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执掌阴阳 第24节

　　“如果本州没猜错的话，你便是窦娥！”

　　“包大人认得冤妇？”窦娥却是一喜，细小的身躯，就在灯花上跪了下来，“窦娥参见青天包大人。”

　　“听闻包大人昼断阳，夜断阴，铁面无私，所以冤妇才敢造次，求青天大老爷为冤妇做主。”窦娥说着，已经抽泣起来。

　　“你的冤狱本州已然知晓，如今正着人调查此案，不过本府有话要问你。”看着窦娥，包拯郑重其事的问道.

　　“大人请说，冤妇定当实情相告。”

　　包拯肃穆道：“这文案上记载，你以砒霜赌死公公，可有此事？”

　　“大人，公公确是死在冤妇的鱼肚汤之下，不过冤妇却没有下毒，大人明察。”

　　包拯厉声道：“快与本州细吐真情，不要虚言支对，若说的有半分差错，牒发你城隍祠内，着你永世不得人身，罚在阴山，永为饿鬼，你可明白。”

　　听得这话，窦娥也吓到了，当即化作化作一道光，飞出纱灯，变作一个大活人，跪在包拯面前，虽然是冤鬼，但却不减倾城的容貌。

　　“冤妇绝不敢撒谎，大人容禀：冤妇三岁亡了母亲，七岁离了父亲，父亲将我送与蔡婆婆做了儿媳妇。不想，丈夫却早亡，因此成了少年寡妇。城中有一人，名叫赛卢医，因欠了婆婆二十两银子，不甘催债，想害死婆婆，却被张驴儿父子救下。”

　　“婆婆因此将张驴儿之父入赘在蔡家，张驴儿看上了冤妇的美貌，几番调戏不成，遂在冤妇给婆婆熬制的鱼肚汤中下了药，想谋夺家常，一劳永逸，不想婆婆那日身体不适，将鱼肚汤让给了公公，因此中毒身亡。”

　　“张驴儿怕吃官司，因此上嫁祸给了冤妇，还不止一次要挟冤妇嫁给他，冤妇不同意，所以便到了州衙。”

　　窦娥所言，和包拯所知道的如出一辙，看来剧情没有变动，这就好办了。

　　“窦娥，本州问你，你说张驴儿拘你去了州衙，那州官又如何裁判？人本非你所杀，因何要治你罪？”

　　窦娥泣道：“张驴儿将冤妇拖到官中，受尽三推六问，吊拷绷扒，便打死冤妇也不肯认。怎当州官见冤妇不认，便要拷打俺婆婆；冤妇怕婆婆年老，受刑不起，只得屈认了。因此押赴法场，将我典刑。”

　　“如此说来，你是屈打成招的了。”包拯沉声问。

　　“嗯~！”窦娥凄厉道。

　　“那楚州三年大旱，与你可有干系？”包拯继续追问。

　　“大人，确是冤妇对天发下三桩誓愿，只要那老天睁眼瞧瞧，这苍天何等不公：这第一桩，要丈二白练挂在旗枪上，若是冤枉，刀过头落，一腔热血休滴在地下，血都飞在白练上；”

　　“第二桩，六月伏天，下三尺瑞雪，遮掩冤妇尸首；”

　　“第三桩，着楚州大旱三年不雨。果然，血飞上白练，六月下雪，三年不雨，都是为冤妇而来。”

　　“好个胆大的刁民！”听完了始末，包拯怒火中烧，五指狠狠拍在桌案上，看着窦娥越发苍白的脸，“这么说来，一切都是因张驴儿那刁民而起了？”

　　“是的大人，求大人为冤妇做主。”

　　“本州定会为你沉冤昭雪，不过，来日升堂，少不得让你上公堂对质！”

　　“是，冤妇叩谢包大人！”窦娥再三叩拜，化作一阵阴风去了。

　　包拯的心中也落定了下来，有了窦娥，一切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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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小小淫贼

　　一夜无话。

　　第二天，包拯将昨晚遇窦娥一事跟公孙策说了，公孙策也是作声不得，又不得不信，心想何不先问董华，董华是通判，又是监斩，看他怎么说？

　　包拯点头，命人去传唤。

　　不移时，董华到。

　　礼毕。

　　包拯问：“董大人，本州昨夜看了文卷，上一任知州果然德政清明，治理有方，而董大人也因此受到举荐，做了通判，是也不是？”

　　“大人过誉了，一切都靠桃杌大人的提拔。”董华得意起来，“桃杌大人政绩卓越，受皇上赏识，方才升任吏部侍郎。”.

　　他并不知包拯已然调查窦娥一案，是以未有任何心理准备，正在自吹自擂，包拯却忽然转了口。

　　“不过，昨夜本州在睡梦中时，有一冤魂，自称窦娥，前来对本州诉冤情。本州也看了三年前窦娥的案子，窦娥药死公公，证据确凿，可为何这窦娥阴魂不散，要向本州伸诉，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窦……窦娥？”听到窦娥的名字，董华吓得面如土色，“大人，朗朗乾坤，何来冤鬼？”

　　“举头三尺有神明！本州听闻传言，楚州一郡，三年不雨，乃是窦娥临死前发下的诅咒，当年董大人也曾参与此案，不知可有此事？”包拯声如洪钟的问道。

　　“这……大人呐，楚州大旱，是天道亢旱，下官又如何得知？”

　　董华忙虚言掩饰，他自然是知道窦娥诅咒一事，楚州百姓但是有不少也听见窦娥发下的誓愿，可早已经过去三年了，包拯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事？

　　包拯见他支吾，当即喝了起来：“董大人，你果真不知么？窦娥毒死公公，问斩之时，曾发愿道：著楚州三年不雨，寸草不生。可有这件事来？”

　　董华知道隐瞒不过，当即慌了道：“大……大人呐，这案子是前升任知州桃大人问成的，窦娥供认不讳，已经立案，想必大人也已看了文宗，下官真是冤枉啊……”

　　“住口！本州问的是，窦娥临死前可曾发下誓愿，并没问你案子是谁审理，还不从实招来？”包拯双目一睁，活脱脱的钟馗再世般。

　　“是……是……回大人，确有其事。”董华哪还敢推诿，只得如实说，“窦娥临死前确有三道誓愿，一是血飞白练，二是六月飞雪，三是楚州三年大旱。”

　　“可都应验了？”包拯继续盘问。

　　“都……都应验了！”

　　“这么说来，你也知窦娥是冤死的了？”

　　“大人，下官只是监斩，不曾参与审理，再说下官不过是个副职，哪敢过问知州大人之事。”

　　“董华！”包拯大喝一声，“你乃朝廷命官，圣上钦派督政的通判，人犯叫冤，你却置之不理，如何对得起身上的官袍，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又如何对得起楚州的百姓和死去的冤魂？”

　　“是……下官失职。”

　　“哼！一句失职就能推卸责任么？”包拯怒气更甚，“传本州令喻，速拘张驴儿、赛卢医、蔡婆婆一起人犯解审，不得违误。”

　　“这……案子已结，而且前任知州乃是当今吏部侍郎，他定的案子，难道大人要重审？”

　　“窦娥一案，身系冤屈，如今本州既为楚州父母，自然有权过问此事。”

　　“是……是……”

　　董华吓得六神无主，哪敢问违拗，只得吩咐衙役抓人去了。

　　没两个时辰，张驴儿、赛卢医等一干人犯，以及蔡婆婆这个唯一的人证被衙役带到州衙之中。

　　此刻天色还早，包拯命将人犯先拘下，等今夜子时再行升堂。

　　“大人，子时升堂，这是何故？审理案子一般都是白天，没有夜审的先例啊？”闻言的董华有些摸头不着脑，不知道包拯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断案之道颇多，本州断案无数，该如何做，自有分寸，董大人不必多言。”

　　“是，下官明白。”董华不敢再言。

　　而公孙策现在却已经知道，包拯这是要故伎重演，到了子时，窦娥冤魂上了公堂，还怕张驴儿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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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半夜审案

　　子时的楚州，没有半点喧哗，由于灾情严重，冤鬼甚多，加上窦娥的冤魂在旁，怨气冲天。

　　“升堂！”

　　一切准备就绪，包拯缓缓走上大堂。

　　头顶“明镜高悬”四个金漆大字，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的气息。

　　啪！

　　一声惊堂木响起。

　　“带人犯张驴儿。”

　　一个猥琐的男子被拘押上堂，正是张驴儿。因谋了蔡家家产，以前的穷屌丝也翻身了，打扮得人模狗样，痞子流氓性格却丝毫不减.

　　啪！

　　“张驴儿，可知本州为何要提拘于你？”

　　“草民不知。”张驴儿以为还是以前的知州梼杌在任，万事都可以用钱收买，因此倒不惧。

　　“本州乃是为三年前窦娥和你父亲一案。此案疑点重重，本州决定重审，你可明白？”

　　张驴儿面部一怔，率先问道：“大人，窦娥杀了小人的父亲，已被问斩，小人也是受害人，如何倒拘捕小人？”

　　包拯道：“公堂之上，还轮不到你说话，你只需答话即可。”

　　张驴儿悻悻低头，心有不平之色，只觉得这个官老爷好生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传蔡婆婆。”

　　蔡婆婆走上堂来，差不多五十多岁年纪，满脸憔悴。

　　包拯问：“张驴儿，眼前这位蔡婆婆，可是你的后母？”

　　张驴儿道：“天下岂有冒认娘老子的，不错。”

　　“蔡婆婆，你且将当年丈夫中毒身亡的经过详细说来。”

　　“是大人，当年媳妇窦娥为民妇熬了一碗鱼肚汤，因民妇身体不适，遂给了丈夫，之后，丈夫便中毒而死。”

　　“那你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民妇不知，但民妇相信绝对不是窦娥，州衙要严刑拷问民妇，我那媳妇才屈认了，求大人明察。”蔡婆婆脸上也露出了一股幽怨之色，为窦娥抱屈。

　　“本州自有定论，你且稍安勿躁。”包拯转过话题，问，“张驴儿，本州问你，当年，因为鱼肚汤是窦娥熬制，所以你因此断定下毒之人是窦娥，告到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