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1978合成系文豪

1978合成系文豪 第232节

  问了半天,朱教授才吞吞吐吐说上午和人发了一通火。

  原来是朱教授听到些闲言碎语,几名讲师讨论江弦的《铜钱街》,认为作者们写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精神寄托,李兰德就是江弦的理想,是在小说中宣泄现实的困顿。

  “写作能力好又怎么样,一个艺术工作者,丧失了社会责任感,如何成为真正的大家?有愧于自己,有愧于家国。”

  朱教授听不惯这话,就去替江弦理论,文人之争,思想之争,不可避免的白热化,发生一番口角。

  “爸,您没必要为这个发火。”江弦劝说道。

  朱教授还是一脸的意难平,愤愤然道:

  “鲁迅先生说的真是没错,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然而还不料他们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江弦安慰朱教授几句,明白这是他老人家把他看作一家人,对他有了爱护心。

  其实这几个老师的话,正是时下舆论的冰山一角。

  《铜钱街》自十月在《收获》发表以来,惹来足够大关注的同时,也获得了不少评价。

  其中赞美之词不少,批判的声音同样很激烈,双方僵持不下。

  这是无法避免的。

  哪怕《月亮和六便士》这部原著,在思想开放的后世也仍然争议一片,喜欢的有人直接把毛姆贬损成“三流作家”,说这篇小说不过是营销出的通俗小说。

  还有打拳的.

  后世还是如此,那就别提四十年前这个思想还未完全开放的时期了。

  在《铜钱街》发出以前,李清泉就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江弦,这篇小说内容敏感,刊发以后争议会很大。

  李清泉作为一名卓尔不群的编辑家,对作品发出以后的影响预测相当准确。

  结果也正如他预料一般,这篇小说受到赞誉的同时,哗声一片。

  只是恰逢江弦访问日本,就未能及时的切身感受到国内舆论环境。

  回家的路上,江弦去到路边的售报点。

  “要什么?”营业员问。

  “有《文艺报》么?我要11月的。”

  “有。”

  营业员嗑着瓜子,递过来一份。

  作为文艺评论界的重要阵地,看《文艺报》就能感受出如今文艺界的舆论风向。

  “还要点儿别的不?”

  江弦又挑选几份其他期刊,各路喉舌。

  回到虎坊路15号,他喝一口水,捏起《文艺报》扫了一眼。

  11月《文艺报》关于《琉璃月照铜钱街》的讨论不少。

  他先注意到一篇黄秋耘同志的文学评论

  ——《不是每个人都真正活过——读‘琉璃月照铜钱街’》

  开篇就是一句:

  “江弦是讲故事的能手,这篇小说阅读以后给我带来的冲击和震撼,简直无以言表。”

  后面同样高度赞扬了这篇文章,还以极高的艺术目光来对《铜钱街》这篇小说进行解析。

  “这篇小说从未脱离生活,艺术并不是李兰德的追求,生活才是,不然他也不会一把火将作品焚尽了”

  黄秋耘是批评家中的“另类”,嗡嗡嗡前他曾在《文艺报》供职,是《文艺报》的三驾马车之一。

  当时很流行一个说法,《文艺报》编辑部的三个领导,某某某代表“左”,某某代表“中”,而黄秋耘代表“右”。

  看过黄秋耘这篇文学评论,江弦又注意到一篇陈世旭的文学评论。

  《将自己作为牺牲,完全地奉献给文学——读‘铜钱街’》

  “老实说,我比大部分读者读到这篇文章都早.”

  陈世旭很细致的讲述了自己在文讲所读到江弦这篇小说的全过程,还分享了一些在文讲所里学习时与江弦接触的记忆。

  “读完这篇小说以后,我被深深地触动了,像是经历了一场思考,什么是我想要的人生?是安逸的生活,还是追逐自己的梦想?李兰德的形象虽然极端,但他对自我价值的执着追求,给予了我勇气去反思自我.”

  除去他们,在其他刊物上,阎纲、柯灵这几位江弦熟悉的文学评论家,也纷纷撰文从不同角度评价了《铜钱街》,表达了自己的欣赏。

  当然了,受到赞扬的同时,批评的力度同样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江弦从未遇到过的激烈。

  一位老诗人,也是老剧作家,“老左王”,说话向来难听,圈内评价极差,曾把七十多岁的曹禺气的说:“我愤怒!我真想跑上去一头把银幕撞个窟窿!”

  他也是当今文坛执牛耳者,位高权重,人际关系那叫个糟,和他的老上级周洋失了和气,和光未然搞僵了关系,和冯沐结了仇老死不相往来,说巴金只是dang的同路人,不批准王濛概括的文学三无.

  如今的文坛哪里是太平祥和,不然贾大山也不会在文讲所结束时感叹:这里太闹,我永远不会再来。

  “老左王”在评论中指出《收获》编辑部的编委们并不慎重,《铜钱街》这篇文章是否能够刊发有待商榷。

  并在文学评论中写道:

  “京剧表演大师梅兰芳家的八字祖训:国重于家,德先于艺。

  一个艺术工作者,如果丧失了社会责任感,怎么可能有大格局,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大家,那将有愧于自己,更有愧于家国”

  江弦大概读了一遍,这位几乎是明白的站在政治立场上讨论文学作品,这一点和周洋的习惯一样,毕竟那也是他的老上级了。

  实际上《铜钱街》并没有表露出他所批判的这种思想,完全没读懂《铜钱街》的内涵,才会作这样浅白的思考。

  对于这篇小说的理解,江弦觉得黄秋耘分析的算挺准确:

  成功不等于成果。

  这才是这篇小说想表达的。

  成功总和理想扣在一起,太多人要一个结果,但是李兰德要的是那个状态,要生活本身,成果不过是其中的衍生品罢了。

第232章 你让他写就是了嘛

  翌日,江弦在《电影创作》审了两篇剧本,王扶便找上门来。

  “王扶老师,这都好几天了,怎么我的稿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江弦问。

  他给《人民文学》递上《许三观卖血记》可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了。

  总不能题材太敏感没过稿吧?

  他还是挺希望《许三观卖血记》在《人民文学》上完整刊发的,甚至一稿全刊,提前完成多年以后麦家的《风声》才能完成的壮举。

  “你的这篇稿子我们已经看过了。”王扶说。

  “怎么样?”

  “很好!”

  王扶深吸一口气,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能以这种方式写出这样一个故事,简直颠覆了你自己的写法,脱离了现代派。”

  “倒也不是,实际上仍没脱离。”

  江弦老老实实的承认:“这种近乎冷酷的零度叙述,其实也是现代派的先锋写法,属于法国的新小说流派。”

  “新小说?”王扶又大吃一惊。

  合着那些浅白的文字,看似伱上你也行,其实也全是技法?

  “这是在法国新兴起的一种流派,作者们反对巴尔扎克、司汤达这些十九世纪文学的经验,拒绝关心角色的动机、目的,只把人物当物品来写,表现出一种极度的冷漠。”江弦给王扶解释。

  新小说进入中国太迟了。

  1979年才有了第一部中文出版的“新小说”流派小说《窥视者》,这种写法并未受到当时中国文坛的关注,要在九十年代末期才开始流行。

  “您也知道我老看国外的小说,对这些现代派的东西比较敏感。”江弦耸了耸肩。

  王扶心说你这哪是敏感,这也太敏感了。

  大家还在研究意识流,你就已经写腻了,跑去尝试新写法了。

  白到极致,这居然也是一种炫技?!

  “江弦,这篇小说我和崔道怡同志都主张完整刊发,不过阻力很大。”王扶坦言道,“我们《人民文学》的编委会最终讨论结果是可以完整刊发,不过.”

  “不过什么?”江弦疑惑。

  王扶面露沮丧,“你也知道我们《人民文学》从属于中作协,又归文化部,贺井之如今对你有意见”

  江弦皱起了眉,“我写了那么多小说,一篇没顺他的心,他就篇篇都要管?”

  王扶索性给他透了底,“光老也挺生气,和他都拍了桌子,你也知道光老脾气不好,贺同志要插手《人民文学》,光老直接把请辞信递到了他桌子上。”

  光未然就是这个性格,从不怕得罪他的对立面,他有句话叫:一个人活一辈子,连个人都没有得罪过,太窝囊啦。

  他也是被这一次次的干扰磨得没了心气,干脆就请辞,一次次请辞组织每次都以没有合适接替人选为由驳回,最后终于让王濛给他接了班。

  江弦这会儿也算明白过来,这大抵便是不久后关于“现代派风波”前的暗潮汹涌。

  一场老作家们面对现代派的如临大敌,一向主张现代派的王濛,在那次风波中首当其冲,多亏受到了夏公、巴金、光未然等老前辈的保护。

  江弦要写现代派的东西,免不了也蹚入这其中的浑水。

  “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写个小说,怎么就这么难?”江弦也发了火。

首节 上一节 232/738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男神,你人设崩了!

下一篇:从箭术开始修行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