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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53节

  税管、采矿、岁办、采办、皇店、仓储……宦官们发了大财,而朝廷却越来越穷了。

  嘉靖四十年及以前,外朝在贪,内廷也在贪,外朝、内廷贪空了天下,但在嘉靖四十年及今,圣上的怪罪,多落在朝廷命官头上,内廷宦官仗着圣上之势,始终逃脱在律法之外。

  浙江开化、德兴的矿难、民变,趴在辽东百姓身上敲骨吸髓,事情将发后的叛逆,让文武百官终于找到了反击内廷的机会。

  就从矿监税使着手,两京一十三省(第十四省的北原省尚未开化,未被染指)的官员群策群力,将诸地矿监税使的骄横跋扈行径都搜集了确凿证据。

  其三人最为骄横跋扈,被当做典型。

  陈增、陈奉,以及高淮。

  陈增是嘉靖二十年的宦官,后被派往山东任采矿使,为圣上筹集营建宫殿之资。

  陈增到山东后即插手地方事务,并与福山知县韦国贤发生矛盾。

  陈增诬告韦知县阻挠开矿,将其逮问削职,山东参政万象春仅为韦国贤辩护了几句,竟也被停发薪俸。

  陈增随即在山东大规模地强行采矿,随意抽取壮丁凿山开矿,致使多人死在矿中。陈增将少量所得递送朝廷,而将大部分归入自己私囊。

  一些官员对陈增的做法不满,纷纷上书揭发,但嘉靖四十年前的内廷什么情况,不说自明,结果是陈增未受惩治,揭发的官员反而皆受到惩处。

  而陈奉,绝对是嘉靖年间最骄横的矿税使。

  他本是御马监的奉御,于嘉靖二十七年被派往荆州征税。

  他一人兼领数职,权重势大,十分骄横,每到一地都劫掠行商,欺压官民,所求稍有不遂,官吏即遭鞭笞。

  其党羽爪牙则直入民宅奸杀妇女,无恶不作,富家大户被迫倾家行贿的所在多有。更有甚者,陈奉在荆州地区挖坟掘墓,丧尽天良。

  陈奉的行径多次激起民变,同样的理由,嘉靖四十年以前的内廷热衷于敛财,一再支持陈奉,镇压地方官民。

  陈奉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对于反抗的百姓,动用兵力血腥镇压,反对的官吏也多遭迫害。

  高淮本是市井无赖,后自阉入宫,任尚膳监监丞,当派遣矿监税使之时,高淮看到这是发财的好机会,便重贿曾经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陈洪,出任辽东矿税使。

  高淮到辽东后,民间上的地痞流氓纷纷投到其门下充当税使。他们或公开抢掠,或敲诈勒索,罄人之产,淫人之妇,辽东百姓如蹈汤火。

  对于那些胆敢反抗的商民,不论老少,均捉拿到天王寺,施以酷刑。

  有的被捆住双脚悬在井中,称“悬头系井”;有的被倒立吊在树上,称“抽脚朝天”;有的被拦腰束住吊在柱子上,称“腰束吕公绦”;有的被置在下有烈火的铁皮上,称“烘焚暖炕”,至于拳打脚踢、鞭腹笞背,更属家常便饭。

  高淮还将辽阳的富户登记在册,逐一敲诈,多者数千两,少者数百两,最少的也需数十两。

  本来“辽人足以守辽土”,朝廷关外的军民就可以抵御女真族,但由于矿监税使的胡作非为导致民心尽失,嘉靖四十年以前,辽东局势日渐危殆。

  高淮被凌迟,后被剉骨扬灰,其九族俱灭,再追罪也无有可追之物,但群臣就是要以高淮之恶,来印证内廷宦官之恶。

  嘉靖朝这四十一年来,一些灭绝人性的矿监税使已经懒得对几乎停滞的矿业进行名义上的“管理”,他们“随意闯入民居,指称此地有矿,不论是否开采都要交税”,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不堪盘剥,纷纷弃田弃屋逃亡,成为流民。

  这笔账,要清算了!

  由内阁首辅大臣张居正亲笔所书了纷呈奏,交文武百官落下名姓,内阁五位阁老,六部九卿大臣,共同前往玉熙宫觐见……

第278章 打狗欺主,官狗狗官!

  到朱厚熜时,大明朝已传了第十一帝。

  奉帝命办事的太监被围攻了,何况是矛头直指司礼监,这真是前所未闻的事。

  虽然太监只是阉人、奴婢,但到底仗着皇帝的势,口衔天宪,便是如皇帝替身的存在。

  “打狗看主人”,那句话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内阁阁老、六部九卿大臣觐见参劾,这件事闹大了很可能立时掀起一场宫廷剧变!

  再化小也会有一场雷霆暴雨,受天谴的,要么是外朝,要么是内廷,外朝、内廷鱼死网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切,都要看吕芳,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与圣上最近的人,如何做出反应了。

  内阁的大动作,东厂没理由不知道,刚从辽东镇凌迟了高淮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黄锦,也早就将国朝重臣联袂觐见,正在前来玉熙宫路上的消息报给了老祖宗的吕芳。

  吕芳十岁进了兴王府,在朱厚熜是兴王世子时,就侍奉在朱厚熜左右,即便王府中无算,嘉靖朝多少年,吕芳就在这座紫禁城八卦炉里炼了多少年,熬到这个年岁,爬到这个位子,身上每根汗毛孔都变成了心眼。

  不过,吕芳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两京一十三省搜集那些矿监税使太监罪证时,也没有干预或阻止。

  东厂是落寞了,但不是死了,如果展开行动,不知会有多少“倒宦”的朝廷命官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吕芳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面对外朝合力向内廷、向司礼监射来的箭,袒着胸,露着怀。

  但是,装糊涂的人,不能一直装糊涂,那样就是真糊涂了。

  二十多年了,每遇朱厚熜打坐,吕芳便都静侍在旁,给紫铜炉里添檀香,给神坛上换线香蜡烛,为神坛香案,包括地面揩拭微尘,都能运步如猫,拈物如针,一身如在水面行走,微风不起的功夫,就连黄锦也还差些不少的火候。

  可今日,吕芳突然功力大减,连新到玉熙宫奉御的太监都不如,这时正在神坛前揭开紫檀香炉的炉盖,刚添了香,合炉盖时,竟前所未有地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

  朱厚熜的双眼倏地睁开了,斜向吕芳。

  吕芳徐徐跪下了。

  “这一月来,你已经是第三次扰朕的清修了。”

  朱厚熜望着他,淡淡说道:“吕芳,你心里在害怕什么?”

  吕芳叩首,轻碰了下地面,道:“回万岁爷,奴婢在万岁爷身边什么都不怕……回万岁爷的话,奴婢知错了。”

  朱厚熜的目光闪了一下,望着垂着头不敢抬起的吕芳,似在感觉什么,接着闭上了眼,问道:“偌大的内廷,觉得力不从心了吗?”

  “是。”

  吕芳跪在那里,答道:“回万岁爷,奴婢肉体凡胎,内廷二十四衙门,穷奴婢之心力,也难以为济。”

  内廷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比外朝还要繁琐。

  毕竟宫里的人,圣上、皇后、皇贵妃、妃嫔等等,全是他们的主子,司礼监权势再大,也终究是奴婢,一丁点儿都不敢让贵人们不满。

  而外朝臣子,纵使再不和,就如元辅张居正、次相高拱,彼此的提防比仇人还重,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内廷之中,步步薄冰,步步惊心,无时无刻不得小心行事。

  但作为“内相”,吕芳除了小心侍奉主子,常伴圣驾后,还有诸多事情要做。

  外事有批答奏章、传宣谕旨等事。

  内事对太监的管理,更是涵盖方方面面。

  尤其是选用制度,大明朝规定,凡自愿阉割要求成为宦官者,事先必须得到官府的批准,且规定,一家四五个孩子以上,才能愿意将其中的一个孩子阉割,由郡县衙门登记造册,待收补之日选用,严禁私自阉割,一经发现,课以重治,甚至为了加大禁止私自阉割的力度,附规定邻居知而不报者,一并治罪。

  但这些规定,却很难施行下去,如果不是家中实在过不下去,谁会愿意阉割自己的孩子,本就是苦难之人,再加以苛责,那岂不是显得朝廷毫无人性?

  所以,在按规定报名就阉、候补收用者之外,历朝历代的朝廷,都还大量直接录用了那些不符合规定而私自抵京的自宫者。

  在洪武年间,内廷宦官的录用事务主管衙门为礼部,但随着司礼监地位的不断提高,录用宦官事务,逐渐由司礼监会同礼部办理,最后,由司礼监独自办理。

  人的数量,不一定决定权力大小,但能满足人心对权力的渴望,历代司礼监都在想方设法增加宦官人数。

  遇到丰年,内帑丰裕,加点人,遇到灾年,百姓穷苦,加点人,不丰不灾,祈个福,加点人,这玩意两头堵,历代司礼监不是在加人,就是在加人的路上。

  就连吕芳在执掌司礼监的初期,也热衷于往内廷里添人,到今嘉靖四十一年,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一共二十四个衙门,虽不似传说那般有十万之多,但也有两三万人。

  如果再加上内府供用库、司钥库、内承运库、广盈库、广惠库、广积库、御酒房、御茶房、牲口房、刻漏房、更鼓房、盔甲房、林衡署、织染所、安乐堂等等,阉割的、没阉割的宦官,又要加个两三万人。

  这些还仅仅是在京城的,别忘了此次外朝总攻内廷的突破口,是那些被外派出去的宦官,织造局、矿业司、河道衙门等等,主管太监和那些随从太监,再添两三万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内廷说有十万之众,这不是句假话。

  吕芳是个亲力亲为的人,这么多人的管束、奖赏、病老丧葬等事,了如指掌不可能,但都会过目。

  以前司礼监五大太监,在吕芳以外,有黄锦、陈洪,石义、孟冲四位秉笔太监。

  石义、孟冲,在嘉靖四十年初就死了,陈洪也死在了这嘉靖四十一年初,偌大的司礼监,就剩吕芳、黄锦两位大太监。

  吕芳、黄锦既要伺候圣上,又要解决内廷诸事,吕芳是恢复年轻了,但不是会分身了,慢慢地,力有不逮了。

  权力虽好,但肆意生长的权力,超出了吕芳的控制范围,就不好了。

  去年、今年,内廷出了太多的事,东厂辉煌不再,江南织造局、浙江矿业司、辽东矿监……吕芳怕了!

  这便是吕芳坐视外朝攻击的真正原因,宦官人数必须削减,即使削减的人里面有他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也要削减,不然,再往前走,就是万丈深渊了。

  “难为你了。”

  圣音感叹了一声,便沉了下去。

  内阁阁老六部九卿大臣到了。

  在黄锦的引领下,进入到大殿中,如此,吕芳、黄锦司礼监两大太监站在了大殿的左边,内阁的五大阁员、六部的九卿就站在了大殿的右边。

  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等候帷幔里传来那一声铜罄声。

  这一天偏又没有一丝的风,大明朝决定国家命运的十几个人便都在汗流中静静地等待,那一声却迟迟不见传来,殿外远处早鸣的蝉声成了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

  十几双目光都望向了吕芳,希望从他的目光、面色中看出一点圣上的信息,可吕芳却显得比平日更为沉默,两眼只望着下方的地面。

  黄锦反瞪着对面的人们,扪心自问,殿内的这些国之干城,他和干爹哪个没有帮过,哪个没有提点过,但换来的呢?

  是捅向心口的利刃。

  内廷的肮脏事是不少,是要解决,但不必这样解决,他不是陈洪那样权利熏心的人,虽说厚道,但手下人出了事,拿到证据,也都会毫不留情让提刑司太监拿去论罪,绝不宽恕无罪。

  内阁、六部,完全可以将拿到的犯错宦官罪证交给他,他肯定会给外朝满意的答复,可张居正等人却没这样做,翻手亮出了杀人的刀。

  真杀了干爹,杀了他,倒要看看外朝能不能把天给翻过来!

  感受到黄锦愤怒的目光,张居正、高拱……阁老、堂官纷纷移开了目光,心怀愧意,却又心里暗叹了口气。

  黄锦到底不如吕芳老练,外朝的刀,是捅向司礼监不假,但不是捅向吕芳、黄锦两个人,而是捅向司礼监代表的权力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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