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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951节

  “宾之,近前来。”朱祁钰让李东阳过来。

  “陛下,老臣在。”李东阳爬过来。

  “朕还没事,让百姓各就各位吧,别闹腾了。”

  朱祁钰道:“朕时日不多了,让朕安心走完最后一段路吧,行吗?宾之?”

  李东阳泪崩了。

  而朱见漭此刻却含着泪,拳头死死攥紧,但凡他再有本事一点,就不会让爹受这般苦楚!

  都怪自己没本事,还得让老爷子给他擦屁股!

  这跟朱见淇有什么两样?

  “朕尤记得,宾之,你三岁的时候,在乾清宫里写书法,朕说你是神童,还赐给你银钱呢。”

  “朕看着你长大,你陪着朕变老。”

  “宾之,负图(马文升)去了,士英(余子俊)中风了,宗贯(王恕)还不知能否度过难关呢?希贤(刘健)和于乔(谢迁)又被闲住了,朝中能挑起重担的人,只有你了。”

  “老四是军人,做事急躁,你帮他。”

  “时雍?”

  朱祁钰念叨一句,这时刘大夏爬过来,抽了下鼻涕:“陛下,老臣在!”

  “时雍啊,老四的性格和你像啊,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但都是为大明好啊。”

  “朕知道他在做什么,这天下还是朕和尔等一起开创的大明吗?”

  “时雍,等朕不在了,你不要离开朝堂啊,老四能继承朕的遗命,能和你一起延续这盛世。”

  刘大夏近距离观察一下老皇帝,发现他的病不像是装的,怕是真要不行了。

  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介夫。”

  朱祁钰又在寻找杨廷和:“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极有诗才,你幼时朕便疼爱于你,视你为亲子。”

  “老大娶你阿姊,所以你也算是朕的外甥。”

  “介夫,你脾气虽臭,这次却没有离开朝堂,朕很欣慰,说明你心里还有朕,惦记着朕啊。”

  “老四和老大不一样,老大缺乏立场,人云亦云,老四则不一样,有自己的主见,坚定立场。”

  “只是老四出身军旅,行事方式和手段和朝堂不一样。”

  “这次闹得这么大,也是气急了。”

  “这是朕一手开创的盛世啊。”

  “是满朝文武,和朕一起一砖一瓦搭建的盛世啊,是大明四十亿百姓几代人苦心奋斗创造出来的盛世啊。”

  “朕不许任何人坏了它,朕还活着呢,不能让这盛世,跟朕一样老去,一样死去。”

  “介夫,你能帮一帮老四吗?”

  杨廷和使劲磕头:“老臣愿意!”

  “宗成呢?朕怎么没看见他?”朱祁钰在寻找夏埙。

  却不知,夏埙也病倒了。

  高明和廖庄在去年就已经死了。

  朱祁钰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生面孔,又问道:“济之呢?”

  “回陛下,王尚书在督抚日本啊。”李东阳告诉他,王鏊在日本,没在国内。

  朱祁钰才恍然点点头,缓了一会道:“诸卿。”

  “朕觉得老四肃清朝堂没错。”

  “更易太子时,朕就说过要肃贪,老四回来时,也杀了一批。”

  “但杀得不彻底呀。”

  “这次景贵文案,暴露出大明盛世之下,那案情着实耸人听闻。”

  “烈火烹油,朕说过无数次了,尔等都当做耳旁风。”

  “朕却觉得,若再不肃清,大明国祚不超过五十年了。”

  李东阳立刻明白过来,老皇帝这是给大家吃定心丸呢,朱见漭单纯的肃清朝堂,其他的没有。

  老四不是想夺走权柄,而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

  “陛下,如今天下惶惶,臣民惶惶,难以自安,还请陛下下旨,安天下臣民的心!”有一个官员爬出来。

  “你近前来?朕看不清你是谁呀?”朱祁钰道。

  “微臣右都御史张缙,您不记得微臣了?”

  “你声音怎么变了?”

  朱祁钰招手让他近前来:“朕听韩文说,这几年你在四川,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没来请安啊?”

  “微臣不敢叨扰陛下!”张缙爬过来,冲老皇帝露出笑脸。

  “你个王八蛋,回京了不来磕头,朕病重了,还来气朕?”

  朱祁钰道:“朕打不动你了,等朕下去后看见你爷爷,把你爷爷揍一顿出气,告诉他你气朕。”

  张缙闹了个大红脸,直接扇自己耳光:“微臣有罪,没惦记着陛下身体,是微臣有罪。”

  “滚出去打,在这装什么孝子。”

  朱祁钰笑骂道:“朝用啊,朕听说朝中晋党以你为首?”

  “微臣绝不敢结党营私!”张缙哪里敢认啊。

  “朝用,朕跟你不是外人,你在朕身边伺候八年,朕对你如何你心中知道。”

  “朕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也清楚。”

  朱祁钰道:“朕问你,谁惶惶不安了?”

  张缙额头全是汗珠,身体哆嗦,咬着牙道:“中枢不靖,天下臣民皆惶恐不安。”

  “你是御史,该说话的。”

  “但朕要告诉你,惶惶不安的人,都是心里有鬼的人。”

  “只要你张朝用没有惶惶不安,朕这张老脸还能保得住,如果你张朝用也惶惶不安,说明朕看人看走眼了,老脸也就没了。”

  “是不是啊,贯道?”

  朱祁钰看向韩文。

  韩文是财部尚书。

  “陛下重用微臣之才,给微臣施展才华之机,若微臣私动公家钱,岂不愧对圣恩?愧对天地?”

  韩文重重磕头:“微臣可以起誓,微臣全家绝不会动用公家一分钱,今日不会,未来也不会!请陛下放心!”

  他不敢保证九族,但敢保证自己家。

  朱祁钰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你是朕启用的财部尚书,也是大明第二任财部尚书,朕信你。”

  “贯道。”

  “你是张敷华举荐给朕的,朕一直最信任你了。”

  “而公实(张敷华)为朕而死,你不能丢了朕、丢了公实的面子啊。”

  韩文松了口气:“臣永不负圣恩!”

  “亨大回来了吗?”朱祁钰在找林翰。

  “臣刚从汴京巡视归来,臣回来了!”

  林翰爬到床前:“陛下,臣回来了,臣就在这!臣上了致仕奏疏,明日起就在养心殿里服侍您!”

  一边说一边哭:“臣这两年不在京师,没有尽心服侍您,是臣有罪啊!”

  “莫哭了。”

  朱祁钰笑道:“亨大啊,朕还记得,你爹林元美去世的时候,你才多大呀,你族人却不能容你,让你这块璞玉险些蒙尘。”

  “是舒良啊,跟朕提起了你,朕才将你接入宫中抚养。”

  “你和老二十他们一起长大的。”

  “张敷华说朕是他的义父,但朕只是养他却没教他,你是朕养大教大的,和朕的儿子没有区别啊。”

  “这些年,你四处巡视地方,辛苦你了。”

  “以你之才,该担任教育部尚书的,再不济也是国子监祭酒,可朕却让你当御史,委屈你了。”

  朱祁钰伸手想摸摸他的脸。

  林翰凑过来让老皇帝摸摸。

  “老四,虽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但他是你的兄长啊,朕不在时,你要襄助你的兄长,知道吗?亨大!”

  林翰磕头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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