观量的心思。
“小姐?”
丫鬟轻声呼唤,妙玉回过神来,眼见陈斯远不见了踪影,这才轻声道:“走吧,我也乏了,咱们游逛一圈儿便回去歇着吧。”
丫鬟应下,林之孝家的连忙前头引路。
却说陈斯远过得折带朱栏板桥,自山洞中出来,一路往前行去。
行不多远,遥遥便听得有器乐与欢声笑语自藕香榭中传来。陈斯远信步行去,行得近了扫量一眼,便见内中只三春、宝钗,却不见了宝玉与黛玉身形。
正待要上前,忽而一旁传来窸窸窣窣响动。便有嫽俏身形自一旁稻香村旁转出。
“远大爷?”
女声欣喜,陈斯远扭头观量,便见一双笑眼的雪雁快步行了过来。
“雪雁?”
“见过远大爷!”雪雁笑着屈身一福,起身说道:“方才三姑娘还说呢,说远大爷今儿个休沐,不若请了来一道儿品茶论诗。二姑娘却说,国子监课业繁重,不好搅扰了远大爷。二姑娘这般说了,三姑娘才作罢。”
“还有此事啊……是了,林妹妹呢?”
“那不就——”雪雁回身顿时为之一噎,回身眨眨眼道:“古怪,方才还在呢,怎地这会子不见了?”
顿了顿,料定自家姑娘耐不得风吹,说不定已经回了荣庆堂。忽而想起一事来,雪雁便道:“远大爷,我家姑娘极喜欢那自鸣琴……就是翻遍了古谱,却不知那曲调是个什么名头。”
陈斯远便道:“壁上观。”
“壁上观?可是远大爷作的?”
陈斯远恬不知耻笑着颔首。雪雁惊叹一声,道:“远大爷竟会自个儿作曲,真真儿难得。我这就回姑娘一声儿去!”
说着屈身一福,笑盈盈往园外行去。
陈斯远笑看其远去,这才迈步往前,须臾到了藕香榭左近。
那藕香榭位于水中,南北自有抄手游廊相连,西面临水,东面则有一竹桥。
此时笛声稍歇,小姑娘惜春忽而惊疑一声,笑道:“方才还说呢,远大哥这不就来了?”
话音落下,内中人等纷纷起身,那在迎春身旁伺候的司棋更是盯着陈斯远不肯放。
探春招手道:“远大哥快来。”
陈斯远应了一声,挪步过桥进了藕香榭中。
内中布了个桌案,其上瓜果茶点一应俱全,四下角落还摆放着各色器乐。
陈斯远与众人见过礼,指着一具琵琶道:“这是哪儿来的?”
探春就笑道:“家中为戏班子预备的,凤姐姐本待收拢起来,我厚着脸皮讨了来耍顽。”
侍书搬了凳子来:“远大爷快坐。”
陈斯远道谢一声,撩开衣袍大马金刀落座,刚好与宝姐姐坐了个对向。陈斯远随意瞥过去一眼,宝姐姐生怕他又胡来,因是便挑了下眉头。
陈斯远心下暗乐,要逗弄宝钗自是要在私底下,当着众人可不好落了宝姐姐颜面。
因是便笑道:“方才说什么呢?”
惜春将笛子递过来道:“我学着吹笛子呢,奈何姐姐们都不曾学过。”
迎春笑道:“女儿家有几个吹笛子的?也不知怎么,四妹妹偏要学笛子。”
探春接茬说道:“二姐姐会古筝,我会琵琶,四妹妹合该学瑶琴才对。”
惜春连连摇头:“不要,我瞧这笛子就极好。”顿了顿,希冀看向陈斯远:“远大哥可会笛子?”
“嗯,略会一些。”
惜春顿时高兴起来:“那远大哥来吹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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