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315节
袁绍将案几上的铜器扫落在地,怒气冲冲的指点着刚刚进门的麹义,厉声质问道:“为什么还没破?一座小城而已?为什么退兵?给我继续攻!”
麹义低着头,默默承受着眼前这位行将崩溃的冀州牧的怒火,因为他麹义的夸口,让整支冀州大军都陷入了进退不能的尴尬境地,更有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致使大军溃散的可能。
袁绍嘴里长满了燎泡,眼睛几乎要冒火,此刻一点没有世家子的仪态,上前抓住麹义的衣领追问:
“为何退兵?你可知而今我等处境?昨日易县来信,公孙度部将张辽率领大军突袭,一日内攻破易县,易县大营中的粮草物资,尽被其所夺,而今后路被断,我等危矣!若不能攻破此城,你我等着身首分离吧!”
“回禀主公,天降大雨,兵卒不能视物,攻城已不可能,只得退兵。”麹义闷声回应。
袁绍见状松开双手,深深叹口气,此刻他心中很是懊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着了魔,竟然带着大军贸然突进,此时细细算下来,虽然他们每一步行动都很艰难,可观幽州公孙度的损失,却是少的可怜,据军中僚属汇报,军中有现成首级的斩获,不超一千之数。
明明幽州军没有伤筋动骨,威力不减,可自己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闷头向前冲?难道这一切都是公孙度的阴谋?
每当袁绍想到这一层,都不由连连摇头,打心底不愿相信,可想到现实发生的一切,他又是一阵后怕。
袁绍再也不看眼前的麹义,回身来到自己的案前,对下首的僚属将官命令道:“无论如何,既然易县道路已断,今日我等就要退兵,不惜一切代价渡过拒马水,通过范阳回冀州。”
忽地,下方一直低头漠然不语麹义抬起头来,眼神中夹杂不甘,咬牙凝声道:
“主公,义保证,今夜一定破城!
今白日大雨瓢泼,城墙下遗留不少云梯,夜间彼辈定然松懈。
再者,夜间作战,交战双方皆有损伤,然我冀州军兵多将广,不惧损伤,只要敢于增兵,彼辈定然难以阻挡。
故,今夜子时,义领属下精锐先登,直袭南城,主公坐镇大营,下令其他三面齐攻以作牵制!”
“你!...”
袁绍被麹义的决心给惊住了,麹义这简直是要将自己的性命都置于险地,来换取夺取城池的一线生机,他抬起的的手在空中顿了半天,最后还是缓缓落下:“好,我便再与你一次机会!”
“多谢主公成全!”
麹义闻言,虎目瞬间含泪,恭敬的俯身下拜,额头与地面相碰,发出一声明显的闷响。
入夜,涿县城头,篝火与火把将城墙上照的亮如白昼。
城头过道上,巡夜的兵卒与民夫举着火把行进,眼睛小心的向着四周打望。
嗒!
夜空里传来一声清脆声响,那声音是那么刺耳,由不得城头兵卒不注意,巡夜的兵卒回头的瞬间,就见云梯的铁钩挂上墙头。
“敌....”
示警的呼号还没出口,就被一根弩矢夺去了性命。
“敌袭啊!”
终于,四周反应过来的兵卒当即大呼,举着兵刃就要与城下的敌人厮杀。
“敌袭啊!”
然而,这一瞬间不止此处,涿县城的四周都传来守军的惊恐呼号。
黑暗的夜空里,忽地被一朵朵火光点燃,杀戮与血腥再度将领人间。
砰砰砰!
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不待城头上的守军将之砍断,一个个矫健汉子嘴里咬着刀,三步并作两步便就登上了城头。
“杀!夺城!”
麹义一马当先,手里的环首刀翻转,劈翻了一名即将近身的守军,嘴里高呼着引领部下向着其他区域杀去。
麹义手下的精锐,大多是凉州战场退下来的老兵,厮杀经验自不是这些守军军兵可以比拟的。
简单几次冲击后,黑夜中本就心生恐惧的守军就被他们彻底杀散,短暂的取得了一段城墙的控制权。
“下去!开城门!”
待敌军溃退,麹义紧绷的脸上终于绽开笑容,招呼着手下前去开城门迎接冀州军入城。
然而,让麹义微感不耐的是,他在城头等待许久,而开城门的动静迟迟不曾响起。
“将军!下边有问题!城门被土石堵住了!”一名手下慌张爬上城楼,急声禀报。
“什么?不可能!昨日我还见幽州骑兵出城袭扰的,而今怎么会堵上?”麹义脸色变换不停,焦急的在城头不停打转。
轰轰!
忽地,远处一阵雷鸣声响传来,麹义惊讶抬头,惊咦一声:“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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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矛盾
呼呼!
漆黑的夜空下,一阵夹杂着水汽的狂风朝着涿县城头袭来,若一把弥天大手,将城头上的火焰尽数扑灭。
双眼不见五指的麹义被水汽扑了满脸,心中惊疑不定的他握紧了武器,眼神惊惶的望向城外。
只因为那阵轰鸣愈发近了!
“水!洪水来了!”
麹义听到云梯下聚集的己方兵卒惊恐大喊,他趴着墙头向下望去,看见了今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漆黑的夜空里,奔腾的水流若整齐并列的骑兵一般,将沿途一切席卷。
城下稀疏的火把映照下的冀州大军,若大海之上的一粒浮萍,浪花扑打过后,就再无踪影。
麹义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探着脖子朝着城下的某个方向望去,那里正是袁绍仪仗所在,开战之前,袁绍口口声声说要见证麹义破开涿县城,以此来为麹义助涨声势。
可当麹义望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属于袁绍的袁字大旗倾倒,一株株火焰熄灭,那些簇拥的兵卒就像是被什么怪物吞噬了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当啷!
一枚铁盔被浪花席卷甩上天后颓然跌落城头。
湿漉漉的铁盔翻滚着,在地上留下一条水迹,随后在麹义跟前停下。
砰!
麹义扔掉手里的环首刀,跪着爬过去,捡起那枚代表自己那些老兄弟的铁盔抱在怀里,脸上涕泪横流。
呼呼!
黑夜中的狂风似鬼哭,吹过城头拐角,发出声声利啸,水流冲击到城墙上,浪花碎成珠串,不停的洒在城头的这些冀州精锐脸上。
“杀啊!”
一阵雄浑的喊杀声自这些偷城的冀州军身后响起,那是做好准备前来阻敌的幽州精锐。
轰隆!
天空闪过一丝光亮,映照着城头无数交互的兵刃反光,成排披甲的幽州精卒若一堵沉重如山的城墙一般向着城头上的冀州兵压过去。
翌日,天空乌蒙蒙的,大地像是被笼罩了块灰布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腥味。
公孙度一夜未眠,昨日的变故实在太多,情况也是十分混乱。
先是上游堤坝因为突然涨水而溃堤,提前放水,幸好公孙度在涿县城里做好了一切防水措施,这会才没有与僚属趴在屋顶议事。
其次便是麹义出其不意的夜间偷城,着实打了个城中一心预备着水攻之后收拾战场的幽州兵个措手不及。
四面城墙,多处被冀州兵登上城头,危急情况,林阵果断使用了严阵以待的重甲兵,重甲兵并排着沿着城墙扫荡,将登上城墙的冀州兵尽数扫落。
此刻公孙度简单披着半甲,手里端着个陶碗,一边吸溜小米粥,一边听取各个将领的汇报。
“禀主公,城门封堵完毕,破开的缺口也都及时填补上,城内的柴火、被服、粮草充足,足够大军及城中百姓所需。”
“禀主公,桃水的水位已经降至正常水位,城外的洪水已过,只是道路泥泞,斥候侦察效率不高。”
林阵带着手下迈入房间,此刻他满头满脸的汗水,身上的衣甲也都湿漉漉的,身后的兵卒捧着个托盘上前,他指着托盘上的首级道:“禀主公,昨夜偷城的主使乃是袁绍帐下麹义,兵卒多是凉州健儿,凶悍敢战,可惜身上的兵甲羸弱,被我等围杀在城头,无一幸存。”
“不过这厮在我等攻至他处时,就已经拔刀自刎了。”
“嗯,诸位辛苦,来,坐,一块吃。”
公孙度见此却一点不着急,伸手给几个汇报的将领递过去陶碗,指着一旁热腾腾的大锅,邀请他们一齐进食。
几个大将连声道谢,小心翼翼的接过饭食,他们心情本来很是激动,可看着公孙度的淡然模样,也都暂时放下了对城外冀州军的攻伐心思,专心对付起眼前饭食起来。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传来喝粥吸溜声与吃饼的咀嚼声,公孙度吃完手里的胡饼,舔舔手指后拎着陶碗喝着最后一点残粥,身子站起来,掀开窗帘看向外边渐渐放晴的天色。
“雨停了!?”
惊咦一声后,他接着放下陶碗,仔细翻看着各处城墙的伤亡报告。
民夫、涿郡的郡兵死伤惨重,昨日的偷城,因为城头把守的尽数是城中民夫亦或者附近收纳入城的民壮,战力羸弱,被冀州军轻松打退,对此公孙度并不意外。
让公孙度感觉古怪的是,冀州军的突然夜袭,尽管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他们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江提出来的水攻之策,在公孙度以及他幽州幕僚的计算中,这场大水对冀州军的直接损伤不会太大,最多冲散些暴露于野的兵卒。
可是,在中原这个战争经验极其丰富的地方,想要靠着一次水攻就将十万大军击溃,并不是个简单任务。
首先便是上游这次筑坝的时机,入秋之后水流明显变小,拒马水也不像黄河以及南方的那些河流水量充沛,且拒马水下游地势平坦,水流不受约束的四处逸散,如此境况下,好不容易积聚的洪水,能够将波峰席卷到涿县城下就很不错了。
而最为主要的,便是冀州军的行营驻扎位置,特意选择了平原高地,且周围的营墙土垒也都是下了功夫的,大水很难对这支大军造成多大的杀伤效果。
公孙度看重的是大水过后的后续影响,粮草被水浸泡,柴火被水打湿,兵卒经受一场过境洪水,病疫发生的可能性,泥泞湿滑道路对后勤的拖累、对军队撤退的阻碍,以及最为重要的,大水在冀州军兵面前席卷而过后对军心士气的打击。
公孙度本以为以上便是自己预料的最好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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