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16节

“我会让你变回那纯粹凛然的光的。”

这是艾斯坦德的承诺。

……

……

“呲呲……”

一缕黑烟直接熏到了艾斯坦德的脸上，将陷入回忆中的人惊醒。

艾斯坦德转了转手中已然炭化的烤鱼，黑漆漆的碎渣掉进了下方的火焰里，他张张嘴：“塞缪尔。”

塞缪尔停下了劈柴的动作，转身看向他。

“你得再抓条鱼来了。”

第十九章 洒满星辰的午夜

既然是收集情报，那么就该做些情报小偷该做的事情。

两个人影沿着监控的死角，悄悄潜入了一片小区，来到一幢高楼下。

“塞缪尔，帮我看看哪一家没有人的。”艾斯坦德手抬头望着几十层的高楼，这会儿夜深人静，星辰漫天，正是悄悄干坏事的好时候。

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个星球非常依赖网络传输信息，而被称为“电脑”的终端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只要有信息传输介质，他就有办法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塞缪尔点点头，漆黑的双瞳中，银色的流光一闪而逝。高楼在他眼中变成了透明的构架，里面的一切物品、人员一目了然。

他锁定了一处空无一人的屋子，那里看上去离上次打扫有一小段时间了，地板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第4单元，14层，靠近西边的一家……”塞缪尔集中精神，望见了那门口的牌子：“1402。”

“有电脑嘛？呃，看上去和我们的微型终端比较像，但是应该不是悬浮光屏的……”艾斯坦德问。

“有两个。”塞缪尔回道。

“好，那就他了！”艾斯坦德向下挥挥手示意塞缪尔别看了，道：“我想想怎么上去，你刚刚看到的窗户是关着的？”

塞缪尔继续点头。

“那有点麻烦呀，不能扰民，得悄悄潜进……呜哇？”艾斯坦德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下一秒就意识到不能吵醒别人，克制住了惊呼。

塞缪尔像扛麻袋一样把艾斯坦德扛了起来，轻轻一跃，一脚蹬在了十二楼住户的阳台边檐上。再往上一跃，如此数次，便轻盈地把自己挂在了在了目标房间的窗户前。

艾斯坦德脸朝着地面，慌得扯住了塞缪尔身后的围巾。塞缪尔一只手扶着艾斯坦德，一只手挂在窗户上沿一处凸出的墙体上，有着乳白色眼睛的虚影一闪而逝，淡蓝色的额心水晶亮了起来。

他转动脑袋，细微的光线嗤嗤几下把那玻璃正正方方地切了下来，刚好够探入半个身子。

“喂你别吵醒楼上楼下的人。”艾斯坦德小声哔哔。于是被切下的玻璃乖乖悬浮到了一边，塞缪尔先把艾斯坦德扔进去，随后自己也翻了进去，控制着玻璃落下，轻轻靠在墙边上。

艾斯坦德看着那洞开的窗户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给人修好啊……对了，下面这句话你要记住。”

塞缪尔点头机继续点头。

“不要随便破坏什么东西了，这里不是测试场。”艾斯坦德认真道。

“确认，这是引导者的命令？”

“那当然了，”艾斯坦德继续道：“还有，地球人不是老师给你测试用的怪兽，你不可以随意攻击他们。”

塞缪尔点头机歪了歪脑袋：“如果地球人攻击我，是否可以反击？”

艾斯坦德纠结了一会儿：“看情况吧，总得分清楚是误伤还是别的……”

塞缪尔没出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艾斯坦德挠挠脑壳：“真有这种事儿那就等我指示，在我回复前你不得出手。”

“是。”塞缪尔认真记下。

这算是一个开始吧？塞缪尔改造计划。

他转身走进屋子，来到一台电脑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摸索，发现了主机背后的几根连线。

“唔，这根像是能源线，接着电路。”

“这根接的输入设备？”

“与地球的网络连接的，就是这根吧？”

艾斯坦德把

袖子折上去一点儿，露出绑在手腕下方几厘米的微型终端。“塞缪尔，帮我盯着有没有人来，我得花点时间将终端接入地球防卫队的网络。”

不偷偷摸进地球防卫队的网，哪知道哪里出怪兽，不知道哪里出怪兽，去哪收集奥特战士的情报。在地球混一个月，连这种网络都摸不进去，老师怕是要把他脑浆子晃出来，好歹面子工程得做得漂亮。

艾斯坦德噼里啪啦一阵操作，正在寻找地球防卫队的网络接口，只要有一台防卫队的电脑和外网有物理链接，他都能顺着那根网线摸进去。

终端蓝荧荧的光屏照在艾斯坦德的脸上。苍银的月色洒下，塞缪尔站在黑暗里，眼底闪着微弱的银芒。

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光屏上闪烁的内容一变，“GUYS”，四个字母出现在了屏幕中间。

艾斯坦德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在GUYS的网络里为自己的终端篡改了一个许可证书，这样他以后就可以随时用自己的微型终端请求和接收GUYS内部的数据。

以后只要躺在家里，看哪里有怪兽警报，就去哪里蹲点，再随便折腾点奥特战士的数据情报。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到处走走，看看这地球上有什么新奇的植物。完美！

艾斯坦德站起身来，道：“搞定，塞缪尔，我们回去。”

“对了，你把窗户给人修好！”

洒满星星的午夜，一个围巾男扛着麻袋一样的东西把自己挂在了14层的外面。

被切下的玻璃被他用意念重新贴合，淡蓝色的水晶光线恰到好处地溶解、粘合了缝隙，以塞缪尔的眼力只能看到一条暗淡的接合缝，以普通人的眼力，哪怕用放大镜，也应该看不出什么。

身后，那个麻袋低头瞅着月光映照下显得寒森森的地面，哆哆嗦嗦地动了动，抓紧了深红色的围巾。

另一边，凤凰巢。

除了值班人员还在轮岗外，生活区陷入了一片寂静。

长着一头蓬松柔软头发的青年并没有睡着，他半靠在枕头上，夜风将他额前的发丝吹得微微颤动。

对面的墙壁上贴着大刺刺的“GUYS”。左边一点点就是窗户，青年似乎在看着那四个字母，又似乎在看着窗外，眼睛没有焦距，大约在想些什么。

只从他面带的微笑上看，应该是在想些不错的事情。

隔着几个房间，被布置得颇具少女心的住所，短发的姑娘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嘟囔道：“米库拉斯……可爱……”

第二十章 消失的气息

米库拉斯再次被唤醒的时候是在城市中间。

对面正杵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它有角，很锋利，看上去能扎穿两个自己。

有长长的骨爪，也很锋利，看上去能一爪子破开脑袋。

有灵活且尾部绕着骨刺的尾巴，看上去……不敢想。

米库拉斯伸出相对自己的脸而言，有些娇小的爪子抱住方方的自己，转头看向了“母亲”的位置。

母亲显然也很害怕，她正扶着块大石头，一副想撤又不能撤的样子。

“怎么了，米库拉斯，战斗啊！”“母亲”的声线在发抖：“拜托了！”

……

……

“地球人的改造怪兽，嗯……胆子小了些。”

远处一幢楼的楼顶，艾斯坦德望着与凯鲁比姆对峙的人造怪兽：“情报里可以加一项了，地球人已经拥有了驱使怪兽的能力。”

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很强力的怪兽，但也是不错的开始，阿兰塔尔宇宙通识课教的东西果然误人子弟，他们口中的“落后文明”“未开化的愚昧之徒”不也在走着自己的发展之路么？

“跑了。”

是塞缪尔的声音。

“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开始发呆的艾斯坦德回过神来，再定睛瞧去，那只转身逃跑的人造怪兽已经被凯鲁比姆的尾鞭抽倒了，砸塌了一栋楼。

米库拉斯像是被吓惨了的样子，根本不敢上去战斗，被凯鲁比姆压着打。

“喂！”艾斯坦德放下了正在终端上记录情报的手：“塞缪尔！看看那栋楼下面有没有埋着人！”

两只怪兽仍在城市中厮打，好在米库拉斯站着的地方有大块空地，除了方才一栋楼被波及，哪怕米库拉斯再次被击倒直至消失，都没有出现其他被牵连的建筑。

“工厂，”塞缪尔的视线透过层层交错坍塌的砖瓦，看到了里面被扭曲压垮的机器：“没有发现地球人。”

米库拉斯消失，不知为何，凯鲁比姆居然也停下了行动，吼了一声后，像是被什么东西追杀似的，忙不迭地朝天空飞走了。

塞缪尔忽然警觉地望向了凯鲁比姆飞走前朝向的地方，艾斯坦德正因没人伤亡而松了口气。

“发现其他怪兽的气息，引导者，请下命令。”

艾斯坦德左右瞅瞅，除了刚才倒塌的建

筑上还有尘灰未散，方才战斗的怪兽都不见了，并没看到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用了，”塞缪尔仍没有解除警戒状态，反而更加谨慎地用泛着银芒的眼睛扫视周围：“气息消失了。”

“那怪兽气息你认识么？”

在实战测试时把第4研究所的怪兽军团拆了个遍，再加上后来被派遣去各个星云捕捉活体怪兽，塞缪尔认识的怪兽应该不算少。

“出现时间太短，不好确定，”塞缪尔摇头：“但是……凯鲁比姆是被它吓跑的。”

塞缪尔说得肯定，艾斯坦德也没有质疑。相比以前作为Fos-001的时候，塞缪尔对怪兽的气息，准确地说应该是凶暴的怪兽的气息，变得更为敏感，也许该说是“同为野兽的直觉”？这一点曾经救了他很多次，也让装备部的人节省了很多工作。故而艾斯坦德在其他事情上或许会干涉，但在对怪兽的事情上，从来相信塞缪尔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