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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199节

  京城都已经丢了,南明小朝廷之中,东林党后人和阉党后人还在一个想立福王、一个想立潞王,在小朝廷里还搞起党争,互相打压,甚至因为吴楚党争使得南明与大顺军大西军的战斗力无法整合。

  一直到前世历史上的顺治时期,投降了满清的冯诠和陈名夏甚至还在满清朝廷的汉臣之中掀起北党与南党之争。冯诠是阉党出生,陈名夏是东林之后,多尔衮出面打压南党,北党得势,而到了康熙年间南党又开始报复,和康熙年间的满清贵族权力斗争搅合在一起。

  康熙都对这群汉臣的党争感到诧异,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哪来那么大的仇恨,曾一脸懵逼的跟满人贵族说:“但谓明之亡、亡于太监,则朕殊不以为然,明末朋党纷争,在庭诸臣至封疆社稷于度外,唯以门户胜负为念,不待智者,知其必亡。”

  历史已经证明,明末党争最终双方谁也打不死对方,而且会绵延七八十年,纯纯内耗。

  王文龙离开之后,方从哲和沈泰鸿互相看着,方从哲忍不住对沈泰鸿说道:“云将刚才不该那样同建阳说话,建阳所为也是为物理社好,物理社能够成立,所靠的刊印图书、捐赠教材,全都是建阳一力主导,有人搅扰物理社的运营这是在挖他的心血,他出来反对理所应当。”

  沈泰鸿却皱眉道:“士涵难道听不出他有意偏袒东林党人?妖书案明明是东林党率先发难,当时我父受到怀疑也没人帮助,如今我父好不容易将局势扳回,为何王建阳却又来相劝,这不就是要我们忍气吞声?”

  “我如何不知令尊的委屈?”方从哲诚恳说道:“但王建阳所说道理却不错,为政者当以公心办事,怎能纠结于私怨呢?”

  沈泰鸿思索良久,拱手点头道:“是我肚量小了,多谢士涵教训。”

第328章 更大乱子

  就在江南物理社开会的同时,第二次妖书案在京城之中已经闹得风雨飘摇,东林党人诬告浙党想把写妖书的罪名归罪于沈一贯的党羽,浙党侥幸挺过一关,于是展开报复,想要把妖书案的罪名归到东林党郭正域头上。

  现在浙党进攻,想让嫌疑人皦生光说出不利于东林党的口供,每天一打,甚至把皦生光的老婆、妾室、孩子全部抓去审讯。

  皦生光的儿子才十岁,浙党官员依旧对他审讯,以针刺其手指,非要他供出郭正域。

  浙党已经不是想要询问出结果,而是拿着预设结果找证据。

  皦生光一开始害怕,但慢慢却已经被打出了骨气,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甚至全家人都要完蛋,咬牙想要报复,哪怕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但就是不肯按浙党的要求污蔑东林党人。

  而越是如此浙党越是觉得再打几顿就能得到突破。

  而郭正域曾任东宫讲官,太监表示朱常洛在东宫常常哭泣询问:“为什么要杀我的好讲官?”

  朱常洛已经二十一岁了,当然不是什么幼稚的哭包,他这行为就是为东林党站队,东林党一脉在争国本中全都极力保护朱常洛的皇太子地位,皇太子不能不做政治表示。

  而妖书案带来的党争已经实际影响到朝廷运作,内阁的三位阁老都已经被列入怀疑名单,几个月间锦衣卫、东厂、三法司都在接连审讯抓人,朝廷上下早就没有人用心干活,都在关心党争之事。

  万历也不得不出手了。

  万历先是为了向天下人表示自己没有废立之心,专门跑到启祥宫召见皇太子朱常洛,抓着朱常洛的手“慈爱教训”:“尔之纯善孝友,我亦知之……尔宜安心读书,勿存惊惧。”

  接着又罢免了在妖书案之中罗织两党罪名的一批锦衣卫官员和朝臣,甚至吏部尚书李戴因为在这次妖书案之中站队太明显,也直接被万历勒令退休离任。

  这可是尚书级别的官员,万历皇帝压制党争的意思已经非常强,可是这场大党争中浙党和东林都觉得自己受尽委屈,满心怨气,哪有这么容易就结束?

  当天晚上方从哲来到寺院禅房找到王文龙,他先劝和道:“今日沈云将说话直硬了一些,那也是因为他心中有怨气,并非针对建阳,还请建阳不要怪他。”

  王文龙点头道:“我本来也不想对时局过多发表议论,只不过是担心着物理社中的事情,有些意见相左也是自然,只怕云将怪我,我心中是不有芥蒂的。”

  方从哲笑着说:“我过去看建阳文字就知道建阳是大度之人,果然不错。”

  他说着便将一张书法拿出,摊开在书案上,王文龙就见那纸上写着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天地一理。

  这四个字非常符合物理学追求天地真理的思想。

  方从哲道:“这是我专门为咱们物理社所写,还请建阳收下。”

  王文龙看着这漂亮的书法笑着说道:“方相公用心了,物理社今年要开讲堂,我正好找人去将这字刻成牌匾,挂到物理社的讲堂上去。”

  方从哲的大字天下有名,写大字和作小字书法不同,非但要精力,还需要相当的体力,这几个字得费不少时间。

  方从哲起初无党无派,之所以能够得到浙党和东林党叶向高支持,就是因为他这调和鼎鼐处处用心的性格。

  方从哲当年担任国子监司业、祭酒本就门生众多,性格又如此之好,自然结交下相当多人物,历史之中不光是东林党和浙党,就连齐党领袖亓诗教也一同推举方从哲入阁。

  不过面对万历朝后期党争的泥潭,方从哲虽然力求公允,但是也不得不加入党派力量来保护自身,同时还要干不少勉力维持的和稀泥事情。

  最后方从哲落下的名声也是不一,有人说他呕心沥血,老成大度,却也有人说他懦弱寡决,祸国殃民。

  方从哲见王文龙收下了书法,沉默一阵,笑着问王文龙道:“我今日听建阳说话,知道建阳是不想过多掺合时局的,有些话也是实在忍不住才从口中说出。”

  王文龙闻言一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方从哲问道:“这次党争结果若只是影响时局,建阳说话时段不会如此果断。我听建阳的语气,建阳似乎以为这次斗争会使两边人都大受损伤?”

  王文龙看了方从哲一眼,点头说道:“实话实说,两位沈阁老如此斗下去,最终恐怕都要引火烧身。”

  “建阳以为有一位阁老会被逼的退出?”方从哲也猜到了这次斗争的最终结果,直接询问。

  王文龙点头道:“如今两位沈阁老的力量都足够大,经过此次党争身边又必然团结一批死党,他们不单是拥有权利,而且还彼此仇恨,互相攻击起来定是不死不休的。若是有个阁老都要退出,多半会弄出更大乱子。”

  方从哲皱眉问道:“斗争已经牵扯到阁老之位,还能有什么更大乱子?”

  党争之中最利害的手段无非是把敌人的官位给搞掉,而满朝之中位置最高的官员就是阁老,如果斗争结局是把敌人的阁老给搞掉一个,这无疑已经是最严重后果。

  方从哲作为有相当政治经验的人物,能预感到这一次妖书案扯出来的斗争必将延烧,搞掉一个阁老并非不可能,可王文龙表示还能斗出更坏的结果,他却想象不到了。

  “如若一个阁老走时,要求带走另一个阁老呢?”王文龙反问。

  方从哲一愣:“不至如此吧?”

  王文龙严肃说道:“方相公试想,两位沈阁老若是同去,面对已经搅的风云变色的朝廷,朱阁老面前该是怎样局面?”

  方从哲细细思索:

  现在内阁的三位阁老沈一贯和沈鲤手下都有自己党派,朱赓却是没有什么党派力量,如果他们同时退出内阁,届时内阁之中又将恢复赵志皋时期那样阁臣没有党人、什么事都做不了的局面。

  而且朱赓面对的还是东林党和浙党已经斗到不死不休,朝中党派力量更加强大的情况,那样的场面想想都是灾难。

  方从哲越想越恐惧,只能安慰自己般说道:“圣上该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出现吧?”

  “是啊,”王文龙点头,“圣上该不会让这样局面出现……”

  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直白告诉方从哲万历最后把手一摊,直接让沈一贯和沈鲤都离开,给天下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吧?

  方从哲的表情越发难看,他也知道万历皇帝的性格,万历皇帝的责任心是有限的,如果这次党争闹到不可开交,万历皇帝真的可能作死。

  思索良久,方从哲郑重的对王文龙抱拳说道:“建阳我明白你为何如此反对此次党争了,我定会把你的话转达给沈阁老,并且极力相劝。”

  王文龙对此并不太抱希望,沈一贯和沈鲤挑起大火,但他们自己却不一定有能力消灭。

  临走之时,方从哲又想起什么,对王文龙道:“建阳,传教士利玛窦这几日来到苏州,他于物理和科学也有不少见识,早就想与你会面,云将与他是好友,刚才还让我转达此消息。”

  对于利玛窦这个万历年间最有名的传教士王文龙也挺感兴趣,点头道:“我也不着急回南京,正可以过去见见。”

第329章 利玛窦号西江

  “我以为如今澳门的第一大问题是许多人不知怎么能够在中国传教……”

  利玛窦坐在书桌前,熟练的用毛笔写着拼音文字,他正在给澳门的耶稣会总办领导范里安写信,汇报自己在大明传教的经验。

  利玛窦对于自己在中国传教积累下的经验非常自信,万历九年利玛窦第一次受到罗明坚的推荐到达澳门,准备进入中国传教之时,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困难。

  利玛窦最初分析了以前澳门的传教士向大明传教的过程,发现许多传教士都不会使用中文,根本无法和明朝官民沟通,于是费了一年时间学习广府话和南京官话,以为这样就可以成功传教。

  然而进入大明之后,利玛窦等人才发现,大明的宗教市场非常卷,他们除了所带来的欧洲科学书籍以及地图可以获得大明读书人的兴趣之外,别无其他优势。

  在肇庆蹉跎了一年时间,利玛窦便找到了第二个传教办法,他们改穿上佛教僧人的服装,带上圣母圣子像,在肇庆建了一座“僊花寺”。

  这做派使得许多明朝人以为他们是佛教的一个教派,把圣母圣子象当做送子观音来拜,利玛窦等人才,终于有机会在广东落脚。

  又过了五年利玛窦的西式寺庙被广东总督刘继文看上,占了,并且把利玛窦驱逐。

  利玛窦只能移居韶关,那时罗明坚已经回了欧洲,另外两个共同进入肇庆传教的欧洲传教士也死了,利玛窦只能单打独斗。在韶关利玛窦才发现佛教的野僧在大明的地位并不高,想要建立崇高形象,必须成为读书人,于是利玛窦独自开始了第二次蜕变。他开始攻读《四书》,并且留起头发,换上儒士的服装。

  利玛窦因此认识了更多的读书人,并开始学习怎么和大明读书人交往,他发现要想成功传教,就必须成为有名人物,于是开始将大量欧洲的技术、符合大明读书人价值观的思想着意传播,利玛窦开始第三次蜕变。这一次他成为了名士,游走于达官显贵之间,成功到白鹿洞书院讲学、出入江西的王府。

  出入显贵之间,开了眼界,利玛窦才发现在大明自己得有大人物的青睐才能够真正站稳脚跟,而在大明最大的人物自然就是万历皇帝。

  于是利玛窦开始多方疏通,想要上京面圣,最终造了一个“大西洋使臣”的假身份,成功带着自鸣钟、大西洋琴等西洋物品入京城进贡。

  如今利玛窦已经得到万历皇帝的信任,万历下诏允许利玛窦等人长居京城,毫无疑问成为最成功的来华传教士。

  而利玛窦也摸透了在大明为人处事的方法,就比如许多朝臣还以为利玛窦真是一个普通的使节,他之所以请求留在京城就是因为仰慕京城繁华,根本没注意到利玛窦常住京城的目的是为了传播天主教。

  利玛窦的确对于在中国传教极有经验,但问题就是他这二十多年积攒出来的经验,对于澳门那些眼高于顶的传教士来说却往往以为是弄巧,特别是刚从欧洲到来的耶稣会士,对立马窦的经验常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态度,更喜欢用自己的臆想去瞎搞。

  “大明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在这里传教,需要摸透这里的情况,遵守这里的规矩,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是要特别注意的事情……”

  利玛窦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句话翻译成意大利文,但是思索一番他却觉得这样写出来反而会引得澳门的那群耶稣会士不满,于是又是一番删改。

  半天之后利玛窦拿着那份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书信叹了一口气,“哎,即使写出来他们又怎么会相信呢?澳门的人总是怪中国人傲慢,却不知道他们自己比中国人更加傲慢……”

  文字改无可改还是不满意,利玛窦索性把笔丢在一边不写了,而是取过书桌上那一册《狄公案》继续阅读。

  利玛窦虽然能够读懂文言文,但是对他来说阅读四书五经和诸子文章还是非常困难,白话小说在他看起来要轻松的多。

  个把月前因为万历皇帝对于王文龙作品的推崇,京城中也流行了一阵王文龙的作品,利玛窦为了和京城的文人士大夫有共同语言也去找来王文龙文学的作品阅读,然后一下就喜欢上了《连城诀》和《狄公案》。

  其中《狄公案》更是符合利玛窦的胃口。

  原因也简单,此书的原作者高罗佩本来就是荷兰人,虽然被王文龙翻译删改了不少,但是书籍的底层逻辑还是很让利玛窦觉得亲切。

  而且这样的消遣小说比此时欧洲人写的小说要先进太多,放在利玛窦面前的确是一本优秀的娱乐文学。

  泡一杯茶,端上一碟苏州点心,利玛窦悠悠哉哉地看着小说。

  利玛窦第一次进入肇庆府时才二十多岁,而如今他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在大明呆着的时间比在意大利老家还要长,而且还专门学习明朝士大夫的做派,享受习惯早就已经非常类似明朝人。

  这时,本地的信徒敲响了他的房门,利玛窦放下书本起身去开门,就见到自己熟悉的名士屠隆和一个青年书生站在门外。

  利玛窦微笑拱手行礼:“屠长卿今日怎么来了,这位先生是?”

  屠隆也行礼,笑道:“这便是西江常说想要见的王建阳了。”

  嗯,利玛窦号西江,又号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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