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47节
“万岁,万万岁!”
所有亲王、官员一律伏下身子山呼。
“万岁爷已经设宴。”
吕芳悠长稳重的话语响彻禁门前的广场,“着六部九卿各率司员,由裕王朱载垕率奉天诸王,由禁门入殿饮宴,余者殿外饮宴,钦此!”
“万岁!”
又是一声山呼。
吕芳宣完旨,扫视众人一眼,没有在人群中找到裕王的踪影,就在这时,寂静的广场尽头传来脚步声。
裕王稳步走来,一主一仆间眼神碰撞了下,吕芳便低下了头。
裕王什么也没说,领着诸王进了禁门,两行官员东西昭穆,按部就班摆着方步,正然过禁门。
从甬道到玉熙宫殿门的道路,每隔三步便是一名带刀禁军,穿着簇新的武官服,钉子似的各站岗位。
巍峨高大的玉熙宫殿前,铜鼎铜龟铜鹤同赑屃都焚了香,袅袅御香从龟鹤口中冉冉散淡而开,紫光流雾,给这龙楼凤阙又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氛。
诸位亲王一路走,一路感慨,什么一方封王,什么封疆大吏,什么位极人臣,什么出警入跸,起居钟鸣!
到了这里,方知天下权力。
千官在此却步。
裕王等三十七位亲王,内阁四位阁老,六部正副堂官直入阔朗的玉熙宫殿,礼部司官请他们在皇帝的须弥座左右两侧跪候。
御座两旁摆着一溜排着几十个桌案小椅,料是给王爷们、阁老们和六部堂官们留的座位。
另有一座,就在御座下首,望着那个锦凳,各人心中暗自有了猜想。
裕王知道,那是他的位置,心里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约有一盏茶的工夫,精舍门突然无声打开,隔绝大殿和精舍的幔帐由吕芳、黄锦亲自束起。
陈洪站在殿门外,估算着时间,手里的静鞭“啪啪啪”乱甩三声,庑下的百余名漱芳斋乐师立刻击鼓撞磬,瑟筝笙簧箫笛,黄钟大吕,编钟排律,乐声大作。
乐师们口中不紧不慢,喃喃有词道:“万国瞻天,庆岁稔时昌。灿祥云,舜日丽中央。翕河乔岳记诗章,附舆执靶标星象……时纳庆,岁迎祥,沛殊恩,沾浩荡,王辂听铿锵,酒醴笙篁,饮尧尊,歌舜壤……”
在宏大沉着的歌声中,身着龙袍的朱厚熜从精舍走出来,徐徐向设在殿中央的御座走去。
跪候在地上的裕王爷,在捕捉到那祥云之靴时,脸上挂着一丝似乎凝固了的笑容。
父皇没有驾崩!
裕王爷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登基的事看来是不成了,接下来就要倚仗外面的布置来清君之侧了。
朱厚熜站在御座前,静听了片刻,隐约间听到了禁门外传来的阵阵行军之声。
一位统领,手持着佩剑,领着数千名臂缠红绸的将士朝着禁门而来。
朱厚熜端正坐下。
殿中的亲王、阁老、堂官低着头,伏身跪着,但仿佛有什么感应力,忽然都把头低得挨着了地。
圣上已经升座。
禁门上,一门门火炮调整着方位,于军令下,轰然开炮。
“隆隆!”
“隆隆!”
“隆隆!”
“……”
隆隆炮声,轻轻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这礼炮声,似乎大了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94章 请罢居正,御前露刃!
朱厚熜坐在御座上,鸟瞰着殿内,朗声道:“入座。”
“谢圣上。”诸王、阁老、朝臣山呼声再起。
裕王朱载垕先行起身,殿内左右两旁的桌案小椅都是面朝东、西,惟有两套桌椅面南。
一个是圣上的。
再一个,就是他这个裕王爷的。
遵照礼制,裕王率先起身,坐北朝南望着还在跪着的亲王、阁老、朝臣,目光晶莹闪烁。
为了争夺还在他身后的雕龙黄袱面的天下第一座,这二十多年里,他是机关算尽、呕心沥血、焦头烂额。
皇弟、景王朱载圳离国时的拜府嘲讽,让他前所未有坚定了夺嫡的信念。
父皇这么多子嗣,但最终长大成人的,仅他和景王二人,如今,景王又被逐国,在他看来,这是上天要将这大任交与自己。
“大位”是在身后,但从心里说,他已经感受到这无上的尊荣,一语间左右人之荣辱生死的威严,一纸诏书颁下九州皇风浩荡的权柄,这实在撩得人心痒痒的。
他自认为是父皇的儿子中最有才干,也最守仁德的,等他做了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必能雷厉风行,振大明朝二百年之颓风,察纳雅言、英明神武,做一个汉文帝那样的千古贤君,令后世人主垂涎。
在这个时刻,在钧天之乐中,接受王公大臣文武百僚的君臣大礼,哪怕知道这是向父皇行的大礼,但他也体会到了帝皇的滋味。
过往的疲劳、困倦、兴奋、抑郁的情绪,都溶化在撞击着钟鼓的乐声中。
“乐止!”
吕芳的声音,惊醒了裕王爷无限的遐想,诸王、阁老们、朝臣们都站到了该在的桌案旁,吕芳大声颂道:“向吾皇行五拜三叩大礼!”
“万岁!”
满殿臣王、臣子再次伏地叩头,叩拜时,有节奏的山呼“万岁,万万岁!”
每逢大节、大宴、大朝会,繁琐的礼制,就是对年迈臣工的一场考验。
但嘉靖朝好些,圣上久不视朝,大节斋醮修玄,大宴少有,大朝会更是二十多年来没有过。
上次朝臣们行五拜三叩大礼,还是那位次日坐毙的庄敬太子于奉天门外加冠受封。
阁老们、朝臣们行礼时,竟透露着些许不流畅感,而诸王就更不济了,在藩地时,向来是别人对他们行礼,何时有他们向人行礼的时候。
一些不学无术的亲王,跟着身边人的动作学着行礼,裕王看着就蹙眉。
朝廷礼乐崩坏太久了,在他登基后,可容忍不了,当在王公大臣、文武百僚中重申礼制。
朱厚熜双手平身,示意免礼,道:“都入座吧!”
诸王、阁老、朝臣扶着椅子站起,落入了座中,微抬着头,斜望着圣上颌下的龙袍。
不敢仰面视君。
“诸臣王、臣工。”
朱厚熜望着大殿内外的臣子们,声音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清晰无误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道:“今已入腊,距离元旦不久,朕诏诸王进京,又让百官来,不仅是饮宴,也是有几件要紧国事与诸臣说。
现在已是嘉靖四十年,从明年起,要普天下推行嘉靖新政,刷新吏治,均平赋税,沿太祖高皇帝文治武功谟烈,宏光我大明列祖列宗圣德,造极盛之世。”
圣音在回荡。
引动着大殿内的钟鸣。
诸王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要不是正德帝无嗣而终,远在湖广安陆的圣上,怕是会在兴王府终老。
偏偏造化弄人,上天安排这样一个人登极称孤道寡!
想到被诛了九族,逐出宗族的伊王府,辽王、楚王等亲王心里好似被针刺一般,痛楚了一下,用闪烁着火焰的目光仰视了朱厚熜一眼。
诸王对自己在藩地干的种种恶事心知肚明,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虽然是此宴“主角”,但在圣上没有说到诸王府的问题时,没有对诸王府发难时,诸王不约而同地选择三缄其口。
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的新政,有太祖高皇帝祖训,规定他们的后代除了继承皇位以外的事外,什么人都不能干活,纳粮、当差,八成扯不到皇族身上。
而诸业官营的新政,这的确会影响诸王府的直接收入,牧马、茶、盐等暴利行业,亲王们当然不会放过。
但诸王府东南走私的事还没有个论调,诸王不敢在这时仗马之鸣。
和自己的性命相比,些许浮财不是不可惜舍弃,反正朝廷俸禄未绝。
诸王不动,阁老也不动,但早就商定好一切的有心人却要动了。
大殿外,刑部班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圣上,臣有要奏的事!”
诸位王公大臣、文武百僚,听得是心肝一颤,不禁伸直了脖子向声源方向张望。
霎时间,大殿内气氛紧张起来。
朱厚熜向大殿内的刑部尚书潘恩望去,问道:“是谁要奏事?”
龙目注视,潘恩杀人的心都有了,顺着椅子跪了下去,叩首道:“回圣上,是刑部左侍郎赵志皋。”
“赵志皋?”
朱厚熜望向殿外,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入殿来奏!”
众目睽睽之下,赵志皋进入大殿,从一众王公大臣身前穿过,直至御座前,在瞠目结舌的人众之中,赵志皋没有跪拜,而躬身作礼,道:“圣上,官绅不当差、不纳粮,朝廷不与民争利,这是太祖高皇帝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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