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270节

“你喊我乌拉诺斯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木下景小声哔哔。

“乌拉诺斯大人强大又温柔，可靠又包容，这些词和你搭得上边嘛？”小野寺瞳往外摆手催他动作快点：“真是的……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现在我想到乌拉诺斯大人就忍不住想起垃圾袋啊！”

相叶悠尤自在状况外，他愣愣地看木下景小跑着出去，推拉门边站着个月白衣服的人。

对方摇摇折扇：“老骗子说的‘外援’，就是你吧？”

第一百二十章 关于引导的猜想

艾利尔基地。

从“梦游”症开始，一件件与怪兽相关的事件如浪涛般接连不断，现在终于回归平静。

“乔姬、乔姬，”佐佐木敦子倾斜身体，小声对自己的同事道：“调取微波扫描数据是哪个快捷键？”

有着浪漫卷发的操作员转过脑袋，早些天她那张脸上谈及敦子时还写满了担忧，现在只剩下了揶揄的笑意：“啊，这是你忘记的第三个操作，该不会‘梦游’在家天天睡得怎么出门都要忘啦？”

“少说这些快告诉我！”敦子佯怒，作势欲敲。

“是是是……”乔姬缩缩脖子，扔给她一块口香糖：“来，消消火。”

两名操作员的脑袋凑一块儿，毛茸茸的像两只分享食物的松鼠球。

高山我梦顿了顿，继续向石室章雄汇报道：“EX号因为作战区域温度过高，就在外圈驻留，青色巨人的光谱数据受怪兽和盖亚影响，提取起来非常困难，如果上级对巨人的去向感兴趣……可以待日后巨人出现时再做观察。”

“唔……”石室章雄点点头，高山我梦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EX号虽然搭载了最新的尖端设备，但不是海格力斯队的战车那样特化过外壳防护的座驾，能收集到完整的数据才奇怪。

相较于探寻巨人的力量，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KCB的七日访谈看了没？”

“怎么突然问娱乐节目。”高山我梦放松了些，KCB的七日访谈他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以前沿记者采编到的视频影像、照片，以及附近区域的居民采访为基础，专门就怪兽事件开设的特别节目，每周会邀请特殊嘉宾座谈，故称七日访谈，近来呼声很高。

“它反映了部分民意，”石室章雄道：“你怎么看？关于节目里讨论的，巨人的阵营。”

【让我们从最初的异状开始回顾，最早应追溯到银色的巨人出现在城市上空，他很快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伴随着怪兽的登场，众所周知，银色巨人对怪兽相当友好，那么，东京上空的虫洞怪兽从何而来？】

高山我梦低下头，回想昨晚上工作之余，在宿舍休息时看到的节目说辞。

【同样立场不明的还有蓝色的巨人，当然，多数人认为他对人类强烈的敌意，有可靠消息表示，近日在全球范围内出现的怪兽受他操控，旨在灭绝人类。】

当时他没能看完节目，就直接把电视关了，后面还有嘉宾访谈，显然说出来的东西不那么令人愉快。

“阵营……我相信巨人是人类的朋友，”不待石室章雄继续追问，高山

我梦骤然加快了语速：“我更想知道的是，电视台从哪里拿到的‘可靠消息’！”

“蓝色的巨人唤醒怪兽的资料被封存为机密，第一手资料只有目击者拍摄的影像，原始数据都被销毁，只有拷贝的数据存留在G.U.A.R.D，蓝色的巨人在每个地点停留的时间都很短，等出发拍摄他已经去下一处了，按理说，电视台获得的信息，可以支撑‘蓝色巨人不够友善’的说法，但不足以支撑‘蓝色巨人操控怪兽’的结论。”

见石室章雄没有立即接话，似乎在等待他继续说明，高山我梦深吸口气，道出了自己的猜想：“银色巨人的表现，其实坊间一直有两种倾向，一部分认为他保护怪兽事出有因，只不过人们还未得知而已，他依然会保护人类，这次的作战就是证据；一部分认为他更倾向于怪兽，比如他救下过至少三只，包括博库拉古在内的怪兽。”

“但为什么舆论最终都倒向了于巨人不利的一面？是因为电视台需要负面消息炒作？还是因为……”高山我梦的长篇大论吸引了指挥室内所有人的注意，乔姬和敦子也嚼着口香糖转过身，等他分析的结论。

“我怀疑，有人在刻意引导市民和巨人的对立！”高山我梦道。

……

【巨人的立场？你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也搞不太清楚啦，我只知道我儿子很喜欢红色的……叫盖亚？他昨天吵着要买青色的巨人玩偶，拜托厂家快点上架啦，让他自己搞颜料涂迟早弄坏沙发皮面。】

【蓝色和银色的呢？】

【唔，一般是玩过家家游戏被打败的那个，所以……可能巨人自己也分为两派吧？经常看到他们打起来不是吗？讲到这个我倒是有想说的了——盖亚加油！他总被另外两个巨人拖着实在看着太难受，希望青色的巨人是他的帮手，快把另两个坏巨人打败吧！我和我儿子会一直做他的支持者的！】

壬龙居所。

电视画面闪动时的幽光照亮了白色的墙壁。

“你怎么把遥控器留在那了！”木下景小声道，用胳膊肘捅了捅小野寺瞳。

后者和木下景一道趴在门边，眼睛透过推拉门的缝隙看见里面的景象——本该已经睡下的人不知何时坐起来了，他打开了电视，电视台在深夜的时候总爱重播白天的热门节目，正好让当事人撞了个准。

木下景听见电视声跑过来时已经晚了，采访都播了一半，他趴在门缝外，大气不敢出。

“壬龙大人让我去熬药，而且最后走的是你啊，该问问你自己吧！”小野寺瞳压低声音。

木下景叹口气，知道熬得过初一熬不过十五，也许相叶悠在他之前刻意关掉电视时就知道了什么。

他推门进去，相叶悠转过头，神色出乎意料地平静：“我猜想你们会在外面趴到什么时候。”

“那什么……电视台嘛，肯定喜欢些耸人听闻的消息，”木下景小心翼翼地确认他是不是真没生气：“我只是不想你刚醒过来就看到这样的节目。”

“我在确认我在异空间内作战时，地球上又出现了哪些怪兽，”相叶悠说：“皮托呢？后面的话他知道会更好。”

“他去看阿古茹，知道你没什么大问题，他就迫不及待去找叛逆期的傻儿子了，”木下景说：“我等快天亮了也得回去吉奥基地，他们下了禁令，在警报等级下降前所有人一概不得外出，我借着乌拉诺斯的力量化风溜出来的。”

他见相叶悠确实没什么情绪不好的意思，稍稍放下心来，给小野寺瞳使个眼色。后者“啪”地把灯一开，收走了药碗脚底抹油，留下两人叙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樱花树的传闻

“阿古茹唤醒的都是地球怪兽。”相叶悠说。

木下景保持乖巧坐姿，一手偷偷摸上遥控器，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神色不变，电视声音迅速降低至静音。

“我救下的怪兽，博库拉古、巴茨斯和戈布，都受到了‘怨恨’的操纵，它们本身没有攻击人类的意图，”相叶悠略微想了想，继续道：“你应该看到了阿古茹身上的东西？”

木下景无不担忧：“我看到它们往你身上去了，没问题吧？”

“一点儿怨念的集合体，我刚才收集了电视里播报的怪兽信息，小景，敌人从头到尾……只出动了美扎德和佐利姆。”

木下景陡然炸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梦游”症肆虐时的加班开始，他们与被唤醒的怪兽作战，从仲耐尔、卡丹、格美诺斯，到阿古茹和佐利姆，看上去敌人很多，东京城都差点被几口火柱喷成灰，但其实他们大部分精力是在和地球本土的怪兽对抗，源头是影响到阿古茹的“怨恨”，甚至再远些的时候……

“巴茨斯和戈布，你把它们送回去了？”木下景想到当日，塞缪尔将两只奄奄一息的怪兽拖进空间通道里，下次再见到塞

缪尔的时候，就是在后来的东京上空了。

相叶悠点点头：“它们是这个宇宙里，某个星球上的原住民，我借助你指点给我的‘造父一’确定了坐标找回来。”

“它们也是被操控的？难道我们一直在和原本不用为敌的，也许是自己人的怪兽作战？！”木下景发现了令人后怕的事实。

从最早的戈布出现开始，怪兽或从宇宙飞来，或从地底、海中钻出来，甚至还有气体狼那样的被改造的怪兽。对皮托而言，当中一部分是他的孩子，如果塞缪尔没有听了他的说辞，将那些地球本土怪兽救下来，也许它们一个个都要在不明不白中死去。

而放大到这个宇宙的角度，戈布和巴茨斯那样的也是“无辜”的家伙——敌人在诱导他们自己人互相残杀。

“佐利姆……它借助美扎德的积累，以及盖亚和阿古茹交战时产生的能量出来，”相叶悠又将视线停留在电视上了，画面里，主持人和嘉宾的嘴张张合合，演播厅的大屏幕挂着佐利姆的影像：“市民不知道怪兽的来源，只知道那是怪兽，破坏城市，威胁性命。”

木下景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成功变成巨人，击败怪兽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起初还有向老乡细细陈述战况，听人夸奖几句的想法，现在彻底没了兴致，可怕的结论浮出水面：

“他们在分化我们的力量，挑拨阿古茹、操控地球的怪兽，这些原本可以成为我们对抗敌人的助力。”

“甚至让人类与‘怪兽’结仇，没人会去分清楚那是地球还是外来的怪兽，更不会有人去思考外来怪兽是这个宇宙还是未来宇宙被投放的，这次在东京的战斗就是他们的成果——如果壬龙不出现，如果乌拉诺斯没有回应我，后果……”

相叶悠沉下心神，确认体内那团“怨恨”的情况。对方自他醒来后一直安分守己，仿佛认命了般不动弹，以往按它的习性，只要有1%的可能性，它都愿意挣扎一番，现在安静得不正常。

史莱姆似的东西大约察觉到了他的窥探，伸出只随便揉成的“胳膊”挠挠自己软实弹滑的身体，嚷嚷道：“看什么看？分析得不错，我听得很开心。”

“只是你马上也自身难保了，还在这猜分不分化的？”史莱姆道：“被打入怪兽阵营的坏巨人？没准下次你一出现迎接的是核弹哦？和你想保护的怪兽一起上天！”

“我觉得电视台的划分挺不错的，对吧？大妖怪？”祂的声音幽幽的，像地下溶洞的石缝里吹出来的风：“反正我也出不去，照顾一下房客的精神需求，满足下好奇心呗？被称为‘大妖怪’的光之巨人？”

“你出不去。”相叶悠说。

“喂，这种事情不用再强调一遍！”史莱姆的身体翻起波浪：“给人卖命还被当成敌人的弱智容器！”

“你出不去。”

“……我知道你很坚固容量足能装很多房客，但你不用一直强调！早晚让你哭着求我出来！”

相叶悠没理祂，而祂又嚷嚷起来：“你刚才是不是笑了？！啊？我说得很好笑么黑心容器！有本事你就把我‘同化’弄死在这，没本事就等着我出去开架怪兽或者巨人什么的回来报仇雪恨吧！”

相叶悠知道祂说得其实没错，阿古茹那儿的“怨恨”被吸收了之后，“同化”的进度已经开始跟不上祂积累的速度，但外层封印还算稳固，就算哪天祂真的出来，也定然被削弱了许多，相信盖亚和乌拉诺斯可以处理。

祂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外乎是想搅乱人的心态。

相叶悠沉默一会儿，道：“你出不去。”

翻滚的史莱姆停了停，下一秒几乎整个儿弹起来：“黑！心！容！器！大妖怪！假巨人！吃了我的诅咒等着倒血霉吧！！！”

……

“壬龙大人，我们吃贡品……真的不会倒霉么？”小野寺瞳虽然惊叹于壬龙掌握的财富，光是多年累积的药材就乱七八糟堆了满屋子，他们正对着壬龙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方子熬煮修复外伤的药物。

那些药材……用自称为地球意识的咸鱼的话来说：“都是贡品嘛，你刚来时喝得那杯茶也是，年糕好不好吃？也是贡品啦！”

“我允许了，当然不会，”壬龙捻了点儿切段储存的草药出来：“红头翁，三钱，还有去那堆里找点儿细叶桉，要晒干的。”

小野寺瞳对着医书上的图画在一堆乱七八糟摞放的盒子里翻找，贡品，就讲究个包装精致，哪怕是几块馒头都得缠红绳。

“这么多年，没人整理过库房吗？”小野寺瞳满头是汗：“您就没个式神什么的……”

“嗯，以前有进贡的童男童女。”

“咳咳咳……”小野寺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那他们，他们去哪了？”

壬龙磨药的手停了停，轻声道：“都是可怜人，进贡给‘神明’，要

么烧死，要么淹死，被我救下来的愿意留就留在这住，慢慢就老死了，不愿意的，放他们去远些的地方生活；没救下来的，来我这的时候都成了鬼，看得开的就成佛消失了，看不开的……复仇虽然是最简单的，但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小野寺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她不自觉地说出一个字，便住了嘴。

壬龙倒是没嫌弃她好奇心太重，只道：“那就是地脉镇守者的任务了，听过樱花树的传闻吗？开得越美的花，也许埋的尸骨越多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莉莉”与训练

“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起来！”

KCB员工宿舍，吉井玲子将一名黑着脸的人摁回被窝里。

年轻女性如此轻易地压制天天锻炼一身腱子肉的男性，本来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偏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