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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世家五百年 第40节

  在声势浩大的葬礼结束后,群臣以及诸王子再次参加了皇帝正式的登基大典,以及册封皇太后、皇后等典礼,整个洪武三十一的六月和七月便在各种典礼中度过。

  而李祺作为如今在京的宗室之长,担任了各种礼仪官,一套套的程序下来,让他心神疲惫,朱元璋去世时的欣喜轻松早就丢的一干二净。

  ……

  临安公主府的正堂中,正坐着一个面容和煦、颇有慈仁之相的胖子。

  正是燕王世子朱高炽。

  他们三兄弟来到京中后,所行各不相同,朱高炽喜好文学,于是便登府前来拜访。

  能够和未来的仁宗皇帝打好关系,自然是意外之喜,毕竟李氏的平反,大概是还要落在这个胖胖的身上。

  至于朱棣……

  从洪武三十五年接过他爹的皇位后,他感激涕零,完全成了他爹最孝顺的好大儿,即便李祺手中有让朱棣动容的底牌,他也只有六分把握,能让朱棣把李善长从逆臣录中摘出来。

  注意,这还仅仅是摘出来,让李善长成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庶人。

  至于追封谥号、恢复韩国公爵位,乃至于如同其他开国功勋一样追封王爵,甚至配享太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至于会不会因为和朱高炽的亲近关系,等到靖难时被建文帝刁难,那不在李祺的考虑之中。

  难不成建文帝还会因为这个杀了他不成?

  最多就是赋闲而已。

  李祺本来就没打算在建文朝有太深的牵扯,建文朝于他而言,就是刷声望和刷朱棣好感度的东西。

  李祺还在宫中,没有下朝。

  李芳和李茂皆在国子监中,不曾返家。

  是以正堂中只有临安公主和李显穆接待朱高炽。

  “姑母,这是侄儿为三位表弟带的一些小玩意儿。

  听闻显穆表弟于读书一道颇有天资,为兄远在北平,不能照料,深感有愧,这套文房四宝特意送给表弟,虽然不甚珍贵,亦有为兄一片拳拳之心,还望表弟收下。”

  说是不甚珍贵,但临安公主出身天家,眼界极高,那分明便是当初江南送进宫中的贡品,乃是先帝赐给燕王的御赐之物。

  她正有些犹疑该不该收,这交结藩王可不是小事,又忽的想起李祺的嘱咐,心下一松对李显穆道:“穆儿,长者赐,不敢辞,既然你表哥送你珍品,你便收下,且去书房中取一物来,回赠于你表哥。”

  朱高炽正要说不必,李祺已然从外间走进,一进来便看到了身躯颇大的朱高炽,当即笑道:“有劳世子多等。”

  朱高炽连忙起身行礼道:“姑父乃朝廷重臣,又是长辈,如此道,实在折煞侄儿。”

  李祺洒然笑道:“什么重臣,不过是个推砚捻墨的学士,朝政自有九卿五府,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朱高炽神情肃然道:“孔圣翌日也困守陈蔡之间,姑父宗家盛子、天下名儒,身负传承往圣绝学重担,虽六部五府、公卿绮罗,亦不能当姑父之贵也!”

  他言语诚挚,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李祺招呼着他坐下,唠起家常来,“燕王殿下如今如何了?”

  “父王身体康健,只是听闻皇祖父去世的消息后,泪难自制,有母亲照料,当是无碍。”

  李祺又讲起曾经他和朱棣在京城中的旧事,言语中颇有感怀之意。

  朱高炽是真的非常感动。

  朱元璋去世后,最伤心的自然是藩王,不是因为失去了父亲,而是因为新皇大概率会削藩。

  现在已经不是封建早期,而是各项制度都成熟的大明朝,谁都知道新皇不可能留着一个个手握重兵的叔叔守在边境。

  削藩,势在必行!

  此番朱允炆召诸王之子进京前,便有藩王担心朱允炆会扣押诸王子。

  在这种时刻,藩王已然不是尊贵之躯,而是可能会引起大麻烦,带来祸事的源头。

  在这种时刻,李祺做出这种不排斥、甚至亲近的姿态,如何能不让朱高炽感动呢?

  二人又交谈甚久。

  临了李祺亲自送朱高炽出门,走到门外后,突然说道:“天将要转凉,一路北上愈发森严,世子当及早准备厚衣御寒,早日返回北平,千万不要着凉了。”

  朱高炽闻言一愣,目光落在李祺脸上,眼中幽深,他惊的后背炸起,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马车走远。

  “驸马很重视妾身这个侄子?”

  “腹藏锦绣,命格贵重。”

第46章 当廷争辩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朱元璋于闰五月驾崩,六月,命兵部侍郎齐泰为兵部尚书,翰林院修撰黄子澄为太常卿,方孝孺为翰林学士,参与军国事,朱允炆几乎事事询问这三人,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三人某种程度上便是宰相的职责。

  朱高炽得了李祺的暗示,以父亲患病为由早早离开了京城,他前脚离开,后脚就有藩王对皇帝不满的流言在京城中流传,至于是怎么传进来的那就不知道了,总之皇帝甚是震怒,召集诸大臣于奉天殿议论此事。

  奉天殿中群臣互相交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皇帝这是借题发挥,就是想要削藩而已,不过有汉朝晁错之事,根本没人主动提这件事。

  最终还是黄子澄站出来说道:“启奏陛下,分封藩国乃是弱干强枝之策,自古便有大害,汉时七国之乱,晋朝八王之乱,乃至于前元诸王攻伐,皆因为藩国太强,不服朝廷管制,而如今各王自治,恃险争衡,又如秦晋二王多有不法,岂能指望心向朝廷乎?防之惟恐不及,臣请削藩!”

  庙堂之上,群臣皆面无表情,闻言只是嘴角微微扯动,既不附和同意,也不出言反对,纵然是李祺,也不过站在队列之中,如同泥塑而已。

  削藩乃是大势所趋,反对削藩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他不会出声,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后面之事。

  历史上,在洪武三十一年的八月,建文皇帝朱允炆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命曹国公李景隆调兵突袭河南,周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全家捉拿,绑赴京师,贬为庶人,迁往云南。

  那个时候,才是他该出场的时机。

  削藩之策便如此轻而易举定下。

  比朱允炆想象中还要快。

  他望着满殿高呼圣明的朝臣,此刻是真正感受到了成为皇帝的至高无上,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

  八月,周王果然如同历史上那般被绑缚进京,同行的还有周王妃等一干周王宫中的宫妃,他们的未来如同风中的烛火,已然飘摇若熄。

  这些藩王在地方上的确是如同土皇帝,可在京城中,他们甚至不如一个京官,因为京官至少有同党,进了大牢后还有人奔走捞他们,而藩王进了大牢,群臣要么冷眼旁观,要么落井下石。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中央和地方的权力之争,朝廷削藩后,他们这些京官的权力将会极大增强。

  奉天殿上,建文帝向众臣宣布他和建文三傻商议出的对周王的处理结果——“废为庶人,流放云南”。

  果不其然,正如同朱允炆所预想的那样,满殿群臣几乎都没什么反应,别说流放云南,就算是把周王杀了,也和他们无关。

  他正要下旨,便见到朝列有一人迈步而出,一道声音响彻大殿,“臣李祺有本奏!”

  方才还寂静无声的大殿顿时如同活了过来。

  上首的朱允炆有些懵,他没想到李祺会在这时出列奏事,朝堂上的文武群臣皆是好奇的望向李祺,不知这位驸马在此时出列打断皇帝,有何要事。

  一种颇为疯狂的想法出现在众人脑海中,难道这位驸马所奏之事,是和周王有关?

  他疯了?

  削藩乃是国策!

  谁阻止这项国策就是和皇帝作对,在先帝将朝堂上的跋扈武将杀尽后,现在还有谁能够对抗皇帝?

  没有!

  纵然新皇还这么年轻,但他绝对是大权在握的。

  况且李祺又凭什么来对抗皇帝?

  是他那卑微的正五品大学士之位吗?

  他或许唯一可以凭借的身份便是他是皇帝的姑父,是长辈,可现在皇帝把亲叔叔都关起来了,一个姑父又算得了什么?

  还是李祺认为他士林中的显赫地位足够对抗皇帝?

  若今日李祺敢议论藩王之事,他或许就连正五品大学士之位都留不住,要彻底离开政坛了!

  朱允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颇有些难看的问道:“李卿可有要事?”

  李祺正声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将周王废为庶人,流放云南甚是不妥。”

  他话音落下,殿中仿佛就连空气都凝滞在一起,安静的落针可闻,下一瞬,沸反盈天!

  还真是和周王有关啊!

  这李景和难道是疯了不成?

  李祺自然不是疯了,今日之事他已然模拟了好几次,完全是为了立一个新的、立于不败之地的人设。

  “李卿这番话,朕听不懂,周王有罪,朕依国法,将其废为庶人、流放云南难道有何过错吗?”

  李祺躬身道:“陛下,臣并非不赞成削藩之策,藩王坐大,弱干强枝,于国有害,但臣以为削藩不该这般削。

  周王乃是先帝嫡子,又是陛下的亲叔叔,废除其兵权封地,再寻一山清水秀之地,将其圈养其中,使其做一富贵散人即可,何必要喊打喊杀,使天家之情受到损伤呢?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若是其余诸王因周王的下场而生出反意,难道是朝廷所想要看到的吗?”

  李祺之言,让群臣皆思虑起来,听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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