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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58节

  罪名有五。

  一、进贤未广。

  高拱直言:“先朝各郡邑进学数十人,居正任事,限郡邑不过十六七人,是阻进贤之路也。

  夫豪杰之徒,非有衣冠维持之;不羁之才,必有所逞。迄今怨号之声,便于天下,此其遗祸何如也。”

  这个先朝,不是正德朝,更不是元代,而是先前朝廷的一项进学之事,朝廷科举停了,但选才还是要继续的,举荐制暂时恢复。

  但那时张居正倒高正是激烈之时,非是张门之人,一律不取。

  以致于每个郡县进学几十号人,但事后平均下去留下的进学之人,一个郡县连二十号人都不到。

  只是说张居正进贤未广,没有说张居正党同伐异,这倒不是高拱仁慈,而是煌煌大明朝,承平之盛世,没有党争之人。

  都是圣上的好臣子。

  二,决囚太滥。

  “先时决囚,初无定额;居正任事,限诸省决囚有定数,有滥及无辜者矣。虽有自新者,其道无由矣。”

  去年两京一十三省杀戮实在太多太广,官员、百姓都有,偌大的大明朝,上亿国民,生生被杀了一成的一成。

  为了减少杀业,张居正在去年圣上大婚之日上疏,想大赦天下,未获允准,但求上得中,张居正获准诸省斩立决或诛族者有了定数,一年杀够了定数,就要等到明年才能再杀。

  像浙江,年还没过完,定数就达到了,现在大牢里关满了待杀之人,哪怕今年不再增加死囚之数,明年、后年也杀不完。

  可在高拱眼里,这些死囚一日不杀,朝廷就要为其增加一日的关押、餐食支出,有这些钱干什么不好,非要养着一群“死人”?

  三、言路未通。

  “古先盛世,草莽贱士,农工商贾,皆得竭尽其力。居正任事,大臣持禄不敢言,小臣畏罪不敢言,诚有之矣;折绣槛于彤庭,披忠肝于玉陛者,未之见矣。”

  这不是什么新鲜话,是陈词滥调了。

  说白了还是圣上在玉熙宫每日只诏见内阁首辅大臣奏事,而不见其他阁臣、堂官。

  这在严嵩内阁就这样,其实怪不到张居正头上,但反正是个罪名,先给张居正叩上。

  但词句明显多有斟酌,没有那么激烈,这项罪名,更像是圣上给予内阁首辅大臣的一项面圣特权,张居正将要出朝离京,首揆之位近在咫尺,高拱并不想这项特权消失。

  这言路,严嵩堵完张居正堵,张居正堵完高拱还想着堵,苦一苦万官,骂名我来担。

  四、民隐未周。

  “河南上报,黄河泛滥,漂没为鱼者,不知其几,臣恐有干城之德,以致辗转沟壑、提妻携子、散之四方者,众矣。”

  这就纯粹是诬陷了。

  黄河泛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连绵之河,年年都有泛滥的地方。

  而且,河南巡抚还上报了泛滥的原因,一些穷怕了百姓在黄河沿岸栽种苗禾,马上就秋收了,那些百姓为了看守将熟的粮食,在黄河边上搭建了临时房屋。

  在一个夜里,黄河岸土受汹涌河水的侵蚀冲刷不断垮塌,最终导致黄河边栽种的粮田陷于黄河之中,那些房屋也不例外,顺带着那些熟睡守田的百姓也落入了黄河中,不见踪影。

  这是场悲剧,被高拱拿来指摘是国之干城失德,虽然牵强,但也说得过去。

  毕竟,高拱参劾的第五个罪名,便为“夺情不孝”。

  高拱干脆引用了辞官挂印的于慎行的原奏内容,普天之下,怕是没有比这道参奏更对张居正有杀伤性了。

  黄清走到了玉熙宫前,望着那道匾额,叹息不已。

  师相的相位,坐不稳了!

第282章 居正还乡,高拱内阁!

  张居正奏乞守制的疏一上。

  朝野上下立刻陷入了狂欢,严嵩、徐阶倒台的盛景再现,都察院及各部衙门所有官吏,皆在此时上疏请元辅还乡终制三年,一日都不能少。

  托高拱的“福”,以元辅出朝后不清算为名,使得“张门”门下数以百计的官吏幡然醒悟,反戈一击。

  人性之恶,在这时演绎的淋漓尽致!

  但让人奇怪的是,一箩筐一箩筐抬进玉熙宫的奏疏,圣上却无一示下。

  更让奇怪的是,一直以忠孝大于天为念的礼部尚书海瑞,对元辅寻求夺情,后又不得不终制的行径,从头到尾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受海瑞的影响,其义弟都察院左都御史颜鲸,刑部尚书潘恩、工部尚书朱衡,这些位以忠君爱国闻名于世的忠臣、直臣,都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哪怕次相高拱托门下之人亲自前去拜访海瑞,其想法、态度也没有丝毫转变。

  高拱险些没有气昏过去,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满朝不受控制属下的那种难受之感了。

  张老太爷去世的第三天,张居正幽幽转醒,在病榻前听完黄清述说朝中发生的一切,默然了许久。

  下床拜祭了老父亲后,命人给他在丧服外套上了那身大红仙鹤袍服,乘轿往西苑而去,到了西苑,又换了二人抬舆,往玉熙宫而去。

  黄清始终陪伴在师相左右,在轿子、抬舆旁走着。

  从自己、黄清的身上,张居正似乎看到当年严嵩、严世蕃父子的光影,对权力无限渴望下,不知不觉间铸下了无数的错误。

  虽然没有像严家父子毁堤淹田的大罪大恶,但为了膨胀相权,打压异己,也使了不少见不得台面的手段。

  野心、权力,都在不断膨胀,最终酿成了今日举朝围攻,师父反目之祸。

  恨吗?

  即将失去权力的张居正想不起来恨谁。

  是将刀伸向他心口的门生于慎行?还是落井下石的高拱?亦或者其他人,都谈不上。

  海子里,日光照耀,波光粼粼。

  在西苑禁门旁,那唯一的一条路,白日照水,垂杨无风,蝉鸣聒耳。

  一如去年,冤家们在这里碰见,代行元辅之职的高拱,刚从玉熙宫内奏事完毕,徒步返回内阁,遇到了从家里而来,往玉熙宫而去的张居正。

  宽敞的大道,却谁也不让谁,走路的人停了下来,抬着抬舆的两个太监也停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黄清有心想为恩师出口气,呵斥高拱让开,但当朝阁老的威严,远不是小小的九卿就能冒犯的,脑袋下意识地就低了下去。

  张居正、高拱心里都较着劲,谁也不躲不避,在相距不到数尺的位置,凝望着彼此。

  烈日当头,对峙在那里,但此地恰在转弯处,高拱站的位置,就和那年严世蕃站的位置一样,脸正对着日光,非常吃亏。

  仰着头,睁大的眼睛,被日光刺得难受,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些受不了了,头低了下去,闭了闭眼睛,让开了身位,躬行见礼。

  抬舆的两位太监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匆匆从次相身边掠过,生怕对峙继续。

  咫尺的距离,居高临下的张居正望着高拱,能清晰地看到其颤抖的身形,沉重地呼吸声,同朝、同阁多年,张居正哪能不知高拱此刻的怒火近乎滔天汹涌。

  但哪又怎样?

  只要他一时、一刻还是元辅,高拱就永远是次相,翻不了身。

  病虎亦能驭狼。

  心眼本就不大的高拱,在曾经的小老弟,现在的顶头上官,以后的“治下百姓”面前受此大辱,早已是气喘吁吁。

  抬舆远去,高拱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向西苑禁门方向走去。

  不管怎样,整个严嵩内阁,只有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张居正同样没有回头,坐在抬舆上一动未动,忧深的目光望着海子里日光照耀的水面,直到了玉熙宫门前。

  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显然得到了消息,早早地就在宫门前等着了。

  望着张居正那苍白的脸,倦怠的神色,黄锦心中对张居正率外朝众臣进攻内廷,导致干爹吕芳出宫的怨怼,突然化减了些。

  黄锦上前来,搀扶住下轿的张居正,张居正毫不掩饰地眼中的歉意,招呼道:“黄公公。”

  “阁老,圣上在等着呢,快些进去吧。”黄锦倒是什么都不想了,公事公办道。

  “这就快些。”

  ……

  玉熙宫。

  安神定魄的龙涎香渺渺升起烟气。

  张居正亲自呈上了乞求回乡守制的奏疏,朱厚熜将之接过,却没有打开,而是望着他,道:“辛苦了!”

  张居正不是完人,更不是个完臣,只是个真实的人儿。

  普通军户出身,祖父是辽王府的一名护卫,但却为辽王所害,醉酒而死。

  父亲是一名落魄秀才,没有什么人脉关系。

  但就是这样的家世,张居正却凭借能力、智慧,十二岁童生,十六岁举人,二十三岁进士,二十六岁出翰林院,拜内阁次辅大臣徐阶为师,二十九岁做裕王师,三十一岁参政内阁,三十六岁成为内阁次辅大臣,同年成为内阁首辅大臣。

  在这一年多的朝廷动荡里,张居正的表现出色,为朝廷、地方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过,难得俗人二字,权力、钱财、美人,凡有所送,张居正总会欣然纳之。

  张府之内,至今还放着李成梁请张居正鉴定真假的那副宋徽宗的鹰画。

  一句“辛苦”,当的!

  张居正顿时红了眼睛,跪伏于地,泣不成声。

  “按照惯例,柱国大臣回乡守制,皇帝必须再三挽留,依我们君臣,就不必如此了吧?”朱厚熜问道。

  柱国大臣离朝,不论是回乡守制,还是乞骨还乡,皇帝和臣子都要演一演君贤臣明这一套,朱厚熜觉得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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