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267节

可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走？在头顶有位面之子开挂的路上？

为什么一边复述着“我就个废物小火柴”，一边努力效仿自己所知道的优秀人间体的工作？

为什么冒着身份暴露搬家跑路的风险，套着丑不拉几的垃圾袋去救人？真的是为了小野寺瞳的“深绿”权限，为了凑齐条件唤醒乌拉诺斯，就像找到七颗龙珠召唤神龙？

“啊……我只是，想做些事情。”

他想做某项大工程里的关键人物，突破困难的关节，从此整个工程进度突飞猛进；他想做某个研究里的大脑，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人们一谈及这项研究就会想起他。

他想和舞台上的人换个位置，聚光灯虽然让他浑身不自在，怂得刚跑上去就想赶紧下来缩着——但那仅有一瞬的万人瞩目，背负着什么昂首向前的感觉，像甘冽的美酒。欢;:迎"进"!入【,!夜;袭";的":月:费.'群;:】:.6;9.4:9.,3:""6!，1:3";5."

兔子急了要咬人，人低头闷久了也会想抬头看看天空。

“我想证明自己，我想和厉害的人物并肩，我想成为自己向往的人。”木下景低声道。

便在此时，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沉重的呼吸，他莫名其妙地回头。

小野寺瞳散着乱七八糟的麻花辫奔过来，停到他面前时扶了扶快被颠下鼻梁的眼镜。

“我说……你跟过来做什么？”他仍记得刚才不愉快的对话，和跟出来的少女道：“想被烤焦吗？还是没有骂够，想问候户口本等我回去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凡人之光

“你不是要找人祭天吗？老娘来祭天啊！”小野寺瞳没听懂他说什么问候户口本，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故而她的语气忍不住也重起来。

“我开玩笑的……当时说话没过脑，对不起。”

“我认真的！”

“哈？”木下景当她是来膈应人的，没理会她，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想出去屏障外面。

哐——！

小野寺瞳气得又想摔眼镜，但她松开一只手，反倒先把自己抱着的发信器摔了，她反应过来自己摔了什么东西，赶紧蹲下去查看情况。

她边心疼地擦被刮花的烤漆边道：“我是想，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做那个快死翘翘的人，能唤醒乌拉诺斯大人，其实怎样都行。”

“你刚才不还说这是在侮辱你心中的乌拉诺斯大人，”木下景学着

她的语气：“我真是……你气消了就回去吧，别折腾了。”

小野寺瞳没吭声，她慢慢擦自己的机器，赌气似的不发一言。

木下景跑来时没等人，小野寺瞳追得很吃力，但她到底赶上了，因为缺氧的缘故，她眼冒金星，蹲着就半天起不来。

她忽然变得沉默，木下景渐渐冷静下来，他看她一下下将机器拭干净，散得乱七八糟的麻花辫在背后蹭来蹭去。

他忽然意识到……她确实是认真的。

“那只是我随口说的，什么剧本游戏之类的都爱那么演，”他抓抓头发：“你回去吧，我在找别的办法。”

“你随口一说，但我认真听了，我的使命本来就是‘改变过去’，只要一切能变得更好，我其实无所谓活不活的。”小野寺瞳站起来，她是未来人的使者，观察员SuT-2号。

观察员的编号从SuT-1号一路编排到21号，总共三批人选，每次通过时空通道向“过去”派遣七人，而这三批人选……小野寺瞳到这个时间的十几年间，没有收到任何一个“伙伴”的发信。

穿越时空本来就是危险的活，更何况是肉体脆弱，只能仰赖设备的人类。

她愤怒于木下景的态度，可青色的风不是虚假，能徒手从千米深的电梯井爬上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我没在开玩笑，也不是发泄情绪，”她认真道：“我要从哪走出去？死翘翘之前要说什么台词？还是再念一遍写给乌拉诺斯大人的信？”

木下景觉得自己的颌骨有些僵硬：“你明明还在骂我，说这种方式行不通，侮辱人，不是英雄所为……”

“我现在在心里骂你，”小野寺瞳瞪他：“但我不介意必要的牺牲。”

“那我比较直白，喜欢当面对线，”木下景同样瞪回去：“我还没堕落到要以牺牲别人为代价，达成自己的目的！”

……

两人对话的时候，佐利姆已经将足以称呼为“遮天蔽日”的爪子伸向城市上方的屏障。

火柱无法彻底突破防御，它决定试试最直接的攻击。

壬龙一把掀开陷入昏迷的格美诺斯，它仰天长啸，尾部的龙头同时腾起，发出悠远的长音。

河流，从山脚至入海口，从地面的川流至地底的暗涌，蛛网般遍布全城的河流发出莹润的光亮，它们在呼应地脉的镇守者。

半空中的屏障不再隐约可见，它骤然迸发出同样的辉光，佐利姆的爪子拍击到它的顶部时，响声、利爪擦过的磋磨声震耳欲聋。

如果毫无阻碍地拍实，这一爪子能在城里留下不吝于小行星直接撞击时产生的空洞，再坚固的建筑在它面前只是些比较扎实的沙堡，但它到底被拦住了，即使屏障上裂出了炽白的痕，可没有任何火舌能探进来。

木下景和小野寺瞳都被突如其来的轰响打断了思路，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屏障顶端。小野寺瞳目力不及，木下景也没有能看穿火幕的视力，但他能听见……听见外面的声音。

“它又要来了。”木下景喃喃。

一击不成便再来一次，佐利姆举起另一只爪子，准备来个一锤定音。

“是盖亚！”木下景忽然道。

仿佛应和他的话，盖亚出现在那只即将挥下的巨爪下，光一根指头的阴影就能覆盖他全身，但盖亚坦然无惧，地脉涌动的力量也给予了他一部分，这令他状态回升。

咚——！

像巨锤砸中了同样倔强的钉子，红色的巨人伸出双手死死抵住那只骨爪，他被推得往屏障顶端不停靠近，但总算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老乡……不，塞缪尔！”木下景听见了刺耳的啸响。

青色的风告诉他，手握光刃的巨人以极高的速度在流云烈火中穿行，他掌中的刃劈开条通道，铠甲像镜子一样映着烈火从中若隐若现的巨兽。他飞行的速度远远将音爆甩在后面，挥舞光刃同样势大力沉。

“对！剁了它的爪子！”木下景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

莹白的光刃精准地命中了相对薄弱的关节，塞缪尔双手握住剑柄，刺眼到能把人晃瞎的光芒在他的视野内如月光温柔。

从高速飞行到骤然静止，他将惯性也作为劈开佐利姆防御的武器，盘踞在腕部的裂纹崩出了更多的光粒子，缭绕在光刃周围，便成了拱卫着月亮的星星。

“吼——！！！”

巨兽的肘部多了弯深可见骨的伤口，光刃嵌入，像激光切割钢材，它松开压制着盖亚的爪子，转而挥向偷袭自己的虫子。

小野寺瞳听见木下景喊：“危险，快躲啊！”

她茫然仰望被火焰遮蔽的天空，只又听见声轧钢似的巨响，小型地震紧随而至，像身边忽然开过辆重型装甲车，地面在履带的转动中颤抖。

余波未歇，身边的人忽然转身往外跑，小野寺瞳看他奔向了火幕！

“喂！你做什么去？”

“皮托！闹鬼也好掀地板也好，让她待在这别想什么‘祭天’！”木下景头也不回：“我去找老乡！”

“乌拉诺斯、乌拉诺斯……”他在心里道：“你爱理我不理我，老子不伺候了，妈的、妈的！老乡在氪命，哪怕干后勤回收的活儿都行，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尽敌皆斩

“体型虽然大，但外壳防御不怎么样。”

塞缪尔原先做好了一击无法破防，那么就用老办法，哪怕强行撬进去也要废掉它那双爪子的准备，没想到光刃切进去只是废了一番力气，便斩到了它的骨头。

“呼……但是骨头很硬。”手感像在用木刀斩钢，要彻底切下来，最起码得强化光粒子的穿透力，比如，让剑刃更锋利。

思维运转得还算快，但身体就没这么听话了。塞缪尔屈起腿部和手臂，试图爬起来。他刚被佐利姆吃痛的一击镶进山里，铠甲承受了冲击崩成碎片消失，总算让他不至于马上就失去意识。

周围的土壤还在冒烟，早些时候这儿绿树成荫，后来被佐利姆的火柱犁了一遍，现在又让塞缪尔撞了个大坑，已经面目全非。

他一手撑在砾石上，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并非来自石子的棱角，而是慢慢扩大的裂纹。

“你命真硬，”黑漆漆的史莱姆半是感慨：“我还不是‘我’的时候，要是也这么能扛也许就不会输了……嗯，不对，那也就没有‘我’了。”

塞缪尔当祂的话是耳边风，当年在亚波人的资料库里，代号为“塞缪尔”的光粒子生物兵器别的不好说，恢复能力是一等一的让他们放心，无论遭遇多难的任务，回收起来有多麻烦，只要适当补充能量给足休息时间，他总能安安稳稳地走出修复仓。

“怨恨”聚合体吵吵说要完蛋，塞缪尔觉得是祂想干扰自己。

“更锋利的剑刃……”塞缪尔盯着佐利姆渗血的伤口，再次强行聚合了铠甲，他需要更精细地操控自己凝聚出的武器，对此，铠甲的念力增幅不可或缺。

光焰点燃，覆盖全身，被插进地面用以支撑平衡的光剑银辉渐亮，势如满月。烈火被无形的气浪吹开，砾石微颤，缓缓从地面悬浮入空，难以想象他此时居然还能调集相当的能量。

“放我出去！黑心容器！”史莱姆又开始嚷嚷。

但这次与之前只说不做不同，祂意识到了危机，不是容器要完蛋，是祂觉得自己不阻止他的话，佐利姆也许会输——作为吃了败仗后死亡的宇宙人怨恨聚合体，祂对“输”的预感无比真实。

没有固定形态的东西开始左冲右撞，试图从四处遍布的裂隙里渗出来，巨人支撑自己的胳膊开始颤抖，他将重心压在另一只手上，倚着光剑站起来，视线停留在烈火中心的巨兽身上，口中却道：

“你不是想要用我的身体去消灭地球人么？也许可以商量。”

不断涨缩的史莱姆停止了冲撞容器的动作，它疑惑道：“真的？你、你开窍了？”

“因为你太吵了，所以我想先说清楚。”塞缪尔的语速很慢，体内能量运转却前所未有地快！

他将每一份尚可驭使的能量截留了一小部分，随后将绝大多数灌入掌握光剑的手臂。烈火中升腾的气流似乎凝固了，唯独剑刃上震动的嗡鸣愈发清晰！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临终之前良心发现？”史莱姆觉得不太对劲，但祂愿意好好商量一番：“我很讲信用的，看在你主动提出合同的份上，我会好好照顾你在这儿的朋友，死之前拉个清单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趁祂停下动作打商量的间隙，塞缪尔完成了能量的调集，他一边说着：“朋友？确实有几个，让我想想……”一边双手握紧剑柄，缓缓举起。

嗡——

瞬间的安静，极致的迸发！

光剑从满月忽然变成了太阳！它以惊人的速度鲸吞着所有输送给它的能量，些许光粒子溢出来，暴烈的飓风呼啸而出！

静静悬浮的砾石像让无形的巨手狠推了一记，四散崩飞，本就被砸了个坑的地面再度于轰然爆响中被压实。塞缪尔紧紧握住光剑，暴躁的能量使他必须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能掌控住它。

“你想好了就……哎？诶！！？”史莱姆发现了他的行动，它终于反应过来，又开始冲撞容器想要终止事态，但已经太晚了。

没有时间研究更精致的技巧，塞缪尔做的不过是自己最常用的办法，将能量一股脑塞进去，直到念力能约束的极限！

至于“更锋利”的问题，高频率震荡的光粒子会成为最合格的电锯，割不开就加大粒子浓度直接砸！每一颗粒子都是枚小型炸弹，骨头再硬，那就集中火力强行爆开！

银色的巨人慢慢抬起手，不过一掌宽的剑刃倏忽暴涨，拓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