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219节
亚波人,喜欢从异次元里往外扔垃圾的王八蛋,天上裂红缝一准是他们。
格鲁铬来姆,麻烦东西,从一个相位窜进另一个相位,和镜子迷宫里游荡的鬼魂一样,若不是夜袭队的陷阱给力,他当时都不知道去哪个相位找它。
空间乱流,这个不算什么敌人,但也足够让他心有余悸,他希望下次有需要再穿梭世界时,空间乱流能对他友好一点,不要学坏掉还漏电的疯狂转圈的滚筒洗衣机。
同样玩弄空间的美扎德安安静静在天上飘,像事不关己的老实水母,它和地球上的真正的水母有些相似,若只是观望它,丝毫不觉得危险,反而会因为它悠悠然的姿态和半透明的柔软身体产生关于“朦胧美”的感受。但只要靠近,惊扰到它,水母伸出剧毒的触手
,潜水员便会遭遇一场与“看似是天使的魔鬼”的邂逅。
相叶悠伫立在漫天风沙之中,能量构筑出一道障壁,推拒开所有会阻挠他的沙尘,火焰如银龙腾舞,把靠近的砂砾全部熔融为赤红的液滴,远远望去,如黄沙之中下起了红雨。
美扎德发现了威胁,在重重叠叠,万花筒似的空间中,它发出如同长鲸的悠远嘶鸣。
似与怪兽的嘶鸣呼应,光芒猛然爆发,混杂着熔融液滴与沙尘的气浪滚滚而出,浑浊且厚重。火焰编织的银丝盘绕升空,像有无形的钢索指引,它们勾勒出巨人的轮廓。
相叶悠休息了一段时间,塞缪尔终于醒来。
“那是……盖亚?”佐佐木敦子看见银色的光辉几乎占满整个屏幕,高山我梦还在试图分析美扎德的特性,忽然听她喊盖亚,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神色。
美扎德的须状触手下,砂砾被推挤开,摩擦时发出细碎沉闷的吼叫,更热烈的火焰席卷了它们。
被蚕食到一半的楼房不再化沙,失去天花板的住户茫然地仰望突然毫无遮拦出现在头顶的天空,以及被无形的力量吊在空中的砂砾和人——住户们认得,那是他们楼上的邻居,经常就“麻烦管好你家娃不要跺地板”、“那你家娃练琴别锯木头啊”之类的事情达成友好的交流。
“空间好玩么?”巨人抬起手,庞大的身体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风啸。
半秒钟后,这只手撕开了此前没人发现的障壁,大量的空气灌入障壁后的异空间,像有人吹响了叶笛,落入美扎德耳中,是敌人推进的号角。
但塞缪尔没有进攻,他成为了自己深恶痛绝的那拨人,在异空间里搅扰起乱流,自己则站在外面,通过被他撕开的裂隙静静盯着里面的水母,等待美扎德的选择。
要么滚出来挨揍,要么在里面被乱流片成海蜇皮。
“吼——”美扎德拒绝了海蜇皮的命运,它收束起轻纱一样梦幻的触须,棕褐色且带着吸盘,更接近章鱼的触手从它身体里涌出,半透明的“伞”高高飞起,魔鬼终于剥离了天使的外衣。
那些章鱼手增殖得极快,它似乎打算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美扎德的“伞尖”对着外侧,底部的腕足瞄准了敌人。章鱼是深水中的刺客,平时行动起来像开了慢放,但捕猎时压缩海水,陡然把自己弹射出去的速度快得惊人。
美扎德也是如此,在人们刚看清巨人撕开裂缝,无形的风卷入不知名的深渊时,深渊里挤出条即像章鱼又像被烧焦的水母一样的东西,棕褐色的“伞”外盘着清晰可辨的骨骼,怪兽张开腕足,将巨人一口“吞”下,它长长的颈项弓着,低头怒吼。
“卧槽!”在远方观望的木下景吓了一跳,毕竟是巨大生物作战,即使隔着老远,在他看来,这场面也活似有人当面被克总生吞。
但就在他下一句话要蹦出口时,比美扎德的袭击来得更为猛烈的光芒迸射而出,它们自腕足的隙间切开漫天沙尘,锋利如刀。
变成棕褐色疑似被烧焦的水母现在真的遭遇了灼热的炙烤,不是它想生吞巨人,而是巨人在里面反过来死死抓住了它的腕足。银焰从塞缪尔身上不断涌出,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缠着它。
美扎德的怒吼变成了哀嚎,它的腕足不自觉地蜷缩,伞状的身体不断开合扭动,试图挣脱。可巨人没有放过它,在烧穿了其中一只腕足后,塞缪尔腾出手来,抓住了它蛇颈龙一样的脖子。
强烈的危机感席卷了美扎德,在意识到自己被彻底压制的同时,它鼓动起全身的能量,水蛇一样的电流轰然炸向巨人。周围的空气瞬间被电离,冲击波、电蛇和火星眼看要压平脚下的沙漠,巨人身上忽然闪起金色的辉光!
致命的冲击波和高温在那光辉里被摁下了暂停键,塞缪尔以念力拘束住了它们,于是火与雷的蟒蛇僵直于半空,看上去像猛地糊进了极其黏着的胶水里。
这并非塞缪尔擅长的工作,故而光辉如同海潮一样涨落,塞缪尔感觉脑袋里绷了张弹性极差的网,网面正在自己的大脑上摩擦,试图钻木取火。
就在他觉得脑袋快裂开时,身体里忽然涌出一股暖流,顷刻间把那张网掀开,大脑重新感受到自由的快乐,这让他终于能缓口气。趁着这个机会,他猛地将已是强弩之末的美扎德抛向高空。
闪电队的人反应很快,他们对准失去反抗能力的怪兽连续射击,机炮喷吐火舌,与此同时,瞬发的派莱里缇光流也打在了美扎德身上,残块冒着黑烟落向地面,被银焰一卷,彻底消失无踪。
“那是什么?”木下景看见塞缪尔身上“覆盖”着的东西,模模糊糊的虚影,瞧不真切:“我果然是废柴,既听不见,也看不清。”
“我也看不清,不是你的问题,”咸鱼说:“像是铠甲之类的东西,强化的姿态么?”
“算了,废柴就废柴吧,老乡nb就完事了,”木下景与咸鱼鸡同鸭讲,要是手空着,他一定会遥遥比个大拇指:“但是老乡为什么还站在那没走……不‘洗袜子’然后飞走嘛?”
咸鱼用单调的死鱼眼珠看他。
“不是吧……这种打完了还不走的情况,还有怪兽?”
第二十二章 砂砾之国里的巨人
现在是白天,天气预报给了一个晴朗的良好预计,时间点是中午,适合叫上一两名好友,就近寻个好安坐的地方用餐,暖风会送来最令人舒适的体感。
但在美扎德引发沙化的地区,天候阴得像在九幽地府——这也理所当然,头顶飘着无数建筑变成的沙尘,阳光到达这里后变得晦暗,商店花里胡哨的灯牌、搭建在外面的露天坐席,以及精心装饰过,用来吸引客人的墙面,都被染上了统一的、昏黄的颜色。
小野寺瞳听过关于“黄泉国”的传说,那是死人的居所。神话里的大神伊耶那岐想去黄泉国找回伊耶那美,但伊耶那美吃了黄泉的食物,满身蛆虫,像具溃烂得正好,叫蛆虫最为快活的腐尸。伊耶那岐惊怕之下逃了,伊耶那美使尽手段也没追上他。
绘本上将伊耶那美画得很漂亮,像她小时候想象的古代公主,一头柔顺漆黑的公主切,发尾雀羽似的落在在刺绣繁复的十二单衣上,扇子一样在身后展开。翻过下一页,书上说这样的神仙坠落死者之国,蛆虫在她的眼窝里爬来爬去。
“黄泉国”将母神侵蚀得污秽不堪,在小野寺瞳的想象里,黄泉国的水大约会是脏兮兮的暗黄色,虫子在上面跳舞,里面浸着人,间或有手掌从水底伸出来,尸油渗进那些手的指甲里。
小野寺瞳没有锻炼过长跑,稍远些的路便会寻求代步工具,事发时又正好在东京自由女神像附近,所以沙化的速度追上了她。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从身后赶至身前,她脚下一空,跌入路面下的空洞里。
那里本来是走水管和天然气等管道线路的地方,楼房成了沙子,地面表层自然也不能幸免。底下的沙子积累了厚厚一层,她没有摔伤,但背后不断有瓢泼大雨似的砂砾落下,小小的坑洞变成了类似流沙的吞噬场,她没法自己逃出去,只能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呼吸。
黄沙倾盆,天空像是倒过来和沼泽融为一体,盖在每个人的身上,小野寺瞳无端想到了“黄泉国”。
“还想看看更多的东西,难得的因公旅行……”
对于受灾区域外的人,他们看到了一场沙漠的快速扩张;而对于区域内的人,尤其是建筑边上或者在里面的,他们正经历一场活埋。
“稀罕得不得了的机会……垃圾!他妈的!不是说环境优美自然清新么!不是海滨城市水天一色么!不是谁都抢着想要么!怪兽往脸上怼你他妈对得起我争破头搞来的机会么?!老娘要是能活着出去,说什么也不干了,回家养老逗猫!”
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骂脏话,反正没人听见,小野寺瞳维持的淑女形象破功。她戴着新配的眼镜,镜片上落满了灰,她将眼镜摘下,不解气地摔进沙坑里,好像这样做她就天不怕地不怕,敢指着怪兽的鼻子骂街了。可她完全不敢抬头,因为肯定要吃一嘴沙。
这就是活埋啊?她骂完了,气泄了,怒火倒空,心里便只残余着恐惧。
但不知何时,头顶倾泻的砂砾消失了,光芒从天而降,刺破“黄泉国”的瘴气,赶走啃噬人的蛆虫。像一场雷声隆隆、天公怒吼的暴雨过后,你发现雨停了,于是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新鲜空气与敞亮天光涌入屋子的瞬间。
周围仍有着些沙尘,但它们不再恶狠狠地想把人埋进“黄泉国”,光芒映着那些细碎的砂砾与尘灰,它们乖乖地在光芒所及的区域漂浮,偶有光滑的截面反射点光亮,催命符就成了星尘沙。
小野寺瞳的旅行游记里增添了新的景象——光辉透染的砂砾之国,以及,银色的巨人。
塞缪尔没有在战斗结束后马上离开,因为他听见了沙海之下的声音。
那是未能及时逃脱,被掩埋在沙土里,尚未死去,但即将因缺氧而窒息的人们。
塞缪尔看见了自己身上的铠甲虚影,形式他曾见过:在终焉之地,逐光者之勋投射下无数道与他有关联的人们的影子,他们山呼海啸,一颗颗萤火与天争光。
铠甲出现后,他不擅长的念力似乎得到了有力臂助,“想救下被埋进去的人”,这个念头一动,塞缪尔的脑海里就有了如何去做的办法。
那就是,把这方圆千米的沙子——全都弄到天上去!
至于往哪扔,他相信这座城的重建工程队会需要现成的砂石料的,距此不远处有个开阔地,面积不算大,但把沙土摞高些能勉强搭稳,工程队正好取用。
远方观望的木下景正紧张兮兮地以
为还有怪兽出现,他已经做好带着咸鱼收拾细软跑的准备。
他看见自己那牛逼哄哄的老乡站在光焰的中心,不是天神,但煌煌光明仿佛天神下凡。巨人的双手自下而上抬起,像正在托举什么重物,方圆千米的沙子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逆流入空。
荧幕里看特效和真正亲临现场的感受完全不同,如果哪家公司能倒腾出这样的特效,他们敢出,木下景就敢带着全家老小一刷二刷三刷四刷,刷到门口卖爆米花的和他称兄道弟为止。
那些沙子自己蹦蹦跳跳搭了个桥,一端连着沙化的商业街,一端连着……
“卧槽我学校!!!”
木下景目瞪口呆地望见那座桥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轰隆一声砸进操场里——那儿起初有不少学生看热闹,避难通知发布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撤得连鬼影都无,最后一个撤离的是养护大爷,他拉着自己的小拖车,上面载着他侍弄多年的造景乌龟缸,以及一缸龟儿子们。
乌龟在造景缸里面闭目养神,沙土从天而降,把自己夯实在操场。塞缪尔怕它们被风一吹就卷起新的沙尘暴,特意压实了些。
这一番操作显然很费心力,老乡胸口的红灯像即将掉进地面下的,已经冷却下来的夕阳,这让木下景想起最上等的咸蛋黄,滋滋冒红油的那种,又绵又沙,口感贼棒。
木下景呆呆地看着巨人,竟一时入了神。
第二十三章 废柴与火柴
第二日。
在商业街热火朝天的重建现场转播中,木下景无精打采地趴在咖啡馆的柜台上。
现在是介乎于早饭与午饭之间,晚起的还在懒被窝,早起的已经在上班的垃圾时间,咖啡馆冷冷清清。木夏真帆放弃了继续劝说他保持坐相,抱着肥猫去楼上休息,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早上没课,但木下景一般在这个时间也不会露出如此惫懒样,一切只因为……
“啊~”木下景打了个哈欠:“瞌睡会感染。”
幽灵状的老乡找了最好晒太阳的位置,靠在橱窗上呼呼大睡,脑袋和半个胳膊蹭在玻璃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硌得慌。没有客人看,观赏性不错的店员妹子又被他打发去采购新鲜原料,木下景便无聊地抽前台的便签折纸飞机玩。
不是他不想折别的,小时候他还会折东西南北,内页写上各种选择事件,和大冒险似的跟同学玩,但他现在已经忘光光了,只记得叠最简单的纸飞机。
要不是怕打扰人休息,他有点想试试纸飞机梭过去时会不会穿过老乡的幽灵身体。
他把这个想法小声告诉咸鱼,咸鱼缩缩身体,变成了写字方便的刀客,他用五指山抓过笔,刷刷写道:“这本该是拿刀的手,哎……吾劝你不要如此行为,会挨揍。”
“那我对准你,纸飞机也会穿过去么?”木下景着实太无聊了,他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便跃跃欲试。
疤脸猛汉鼓了鼓能夹死人的胸大肌,妙笔生花:“吾摸不到别人,但可以揍你。”
“你大爷,”木下景小声道:“这是为嘛?”
“因为你是乌拉诺斯认可的人类,天空之光特许你与吾并肩。”
咸鱼王这个姿态能交流了,但不是那么好交流,木下景咂咂嘴,又将视线放在相叶悠身上,忍不住想起昨日看到的“盛景”。
对于遭灾的人而言那可能并非什么值得回顾的事件,但木下景始终难以忘怀,盖亚出场时劈头盖脸泼了他一头泥沙都没这么叫他念想。
把小电驴让给俩姑娘时,他觉得自己可英雄了,简直是热心市民、街道模范,在老家没准要被送锦旗的。放在一些小说里呢,那俩姑娘大约从此就记住了他,往后再多来几次邂逅,少说也是红颜知己。等怪兽消失,发现自己做了些好事,他的心情就像拾金不昧得到警察叔叔的表扬信一样,小火苗蹭蹭地往外滋啦热腾腾的星子,仿佛炸了团烟花。
木夏靖活得像个透明人,木下景活得像个只做自己的事,别的什么也不顾的神仙。发现这里是个随时会有怪兽一脚把自己踩扁的世界时,他盘算了一堆能苟住自己的操作,甚至想过直接搬家,搬到日本以外的地方,那里不是怪兽造访的中心,一干异常事件在那儿不过是点谈资,他可以安安心心吃瓜看直播。
可知道相叶悠是“老乡”起,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咸鱼王,我跟你说过这个世界的基础是部特摄片对不对。”
刀客闻言,力透纸背地写道:“心塞塞。”
“……恶心心,”木下景说:“我小时候第一个看的是迪迦,说来奇怪,电视里看都是一张不变的脸,模型做的,没有表情,只能通过肢体动作看他的情绪——可我那时就觉得‘诶这个巨人真温柔’,迪迦俩眼睛和咸蛋似的,我怀疑奇怪的翻译是因为那对眼珠子……我偏偏看见那双咸蛋眼
像看见了大古。”
木下景继续压低声音说话,肌肉猛汉把自己缩在柜台后面,安静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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