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57节
连杀两人后,安南士兵再次挥舞着弯刀,绕过友军身后,想要继续偷袭,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然而,他的笑容才刚刚浮现,便夏然而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飞过来的短梭镖,插进了他的胸膛里,力道很猛,带着他踉跄后退了两步,才倒在地上。
军中有绝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厉害的更不只是他一个,那些贵州深山老林里猎户出身的明军,便是射杀反应速度比人类快数倍的野兽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这种混乱的战场上,只要稍稍冒头表现自己的不同寻常,便会立即集火针对。
两军在城头疯狂鏖战了数个时辰,明军的火炮声更是从头到尾没停下来过。
而就在这时,城头舍生忘死搏杀的两军,在一瞬间,却忽然好像被摁下了时间静止的按钮。
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停顿了那么一下。
随后声音才传来。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和气浪一起震撼了城头的所有人。
烟尘四起,像是地震了一样,忽然之间,某一段聚集着大量安南守军的关墙,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了。
是的,在双方都舍生忘死地拼命的时候,明军在已经准备好的一条没有被截断的地道里,放置了大量的火药进行炸城。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城墙的断面上,砖石和泥土四处飞溅,如同被巨力撕裂一般。
豁口处,明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安南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慌乱地试图组织起防御,但已经来不及了。
明军的士兵们进入豁口,与关墙增援来的安南守军展开了更为激烈的肉搏。
“杀啊——”
明军士兵嘶吼着向前冲去,一路上留下一具具安南人的尸体。
而有了这个豁口的存在,安南人仰仗的地利已经部分消失了,安南将领们试图把塞门刀车推出来,可一方面是塞门刀车塞不住这么大的豁口,另一方面在场的守军也有点懵,这时候根本找不到塞门刀车都具体在哪了,只临时找来了几辆。
塞门刀车,是在城门被攻破时用于堵塞城的守城器械,前刀壁上装有钢刀,使用时将车推至城门缺口处,既可杀伤敌人,又可挡住敌方的矢石,这种坚固的两轮车车体与城门几乎等宽,在三四丈之间,很古老的守城器械了,华夏的《墨子》就记载了这种器械的用途,毕竟对于坚守城池的长期战斗来讲,城门难保一次不失,这塞门刀车便是最为有用的救急兵器。
只不过塞门刀车,也塞不住这么大的缺口,而且明军都已经涌入了,就更白扯了。
在彻底占领了豁口以及后面的阵地之后,明军士兵沿着关墙继续向两侧展开,目的是阻止敌人继续增援城头,从而为城头的明军争取有利态势,以期彻底占领关墙,而并不急着往后面继续进攻。
而在他们的身前,安南士兵们有的已经开始溃逃了,实际上刚才地动山摇的火药炸城,就已经让这些安南士兵早已吓破了胆子,不少战斗力比较弱的安南兵见到明军进了城,就像是心中的信念崩塌了一样,根本不敢阻拦,只是狼狈地逃窜着。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精锐都在城头呢,要么就是在下面的藏兵洞里休息,而剩下的安南兵都是临时调集来的,或者此前干脆就是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民壮,他们的纪律性极差,平日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雄厚的关墙带给他们很强的安全感,而关墙都被炸塌了,这种心理上的安全感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有的时候打仗的“士气”其实是很玄乎也很简单的东西,就是一面墙,没了,士气就真的崩了。
而明军却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而且训练有素,作战技巧丰富,这时候眼见着敌人的防御体系开始崩溃,自然都提着刀嗷嗷叫地冲上城头去砍瓜切菜。
与此同时,在鸡翎关内。
“将军,我们输了,关墙破了!”
将领的脸色铁青,语气带着绝望说道,“我们的士兵死伤惨重,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现在正四散溃逃。”
“废物!”
负责守关的胡烈是胡氏亲族,他怒视着将领,然后指挥道:“快把逃兵抓回来,严惩不贷!所有人不准逃,跟我去增援!”
胡烈身边的将领们都在心里默默地摇头。
溃兵这种东西,抓回来有什么用?他们已经丧失了勇气,即使抓回来也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
这时候需要的是把生力军派上去。
生力军安南人有没有?
有,但是派不上去,因为组织体系已经混乱了,按照正常的防御安排,最前面是守关墙的精锐,后面等待支援的也是精锐,然后中间则是普通的士兵和民夫,负责运送滚木、礌石、箭矢、火油、金汁等物资,毕竟这种活不能让精锐去干。
而在最后,才是正在治疗还没有进行转运的伤兵,以及胡烈亲自指挥的精锐部队。
前面都是逃跑的士兵的民夫,后面的生力军必须越过这些人才能抵达前面的关墙,可眼下,前面关墙上的精锐部队,显然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之前他们只需要面对前面的明军,而现在则是被前后夹击,从战斗本身和士气上,都是无法承受的。
实际上,任何部队面对前后夹击,基本上都会崩溃,很少有那支部队能够分开抵挡甚至反推出去。
所以,现在就是下决断的时候了。
摆在胡烈面前,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抛弃前方关墙的精锐,赶紧跑路,这样的话,因为中间有阻隔,而且后面的军队建制保存完整,能够执行命令,所以后面一半的部队,都是能撤回富良江防线的;第二个选择,则是尝试进行支援,同时在关城中继续构建防御体系,而这种选择,既有可能坚守住鸡翎关,但更大的概率则有可能导致剩余的后方有生力量也搭进去,并且被明军缠上,可就走不脱了,到了那时候,五万大军全都跑不了。
对于胡烈来说很艰难,到底是死守到底拼尽最后一线希望,还是失地存人继续退守富良江防线?
一名亲信将领低着头沉吟了片刻,说道:“将军,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选择撤退,否则,只怕剩下的军队都保不住了。”
“撤退?”
胡烈喃喃自语:“那我怎么向姑父交代?”
但胡烈同样也知道,这时候没办法了,鸡翎关肯定是守不住的,而守了这么久,其实他的表现已经比仙游关的守将要强得多了,眼下最理智的抉择,就是保存住有生力量,撤回富良江防线。
很快,后关墙的安南守军,开始留下一部分军队打阻击,剩下的部队则开始向富良江方向撤退。
而这时候,城墙上仅存的守军也开始溃败,毕竟,这座雄关打到现在早已千疮百孔,而他们也处在腹背受敌的状态。
当明军占领了关墙之后,士气顿时变得无比高昂,不少明军士兵大声高呼“明军万胜”。
而此时的鸡翎关外,是漫山遍野的明军,虽然一部分部队已经轮换到后方去休整了,但还有大量大军驻扎于此,以备支援和替换,因此关墙被彻底控制后,大量的明军开始涌入。
这令断后的安南守军们感到绝望如果仅从数量上看的话,安南守军这边大概有五千多人,人数其实不少了,但在近十万明军的倾轧之下,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而明军不仅仅是对关城进行攻击,两侧山脉上安南守军,同样也没放过,同时顾成也让士兵们从两侧绕过去,把守住山口和关口,防止他们逃窜当然了,肯定也会有跑的。
而进关城的明军则乘胜追击,最终在傍晚时分,攻克了鸡翎关的所有据点,内部的安南人全部被清剿干净。
在确认城里已无安南军队后,顾成等人率领着大军进入关城,开始组织士兵修缮城墙,整顿粮仓。
毕竟,既然收复了这道雄关,那么以后肯定是要利用起来的,只不过以后重点防御的方向,就是向着安南国那一侧了。
第251章 兵临富良江
随着鸡翎关的攻克,东路明军的士气达到了顶峰。
朱雄英和同伴们站在关城之上,眺望着富良江的方向。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参与的第一场战争,战争以极为残忍的方式,将铁与血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抚摸着关墙崩断的箭垛,看着上面的斑斑血渍,朱雄英的脑海里却莫名地闪过了一个念头——火器真是一个“善良”的发明,在远距离就能射杀敌人,不用让操纵火器的士兵感受到冷兵器战争肉搏的痛苦。
实际上,在朱雄英看来,大明现在装备的这些火炮,哪怕是所谓的“新式火炮”,其实也已经比较落后了,按照他的设想,最起码大明的火器,要先发展到拿破仑时代的那种水平。
当然,这里不只是单纯的火器,而是与之配套的整个工业水平。
因为对于总数二百多万人的明军来讲,单独送来一些先进武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大明既无法制造出与之配套的零部件来维修,也无法生产需要大量消耗的弹药出来,而且,明军的运力也跟不上。
要知道,像是这种二十多万人参与的大规模战役,哪怕明军的火炮装备比例其实已经非常非常低了,但每天消耗的弹药,依旧是一個极为惊人的数字。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万两黄金里有九千两花在了炮弹上。
所以,火器化率的提高,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武器本身,还有配套的工业生产能力和运输能力。
就算现在给明军一堆现代火炮,巨量消耗的炮弹从哪来?搞这些东西不说难如登天也差不多了,或许在国外方便一点,但虫洞毕竟是在国内,基本上是没办法运输的。
因此,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等到下次时空虫洞开启以后,还是搞点近代火器的配套生产设备比较好。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对于大明这边过去了将近一年,朱雄英都已经站稳脚跟并且参与到历史大事件中了,但其实对于现代世界来讲,也只是不到一个样而已,而且即便是那头收到了朱雄英的请求,去收集物资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大明的发展也确实急不得。
一切都有慢慢来的时间,正因如此,朱雄英并没有急着在这场战争中去急功近利地表现什么,而是用自己的节奏不断地熟悉战争、了解战争,明白战争中发生的这些事情,跟书上和文报上的记载究竟有什么差别,明白将领和士兵,在战争中考虑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实际上,随着鸡翎关的攻克,东西两路军开始向富良江方向靠拢合兵一处,整个安南的战局,也已经在联军崩溃后的反转中,再次反转了过来。
不过这种大方向的局势,却并非是很多基层的明军士兵和军官们考虑的事情,士兵们根据上级层层转达的命令,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一部分人留下来将鸡翎关建成后勤基地,并且修补城墙以备日后战局不利之用。
剩下的军队则按照战损程度开始分批休整,而大量状态比较好并没有在攻城中伤筋动骨的部队,则继续向前。
鸡翎关到富良江的路不好走,不过也不是没有路,朱雄英跟着炮手们一起用骡马牵引着火炮好在不需要他们扛在肩膀上,实际上也确实扛不动,这玩意太沉了,要是人力来抗,抗不了多远就得趴下,主要还是得靠骡马带动轮子走。
但也有人抗的时候,随着队伍缓缓行进,朱雄英和同行的炮手们汗流浃背,脚下的土地虽不再泥泞,但崎岖不平的山路却使得行进速度大打折扣,每当骡马不堪重负时,他们便不得不众人合力,肩扛手提,一步步挪动这沉重的家伙。
过程很痛苦,但值得庆幸的一点,是往南到富良江沿岸就不是烟瘴区了。
途中,士兵们偶尔也会得到休息的机会,通常都会找处树荫清扫干净毒虫后歇息片刻。
明军的炮手,除了来自幼军的这批少年,同时也有其他地方的,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来自天南海北的炮手们会互相打趣。
他们用家乡话聊着天,话题从家乡的趣事到战场的传闻,再到对家人的思念,不一而足。
“听说富良江那边‘风景如画’,等打完了仗,咱们可得好好逛逛。”一个身材魁梧的炮手擦着汗,咧嘴笑道。
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风景如画,自然不是字面意思。
“得了吧,就你这模样,别吓到人家姑娘才是。”旁边一个瘦小的炮手打趣道,引来一阵哄笑。
朱雄英等人,这时候也从后面追了上来,来到此地歇息,蹲在树下加入了他们的聊天,虽然他的年纪不大,但凭借着远超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知识,很快便与这些老炮手们打成了一片。
“兄弟年纪虽小,但见识不凡啊。”魁梧的炮手称赞道。
朱雄英谦虚地摆摆手,道:“哪里哪里,都是书上看到的。”
正说着,前方传来号令,队伍即将继续行进。
炮手们纷纷起身,整理装备,准备再次上路,萍水相逢的炮手们,并没有意识到朱雄英的身份,毕竟朱雄英已经成年了,身材又高大,跟他们听闻的印象里的那些还没长大成人的皇孙实在是不相符,再加上脸庞有些黑,筋骨肌肉也跟其他当兵的一样,就更没往其他地方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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