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93节
香炉、香鼎里的火焰在摇曳,在加速燃烧,檀香木的内爆声噼啪大作。
内阁,代表着外朝,内阁首辅大臣,称之为外相。
司礼监,代表着内廷,司礼监掌印太监,称之为内相。
外朝、内廷,外相、内相史无前例的统一,跺一跺脚,能让天下为之震颤。
但这份威胁,在陈以勤看来,却不如政务堂外凛冽的寒风给他带来的影响大。
那还能让他紧紧衣襟,跺跺脚。
“我就是想让天底下人,都吃上饭,穿上衣,别生谋逆的心。”
陈以勤笑着回答,然后反问道:“那么,诸君,你们想干什么?”
天下百姓,都吃上饭,穿上衣。
这样的想法,太奢侈了。
若是如此,官、民之间还有区别吗?
百姓还会称呼官员为老爷吗?
扪心自问,你对官员无所求,还会愿意将高高捧起吗?
民不再贫,百姓不再贫穷,所有人都有资格吃上饭,穿上衣,读了书,做上官,朝廷的黑暗能让人一眼看清,那以后,谁还会为他们这些官员歌功颂德?
又有哪个官员敢保证,一生为官清廉,做事刚正不阿?
官员再想史书留名,将会比现在困难无数倍。
虽说是挚友,李春芳在此刻,也义无反顾与陈以勤划清界限,坚决站到反对陈以勤的行列中。
他们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把陈以勤、陈家打入尘埃中。
“哈哈。”
陈以勤笑了,把眼泪都笑了出来,捧腹道:“你们啊,哪怕在做着利国利民的事,也改变不了你们是既得利益者的立场,就是心里不去想,不敢想,也在盼望着圣上死后,人亡政息,盼望着那些大族、豪强、书香门第卷土重来。
那时,史书上会将这个时间,纪为华夏几千年第一盛世,而你们,便是第一盛世的奠基人。
盛世的宏大意义,不在于一直存在,而在于有陨落的那一天。
只有这样,你们才会被后世怀念,永远铭记。
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这一刻。
陈以勤撕碎了所有人的虚伪。
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是好官吗?
以现在来说,他们所做的事,都是在为百姓做事,当然是好官。
包括如今的吕芳,也在尽力为大明朝百姓做事,为圣上做事。
但所有人的心底都认为,嘉靖四十年的盛世,终有一日,会像嘉靖初年时的嘉靖新政那样死去。
在场的人都认为,在圣上死后,如“清丈田亩,均地于民”,“三级主政官”,“士绅一体纳粮”等国策都会随之消亡。
王族、勋贵、科举、贪官、奸商等权与利者,都会有回归的那一天。
倒塌的盛世,才是所有后人都会怀念和遗憾的盛世,而一直存在的盛世,让后人少受了无数疾苦,不懂得疾苦,又怎会知晓盛世的不易?
又怎会对嘉靖四十年的张居正内阁永远铭记?
所以,如今内阁,司礼监,朝廷,内廷,做了能为平民百姓做到的一切,免除赋税、提高粮价……除了,开启民智。
民智一开,充满智慧的华夏上万万百姓就真有了永恒盛世的可能。
内阁不能接受。
张居正等人或许没有这样想过,但就这样做的。
“你在胡说什么?”高拱出离地愤怒了。
他只是不愿意看到皇权动摇,只是不愿意看到万民惹事生非,只是……
只是不下去了。
张居正、胡宗宪、李春芳和吕芳,脸上、眼中也满是恼火之意。
天下哪有恒享昊命不变的,哪有不变的天下啊。
因为盛世陨落了,人们才记得文景之治、汉武盛世、昭宣中兴、明章之治、永元之隆、开皇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永乐盛世、仁宣之治……
盛世如果始终存在,那还叫什么盛世啊?
嘉靖朝,有结束那一天。
大明朝,有灭亡那一天。
他们只是想被后人牢记,想让其他读书人少些身后非议,又有什么错?
“那便御前见真章吧。”陈以勤不再想和这群“利己之徒”多说什么,转身打开了政务堂门。
内阁中书舍人刘台就站在堂门外挡着,陈以勤双眼一眯,抬手一巴掌,骂道:“你这贼徒,也敢挡我的去路?”
好大的力气。
带着刘台的身体随着脸走,后槽牙都松动了,让开了路。
一句贼徒,便点明骂的不是刘台,而是其恩师张居正。
那一巴掌,也不止是抽在了刘台脸上,更抽在了张居正脸上。
敢挡路,不管是谁,先挨一巴掌再说。
隐隐作痛的脸,张居正望着陈以勤的背影,不得不披上狐裘披风,无奈道:“都去见驾吧。”
……
玉熙宫。
陈以勤站在殿中,面色坚毅。
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和吕芳、黄锦,分内阁,司礼监分列两侧,面露讪讪之色。
如此情形,倒让人觉得新奇。
朱厚熜精神抖擞,经过亲身验证,“合修之法”,远比“丹药之道”,更能让人心情愉悦,寿运绵长。
黄帝夜御三千,白日飞升,或可能是真的。
尚待朱厚熜实践。
“陈以勤。”
“臣在。”
“辛苦了。”
朱厚熜望着闻声而跪的陈以勤,温和点点头道。
陈以勤、陈家所做的一切,从来就不纯粹,但始终与百姓利益相同,为此,陈家人奔走于乡野间,细皮嫩肉的人儿,逐渐变成了皮糙肉厚的模样。
再无半分士人之气。
好似随时都能卷起衣衫,在乡土泥尘中弯腰劳作。
这种变化,在朱厚熜看来是非常好的,是心中实干者的样子。
再看左右两边的张居正、高拱、李春芳,吕芳、黄锦,朱厚熜眉头微蹙,嘴角微撇。
长的就像当官样!
如此评价,绝非夸赞,在龙目注视下,几人心中顿生惶恐。
也就胡宗宪好些,坐镇国朝东南十数年,胡宗宪虽然没与百姓有过多接触,但身在军伍,以身为范,皮肤在海风吹拂下,在大日光芒暴晒下,可以说曝露在衣衫外的皮肤,摸着都喇手,不是入阁这几个月就能恢复的。
“臣分内之事。”
陈以勤跪在地上,摇摇头,沉声道:“圣上,臣有国事启奏。”
朱厚熜若有所思望着大殿中神情各异的人们,颔首道:“说吧。”
“臣请求恢复太祖高皇帝祖制,恢复乡间社学,准天下所有适龄孩童入学。”陈以勤叩首道。
此话一出。
大殿左右两侧的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朱厚熜也明白了,众人神情的意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圣上未言。
高拱就已经忍不住了,站到大殿中央,道:“圣上,开启民智为时尚早,朝廷尚未做好民智觉醒后对百姓的安排,鲁莽行事,或可能对朝廷,甚至是皇室产生巨大且深远的影响……”
高拱的话还没有说完,圣音就响起来,道:“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些人,心里满肚子算计,却总把皇帝、皇室说在前面,就好像那些利国利民的政策,是皇帝,是皇室,不让他们做一样。
在内阁,就被陈以勤扒过一层脸皮了,这时,又被圣上扒了一层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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