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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74节

  而这个厂房的工人,也是整个工厂薪酬支出的大头。

  因为浆纱工艺高度依赖技术大拿,这东西看起来跟给煎饼刷酱没区别,但实际上浆料的薄厚、粘性全凭刷纱工的经验,相较于原本的浸没法,可以说是有利有弊,利处,就是品相会大大提升,弊端,则是需要依靠人工。

  朱雄英倒不是反对在工厂里大量使用人工,他反对的是,使用低效的人工。

  因为既然是生产产品,那么肯定有些事情,是机器完成不了的,这个不奇怪,哪怕是在现代,很多高科技产品,甚至是火箭、卫星,上面的很多工艺,还是需要人工,而且是高度专业的技术工人来完成的。

  所以,朱雄英的观点就是,能够用其他动力或者标准来代替人工的,那就尽量去代替,不要堆人数,但是如果确实有一些工艺,需要高水平的工人,那就用高水平工人,不必为了强行流水制造而降低核心竞争力。

  参观完工厂,朱雄英的心里也有了计较。

  工业革命被视为人类历史的分水岭,是指用机器代替人工进行生产从而造成生产方式的变革,而机器普遍用于生产又首先出现于纺织业,所以一般都认为英国工业革命以水力纺纱机的发明和使用为开端。

  而英国的水力纺纱机,主要纺的,就是棉花。

  这里面也有一个发展过程,先是阿克莱水力纺纱机方定型并推广,随后英国人又将阿克莱水力纺纱机与“珍妮”纺纱机加以改进并结合,于1779年发明出更优良的改良水力纺纱机——“骡机”,自此以后英国纺织业便在大机器生产的道路上一路狂飙,成为工业革命的领头羊部门。

  而朱雄英是特意看过相关资料的,“骡机”继承了珍妮纺纱机交替踏板的技术和水力纺纱机不用人手的特点,使纺纱从此脱离手工成为机器化生产,而英国人的水力纺纱机的原理,跟现在大明的水转大纺车区别不大,主要解决的技术痛点,就在于如何让短纤维的棉花能够顺利纺出来。

  很快,朱雄英就结合他观察到的现有机械机构,跟他记忆的“骡机”,画出了最关键的差异点。

  “骡机”的运行既有动的部分,也有不动的部分。

  牵伸阶段是将粗纱牵伸成为须条后送出,锭子一面旋转将须条稍为加拈,一面和走车一起向外移动,走车在没有走到尽头以前,牵伸装置即停止转动,锭子一面继续转动将须条继续加拈,另一面和走车一起继续向外走出,将须条继续加以牵伸,一直到走车走到尽头为止。

  而在加拈阶段,则是只有锭子还继续旋转,并大大增加了速度,继续将须条加拈,直到达到规定的拈度,当所加的拈度较多时,加拈时走车还稍稍回进一段距离,以适合棉纱的拈缩,而保证棉纱质量,不使棉纱拉断。

  技术人员们围在一起,仔细研究着这份新的设计图,显然,吴王殿下提供的新纺车的部分设计灵感,考虑了棉花的特性,对拉力、速度和稳定性进行了优化。

  一位资深工匠忍不住感慨道:“殿下真乃神人也!这新纺车的设计不仅考虑到了棉花的特性,还兼顾了效率和稳定性,实在是难以想象。”

  “是啊,殿下不仅精通治国之道,对机械制造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真乃我大明之福啊!”旁边负责管理工厂的官吏也附和道。

  工匠们的吹捧和赞叹声此起彼伏,朱雄英却只是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过誉了。”朱雄英谦虚地说道,“只是一点改进的想法,这新水力大纺车的设计还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才能将其变为现实,希望大家齐心协力。”

第263章 淡马锡

  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

  洪武二十四年的岁月匆匆流转,仿佛一眨眼冬日便悄然降临,朱雄英在这一年里忙碌得像个陀螺,停下来晃晃神,白雪就已经覆盖了宫墙内外。

  而这年冬天,蓝玉也交卸了出镇西北的差事,北疆的三位国公对调了防区,蓝玉被调往了辽东,而冯胜则去负责西北,转过年就要各自开启新的征程了。

  显然,这也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中晚唐那种藩镇割据情况出现的举措,把总镇一方的将领,互相调动,确保将领们不会在一地久留,从而形成自己的势力范围。

  奉天殿里。

  暖炉烧得正旺,却仍难以抵挡南方的湿冷,朱元璋如往常一样,沉浸在堆积如山的奏章中,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专注,暖炉加上下面的地龙,烤得空气干燥,待久了,连鼻孔都仿佛能喷出火来。

  “皇爷爷,喝点水吧。”朱雄英体贴地递上水杯,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你看看这份奏章。”

  按理说,哪怕是亲王,给皇帝的奏章也是不能随便看的,不过既然都塞到自己手里了,那看一看倒也无妨。

  上奏者.冯坚?

  没听过的名字,官职是江西南丰县典史,典史跟典吏不一样,虽然不入流,但是个正经的官,所以在洪武朝,理论上是有资格给皇帝上奏的,只不过一般没人这么干。

  奏章名为《言九事疏》,写的不算特别长,开头废话更是极少,朱雄英慢慢看了过去。

  “一、养圣躬。请清心省事,不与细务,以为民社之福;二、择老成。诸王年方壮盛,左右辅导,愿择取老成之臣,出为王官,使得直言正色,以图匡救;三、攘要荒。请务农讲武,屯戍边圉,以备不虞;四、励有司。请得廉正有守之士,任以方面,旌别属吏以闻而黜陟;五、褒祀典。请敕有司采历代忠烈诸臣,追加封谥,俾有兴劝;六、省宦寺。晨夕密迩,其盲易入,养成祸患而不自知,裁去冗员,庶防其渐;七、易边将。假以兵柄,久在边陲,易滋纵佚,请时迁岁调,不使久居其任,不惟保全勋臣,实可防将骄卒惰,内轻外重之弊;八、访吏治。廉干之才,或为上官所忌,僚吏所嫉,上不加察,非激劝之道,请广布耳目,访察廉贪,以明黜陟;九、增关防。诸司以帖委胥吏,俾督所部,辄加捶楚,害及于民,请增置勘合,以付诸司填写差遣,事讫交报,庶有司不轻发以病民,而庶务亦不致旷废。”

  “这……”朱雄英迟疑片刻,“冯坚所言不无道理,但想要真正实施,恐怕并非易事。”

  朱元璋闻言,放下手中的水杯,看着朱雄英,“大孙有何高见?”

  “他敢于直言,这一点令人敬佩。”朱雄英斟酌着词句,“但他的建议,有些过于理想化。例如,给诸王找老臣辅佐,这固然能收敛他们的脾性,但实施起来有多少效果,实在难说。至于在边境垦荒、调换边将等措施,现在已经都在弄了。而访吏治、增关防等建议,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更大的问题。”

  写的这些东西,可以说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了”,你说写的好不好?写的确实挺好,这些问题都是大明确实存在的,但提出的解决办法是否有效呢?恐怕没啥效果。

  朱元璋听后,点了点头:“冯坚此人,若是在几年前,这样的奏章只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但现在.咱已经到了这个岁数,看到这样敢于直言的臣子,反而觉得欣慰。他的建议或许难以完全实施,但这份勇气,却是咱大明所需要的。”

  不过现在的朱元璋,已经到了暮年,因为妻儿还都齐全,所以并没有走向黑化的那条路,反而颇有些慈眉善目了起来.很怪异的一件事情,就像是老虎改吃素了一样。

  “就冲他这份敢说,合该算是知时务、达事变。”

  朱元璋说道:“咱听锦衣卫说,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这次上书,都在家里准备好了棺材,给儿孙留好了话,咱一想起来咱也是这个岁数,难免有些于心不忍.罢了,就当是千金买骨了。”

  随后,朱元璋下定了决心,提起朱笔,在奏章上写下了“该员勇于谏言,拟擢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他对身旁的军机大臣王景说道:“转送给吏部。”

  典史,不入流,九品之下的官员。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正四品。

  好家伙,别人是连升三级就了不得了,这是直接连升十三级!

  就算冯坚没几年可活了,这也是能载入史册的大赚特赚了,毕竟这种级别的官员,死了一般是会再往上追赠的,而不管是实际利益还是对于家族的振兴,那都是实打实的。

  朱雄英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反正自从胡惟庸案和郭桓案以后,洪武朝这种骤然拔擢的事情,也不少了。

  朱元璋的目的很明显,就是通过大批的废黜、骤然的拔擢、漫长的试官,来造成整個文官集团的不稳定,就像是把一个塞上了盖子的半瓶水,先是往上晃,再往下坠,最后左右猛摇一样。

  文官的不稳定,对于当前的皇权来讲,才是最优解。

  因为从本质上,朱元璋就不是靠文官来进行统治的,作为开国君主,他是依靠武臣来统治国家的。

  所以洪武朝最致命的问题,就是武臣被大规模清洗,这才会造成江山动荡。

  而如今的明初,文轻武重,不管文官怎么不稳定,只要勋贵武臣们稳定,那这个江山就乱不起来。

  实际上朱元璋的这种做法,也确实很有效果,文官长期处于惶惶不安的状态里,最顶层的那批文官,也就是六部尚书,经常是一两年就会被更换,换的快的,甚至半年就没了,所以朱雄英根本就来不及认识这些最顶层的文官,可能刚混个脸熟,人就没了

  但你以为这对于其他文官来说是坏事吗?可不是。

  小九卿们,可都是盼着能荣登尚书宝座呢,毕竟除了那遥远的三公三孤以外,尚书才是文官们实际上做到“位极人臣”的表现。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别说当半年,就是当半天的尚书,那也够过把瘾了。

  因此现在的大明,就出现了这种吊诡的现象.六部尚书就跟那舞台上的演员似的,不断地上场,粉墨登场后匆匆退场,而底下画好了妆的新演员们,还巴望着台上,期待着有自己上台风光的那一瞬。

  这对于皇权来讲,其实不错。

  因为提拔谁当六部尚书的权力,在皇帝的手里,皇帝可以把一个不入流的官员,瞬间连升十三级,也可以让高高在上的尚书,直接跌落凡尘致仕滚蛋。

  这种情况下,文官们是极度恐惧皇权的,同时又渴望得到皇权的认可。

  而洪武朝的文官,也就比后面的文官好摆弄多了,大明是越往后,文官的势力越强大。

  一开始,内阁还是皇帝的秘书机构,结果过了二三十年,直接成了实权机构了,再往后,内阁首辅,跟明初的宰相,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出现了张居正这种站在权利顶峰几乎等同于摄政王的文官。

  “这天下的事情啊,说来复杂就复杂,说来简单也简单,驾驭臣下的道理,就藏在这里面。”朱元璋掂了掂捏出来的一叠厚厚奏章。

  有了朱元璋的默许,朱雄英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着批奏章。

  朱雄英眼神好,身高也够,站在后面,一样能看得清楚。

  后面就是给礼部的回复了,要清理释、道二教。

  朱元璋用朱笔在奏章上写着“自今天下僧、道,凡各府、州、县寺观虽多,但存其宽大可容众者一所,并而居之,勿杂处于外,与民相混,违者治以重罪。其佛经翻译已定者,不许增减词语,道士设斋醮,亦不许拜奏青词,为孝子慈孙演诵经典报祖父母者,各遵颁降科仪,勿妄立条章,多索民财,及民有效瑜珈教称为善友,假张真人名私造符篆者,皆治以重罪,天下僧、道有创立庵堂寺观非旧额者悉毁。”

  朱元璋的字算不上有多好看,但很规整,而且笔锋遒劲有力,自有一股气势在里面,而不管是写字还是知识,朱元璋其实都是通过成年后学习努力得来的,小时候基本没受过什么正规教育。

  看着朱元璋这么批阅着奏章,被束起来的头发,都已经变得银白,朱雄英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转过年,就是洪武二十五年了,而朱元璋的寿命,是七十一岁,也就是洪武三十一年,就算考虑到晚年没有遭受那么多打击,可朱元璋毕竟早年过得实在是太苦,又在流浪和从军时期,多次生过重病,始终没有得到好的调养,恐怕寿命不见得能再活十年了。

  而朱元璋的病因,主要是身体内脏多方面的原因,并不是某种突如其来的重病,像是徐达那样,所以也哪怕是现代医学,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反倒是太医院的戴思恭这些传统中医的手段,可能见效更好一些,然而即便如此,也不会有特别好的效果。

  “咱老了啊。”

  朱元璋放下了笔,自嘲地笑了笑,他的眼睛已经有些花了,所以批阅奏章久了,就会不舒服,只能停下来。

  朱雄英心中一紧,忙道:“皇爷爷不老,您还精神着呢。”

  朱元璋摆了摆手,轻叹道:“精神是精神,但岁月不饶人啊,你看看这头发,都白了多少了。”

  他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白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朱雄英默然,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安慰,也无法改变岁月流逝的事实,但他还是说道:“大明江山不能没有您。”

  朱元璋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说道:“好孩子,你知道吗?这大明江山,是咱们朱家的,咱老了,以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朱雄英重重地点头:“皇爷爷放心,孙儿一定会竭尽全力。”

  朱元璋笑了笑,再次拿起笔来:“好了,继续批奏章吧,这天下大事,还得咱一件件来处理。”

  他再次投入到繁忙的政务中,暖炉依旧烧得旺盛,但此刻的奉天殿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留下忙碌的身影和轻微的“沙沙”笔触声。

  随着一份份奏章的批阅完毕,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朱元璋终于放下了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他看着朱雄英,眼中满是赞赏:“今日大孙也辛苦了,陪了咱这么久。”

  朱雄英摇头道:“孙儿不辛苦,能陪在皇爷爷身边学习处理政务,是孙儿的荣幸。”

  朱元璋听后哈哈大笑:“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咱们朱家有你这样的后辈,我放心。”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刻的温馨仿佛定格了一样。

  朱元璋回到乾清宫歇息了,而精力比较旺盛的朱雄英,还有额外的事情,那就是去见他的舅姥爷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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