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58节
他娘的,这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老子就挨了顿毒打,这跟因为左脚进门就得挨打有啥区别?
说穿了,在他朱棣看来,这不就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吗?
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朱棣是越想越气。
那他能受这个气吗?
必然不可能。
今年是洪武十九年,朱棣才26岁,正是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时候,再加上常年带兵上战场,跟一群丘八混在一起,他这种人要是脾气好才有鬼了。
当然了,朱棣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人到中年,也不咋地,如果未来没有改变,那么随着手中权势的增加,现在你跟朱棣顶嘴,他最多揍你一顿或者把你宰了,等他当皇帝了,那就要让你把族谱拿来给他看看了
不过说回现在,对于朱棣来说,先别说他没造反呢,就是未来真造反了,那也肯定是朱允炆这小子逼的,不然老子藩王当的好好地,干嘛要造反?
朱棣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错误归咎于自己身上的人,他一般都习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再加上这事对于他来说确实挺冤,所以朱棣喝完闷酒,把酒杯一扔,决定趁着去大本堂接朱高炽、朱高煦的时候,找机会跟朱允炆这小子唠唠,唠唠他为啥非要这么跟四叔过不去。
你看,人就是这么双标,朱元璋拿未来的事情来揍他的时候,朱棣觉得很冤,但是他去找朱允炆的时候,就没想过这时候虚岁才十岁的朱允炆,更特娘的冤啊.
大本堂门口,朱家第三代的孩子,下了晚课以后,在书童们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秦王世子朱尚炳、晋王世子朱济熺,这俩人都到了年纪回到各自父王的封地了。
而剩下的孩子里,每天溜得最快的就是朱济熿和朱有爋。
“四叔好!”
朱棣点点头,没心思搭理这俩小屁孩,朱济熿和朱有爋也就是口头打个招呼,接着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后面出来的,是他家的二儿子朱高煦。
“爹好!”
“告诉你多少遍了,在外面叫父王!谁是你爹?谁是你爹?”
朱棣今天本来就心气不顺,这时候嘴里念念叨叨着,当头就要给朱高煦来一下,却被朱高煦敏捷地躲了过去。
别看朱高煦从小就长得人高马大,但动态视力和反应能力那都是人类顶级的水平,用刀格挡急速射来的木箭都是信手拈来,一点都不笨拙。
“爹,伱到底咋了?咋的,随大哥了?”朱高煦看着移动间有点一瘸一拐的朱棣,满怀关切地疑惑问道。
朱高煦人挺好,就是不会说话,再加上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是嘲讽,所以他还不如不说。
抛开“爹随儿子”这个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话,朱高煦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爹你的腿为什么跟大哥朱高炽一样有点跛”,但是听到喝多了的朱棣耳朵里就自动翻译成了“老东西你也有今天,走不利索了吧哈哈哈”。
朱棣听了以后勃然大怒,眼见朱棣“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朱高煦连忙跑开,一边跑一边说道:“爹,我小人不计大人过,你别跟我一样的行不?”
今天已经非常委屈的朱棣,怒火被彻底点燃了,他已经暂时忘却了自己来大本堂的目的,随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就要逮住朱高煦行家法,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而这时候,胖墩墩的燕王世子朱高炽和性格内向的周王世子朱有燉一起结伴走了出来,眼见父王要揍二弟,朱高炽连忙跛着脚走了过去,拽住了朱棣的袖子。
“父王,这外面呢,要打回家打,二弟也跑不了。”
朱高炽虽然年纪不大,但显然懂得怎么能让逆反心理严重的父亲平静下来。
你拦着不让朱棣打,那朱棣肯定会继续打,而且会加大力度,但是你跟他说体面一点换個地方,那朱棣走回家估计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朱高煦再说两句软话,这事就过去了。
“四叔,气大伤肝。”
一边走路一边捧着本医书看的朱有燉,这时候也劝道。
朱棣面色稍霁,放下了手里的树枝。
而就在这时,磨磨蹭蹭的朱允炆和朱允熥也出来了。
之所以别的小朋友下了晚课就一溜烟的跑,是因为藩王只有过重要年节或者皇帝有诏才能回京,因此这帮小朋友只有在大本堂才受约束,回了自家在京城的府邸,那都是小王爷,想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事情根本没人管,马皇后也不会天天管他们。
但朱允炆和朱允熥不一样,他俩就住没多远的东宫,所以反而不愿意离开大本堂。
朱允炆是因为回家就要始终在父亲面前保持形象,而且母妃对他要求比较高,所以活得累,在大本堂的同龄人中,还能稍微轻松一点。
朱允熥则跟朱允炆不同,他是单纯地上学状态还好,回家就玉玉.他娘常氏死的早,而吕氏成了正妃已经很多年了,东宫里的宫女、宦官们也都是有眼力见的,都知道以后肯定是朱允炆继承大统,除了几个常氏留下的贴身宫女以外,没人在意朱允熥的感受,平日里接触虽然不会给朱允熥脸色看,但也不会对他像对待朱允炆一样温柔体贴、毕恭毕敬就是了。
朱标太忙,也不是很关心他,其实哪怕是朱允炆,从朱标那里得到的关爱,也都是他自己和吕氏努力争取来的,而朱允熥的性子要阴郁的多,他也不敢去主动争取朱标的关爱,生怕吕氏让他过的更难受,所以朱标和朱允熥这对父子之间,绝大部分沟通都是“吃了吗?上课上的如何?功课做了吗?”之类的话语。
所以,看到四叔要揍朱高煦,朱允熥脑子里已经模拟出了好几种自己挺身而出的场景了,然而嘴巴却跟被焊上了一样,半个字都没蹦出来。
而朱允炆则习惯性地按照吕氏的教导,对外人释放了他的善意,虽然他的善意往往都是口头上说说。
“四叔,按您吩咐的,我待会正要去找您呢.您的伤口好些了吗?”
跟在朱元璋面前怯生生的不同,朱允炆这时候表现的倒是很自然。
听闻此言,被伤口上撒盐的朱棣扔掉了树枝,手指关节捏的“咯咯”直响。
“你想来找四叔,四叔很高兴,但是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四叔不喜欢。”
朱棣一步一步逼近了朱允炆,继续说道。
“好侄儿,你猜猜,你四叔今天到底是因为谁才被打的这么惨?”
“我、我不知道啊四叔。”
朱允炆从朱棣狰狞的表情和满身的酒气,意识到了情况好像不太对,他的关心就如同小绵羊问大灰狼晚上吃饭了吗一样,招来的只有对方的磨牙吮血。
“父王,您别跟允炆计较。”朱高炽拦在朱棣的身前苦苦哀求,同时用眼神示意朱允炆快跑。
但这时候,朱允炆已经被气场全开的朱棣吓到了,腿脚都软了,哪还跑得动?
要知道,朱棣这些年可是真的没事就带兵出塞砍蒙古人的,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条人命,战场上磨砺出来的铁血杀气,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是真的能把人吓哭的,朱允炆没哭已经算很坚强了。
眼见朱允炆就要挨上一个大逼兜,朱允炆突然瞠目结舌地伸手指着朱棣的身后。
见此情形,朱棣笑了笑,朱允炆看起来还有几分急智,竟然还知道这招:“好侄儿,跟你四叔玩兵法呢是吧?”
“不是,四叔,你身后”朱允炆磕磕巴巴的解释道。
“四叔告诉你,声东击西这都是四叔玩烂了的计策。”
“爹。”
朱高炽拽了拽朱棣的袖子,被朱棣伸手拍走。
看着朱允炆,朱棣的话语掷地有声:“今天谁来了都不好使,你四叔说的!”
就在这时,朱棣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他被定在了当场。
“老四,你干嘛呢?”
第96章 关于张居正改革的笔记
大明世界,朱棣欺负小孩被朱元璋逮了个现行后又被好一顿收拾暂且不提,虫洞另一头,朱雄英则正在恶补明代的知识,当然,上课也不能错过。
省城大学的教科楼202室,时钟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了八点半,这个容纳百人的教室,此刻已是座无虚席,甚至走廊上都站满了旁听的学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的氛围,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一堂普通的历史选修课,而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演讲。
门口,姜老师的身影缓缓出现,他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的是一件深色的毛衣,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手里握着保温杯,透出一股子学者风范。
姜老师走上讲台,步伐沉稳而有力,他的目光在教室里缓缓扫过,教室内逐渐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声音浑厚而富有穿透力:“同学们,今天我们来继续以《万历十五年》为切入口,探讨明史中的那些风云人物与历史事件。”
姜老师轻轻地点击了鼠标,投影屏幕上随即亮起了清晰的PPT界面,标题赫然写着“《万历十五年》
坐在下面的朱雄英拿出了小本本,开始认真做笔记。
沐锦月坐在他的旁边,则是拿着iPad在看一些关于明代商业的资料,沐胜说在大明世界跟他们打过很多次交道的袁珙,就凭借着从现代获得的黄金白银,在大明世界开了一家很大的商会,不过如今过去了多年,不知道究竟如何了,只能等待别古崖虫洞再次开启,才能获得新的联系。
教室里的光线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起来,姜老师的声音缓缓响起:“张居正,这位明朝的杰出政治家,在他的时代里,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试图挽救明朝二百年积弊所形成的危局。跟著名的改革家王安石相比,张居正是幸运的,因为他成功地将变法推行到了全国,并进行了时间长达十年的张居正改革或者说万历新政,不过,历史总是充满了变数,对于他个人来讲,也是不幸的,张居正‘工与谋国,拙于谋身’,在其去世后不久,他的改革便遭到了否定,世间再无张居正的身影。”
姜老师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惋惜,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PPT上随之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和详实的文献资料,随后,他详细地解析了张居正改革的背景、过程和影响,以及张居正去世后明朝政局的动荡。
整個课堂的沉浸感很到位,随着他的讲述,朱雄英觉得仿佛一幅幅历史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人物命运与历史进程都栩栩如生地呈现在面前,很多学生都被深深地吸引,仿佛置身于那个历史时刻,与张居正一同经历着那些惊心动魄的历史瞬间。
到了提问环节,朱雄英想起了爷爷之前问他的那个问题,于是举手问道:“姜老师,我想问一下,明朝官吏贪墨屡禁不止,张居正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姜老师并没有直接回答朱雄英,而是先说了贪墨的问题。
“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的官吏贪墨问题是国家治理中最有名的难点,实际上,无论是明朝从洪武时期开始通过严刑峻法进行肃贪,还是清朝从雍正时期发放养廉银企图以高薪养廉杜绝贪墨,其实都不成功。”
“前者会造成官吏积极性极大降低,在衙门办事时处处小心,再加之明朝俸禄极低,除非官员们能像海瑞一样,保持着近乎苦行僧式的低欲望生活,并且基本不进行人情往来,否则的话,靠俸禄活不下去,而稍微伸手,脑袋就有搬家的风险,给官吏造成了两难。”
“后者则是想要通过高薪来培养和鼓励官员保持廉洁,用远高于正常俸禄十倍、数十倍的养廉银,来避免贪墨现象的发生,但实际上跟前者的极端严刑峻法的效果是一样的,只保持了十余年,反而因为放开了口子,导致官吏的消费阈值上升,从而加剧了贪墨现象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了。”
听闻此言,教室里的学生们都陷入了思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么办?
“所以张居正对于贪墨问题的解决措施,是不解决,他知道这件事情解决不了,而张居正是典型的结果导向主义者,注重办事效率与结果,对于过程中官员是否贪墨,其实他是不在意的,甚至他本人就并不廉洁,历史记载的送给盟友冯保巨额礼物、坐三十二抬大轿等等事情,或许有夸张部分,但还是能反映出一部分真实情况的。”
“张居正认为,吏治崩坏的原因在于立法得不到严格执行,而不是贪墨,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把事情如期办成、办好,张居正对于贪墨问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此张居正颁布了考成法,各级官员都要将要做的事情写在一本小册子上,这本小册子分为三本,第一本自己留着,第二本交到朝廷的科道和都察院,第三本交给内阁,然后由科道和都察院按小册子登记的事情逐月进行检查,这样就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官员考评机制,有效实现了考评与纠偏相结合而考成法的最大意义,则是通过内阁控制六科,以六科控制六部,最终使内阁成了改革的中枢,控制了从朝廷到地方的各级行政机构,实现政令的畅通无阻。”
就在这时,下课铃“叮铃铃”地响了。
姜老师一向不喜欢拖堂,所以简短地收尾道:“张居正改革,在清丈田亩、整顿吏治、兴修水利、筹备边防等诸多方面都做到了重要突破,可以说是历史上尤其是明朝历史上,改革的最好模板.其实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穿越者,那么穿越到了明朝,想要进行改革基本不需要做什么创新,直接把张居正改革的办法搬过来,再因时制宜一下就行了,当然,如果这个穿越者比较有理想,想要在思想文化和科学技术方面同时进行改革,而非仅针对封建政治体制进行改革,那就另说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就在朱雄英和沐锦月起身从过道中也要离开时,姜老师叫住了他。
“小朱同学,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朱雄英怔了怔,见姜老师没说是什么事情,他也没问,让沐锦月先等一会儿,然后他跟着姜老师上了电梯,来到了科教楼的5层,学校各学院的办公室并不在一起,有的在新建的主楼,像物理学院赵院长的办公室一样,有的在科教楼,而有的则在以前的老办公楼。
作为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系的副主任,姜老师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虽然不算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但比挤在隔壁大办公室里一起办公的系里其他老师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办公室里只有窗台上有两盆绿萝做点缀,剩下的全是书。
显然,教师公寓根本放不下这么多藏书,所以姜老师把书都堆到办公室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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