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156节
敲开办公室的门,李景峰兴奋的把这一部《米》拍在韦君宜桌上。
“韦老师,江弦的稿子!好稿子!”
韦君宜听到是江弦的稿子,立马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讲什么的?”
李景峰用最简练的四个字总结,“农民进城!”
“那不是《骆驼祥子》?”韦君宜笑着说。
李景峰一拍脑袋,“对!您说的真对,《骆驼祥子》,一个农村青年来到城市讨生活的故事!还都得了花柳病!”
“拿《骆驼祥子》作纲线,江弦是要做老舍的传人?”韦君宜捧起这份稿子,随意的翻了几页。
“不一样,虽然是两个殊途同归的农民小伙子,但这完全是两篇小说。”
李景峰说了半天,又觉得说不清楚,“反正吧,您看了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伱先回去吧。”
韦君宜没有着急,把手上那份稿子审完,才举着放大镜,开始看江弦的这一篇《米》,这篇在李景峰口中不一样的《骆驼祥子》。
“意识流?”
这样新颖的文体,登时吸引了她的阅读兴趣,想要继续读下去。
天色已然昏暗,她将桌上一盏台灯打开,像是漆黑海面上摇曳的孤舟。
韦君宜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中途休息,一直到次日中午,才把这篇小说读完。
身体有些疲惫,但头脑格外清醒。
“真是个了不起的作家啊。”韦君宜忍不住感叹一句。
她资历丰富,阅读量更大,也就看出了比李景峰更多的东西。
像意识流。
江弦的这篇小说,几乎是教科书式的展示、炫耀他的意识流技法,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教国内所有作家们如何写作。
还有五龙对米的狂热。
韦君宜甚至能从中看出马X思主义哲学。
五龙跟米的关系发生了异化。
而马X思主义哲学认为,异化,是人的生产及其产品,反过来统治人的一种社会现象。
好的作品就是这样,就像一座金矿,能被取之不尽的挖掘。
就像鲁迅的文章,能翻来覆去的做阅读理解。
“您看完了吧?”
李景峰敲门进来,“怎么样?”
韦君宜沉吟许久,“读完后忽然想到了三岛由纪夫。”
“三岛由纪夫?”李景峰吓了一跳,三岛由纪夫被认作日本文学的最高峰。
“您觉着,咱们出版么?”
“先喊江弦来改稿子吧。”
(三岛由纪夫作品70年代就传入中国)
0点之后还有一更,不熬夜的可以先睡了,听评论区的话调整了下作息,今后尽量不熬夜码字了。
(本章完)
第165章 老头儿的稿子
[“四叔说赢了你一万块,心里不安呐。”
“小意思,不如我们再来赌球,赌这两个球。”]
“江弦同志,你写什么呢?”王安忆不知何时凑到了江弦身旁。
他不动声色的把稿子遮遮。
这是他闲来无事,写着准备拿给《故事会》捞金的新故事。
“安忆同志,有事么?”
“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伱帮我看看这篇意识流的稿子.”王安忆不大好意思道。
江弦接过她手里的稿子,题目叫《小院琐记》。
江弦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哐的放下。
这篇不起眼的小说,正如它的题目一样不起眼。
但江弦还真知道它。
不为别的,朱琳演过,而且演的就是这小说的女主角,桑桑。
拍摄阵容那叫一个豪华,导演田壮壮、谢晓晶、张建亚和崔小芹,摄影组是张艺谋、侯咏、吕乐和张会军。
为啥这么牛逼呢?
因为这是田壮壮的毕业作品。
这个阵容,堪称北影学院78级毕业作业拍摄的“黄金组合”。
就改编自这篇不起眼的小说。
翌日。
江弦把这份薄薄的稿子递给王安忆,“我帮你圈了些问题出来。”
对于改稿子这事儿,江弦比写小说都熟练,他现在当半个编辑没有任何问题。
王安忆一看自己那份稿子,眼就有点花。
这是稿子?这不是一幅画?
再凑近一看,才发现是这张纸带颜色的面积,跟素描似得,快把纸张本身的白色给覆盖住了。
她本身的写作,就喜欢把字写的特别小,又特别喜欢在修改途中乱画符号,手稿本来就难以识别,江弦又加以三种颜色涂抹。
她现在甚至看不清原文。
“这里为什么要改?”她努力拿笔尖指出一处,江弦把那里的“五角钱”圈住,还打了个问号。
“五角钱太多了。”
江弦一脸平淡的解释:“你这里写,贫困代表老姜夫妇两口子为5角钱吵架,想表达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让两个人拌嘴,但5角钱分明是一件天大的事儿,5分钱还差不多。”
“.”
王安忆又忿忿不平的问了几处,江弦总是能说出他的理由。
到后面都激动的气都急了,结果江弦忽然来一句,“安忆同志,你这篇稿子我约定了。”
“啊?”
“你赶快改好,回头我帮你发在《京城文艺》上面。”江弦直接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安排好了这件事。
王安忆愣了半天,“你去《京城文艺》当编辑了?”
江弦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太喜欢让别人猜了。
他这马上上任编委了,总得拿点成绩出来。
一篇《小园琐事》,不够。
没上课。
他坐18路,往甘家口去了一趟。
阜成路南有几栋楼,其中几栋是新X社的宿舍。
手上还提了十个鸡蛋,按着听来的地址,找到一幢楼,上到四楼,敲开门。
开门的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抱着门扇看他一眼。
“我们家不换鸡蛋、我们家不换鸡蛋。”
“我不是换鸡蛋的。”江弦赶紧把门扒住。
这会儿好些个京城郊区的农民,都喜欢拿自家产的鸡蛋,挨家挨户敲门,用鸡蛋换粮票。
“我找汪曾祺。”
“汪曾祺?”施松卿放他进门儿了。
江弦搁下鸡蛋,打量一眼四周,拢共两间屋子,三十平米大小。
贼挤。
听说汪曾祺一家五口全住这屋,只有小屋有个桌子,汪曾祺他女儿上晚班前得睡一觉,汪曾祺就写不了东西,在外面急的转圈,跟只下蛋鸡似的。
“老头上玉渊潭遛弯儿了,你坐会儿,快回来了。”施松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