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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12节

  朱雄英解释道:“可以在一些关键的、涉及到经济命脉的行业成立朝廷拥有或者皇室拥有的公司,然后由皇室的投资公司对其注入资金,这样就能实现对关键行业的控制。而在一切不涉及到国家根本的行业,则可以通过投资的方式来获得盈利,也就是间接影响。”

  朱元璋听后沉思片刻,缓缓道:“咱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皇室的内帑目前由户部的文官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朕即国家’,皇室的钱与朝廷的钱本质上都是国家的钱,似乎没有必要分得如此清楚。”

  朱雄英却坚持己见,他解释道:“皇爷爷,孙儿认为并非如此。皇室作为大明的象征和核心,拥有一定的经济自主权是必要的,通过建立由皇室控制的公司,可以更加灵活地运用资金,支持国家的长远发展毕竟文官有时候都是短视的,看的更多的是眼前,计算的也都是今年的事情。同时,这也是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能防止文官过度干预经济,确保大明的经济安全。”

  “而且,内帑的钱也不能真躺着啊。”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深知朱雄英虽年轻却颇有远见和胆识。

  “英儿,你的想法很有见地。不过此事涉及重大,咱需与朝中文武大臣商议后再做决定。”

  朱雄英心中也知道此事非一日之功,他恭敬地行礼道:“孙儿明白,一切以国家大局为重。”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朱雄英退下。

  朱雄英告退后,心中却并未气馁,他很清楚自己为大明改革所做的努力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称得上是“道阻且长”,不过只要他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大明也一定能迎来更加繁荣昌盛的未来。

第198章 傅友文的加入

  第二日一早,因为并不是朔望之日,所以没有大朝会,朱元璋便召集六部尚书和侍郎至奉天殿议事。

  当各部尚书、侍郎们齐聚一堂后,朱元璋便将朱雄英的提议和盘托出,询问他们的意见,不过只是关于动用内帑资金的提议,至于水路的清理和水路税费的减免这些问题,根本不用询问文官们的意见。

  内帑目前虽然名义上是皇帝所有并由内廷进行管理,但跟明朝中后期不同文官们根本不需要找皇帝去哭穷来让内帑出钱赈灾、发军饷之类的,而是本身就由户部的官吏,将内帑跟太仓银库一起进行管理和统筹使用,内廷的宦官只是负责管钥匙的。

  所以,如果想要从内帑里大笔出钱,甚至有把内帑剥离出户部的意思,那么第一个损伤的就是户部的利益。

  户部尚书杨靖首先出列,他沉思片刻后说道:“陛下,圣孙殿下的提议虽然新颖,但微臣认为,皇室直接涉足商业投资,恐有不妥。一来,这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商业秩序,引发市场混乱;二来,皇室作为天下之表率,若过于追求银钱,恐失天下之望。”

  杨靖是洪武十八年进士当时选吏科庶吉士,而在洪武十九年的时候,就因为突出表现成为了朱元璋设立的标杆人物,在制定《大诰》的时候就作为举例,将他和通政使蔡瑄、左通政茹瑺、工部侍郎秦逵一起点名表扬“此亦进士、太学生也,能尽职以称朕心”,这相当于全国通报表扬,而朱元璋也将其破格使用,在郭桓案以后,傅友文成为户部左侍郎,户部右侍郎的位置空缺了出来,朱元璋就把杨靖破了无数格安放到了这个位置。

  倒也不用太奇怪,现在大明的政治环境就是如此,虽然没有大规模杀戮、株连的大案,但是文官集团的各个位置却被朱元璋翻来覆去的折腾,经常有进士或是国子监出身的太学生(监生)被朱元璋相中,然后破格提拔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试官”制度。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被提拔的人往往因为太过年轻,缺乏与职位匹配的资历和能力,在短短的一年甚至半年后,就打回原形甚至掉了脑袋。

  但杨靖显然不在此列,他的能力非常出众,而且为人清廉,所以在去年也就是洪武二十二年五月,直接跨过了背景深、资历老的傅友文升任户部尚书,把傅友文牙都气歪了。

  是的,换你你也气,杨靖今年才三十一岁.这个年纪的尚书,不因血缘而位极人臣,可谓是古之少有。

  礼部尚书接着道:“杨尚书言之有理,皇室应以仁义道德为表率,而非沉溺于商贾之事。”

  然而跟这两位不同的是,资历深厚的户部左侍郎傅友文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也必须有不同的看法,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不管是他作为淮西集团的一员,还是他为了反对杨靖而反对,他都有充足的支持朱雄英的理由。

  “臣以为圣孙殿下的提议,实际上是为了加强皇室对大明经济的掌控力,在关键时刻,这种掌控力能派上大用。再者,皇室若能通过投资获得稳定收益,也能减轻国家财政的负担,譬如宗室供养、内廷开销等费用,都可以由内帑自理。”

  傅友文也不是无的放矢,他说的两条好处也都是肉眼可见的中肯,第一条虽然没说的太赤裸,但实际上就是在说有的时候文官这边会阻止皇帝用钱,皇帝如果把小金库拿过来自己用,那就不用考虑文官的意见的;而第二条则是对大家都好的一件事情,以后给宗室、勋贵发赏赐,营造宫室等等靡费巨大却又在文官眼里华而不实的事情,内帑就自己花自己的钱,也别找户部要了,皇帝有多少钱就花多少。

  所以,傅友文的想法也得到了工部尚书沈溍的支持:“傅侍郎所言极是,如今江南商业繁荣,但行会内部竞争激烈,皇室的介入不仅能起到一定的规范作用,而且还能筹集资金并非是什么坏事。”

  刑部赵勉则较为谨慎:“此事确有利有弊,但微臣认为,在法制完备、监管得力的情况下,皇室投资公司或许能成为一种新的尝试。只是必须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以防中官压榨百姓。”

  赵勉也是国子监出身洪武十八年参加科举登进士二甲第七十一名,跟沈溍、杨靖是同榜,但赵勉跟沈溍关系很密切,其人历任工部审刑司左详议、大理寺左寺丞、大理寺卿、刑部右侍郎、刑部尚书,可以说一路都是在三法司系统里升上来的,办过很多大案要案,郭桓案就由他经手处理,年纪也不算大,但是履历很丰富。

  很快,六部尚书和侍郎们十几号人开始有了不同的意见,而这些人根据自身利益选择了支持或反对,不过还算有些国朝大臣的体面,也仅限于争论。

  朱元璋听了各位大臣的意见后,微微点头:“诸卿所言都有道理,咱会慎重考虑此事,今日议事到此为止,退朝吧。”

  随着朱元璋的一声令下,各位大臣纷纷告退。

  但户部左侍郎傅友文,却被锦衣卫随后带了回来。

  朱元璋高居在龙椅上,看着这個颖国公傅友德的堂弟,傅友文低头一动都不敢动。

  傅友文身份特殊既是淮西勋贵集团的成员,与蓝玉等人交往过密,又是执掌户部的资历侍郎,可以说郭桓案以后,户部尚书的位置,于情于理都该是傅友文的,再不济也该让傅友文去试任,不行再撸回原职。

  不过朱元璋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强行让户部右侍郎杨靖越过傅友文上位,这么做朱元璋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不想让淮西集团继续壮大以至于失控,但傅友文心中一定是有怨气的。

  不过,任他有什么想法,在朱元璋面前,他都只能臣服,也唯有臣服。

  盯了他片刻,朱元璋方才开口:“傅侍郎,咱有意为大孙挑选几个老师,你一向擅长经国济民之术,咱的意思也是以事教人,所以这次大孙打算整顿京城的各行会并为修筑长江入海口堤坝筹集一部分资金,算是一个学习的开始.此事涉及范围广泛,大孙也需有得力人手协助,你便去做这第一个老师吧。”

  傅友文闻言顿时心头一喜,毫无疑问,朱雄英才是淮西集团的未来,想要长久地享受荣华富贵,那么淮西集团必须支持朱雄英地位的确立,这样才能在朱标百年以后继续拥有现在的权势。

  而朱雄英这段时间被朱元璋看的很紧,并不允许朱雄英太早地与他们这些淮西集团成员进行交往,傅友文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接近机会。

  不过,在前几天得知了朱雄英拜访了三位国公府邸以后,傅友文就隐隐约约地觉得,皇帝这是打算让圣孙正式地在朝野面前以某种近乎明示的姿态亮相了。

  如今皇帝交给他的任务,坐实了傅友文的这个猜想,而且令他更为兴奋的是,他直接成为了朱雄英的老师,而傅友文是什么背景,皇帝不可能没有考虑,这样几乎就是在告诉朝野,皇帝希望淮西集团能够支持这位大明的第三代继承人。

  而有了淮西集团的明确支持,朱雄英的地位将会愈发稳固,毕竟皇帝虽然警惕在洪武朝拥有极大影响力,甚至在方方面面都压倒了文官一头的淮西集团,但忌惮和限制,并不影响淮西集团跟皇室之间密切的关系。

  要知道,光是勋贵和子女和皇室的子女联姻,就起码有二十几对了,同乡、战友、亲家.如此之多的关系叠加起来,早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分得清呢?

  实际上在朱雄英那个世界的历史上,朱元璋对于淮西集团痛下杀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极大的,直接削弱了皇权对于军队的影响,正因如此靖难之役里才有为数不少的明军将领会投降燕军,或者干脆就出工不出力,可以说此举就是自废武功。

  不过,如今这一切自然都不一样了。

  “臣谨遵陛下旨意!”傅友文沉声应道。

  朱元璋看了看傅友文,此人作为大孙的班底,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

  他挥挥手说道:“且去寻咱大孙吧,大孙若有什么需要,你自可定夺,若是拿捏不准,再来上奏。”

第199章 镇江龙王节,蒸汽船亮相

  镇江龙王节这一天,先是阴天,阴沉的仿佛要顷刻间便下起瓢泼大雨一般,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不知道是老天保佑还是真有什么劳什子“镇江龙王”存在,竟是乌云渐渐散去,天穹中透出金光来。

  久违的阳光洒落在宽阔的江面上,仿佛给江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眼见到了时辰,规模浩大的祭拜仪式也开始了。

  “镇江龙王节”除了是全体水运行业从业者,譬如船工、浆夫等等绝对绕不开的节日以外,更是京城百姓一年一度的看热闹日子,因为这一天除了祭拜仪式,还有相当热闹的龙舟比赛。

  用千帆竞渡来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上百艘龙舟分组比赛的场景,却绝对是被这个年代娱乐条件还相对匮乏的百姓们所喜闻乐见的。

  朱雄英、李景隆以及户部左侍郎傅友文一同出席了这个盛大的节日,他们身着庄重的服饰,神色肃穆,坐在台子上看着船工和一些信奉镇江龙王的百姓一起祭拜龙王,祈求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和平安航行。

  随着祭拜仪式的结束,船工们热情高涨,纷纷登上装饰一新的龙舟好吧,其实也就是绑上了些不值钱的红布条。

  不过气势还是足够的,龙舟的龙头龙尾高高翘起,仿佛随时准备破浪前行,而随着锣鼓声响起,龙舟比赛正式开始。

  船工们挥动船桨整齐划一,让龙舟看起来犹如一条条长龙一般在水面上飞驰。

  江岸两侧围观的人群络绎不绝,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为各自支持的龙舟队伍加油助威,场面异常热闹,而下注坐庄的更是不在少数。

  京城的百姓们很少有机会旁观这种大型娱乐活动,孩子们骑在父亲的肩膀上,小手挥舞着彩旗,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妇人们则聚在一起,议论着哪支队伍最有可能夺冠,而有些打着赤膊的干瘦老船夫们则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也带着些许激动的神情,仿佛在回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江面上,龙舟如凌空疾射的箭矢般穿梭破浪,水花四溅开来,将船工们的汗水与江水交织在一起,不过当一个奇怪的东西从码头开来时,这些烈日下的汉子,似乎忽然就不那么吸引人了。

  当安装了蒸汽机的小型轮船缓缓驶入比赛场地时,原本热闹的江面和江岸两侧就仿佛是被按下了“暂停”这个按钮一样,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轮船的轰鸣声在水面上回荡,烟囱里冒出的蒸汽在空中飘散,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虽然只是之前蒸汽火车用的改良版,但蒸汽机的原理大明的工匠们毕竟研究很久了,所以在朱雄英的指点下用来推进船只也并不困难。

  当然,速度非常慢就是了,但这次亮相的意义也不在于蒸汽船只的速度快慢,而在于其本身。

  江畔的人们纷纷竭尽全力地从护栏探出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艘奇怪的船只,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好奇混杂的神色。

  这种新奇的船只,无需人力摇桨,仅凭机械的力量就能在水面上自如滑行,对于在场的百姓和船工们来说,这简直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观。

  “这是怎么做到的?”一个老汉挠着头满脸困惑地问道。

  “莫非是下面有人在摇橹?”一个年轻人猜测道。

  “没看到啊。”

  “哎,有人掉水里了!”

  眼见有人盯着太入神,靠在栏杆上失去了平衡掉进水里,几个通熟水性的汉子赶忙脱了衣裳跳下去捞人。

  不过这也只是一段小小插曲,人们的关注,依旧停留在蒸汽船所带来的震撼上面,船工们更是议论纷纷,他们长年累月在江上劳作,对于船只的驾驶肯定是有着深刻的理解,甚至可以说是骨子里的记忆,然而眼前的这艘轮船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看着人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试图解开这个对他们来说很神秘的谜团,朱雄英、李景隆和傅友文也站在岸边,注视着这艘轮船。

  现在发生的一切,正是朱雄英想要看到的效果。

  改变这个世界,不让华夏走上那段艰难的道路,是他这个穿越者毋庸置疑的使命,而改变这个世界需要从方方面面着眼,工业、商业、制度、科技、文化、军事.以现代世界的科技投送,来提高大明世界的科技水平很重要,锻炼出一批能够匹配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匠人也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将科学技术的作用具现化在普通百姓的眼前,让百姓们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先进生产力的魅力,从而参与进社会变革的剧烈浪潮之中。

  否则的话,就会很容易出现他之前所处现代世界历史中那种“中体西用”的吊诡状态,事实上,光学器物,不学科学基础,只能基于表面实力的提升,而综合国力的真正进步,靠的还是广大百姓接受了科学思想以后,通过成体系的教育,源源不断地培养出的科学家、发明家、技术工人。

  这场蒸汽船只的表演无疑给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以及一丝丝的启迪,京城的百姓们很快开始意识到,科技的力量正在悄然改变着他们的生活,而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类似产物会出现在大明。

  朱雄英也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时空虫洞的再次链接一定要抓紧了,这是他的金手指,也是快速改变大明,提升大明国力的关键所在。

  不过这些是中期目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完成对京城行会的整顿,筹集出一笔资金用以长江入海口的堤坝建设工程,填补上户部今年有可能出现的亏空。

  就在朱雄英沉思之际,随着龙舟大赛的结束,船帮的会首们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上了高台。

  陈震站在中心位置,其他会首分列两侧,他们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陈震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将改变整个水运行业的未来。

  他清了清嗓子,用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开始了他的宣布:“各位兄弟朋友,今日在镇江龙王爷面前,我等齐聚一堂。在此,我陈某人代表船帮的会首们,向大家宣布一个重大消息——京城水运行会,今日正式成立!”

  他的话音一落,现场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陈震微笑着用力压了压双臂,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他的发言。

  陈震倒也没说其他,说的那些也就是行会宗旨和规则,也就是成立水运行会的目的是为了规范水运行业,保护船主、船工等从业者的权益,促进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巴拉巴拉

  但行业协会的性质就是如此,建立一个在官府监督下的民间组织,为从业者提供纠纷调节,以及维护共同利益,实际上之前京城的船帮们也是起到了这种作用,只不过都是分散的、自发性的帮会行为,并不受官府约束。

  在陈震宣布了所有水运从业者都必须在行会进行登记,并且每年缴纳少量会费用于给官府作为从业税费,以及成员之间的互助保障和年节活动开支以后,现场顿时压不住了,船夫们交头接耳了起来,许多细小的议论声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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