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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345节

  因为这事儿李化龙也受到批评,有人认为他当初发现安疆臣和杨应龙勾结却隐瞒不报,这是姑息养奸。

  这种批评纯属找茬,当时李化龙的八队大军已经齐聚海龙屯,眼看就要进行决战,如果那时他选择告发而不是笼络安疆臣,大概当下明军就要闹内乱,播州战场被杨应龙生生翻盘都有可能。

  对于李化龙,王文龙自然是十分有好感,不过朱常洛却有些尴尬,他也欣赏李化龙的能力,但是却不想对如今正在被朝堂攻击的李化龙太过赞美,这话传出去就会有政治影响。

  朱常洛突然问:“王寺丞为何对郑国泰如此严苛?”

  王文龙笑道:“难道殿下喜欢郑都督?先前较场之上,我也是听到郑都督的言语太过无礼,这才忍不住逞口舌之快。”

  “他是京营统领,推举手下军官也是尽自己的职责嘛。”朱常洛说道。

  朱常洛对于郑家当然是恨之入骨,但是在外臣面前根本不敢表现出来,他并不是胆小,而是知道自己在权力之争中处于有利位置,不愿意多惹事端。

  不过朱常洛的这种退让对普通的外戚家庭也许有用,但是他没想到郑家是一群奇葩,那可是几年之后能整出梃击案这种大活的人。

第624章 机会上门

  在朱常洛耳边说郑家不好的人王文龙绝对不是第一个,王文龙和朱常洛不算熟,继续编排郑国泰也不会有太好效果。

  思索一会儿王文龙转而跟朱常洛聊起了算卦:“太子殿下相信占卜之事吗?”

  朱常洛听到占卜两个字愣了一下,接着他连忙左右看看,见附近没人听得到他们俩人讲话,这才摇头说:“本宫向来不碰巫蛊之事。”

  “殿下小声些,”王文龙道:“我在南阳之时曾和人学习过占卜之术,是以才会对郑都督有所防备,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好明说。恕小子直言,此事可能与殿下有关。”

  “郑家?”听到这两字朱常洛哪怕有心不听,却也是被吊起了极大念头。

  王文龙点点头道:“我不敢看皇家面相,但是今日一看郑国泰的面相便觉此人心中有鬼。我敢断言此人数年之内将有射日之举,而以郑家与圣商的关系来看,此事的对象很可能就是殿下你。”

  朱常洛听的目瞪口呆,他原本以为王文龙会说出些难以验证的预言或至少也会模糊处理,却没想到王文龙还真铁口直断,开口就说郑国泰会派人害他。

  对于这个判断,朱常洛哪怕再佩服王文龙却也不敢信,一个外戚刺杀太子?这妥妥是活够了呀?大明开国以来想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事殿下应能逢凶化吉,但是一定要注意防备。而且据在下所看,郑国泰只有这一次机会,从此之后便会浅身藏行,再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了。小子不敢多算,言尽于此。”

  王文龙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而朱常洛看着低头吃羊肉的王文龙,心中惊骇莫名。

  王文龙知道要让大人物对自己留下极深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故弄玄虚。

  朱常洛身边都是东林党的能臣干将,什么有本事的人没见过?他再怎么整都很难让朱常洛感到惊艳,但思来想去朱常洛肯定没见过的也就剩一上来就敢给他算命的奇葩了。

  巫蛊、占卜这种事情在宫庭中绝对是禁忌话题,没有一个好出身的文官会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几年前妖书案之所以能够造成那么大轰动,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妖书对皇家“行巫蛊占卜之事”。

  虽然宫中明令禁止,但是贵族们却还是不少都会偷偷豢养阴阳生,毕竟身居高位之人,大都会对虚无缥缈的命运感到恐惧。

  哪怕王文龙在朱常洛面前装神棍,也只敢说他看了郑国泰的面相,而不敢说他看过朱常洛的“龙气”,后者会犯政治错误的。

  王文龙给朱常洛算命属于一个长线生意,需要再等几年才能见效,至于郑国泰会不会在不同的时间线又整出同样的梃击案,王文龙觉得概率很大。

  毕竟事情是人做的,虽然时空不同,但是梃击案的主角还是那几个,其中该蠢、该奇葩的人物,性格也没有改变。

  观操结束。

  朱常洛回到慈宁宫,拉着李文松走进内室,他对李文松说:“玄成公,王建阳居然说郑国泰会派人刺杀我,且还说自己是看面相看出来的,真是太荒谬了!”

  “难道他听说了什么消息?”李文松立刻想到阴谋论。

  “我不知也……”朱常洛也感觉奇怪,一方面他不太相信王文龙说他能相面,而且对自己的预测如此有信心,但另一方面却又因为王文龙说的信誓旦旦而不得不产生丝毫警惕。

  在回来的路上,朱常洛反复想着郑国泰刺杀他的可能,最开始他是完全不信,但不知如何,越是想到郑国泰的性格,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在增加。也是出于害怕他才把李文松留下来商量。

  李太后一家和朱常洛是绝对的利益同盟。

  朱常洛的母亲当年就是李太后宫里的宫女,万历皇帝那朱常洛的母亲为妃也是李太后的建议,包括后来争国本一事中李太后对万历说:“你也是宫女的孩子”,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朱常洛当不上皇帝,李文松一家人的政治投资也将失败。

  “殿下莫要太过惊慌,”李文松劝说朱常洛道:“平日里遇事多思索,多防备些,哪怕真有人有那图谋,在这大内之中也是难得能成。”

  朱常洛苦笑自嘲说:“此事我乃行家里手也,我同着母后已经防备了十几年了,无非是将幼时习惯再带到慈宁宫来。”

  “殿下能有这样的洒脱想法就好。”李文松也被逗笑,接着说道:“先前殿下同我说建阳推崇的饮食平衡之法,道也是有理的,这王建阳其人,殿下以为如何?”

  朱常洛笑道:“乃一聪明人也,我想要拉拢,却苦于没有法子。我这太子实实只有一个名头。”

  朱常洛此时实际上所掌握的资源和权力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弟弟福王,他也想培养和拉拢自己的势力,但却又怕表现得太过积极,朱常洛知道当太子现在的阶段就是要忍,但是却不知要忍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生怕有一天自己要掌权时手中却没有足够强力的班底。

  李文松闻言却笑道:“殿下这一个名头便已经招来了多少豪杰,有此名头足矣。”

  他建议说:“殿下也该要有自己势力了,哪怕不能明着做事,何不在宫外多设一些资源?有了资源便有位置,还可用来筹佣人脉。”

  朱常洛也想过这事,当下问道:“玄成公以为设什么资源为好?什么资源能够只出名气,不出投资,又能招揽英才,还不会落人口实?”

  李文松道:“这事我一时也想不出,不过有人能想,殿下不是想要招揽王文龙吗?何不直接去找他?”

  王文龙当天傍晚坐着滑杆回到徐光启家,洗澡水刚烧上,便收到朱常洛口信信。

  拿几两银子打发了送信太监,王文龙一脸懵:要我帮忙想招?这事儿和我有啥关系?

  夜深,春雨淅沥沥的下起来,王文龙的房中油灯却一直亮着,灯光都在春天的湿气之中浸的发洇。

  王文龙正在苦心思索,怎么给太子出主意,这真是个非常难搞的事情。

  朱常洛是极强的一支政治潜力股,无论是东林还是三党,只要能巴上朱常洛的人,在之后的待遇都不会差,哪怕朱常洛早死也是一样。

  王文龙不会长期待在京城,本来很难搭上朱常洛这条线,但是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帮朱常洛建言做事的机会,王文龙知道只要把事情办好,哪怕日后他远在天海角,以朱常洛的为人都会念他这份情。

第625章 天主教碰上进化论

  王文龙现在很头疼,朱常洛的名气的确很大,而且他在外朝有东林党的支持,打出他的旗号的确能够调动一些资源,但是这些资源的调动都有代价,很容易违背朱常洛不想声张的意图。

  思来想去,他大概有以下几种选择:

  第一种,纯挣钱,让朱常洛和自己一起做点生意,利用朱常洛的名气以及东林党的支持,朱常洛可以投资的生意非常多。如参与毛文龙的辽东走私、皮岛开发等等,利润有保证,但是这肯定不会让朱常洛满意,朱常洛需要的不只是挣钱。

  第二就是如同在福建办报纸和造船一样,想办法在京城做点什么独门生意,让朱常洛可以在生意之中培养人材,同时因为所做的生意不涉及太多的其他人利益,也不会给朱常洛的名声造成损伤。但如此一来,他和朱常洛之间就只算是合作伙伴,不会给朱常洛留下太深印象,到底是没有把这个关系用的足够。

  第三种,想一个长久的办法能把朱常洛拴在身边,做些能获得名声的事情,最好是搞个如物理社或者民党一样的组织,同时这组织所作所为还要是能挣钱,有利国家的。有了组织,太子才有长久培养人才的地方。

  “唉,这太子当的也太难了,还不如郑国泰活动自在。”

  从朱常洛的角度想想,把王文龙换到那个位置也会对福王产生羡慕。朱常洛作为太子处处害怕行差踏错,而郑家在京城却能够随意的结交各类人等。郑国泰利用自己的身份大笔捞钱,在经营之中结交武人党羽,甚至在宗教团体之中都吃得开。

  此时在直隶一带流行一种东大乘教,创始教主王森借宗教获得大量钱财,在京城之中买房置地,王森前几年死了,他的儿子王好贤继承教主之位,已经不满于自己邪教头子的身份,拿钱运作成为遵化标下旗鼓官。

  郑国泰就在此过程中收了王好贤不少钱财,东大乘教之中又分出一支红封教,教主是王森的徒弟,几年之后梃击案的主犯张差就是红封教徒。

  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还能豢养民间会道门作为自己的打手,先不说郑家的头脑如何,这个执行力着实是令人羡慕,朱常洛根本做不了同样的事情。

  外边更鼓响了三声,王文龙摇摇头这事情得好好谋划,一时半会儿硬想出来的主意糊弄不过去:“没头绪,熄灯睡觉。”

  ……

  宣武门外,天主教南堂。

  李之藻正趴在一堆钢琴零件中敲敲打打。

  利玛窦献给万历皇帝的三十多件贡品之中,地球仪、钟表、油画都获得万历皇帝的喜欢,唯独这件钢丝琴在运输过程中晃坏了,自从到京城后就没弄响过。

  万历皇帝之所以批准利玛窦在宣武门外居住,本来意思也是为了让利玛窦能把所带来的西洋玩意儿给修好,南堂的第一批受洗教徒中有不少太监,这些小太监就是万历派来跟随利玛窦学如何修钟表的。后世有种说法,京城的钟表匠人都要尊利玛窦为祖师。

  王文龙觉得利玛窦带来的那件乐器是钢琴其实也是误解,这种键盘乐器其实是钢琴的前身羽管键琴,看起来和钢琴差不多,但机械结构远没有钢琴复杂,本质上就是把一堆琴弦放在琴箱里,每一个按键后面都连着一根天鹅羽翅上拔下来的羽毛管,按下一个按键,按键后面连接的羽毛管就会拨动相应琴弦。

  就相当于把一个有几百根弦的琵琶横着放起来,然后再连上按键拨弦装置。

  原时空中李之藻和利玛窦到最后也没有把这钢丝琴给修好,但是在本时空,因为王文龙的到来使得大明的物理学发展大大进步,李之藻和几个物理学社的文人一起琢磨,还真摸出了这钢丝琴的门道。

  李之藻小心翼翼地将一根削好的粗壮大雁羽管沾上鳔胶,然后敲进琴键后面的凹槽中,一抬头就见利玛窦拿着几份报纸,急匆匆的走进屋来。

  “师傅为何如此急躁。”

  利玛窦指着一份报纸上的文章对李之藻道:“良(李之藻的教名是Leo),你读读这篇文章。”

  李之藻拿过报纸一看就见这文章名为《由天演论讲开去》,作者李之藻倒是认得,也是物理学社中的一个生员,文章内容则是介绍最近王文龙在武靖伯府中所讲的生物演化理论:

  “建阳先生言:福建与台湾之黑熊,因地界相隔,各自进化不同。台湾黑熊,居于密林,善攀高树,身形矫健。因猎物稀少,渐以果实嫩叶为食,此乃“适者生存”之理也。

  余思世间万物,皆如此演化。再读建阳先生“人猿相别,唯石磨为证”之句,深有共鸣。

  自世间有物,历经万年,万物间争斗不息,强者胜,弱者败,物种更迭,无有尽时。初为物物之争,后为人与物争,终至人与人斗。初为野人相争,继为文明人与野人斗,终为文明人间之较量。回首往昔,争斗无休,此乃生存之道,圣人难免。

  古时种族繁多,难以计数。然时光流转,种族差异渐减。此乃因优胜劣汰,弱种必为强种所替,日积月累,弱种遂灭。故种族差异日减,乃自然之理也……”

  这篇文章从生物演化论的观点出发,进一步引申到了社会学上,甚至已经有了社会达尔文理论的影子,不过李之藻看完之后并不怎么厌恶。

  社会达尔文理论对于明朝读书人来说真不算激进,这理论起码还把其他的种族当成人,而此时无论在东西方,激进些的学者都是直接将异族当作禽兽的。

  李之藻放下报纸之后,对于这个文章还颇为欣赏,笑着说道:“师傅,此文颇雄辩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确有理。”

  利玛窦叹了一口气:“你也认同古时生物种类繁多难以计数,随着时间推演而物种渐渐减少的理论吗?”

  李之藻点点头,利玛窦接着问:“那人类呢?人类是上帝所创造还是由其他物种进化而来?”

  李之藻闻言下意识回答:“人类自是上帝所创造,乃是万物之灵长,如何能说……”接着他稍加思索却渐渐呆住。

  他终于明白利玛窦在担忧什么了。

第626章 兵学变革者王文龙

  其实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一书首次在英国面世时,他的理论并没有和当时的基督教产生什么冲突。甚至达尔文当时还是剑桥大学的研究者而剑桥大学就是受教会所资助的,剑桥大学对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也没有任何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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