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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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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二姐便在房里,这会子与尤三姐动真格的?饶是陈斯远脸皮再厚也撑不住,因是只得好生安抚了尤三姐,又在其哀怨目光中落荒而逃。

  他心下感叹尤三姐泼辣大胆之余,却也想的分明。如今业已进了国子监,旁的都是细枝末节,唯有顺利肄业才是正理。

  这会子因着这对姊妹与尤家闹出龃龉来,坏了名声、分了心,怎么琢磨都不值当。

  至于尤二姐,想待就待着呗,大不了来日寻了尤三姐往外头游逛,那尤二姐总不能厚了脸皮随行吧?

  思量着出得小花枝巷,一径自后门进了荣国府,甫一进得自家小院儿,便有小喇叭芸香迎了上来。

  “大爷大爷,我方才瞧见赖嬷嬷急急忙忙往老太太处去了。”

  “还有呢?”

  “周婶子逮了几个偷拿主子茶叶的婆子,太太发了火儿,说是一并开革出府呢。”

  陈斯远脚步一顿,心道王夫人这是杀鸡儆猴?存心吓唬赖家?

  “嗯,还有呢?”

  芸香眨眨眼,又压低声音道:“下晌那会子司棋姐姐往这边厢兜转了好半晌,后来便在墙角杵着往这边厢瞧,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司棋?

  陈斯远心下古怪,却也没当回事。此时香菱、红玉与柳五儿一道儿迎出来,进得房里,香菱就道:“眼见天暖,大爷比去年又长了一寸有余,瞧着春裳不大中用了,过会子量了尺寸,回头儿我顺道儿买一些细布、绸缎,也给大爷做几件春衣。”

  陈斯远心下喜悦,往博古架比量一番,见果然又长了一些,面上顿时欢喜不已,说道:“也不知来日能长成什么身量。”

  红玉就道:“大爷如今就中等身量,瞧着比琏二爷不过矮了一两寸,待来日总要比琏二爷高上些许才对。”

  香菱也勤了笑意道:“大爷一准儿矮不了,就是身子太过单薄。我与红玉商议着,往后央了厨房每日晚饭多熬一碗鸡汤,给大爷好好补一补身子骨。”

  陈斯远大马金刀落座,先是点点头,旋即作怪道:“我要不要补身子骨,你们两个还不知?”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香菱、红玉娇嗔不依。因着柳五儿尚在,红玉便啐了一口,红着脸儿扭身而去。香菱虽不曾说什么,却也俏脸泛红。

  正待此时,外头芸香叫嚷道:“赖婶子求见远大爷!”

  红玉闻言一怔,赶忙撂下活计往外迎去。过得须臾,便引了赖大家的与一个姿容俏丽的小丫鬟一道儿入得内中。

  转过屏风来,赖大家的遥遥便朝着陈斯远屈身一福:“见过远大爷!”

  陈斯远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神色恬淡,略略点了点头道:“赖管事儿有事儿?”

  赖大家的赔笑道:“我自知这会子没脸儿来见远大爷,奈何那孽障是我孩儿……远大爷不知,那孽障自小被骄纵惯了,我与当家的打不得、骂不得,一概全凭婆婆教养,谁知竟教养出个乖张性子来。

  错非大太太与太太教训,我与当家的还不知那孽障竟惹出这等祸事来。”

  此时香菱奉上茶水来,陈斯远不紧不慢呷了一口,旋即阴阳怪气道:“原来如此,看来往后我须得躲着赖兄走了?”

  赖大家的面上一怔,赶忙赔笑道:“诶唷唷,远大爷哪里的话儿?您是主子,荣哥儿虽得了老太太恩典,可也没忘恩负义的道理。方才荣哥儿回来,我与当家的仔细问过了,实在是前番不知是远大爷当面儿,这才生了些许误会。”

  陈斯远乐了:“些许误会?你管险些坏了我名声……叫些许误会?哈哈——”

  “这——”赖大家的紧忙找补道:“——千错万错都是那孽障的错儿,我与当家的方才好生教训过了,待来日那孽障定在国子监里寻了远大爷道恼。还请远大爷大人有大量,饶过我那孽障一遭吧。”

  这事儿陈斯远并不曾与香菱、红玉说过,此时二女依着赖大家的言语,倒是将此事忖度了个大略。听闻险些坏了陈斯远名声,香菱顿时蹙眉不已,红玉更是不干了!

  又见那提了包袱闷头羞答答的俏丽丫鬟,哪里不知赖大家的存了什么心思?

  红玉千防万防,生怕再往房里进人,这赖大家的竟要送个俏丽丫鬟来,瞧着便是比香菱也不差什么,红玉哪里肯罢休?当下便道:“赖婶子,话不是这般说的。如今谁不知我家大爷才情卓著?来日那可是要皇榜唱名的,你家哥儿不拘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险些坏了我家大爷名声,如今就这般红口白牙揭过?天下哪儿有这般便宜的事儿!”

  赖大家的赔笑道:“自是不会就此揭过……”扫量陈斯远一眼,又扯了扯一旁的丫鬟,说道:“我瞧着远大爷房外缺个粗使丫鬟,便自作主张采买了个,这是朱鹮,素日里最是勤快。往后但有活计,远大爷只管使唤就是。”

  话音落下,陈斯远玩味扫量那朱鹮一眼,一旁的红玉气得直翻白眼!

  粗使丫鬟?有这等姿色的能是粗使丫鬟?唬弄谁呢?

  偷眼瞥了陈斯远一眼,见其面上玩味,却并不曾应下,这才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就听陈斯远说道:“你既说是误会,那我便当做是误会。只是事到如今,此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不若去寻了大太太与太太道恼,若两位太太宽宥了,我这边厢自是并无二话。至于这丫鬟,还是算了吧,你还是领回去吧。”

  开玩笑,这等不知底细的丫鬟,陈斯远哪儿敢往房里收?若是个安稳的也就罢了,若是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只怕来日房里就得鸡飞狗跳。

  他先前年岁到了,自是有些荤素不忌;这会子身边不缺女子,漫说是房里的香菱与红玉,这外头可还有邢夫人与尤三姐呢,心下憋闷了寻谁不是?没必要什么人都往自家划拉。

  赖大媳妇惯会瞧人脸色,听了这话情知陈斯远心下还气恼着,哪里肯就此领着人退下?当即便说道:“大太太与太太那边厢,我与当家的自会去请罪。这朱鹮……还是留在远大爷处使唤吧。哦,这是身契,远大爷放心,明儿个一早那孽障必寻了远大爷告罪。”

  情知再说下去也是无益,赖大家的干脆将身契撂下,作揖连连告退而去。红玉拾了身契追将出去,与那赖大家的拉拉扯扯好一通,奈何犟不过其,只得黑着一张脸回返。

  扫量一眼俏生生立在那里的朱鹮,红玉正要发问,便见朱鹮忽而掩口干呕不止。陈斯远心下悚然,霎时间朝着朱鹮的小腹观量过去,便见其小腹隐约隆起……这,莫非是有了?

  与红玉对视一眼,主仆二人脸色愈黑。

  忽而外间芸香又回话道:“大爷,隔壁薛大爷到访!”

  薛蟠来了?陈斯远略略思忖,便知薛蟠此来大抵是送银钱的。海贸一事箭在弦上,邢夫人早已将银钱收拢了七七八八,陈斯远正打算这几日往内府走一遭呢。

  陈斯远起身迎到门前,便见薛蟠晃晃荡荡行将过来,遥遥瞥见陈斯远,便笑着拱手道:“远兄弟,我来送银钱。”

  陈斯远笑道:“哈哈,文龙兄今日不来,来日我也要去寻呢,快请。”

  二人转过屏风进得房里,薛蟠忽而瞥见内中杵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顿时瞪着牛眼纳罕道:“远兄弟从哪儿寻来的小娘子?”

  陈斯远眼见薛蟠死死盯着朱鹮,心下忽而一动,邀其落座笑道:“文龙兄不知,这是赖家的赔礼?”

  “赔礼?”

  陈斯远简短截说,便将因由说了一遭。那薛蟠听了顿时蹙眉道:“好大的脸面,一个奴才秧子竟敢冒犯远兄弟?我若不知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嘿,说不得来日便替远兄弟出一口气!”

  陈斯远面上愁苦道:“算了算了,赖嬷嬷在老太太跟前都极有脸面,左右此事揭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薛蟠此人一身毛病,唯独孝顺、讲义气,前一回错有错招,薛蟠以为陈斯远回护这才免得亏了大笔银钱,此番又在海贸上插了一脚,薛蟠只觉陈斯远乃是掏心掏肺的好兄弟,又觉前一回夺了柳燕儿实在不当人子,心下正思量着回报呢,又哪里肯罢休?

  当下拍着胸脯道:“远兄弟甭管了,此事往后跟远兄弟无干!呵,一介奴才真是好大的狗胆!”

  陈斯远此时朝红玉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赶忙领了那朱鹮退下。

  眼瞅着薛蟠目光一直盯着朱鹮,待其转过屏风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陈斯远便笑道:“怎地?文龙兄可是有意?”

  薛蟠赶忙摆手连连,道:“诶?远兄弟哪里的话儿,既是远兄弟的丫鬟,当哥哥的怎好觊觎?”

  陈斯远笑道:“文龙兄不知,我如今正不知如何处置此女呢。”

  “哦?此话怎讲?”

  陈斯远道:“那赖尚荣最是阴毒,庆元楼下乃是此人先行招惹,我可是半句话也没驳斥过?转头儿又寻了陶监丞要坏我名声……呵,这赖家送来的丫鬟,焉知不会与其暗通款曲?来日若盗了我书房中的文章,再歪曲一番,我又该如何是好?”

  “哦?这倒是……”薛蟠思量半晌,合掌道:“有甚难的?这女子都是一般无二,远兄弟只管睡上几回,包管她从此一心一意。就好比燕儿,她就……额……”

  陈斯远心下暗叹,此人智商、情商都不够,让其经营薛家应声真个儿是赶鸭子上架。薛姨妈若一意孤行,只怕薛家只会越经营越败落。

  当下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看文龙兄好似有意,不若将此女领了回去?”

  薛蟠果然意动不已,搓手道:“这,这只怕不大好吧?”

  陈斯远正色道:“有何不好的?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此女新才送来,我不想留,不若转送文龙兄。”

  薛蟠推拒连连,脸上却已笑开了花儿。陈斯远又劝说道:“文龙兄家中有姨太太、薛妹妹看顾,想来此女便是生出心思来,也无济于事。如今我实在为难,还请文龙兄搭把手。”

  薛蟠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只觉陈斯远乃是好朋友!当下爽快应下,又蹙眉道:“我也不好占了远兄弟便宜,这来日分润……不若只给我两成就好?”

  陈斯远笑道:“一码归一码,既是自家兄弟,文龙兄还是拿三成,我有一成分润就好。”

  薛蟠大喜过望,拱手道:“远兄弟情谊,当哥哥的愧领了。咱们往后走着瞧……嗯,还有那赖尚荣,不出三日,嘿嘿,远兄弟擎等着信儿吧!”

  陈斯远笑着应下,薛蟠又赶忙将银票奉上,吃了一盏茶,这才乐滋滋领了那朱鹮回返梨香院。

  人一走,红玉顿时展颜,凑过来笑道:“大爷处置得对。那朱鹮不明不白的,可不好随意收进房里。”小腹隆起、干呕不止,说不得就有了双身子,哪里还敢收进房?

  陈斯远探手点了下红玉脸颊,道:“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眼见红玉笑而不语,转而又道:“不过外头就一个芸香,的确使唤不开。你回头儿去寻了平姑娘,央其打发两个粗使婆子来。”

  红玉不迭应下,又凑过来为其揉捏肩膀。陈斯远则闭目暗忖,也不知荣庆堂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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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庆堂外垂花门。

  薛姨妈与宝钗一并出来,那邢夫人要回东跨院,便沉着脸与众人道别,旋即乘了轿子往前头而去。

  如今邢夫人有了月份,老太太特意准其往来乘轿,也不用晨昏定省,可算是难得的恩典。

  薛姨妈瞥了王夫人一眼,姊妹二人便凑在一处,宝钗略略缀后,三人便往东路院行去。

  薛姨妈思量道:“不想赖嬷嬷好大的脸面!”

  方才邢夫人很是阴阳怪气了一番,赖嬷嬷连连道恼,最后眼见说不过竟朝着邢夫人下跪求饶。那高堂上端坐的贾母原本一直不放声,见得此等情形这才开了口。

  什么‘一时误会’‘再有下回决不轻饶’,老太太既发了话儿,孝道大过天,邢夫人便是再不甘愿也得应承下来。

  薛姨妈方才一直冷眼旁观,便是王夫人虽然帮着邢夫人说了几句,却也一直在打太平拳,心下都知晓一时半刻动不得赖家。

  王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奴大欺主罢了。瞧着吧,早晚有他们家的好儿!”

  过了穿堂,眼见四下无人,薛姨妈压低声音道:“姐姐方才为何不多说两句?说不得能逼着赖家让渡一些好处呢。”

  王夫人叹息道:“有老太太护着,便是让渡了,又能有多少好处?别好处不曾拿到,反倒惹了老太太疑心,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薛姨妈一琢磨也是,点点头,忽而说道:“这番思量……莫非也是远哥儿说的?”

  宝钗原本一直闷头随行,闻言顿时抬起眉眼来观量。

  一直沉着脸的王夫人,闻言面上有了些笑模样,说道:“大差不差,谁能想到大房竟有个这般有能为的亲戚。”

  薛姨妈想起那夜情形,禁不住心下怦然,嘟囔道:“也是古怪,远哥儿才多大年岁?哪儿来的那般多心思?”

  王夫人笑道:“妹妹莫非忘了那句话?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远哥儿是个聪慧的,又有才情,说不得来日真能东华门外唱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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