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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331节

  一时间福建舆论场上把梁永给骂得个狗血淋头,连带着海禁一事短期之内也没有人敢再提。

  塞了钱让梁永把事情闹大的福建世家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不敢说明自己的立场,现在所有福建人都支持开海,他们胆敢说自己就是买通了太监要主张禁海的人,最后肯定是跟着梁永一起挨骂。

  泉州海商的底气也由此更加充足,甚至高兴地宣称他们的走私行为已经得到了朝廷的认可。

  这种夸张事情还就真能在福建发生,因为古时福建百姓很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传统。

  福建地方上自己设野神,自己封野官都不希奇,民间信仰中什么“八大元帅”“九路天王”,去查正史就会发现原身大都是一群福建小军阀。

  历史上福建长期是中原王朝统治的边陲,“皇封到此,官高一级”,当地的小军阀获了朝廷一个什么官职在福建就敢自称元帅。如果朝廷真给了个将军级别的大官,碰到乱世,“闽王”的称号都敢叫出来的,而且福建百姓还真认。

  现在情况就是福州的商人觉得自己通过斗争已经获得了官府承认的出海权力,既然官府不加以指正,那他们也当做自己不再是走私商,如果哪一天官府突然又到泉州禁海,只怕这些商人还会觉得是官府出尔反尔,到时候再要起来闹,鼓动百姓可比这一次容易多了。

  徐学聚哪里不知道泉州百姓这样的心思,此时退后一步在百姓之间形成的舆论会导致以后泉州再想搞海禁只怕都不可能了。

  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学聚反正也是支持开海的,于是徐学聚只对上面报说泉州的情况已经平定,至于泉州百姓的所思所想,就不需要劳烦京城中的六部九卿知道了。

第593章 奇葩事件

  就在王文龙奔赴北京的时候,万历三十五年的大明也陆续发生了不少大事。

  其中最引起朝堂争论的事情就是江西巡抚离职事件。

  去年年底江西巡抚许弘纲的父亲生病,许弘纲上书朝廷请求休假回家,朝廷没有给回复,许弘纲心急,上书推荐了两个官员代替他的职位,然后直接挂印而去。

  虽然之前大明的朝臣已经有许多摆烂的做法,但是许弘纲的这一手还是实在太夸张。

  许弘纲的官职是右副都御史、巡抚江西等处地方兼理军务,上马管兵下马管民,绝对的江西军政一把手。

  这样的大官跟朝廷说声请假,居然自己跑了,提了两个备选的官员名额,也没有等朝廷答复、也没有跟前来协调的官员交接,整个江西省的军民事务全都被他抛之脑后。

  许巡抚一跑,江西当时就乱了套。

  之前虽然也有觉得工作不好干于是挂印而去的官员,但好歹人家是辞了职,而许弘纲却完全没有辞职,他把江西巡抚的工作一丢回家照顾父亲,临走之所以还推荐了两个接任他的人选,就是还想着之后能有机会再出来做官。小算盘打的哗哗响。

  一下朝廷就炸了锅,给事中翁宪祥向万历奏言:“巡抚、巡按官解任,不宜听其自去。”

  这上书放到其他时代就是个笑话,巡抚级别的官员解任之后要等待工作安排才能离开,这在任何时代都应该是正常做法,而在万历朝的上书中言官只能委宛表示“不宜听其自去”。

  而且还真不是翁宪祥说的太过于保守,而是这时好多官员真是这么做的。

  因为别的时代巡抚学院这种官员等候新任官员替代,也就是等上几个月交接工作就好了,而万历皇帝摆烂这么久,巡抚、巡案任职期满等候新官替代有的甚至要等十几年,这十几年中他们都无法离去,旧有的官职被撤了,留在老单位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这种级别的官员任免都需要皇帝点头,万历不管,内阁只能出个留用的文件,让他们留在原位上等,要不然他们在等待期间的俸禄都没人发。

  事实上,此时许多尚书、侍郎等卸任官员没有等到新官到任就借故离去,这已经成为了京城中的惯例。而许弘纲这件事引起满朝议论,也不过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丢下官职就跑的巡抚,做的事情太夸张而已。

  此事能够引起满朝热议背后的原因,当然也因为许弘纲是浙党,而且这老兄临走之前推荐的另外两个解任人选也是浙党。

  许弘纲做的事情在东林党眼中实在太可恨了,跑就跑,居然临走还想为浙党占着一个江西巡抚的位置,东林不整他整谁?

  这事情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在民间掀起热烈讨论。

  各地的报纸都骂开了花,然而报纸的舆论却不集中在党争上,而是百姓们愕然发现巡抚这种级别的大官居然说回家就回家,而许弘纲在离职之前已经上书了几个月,朝廷居然也完全不说派个新任巡抚来。

  从江西巡抚到皇帝,合着没一个人把全省的军民事物放在心上。

  许多百姓过去只是知道朝廷中党争激烈,但是党争的那些议题离普通百姓太远,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

  许弘纲这件事情却是人人有感,在百姓眼中权谓大如天的一省巡抚,居然被这些大人物如此草率的处置,真是让百姓寒透了心。

  而且这一次掀起的舆论风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各地骂的最厉害的一般是面向普通士商阶级的报纸,而那些服务于各党派以及高级知识分子群体的报纸,却对此报道并不热衷。

  许多当过官的人甚至惊讶于百姓对于此事的讨论热情,他们觉得这不过是又一个党争议题,没有什么奇怪的。

  王文龙一路上关注着这件事情在舆论之中的影响,明显感觉到大明的中下层文人和上层士大夫阶级正在割裂。

  对于士大夫来说,这件事更重要的作用是作为党争的材料。而普通百姓却对这大明朝廷寒了心,一眼看穿了这朝廷草台班子的本质。

  王文龙也在船上写了几篇议论,交给《苏州旬报》发表。

  他的议论方向当然是倾向于小士商阶级的,把许弘纲和拖延新任江西巡抚任命的朝廷给骂了一个遍。

  这种舆论场上不同阶级的冷热区别,时间长了定然会造成不同阶级间思维倾向的不同。

  现在各地的报刊舆论还被士大夫阶级的舆论所引导,但是在这一次事件之中小市民的报纸和士大夫的报纸已经有了明显讨论方向的不同,随着时间发展小市民的报纸定然会和士大夫所看的报刊杂志产生极大区别。

  王文龙之所以写文章关注此事就是因为他手下两份报纸定然都要站在小市民一边,王文龙很清楚市民阶级才是报纸行业发展的希望,也是整个大明发展的希望。

  王文龙的评论一出,在江南获得一片叫好之声,他的议论切中要害,几乎是在几天时间内便在江南引起了一阵小文人小市民的跟随风潮。

  江南的舆论直接影响到浙党和东林党。

  朝中官员对于许弘纲一事造成如此大影响感到万分惊讶,更有人对于王文龙在江南的影响力刷新了认识。

  因为事情造成的影响出乎意料,对许弘纲的处理也飞快的作出,这时许弘纲的父亲已经过世,旨意表示许弘纲此事影响恶劣,待他服丧结束,降一级远放外任。

  原历史上许弘纲服丧结束后还能到陕西做参政,而现在“远放外任”四个字一下,估计这回许弘纲服丧结束就得准备去云贵了。

  王文龙看到对于许弘纲的处理则颇为无语,丢下全省的军民跑回家照顾老爹,这样的人服丧结束之后居然还可以当回省级官员,哪怕是调到边远地区这事情也够离谱。

  如果放在大明开国的年份,别说朱元璋,就是朱棣碰到许弘纲这样的官员也早给他咔嚓了。

  不过在京官看来,许弘纲这样的人可咔嚓不得,因为人家是正经的巡抚级官员,大巡抚级别官员急缺,许弘纲烂是烂了点,但也比没得用强呀。

  越是忠于国事的京官越怕许弘纲被罢官,因为能用的巡抚罢一个少一个。万历多少年没批巡抚了,某种程度上,许弘纲还真是个宝贝。

  只能说万历朝就是这么一个离谱的时代。

  这年代的南北交通通过运河速度还是太慢。今年虽然没有遇到水灾,但王文龙紧赶慢赶,来到京城还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在天津上岸,王文龙侍奉皇命上京的有权动用驿站,于是直接在驿站中要了一辆马车赶往北京。

  王文龙只讨要了一辆马车,这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年头驿站负责官员的往来服务,拿着公家的条子就能够在驿站中享受各种服务,本着公家单位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到了万历年间,官员住驿站的各种奢侈消费已经司空见惯。

  有一些官员出门办事,带的随从动辄十几人,大包小包人吃马嚼全都要沿途的驿站负责,甚至临走之前还要求驿站装满他们走到下一个驿站的马料。

第594章 “圣教三柱石”

  这年头驿站是每个地方官员的门面,地方官为了结交同僚,哪怕地方上再穷也要把驿站给打点好,如果有官员就驿站抱怨,当地的地方官往往以为是大丑事,驿站的驿丁和管理者都会受牵联。有时驿站招待的人太花钱,官方经费没到就会要求驿丁贴补,被派去做驿丁的徭役多有因此而破产的。

  北京城外的驿站毕竟是天子脚下,条件其实已经不错,西北边境上的驿站受的苦楚才叫大,那地方百姓穷困,偏偏战事绵延,前往西北边塞的官员络绎于途,这个将军那个御史的,吃也把西北的驿站给吃穷了。

  王文龙一路坐车到了京城,在城外五里单堠处的驿站交还了马车,见到车辆完好,马匹没有掉膘,接收的驿站吏员满眼惊讶。

  驿站的牲口借给官员使用,如果用死了官员是要赔钱的,但若不死而是累病了,驿站也没有办法和官员多做计较,所以官员们使用公家的牲口都本着一个只要不累死就行的底线。

  只看王文龙没有虐待牲口的作为,驿站小吏就已经满心感激,心想这年轻的王舍人还真是个好人。

  王文龙带着随从进入城中,先到鸿胪寺挂了号。

  觐见皇帝可没有那么简单,所有准备觐见皇帝的官员都要先在鸿胪寺学习礼仪。

  鸿胪寺得知王文龙到来也会对宫中汇报,根据礼仪训练的时间,适时安排王文龙觐见。

  王文龙是万历皇帝点名要见的人,自然抢先安排了学习礼仪的时间,这样的设置倒是方便,王文龙也不用再跑其他部门,老实做礼仪训练,等宫里的通知就好。

  王文龙报完道,正打算回中书科跟领导打个招呼,他还没出鸿胪寺侧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个一脸笑容的人。

  王文龙快步走上去笑道:“子先,你怎么找来的?”

  徐光启笑道:“我已散馆,现在这几天都在等待建阳呢。”

  王文龙徐光启当了三年翰林,在这期间于京城之中弄了不少的数学研究,还在北方弄了一个物理分社。

  今年徐光启的翰林馆期满告散,被授予翰林院检讨之职,这官职非常清贵,徐光启只是个三甲进士,按理很难留在翰林院这样的清流衙门里,能得到这样的官位,可见徐光启在京城圈子里混得不错。

  这还得仰赖于徐光启曾大江南北游历给人家当教师,练出了一套日子人的生存本事。和北京的同僚相处的好,留在翰林院还不算奇特的,其他的穷翰林自己日子都过不下去的时候,徐光启居然已经将父亲徐思诚接到北京居住。

  此君这三年间在北京给人办事跑生意、借助物理学结交权贵,甚至去给人出席丧礼——京城有钱人的丧礼为了摆谱会专门雇佣文官点烛、武将祭门。

  前世历史上徐光启考中进士时已经信了天主教,但依旧去给人跑丧礼,并不以为意,而本时空,他这生意自然做得更勤了。

  徐光启身边,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文官非常尊敬的拱手道:“建阳先生,我是李之藻,现任鸿胪寺署丞。”

  王文龙瞬间明白自己在鸿胪寺的消息是谁通知徐光启的了,笑道:“我存兄,久闻大名!”

  李之藻是晚明著名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王文龙在江南创立物理社时就曾听许多江南的物理爱好者说起李之藻的名字。

  历史上李之藻和徐光启还有杨廷筠都是天主教在大明发展的高官信徒,被传教士称为“中国圣教三柱石”。

  本时空三柱石里的徐光启被王文龙挖进了物理社,李之藻和杨廷筠则早在王文龙穿越来到这时空之前就已经考中了进士。不过两人混官场的手段都没有徐光启老练,杨廷筠外放各地做官,而李之藻则一直在六部之中的小官职上打转。

  李之藻和徐光启两人听说王文龙在京城租的房子已经退了,徐光启直接请王文龙到自己的宅子里去住,说他在京城新买的房子,屋宇宽敞位置方便。

  王文龙点头同意,李之藻又建议说:“咱们不如一同去金城的天主教堂坐坐。”

  “京城已经有天主教堂了?”王文龙惊讶询问。

  徐光启笑着介绍说:“西江先生奉上泰西诸多宝贝,得到圣上重视,是以准许他们在京城活动,去年他便在宣武门内买了一处房产,建立了教堂。”

  王文龙点点头,一听地址就明白,利马窦所建立的就是后世京城著名的天主教南堂。

  物理社对于天主教并不排斥,事实上,这时空愿意加入天主教的读书人,许多都对科学技术抱有开放的态度,包括李之藻在内的教徒不少都是物理社的活跃分子。

  徐光启在本时空因为加入物理社有了学习理科的渠道,所以就没有再信天主教,而李之藻则是早在南京时就已入了教,他就是在利马窦手下受洗的。

  来到所谓的天主教南堂,就见此处原本只是座普通宅邸,被割出了传教士的生活区域以及教堂部分,一个中式的花厅里摆满了教堂用品,该放中堂画的地方放了一个十字架,看起来着实仓促。

  李之藻说:“利玛窦师傅和庞迪我兄弟这几天都到京城周围传教去了,建阳和子先同我到后院去座吧。”

  两人点点头跟随着李之藻走过作为教堂的中堂,到了后院却见这里被分割得更加逼仄,原本应该供客人休息的偏房都被改造成了信徒的卧室,花园里还支了大锅正在烧晚饭。

  李之藻不好意思的说道:“去年底才买下,此处房屋,还没来得及改建,难免杂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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