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621节
“我现在没法展开一段新关系。特别是婚姻这么严肃的事。”
“你有普通权限,你也知道我们都在做什么。我有任务在身,没那个……「时间」。”
“这不是「新」的,”亚当脸一黑,立即纠正道,“是既有的。”
“不。”马里昂抬起手,不断晃动,“那段关系已经结束了。”
亚当的目光久久地锁定在她身上,嘴唇紧闭,小幅颤抖着。
他又一次深呼吸,接着问道:
“你还记得什么?”
马里昂一时语塞,她微微摊开手掌,礼貌反问:
“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亚当感觉嘴里发苦,有某种久违的液体落入了他的口腔。
“「收容物-4987」把你在忘掉我之后,关心一下的内容也吃了巧。”
“「你都忘记了什么?」这样的问题显得过于空洞无力,所以我换种方式问。”
“「你还剩下哪些记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自1995年以来你所记住的每一件事。”
“我还记得的每件事?”马里昂重复。
“是的,从1995年到现在。”
那事情可有点太多了。
这个问题听上去过于荒诞,以至于马里昂的第一直觉是无视它,但她的理智占据了上风,让她开始往下思考。
她在脑海中搜寻,仿佛抓到了某个答案的轮廓,却又模糊不清,缺乏实质性的细节。
就像被人要求“说些什么”然后立即忘掉所有台词。
“我记得……工作。”.
第三百八十八章 绝对的一方通行
“嘶——”“星”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马里昂女士对待亚当先生的态度,和妻子对待丈夫的态度完全不沾边,像是完完全全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
无论怎么看,独自保留那段记忆的亚当都有点可怜,亲人形同陌路,熟悉的「日常」转瞬崩塌,却无人知道这一切为何发生。
逆模因在这方面的杀伤力真够强的。
“是担心3125波及到先生吗?”停云猜测。
基金会这些奇奇怪怪的部门,研究着世界上最超出「常态」认知的世界。
要说「奇术理论」与「现实理论」还有迹可循,「叙事理论」便是以人的视角研究众神的世界。
模因与逆模因这对概念,是属于哪个理论之下的分支?
停云悄悄瞄了一眼白玄,他嘴角始终挂着的若有似无微笑已经不见,转而是某种少见的严肃表情。
是代入了先生的视角吗?停云有理有据猜想.
这种打击不亚于惊闻爱人被卷入意外,从此阴阳两隔。
不过悲伤与失落之中,仍藏有希望的部分,至少马里昂还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等到与3125的战争结束后,有情人又会相会吧。
她如此想着,身后的尾巴悄悄卷起,扫了扫白玄的手背,在后者投来目光时,露出浅浅的笑意。
旁边的三月七看到这一幕,和“星”对了个眼神,完成交流。
……
除此之外。
还有驾车归家,继而沉入梦乡,再驱车奔赴工作的日常循环。
那矗立着的庞大且充满敌意的建筑群,充斥着药物治疗、收容措施……
她身处其中,进行着挑战生理极限的漫长工作。
在奔跑中核算,在核算中永不停歇,即便是睡梦之中,也常常被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惊醒,记忆犹新,清醒得令人心悸。
而这便是全部,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下了。
仿佛一片黑洞,广袤无垠、深不可测。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到?一点都不剩了?”亚当轻声道。
“每当你深夜推开家门,你看起来都很疲惫,我每天都担心你会不会崩溃。”
“这份工作一直都不轻松,但你过去的几年尤为艰难,因为你正在努183力追寻某个至关重要的突破。”
“当我问起此事,你便跟我解释,你无法向我透露具体的工作内容,说那会要了我的命。”
“我一开始自然不信,直到现在也不信,而且依然厌恶你的这份工作,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我相信你的选择,也就没继续再问。”
“但是,我能从你紧握方向盘时的手指关节响动,从你避而不谈的话题,以及你熟睡时皱起的眉毛感觉到,你正在参加一场战争。”
“你不断失去下属,你即将取得战果,你决心要赢下这场战斗。”
“于是,我早上给你煎鸡蛋,晚上为你演奏小提琴,与你一起努力守护生活中十分之三的常态。”
“并非是你无法独立面对,若真有必要,你一定能独自征服宇宙。”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必总是孤军奋战。”
说到这里,亚当从鼻梁上取下眼镜,放在桌上,双手捂住脸,不断抓着头发,用啫喱水定型的头发跟鸟窝一样杂乱。
亚当清了清喉咙继续说:
“我们的感情并非始于一见钟情,但升温也很迅速。”
“起初,我们的共鸣源于音乐,共同欣赏巴赫与门德尔松;我们在烟草的选择上品味一致,同样对《X档案》嗤之以鼻。”
“你我喜欢同一种咖啡与美酒,然后我们携手远足,踏上了观鸟之旅,一同观赏英仙座流星雨。”
“我们都痴迷于李小龙的武术,共同收看《法律与秩序》和《危险边缘》,一起翻阅了堆积如山的书籍。”
“虽然大部分时候是我一人在读,因为你几乎没有闲暇时间。”
他轻轻捏了捏鼻梁,心中暗自思量:
任何一对情侣都能找到诸多共同点,只是数年的相处并不代表什么。
有什么最独特最具代表性的?
“我们心意相通,”他继续道,“比任何人都更为默契。”
“我外出旅行,你赴海外工作,哪怕相隔两个月,但我们总能瞬间接回上次中断的对话。”
说到这里,亚当深深吸了口气,带着这么多年来沉淀发酵,饱含浓郁酒香的爱意,看向早已不再认得(bbda)自己的妻子。
他也曾担心过,万一等他们步入耄耋之年,马里昂罹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他应该如何陪着她,一点点回忆过往。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猛烈,没有一点征兆,他还没有做好迎接和面对的准备。
“你将会理解这一切,很快就会,只需一个机会。”
马里昂多少领悟到了亚当所描述的一切。
尽管尚显遥远而朦胧,但她隐约察觉到了。
——为何这段记忆能够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一席之地,为何它能如此紧密地镶嵌在心灵深处。
但这场令人感动的婚姻咨询到此为止了。
亚当吐露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字眼。
马里昂无法对那个词视若无睹,她强迫自己暂且搁置其他纷繁思绪,紧紧抓住这一线索。
“什么「战争」?”马里昂急切追问。
亚当显得愈发困惑:
“天哪,马里昂,我说的就是那个战争,我不知道还能怎样解释清楚。”
“什么战争?几个人的?”
“不知道,”亚当无奈回应,“我只知道一些人名,你不再提起他们,而且我一提起来你就无视我了。”
“我知道这肯定有什么隐情,但我无从得知详情?但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马里昂内心快速推理着。
她完全有可能参与其中,甚至取得了胜利,却对此没有印象——她可能亲手删除了记忆,或者某次冲突波及了这部分内容。
这种情况并非首次发生。
天生心智厚如鲸脂的亚当也完全有可能站到了冲突的边缘,模糊地感受到它。
而部门——如此缺人手。
她身边的人在消失!
“而要是——”她开口,却在想到一半时停下,如同念头被阿蒙窃取。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思维突然中断了?马里昂脑海中念头频闪,又重新找回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