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284节

高山我梦重新联系上木下景，小声道：“什么事情？”

画面里是木下景的大头，看背景应该又在壬龙的居所——午休时间他应该在吉奥基地才对，高山我梦心底疑惑，画面侧边又挤进来一颗脑袋，是相叶悠。

“藤宫和皮托都在吗？”相叶悠道：“关于‘未来宇宙’的事情，有些新发现。”

……

几分钟后。

相叶悠、木下景、壬龙、小野寺瞳，四个人围着桌上的电脑凑成一圈，屏幕里是高山我梦和被硬拽过来的藤宫博也，皮托的样子摄像头拍不到，祂在藤宫博也见鬼的眼神中拖了张椅子坐着，以示存在。

“我通过‘怨恨’聚合体搜寻了部分宇宙人的记忆，再比对小野寺的情报，可能找到了真正的‘破灭根源’，”相叶悠见所有人到齐，没有废话直指关键：“黑暗路西法，也许是他的分身，以‘愿望’为诱惑挑起争斗，汲取负面能量强化自己。”

“不是，这是哪里的怪？”木下景只记得盖亚的boss是破灭根源和佐格什么的，黑暗路西法？路西法这名字他在无数小说漫画里见过，简直烂大街。

小野寺瞳将他的脑袋挤到一边，凑近镜头前：“关于这一点，我的情报来自地球时代的乌拉诺斯大人传说，有个信奉路西法，他们自称为侍奉‘路西菲尔’的教派，拥有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宝物‘红之玉’，被当做邪道剿灭 ，记载中，‘红之玉’被乌拉诺斯大人打碎。”

“但宇宙人之间的传闻不是如此，”相叶悠道出自己搜寻一天一晚，在史莱姆的严正抗议下翻阅无数道记忆后得到的信息：“他们认为地球人得到了路西法的帮助，因此，我和小野寺比对了未来宇宙六百年来的战争记录。”

小野寺瞳伸

出五根手指：“以行星级战舰为例，在战争初期的第二次SE284星云战役中，我们的史书记载是损毁舰船5艘。”

相叶悠接道：“但宇宙人记忆里，那场战役中坠落的行星级战舰……我发现了至少10个不同的舷号。”

“感觉损失超出预计，太丢脸了没写进史书里？”木下景举手，他见缝插针式地找到自己的新位置，屏幕对面的高山我梦向他点点头，显然也不排除他这一说法。

“所以还有其他问题，”小野寺瞳道：“我们的仙女座星系远征军，随着战火烧进太阳系，慢慢和猎户座旋臂大本营失去了联系，我们一直以为是战况恶劣，他们的信息送不出来。”

几人的视线转向相叶悠，只听他道：“但真实情况是，战况恶劣的是大本营，仙女座星系远征军在宇宙人的记忆里一直和他们势均力敌。”

“最明显的出入是死前记忆来源的分布。”相叶悠边说边不自觉地抬头看满墙便签纸。

木下景顺着他的视线瞧，发现当中一些便签上只写着“愿望是什么什么”的短句，到外侧就变成了“来自某某星云，死于哪场战斗”的记录。

明显极为庞大的工程量令他下巴微张。

“入侵太阳系的宇宙人推进顺利，损失少，而和远征军交战的宇宙人更多，”相叶悠继续道：“按理说，大部分死亡记忆会来自仙女座星系，但事实上，来自太阳系的记忆占据了大多数——仙女座星系的战场，无论是地球人还是宇宙人，都像消失了一样。”

高山我梦到这里还只是蹙眉思考，可听到相叶悠下一句话，他瞬间汗毛都炸了起来，仿佛背后趴着只鬼，鬼在他脖颈边幽幽吹了口凉气。

“但在有限的，仙女座星系的记忆中，我看到的每艘舰船都是满员。”

小野寺瞳接过话头，趁热打铁：“然后是物资供应问题，远征军启程后，我们第一次在作战时出现了供应不上的问题，以往每次的对外扩张，地球人都是完胜，所以对远征信心很足——直到远征军失联，大本营开始物资短缺。”

这些疑点混在一起只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或者以为在看什么星际鬼片，可加入早先关于“实现愿望的红之玉”的传说，似乎就可以很简单地串联起来。

木下景僵硬的下巴终于动了动：“卧槽……盖亚的剧场版……那个红球。”

高山我梦一头雾水：“盖亚，什么剧场版？”

木下景以手覆额：“忘了没和你说过剧本，那什么有时间再交代，不提我还忘了……下次见时能签个名不？还有藤宫的？”

一直闷头听的藤宫博也露出了和身边好友一样的迷惑神色。

“简单地说，那个许愿球的故事我也听过，”木下景解释道：“召唤奥特曼和怪兽都不在话下，如果喊‘我想见到我梦’，那即使隔着宇宙也能把你拉过去。”

他边说边挠头：“但我记得红球只有一个，怎么听你们说得，我感觉地球人和宇宙人都有那玩意儿？”

壬龙听了半天，他慢慢敲着折扇整理思路：“最简单的推测……‘红之玉’被打碎的传言并不真实，人类获得了它，并许愿获得了丰厚的资源，随后开始扩张，节节胜利，远征军出征时带走了它，原本以为也能顺利打赢，结果遇到了同样拥有‘红之玉’的敌人，两方僵持……太阳系的大本营同时遭遇攻击，物资匮乏。”

“至于记忆缺失问题，”壬龙道：“如果那个‘红之玉’能许愿‘我需要士兵’，那么诞生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要是能亲眼看到，采集数据研究的话……”高山我梦的手心出了层汗。

假使是在平时，他遇到这种超出常理范畴的东西可能会好奇心大于危机感，而此时他只觉得无从下手——你的敌人在另一个宇宙，他们拥有许愿机，科技代差不知道比自己高多少，现在你要战胜他。

怎么想都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只要许愿‘快消失吧’，就可以了，”木下景说着剧本，可自己也不敢确定：“果然我还是比较在意为什么变成了两个……那种BUG玩意儿！量产？！超纲了啊！！！”

“所以我想过两天去那里看看。”

说话的是相叶悠，整个房间为之一静。

史莱姆挤来挤去：“弱智容器你疯了？！”

相叶悠扶住一个没撑稳差点把自己撞桌沿的木下景：“就是去打探情报，确认远征军的真实战况就回来，只是在外围勘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空间坐标，‘怨恨’聚合体应该已经很熟悉路了。”

“在这一点上，我和祂是同一战线，不用担心‘失控’的问题。”他补充道。

“谁同意跟你一条战线了？”其他人一阵沉默，史莱姆在里面山呼海啸：“去敌人老窝？你脑子被戈布当糖豆吃了吗？”

“你不想知道真

相？”相叶悠说：“另外，不是去敌人那儿，应该是回你家。”

“回个头啊！”史莱姆又开始撞墙：“智障容器！放老子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出发与变故

“智障容器！你要送菜别带我啊！”

标准的两天后。

史莱姆“脚下”是高楼鳞次栉比的城市，“头顶”是清朗无云的天空。

如果忽略掉巨人正在慢慢打开的虫洞就更好。

“上次被佐利姆穿过的空间还没完全稳定啊，”塞缪尔道：“也算省了些事，对面的坐标就交给你了。”

“哈？老子凭什么告诉你？你个包庇地球人的黑心容器，是不是想过去祸祸我们老窝？”

“你能阻止我，你只是不想去。”

“呸！我只是珍惜一架即将到手的巨人……呜啊啊啊——！”

在史莱姆的惨烈哀嚎中，银色的巨人钻入虫洞，虫洞打开时引发的狂风骤然静止。

像石子没入水面，涟漪渐散，一切如常，仿佛那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地面。

木下景等人仰望巨人消失，也许外界又会有“立场奇怪的巨人又不知道要去做什么”的各类猜测。

“我也想回家看看啊，”小野寺瞳半是感慨：“哎……还是等事情变好了再去看。”

木下景则默默在心里呼唤乌拉诺斯，虽然相叶悠给的理由非常充足，但当塞缪尔进入虫洞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慌。

乌拉诺斯这次没有理睬他，无论木下景怎么呼唤，都没能看到那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堂兄弟”。

直到木下景嘀咕不知道多少句，脑海里才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担心的话，就努力变得更强，瞎猜对你没有任何助益。”

“……是。”木下景在粗糙的水泥街道上磨蹭，人流的低语游过身边，那些嗡嗡的声音，像吐着信子的蛇。

“乌拉诺斯，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问。

“你不是梦见了吗？”“乌拉诺斯”说：“人类选择了更好用的许愿机，不再需要奥特战士。”

那么你选择回到“过去”传递“破灭”的消息，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木下景想问，也知道自己不该问。

空间通道应该是十分危险的，塞缪尔掌握了穿越它的技巧，木下景能稍微放下心来。而并未掌握时空技能，回到“过去”都是趁地球人打开通道时的契机才成功的乌拉诺斯，他在凶险的通道里遭遇了什么样的困境？

“乌拉诺斯，我要变强，要更强才行，”木下景直起身体向街道的尽头眺望，黑压压的脑袋和车流，延伸向苍白的天际线：“皮托给予我的力量，我还有很多没有掌握。”

“乌拉诺斯”的声音轻快了些，他似乎很高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我会帮你的。”

……

G.U.A.R.D，太平洋基地。

环太平洋部队指挥官柊博之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冒着莹莹幽光的屏幕。

屏幕里坐着个格子衫的年轻人，他身旁人流如梭，热闹熙攘，从位置上看，似乎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背后有河流穿过，粼粼波光映出的活力与办公室内的沉闷格格不入。

“Crisis的答案不用传播了？”柊博之问道。

格子衫年轻人尽管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但看上去心情很好：“啊，幸运之神眷顾，他回不来了，趁这个时间继续想想应对破灭招来体？”

“能一击摧毁行星的最终武器，已经快到最后阶段，”柊博之说：“炼金之星找到了戈布和巴茨斯生命反应的坐标，在M91，那也许是破灭招来体的母星。”

“要是我们最顶尖的科技还在，也许最终武器能实现量产，”年轻人笑着感叹：“哎，但能现在这样也不错。”

柊博之的面部被屏幕照亮，白色的军服大半埋在阴影里，他仔细审视年轻人的一举一动，乃至每个细微的表情，沉声道：“为什么愿意帮我们，未来人？”

“为什么啊……”年轻人虽然在笑，但柊博之并不认为他说的话出于真心，这名“未来人”出现得突然，身份诡异，柊博之针对他的调查全部碰了钉子。

柊博之认为他道出的东西向来半真半假：“当然是因为我一点不想毁灭过去，都活着多好？”

……

另一头，艾利尔基地。

结束休假的高山我梦和XIG的同伴汇合，佐佐木敦子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分明在说：“冒险去炼金之星挑事真有你的。”高山我梦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大概已经传遍基地，只能一路尽量挂着笑，试图萌混过关。

好在石室章雄只说了“欢迎归队”，就没再讲别的，倒是千叶参谋拍拍他肩膀：“以后这种事情可以问我。”

艾利尔基地的设备到底比藤宫博也那的用得顺手，高山我梦钻进自己仿佛龙卷风过境

的宿舍，搓搓手准备追溯光量子电脑的程式运行记录，打算找到详实的问题证据，好说服立场已经开始动摇的藤宫博也。

要让一名研究者彻底推翻自己的成果是很难的，藤宫博也对光量子电脑只字不提，只闷头开发Persel未尝不是一种妥协。

“地球意识在他身边，说明阿古茹一直都在，也许等藤宫走出来，阿古茹也能回来。”高山我梦觉得事态发展似乎不那么坏。

只等塞缪尔回来时看能带多少关于许愿球的数据资料：无论它的运行机制是“意识的物质化”，还是打碎物质重组，亦或者是所谓的“跳过过程达成结果”，高山我梦冷静下来思考后，认为穷极炼金之星的智慧，总会有反击的机会。

再就是壬龙那边的修行。壬龙的原话是“方法都教了，你也入了门，能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高山我梦决定和吉奥基地的地质研究组加强交流。意识上玄之又玄的东西实在看悟性，以他搞科研的思维，先弄清楚整片地脉下的水文、地质信息总归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