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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269节

  盔甲厂爆炸案之后前任工部尚书姚继可告老还乡,工部尚书的位置一直没人接任。万历皇帝这时终于同意让老臣赵焕出山接任工部尚书。

  此公是嘉靖年间的进士,早在张居正时期就敢于和张居正斗法,后来几次直言进谏,万历皇帝对他印象也不太好。于是赵焕二十年前被丢到南京养老,赵焕一气之下离职回乡。

  但这老头确实能做事,工部的位置紧要,万历皇帝最终决定让他出山。

  满朝文武原本担心的是万历皇帝受不了赵焕的性格。

  却没想到当年看不惯张居正的赵焕回潮之后,很快先和东林党起了冲突,刚刚获得大胜的东林党人哪里受得了这个?一群人上书弹劾赵焕,各种挑毛病。

  赵焕也被骂懵了,骂又骂不赢,一气之下,再次称病请求归乡。

  天下文人对这情形也是一脸愕然,因为赵焕并不是名声狼籍的浙党,反而是天下有名的正臣,这样的人物应该是和东林党一边的呀,怎么居然被东林党人给骂跑了?

  有些人渐渐意识过来,这东林党的行事作风好像也不是很正常。

  朝廷之中其他党派也借此由头对于东林党开始攻击。

  东林党原本还想像往常一样引导舆论,但他们很快发现,这一次天下舆论似乎站在他们的反对面,于是大名鼎鼎的东林君子们第一次尝试到了被骂的滋味。

第465章 受国之垢

  东林党人做了太久的反对党,许多东林党人甚至觉得只有他们有骂人的权利,等他们掌权之后突然被骂,党内居然慌了起来。

  南京,王文龙离了国子监的工作之后就主动搬离出鸡笼山下的国子监房屋。

  这也是官场上礼仪的常例。

  这年头的官员利用自己的职权贪污十分常见,但是却很忌讳离职之后还占着朝廷房屋不去。就比如李三才在漕抚任上怎么挥霍天下人都不太管,但他离任之后还保留着官厂土地上建造的园子,直接就被御史列为是贪污的一项罪证。

  因为在任上贪污用的是朝廷发到官员手上的钱,损失的是朝廷,而侵占朝廷房屋接任的官员就没地方住,这就侵占了其他官员的利益了。士大夫阶级对此行为是极为不耻的。

  王文龙要去京城赴任的时候徐学聚就提醒他要把南京的宿舍处理掉,王文龙这才了解到这条规矩,当时心中对于这年代的官绅阶级维护自我利益的热情感到无语,不过他还是托家人去处理了鸡笼山下的宿舍,之前居住在南京时叫木匠来打的全堂家具也没有带走。

  反正值不了几十两银子,干脆留给下一任国子监学官做个人情。

  不过王文龙也经常要在南京走动,于是有托人在南京寻了一处房舍。

  随着明朝末年的局势发展,江南的地价肯定是要涨的,现在入手也不会亏,而且这年头城市内的房价并不算高,在福州买房只用了百多两银子,到了这天下富裕中枢的南京也不过是三百两银子就能买到一处大别墅,王文龙直接买了一座,三百两的别墅,两楼两底,挨着集贤街,南京城内的黄金地段。

  这年头城市房价如此低的原因看看资料就能明白,明代南京城内一幢房子不过三百两,而南京城外的上田一亩则敢要到八两银子,三百两银子只够买到三四十亩放水田,江南稍有身家的富豪田产,价格都在千两以上。

  农耕时代城市中的房子没有什么升值空间,而耕地则是实实在在的生产资料,到工业化以后这个局面才会翻转过来。工业时代城市聚集了工人和服务业,单位面积的产值远高于农村的土地,那时才会出现城市的地价翻着翻着往上涨农地价格一直维持在低位的现象。

  秦淮河畔,王家。

  李三才迫不及待的来访:“建阳可否帮忙我党向沈首辅递言?”

  “此事做不得急,现在便是向沈首辅递言多半也没有作用。”王文龙摆弄着新家花园中的盆栽,笑着说道。

  东林党这段时间真是慌了神。

  挤走赵焕其实最开始至是东林党中一些喷人成性的言官所为,并非东林党上下的一致意见。

  只不过东林党人太习惯打顺风仗了,当东林御史抨击赵焕引来一些反对声音之后,东林党人居然觉得必须要快刀斩乱麻的骂走赵焕以立威。有了大佬背书,东林党才有后续一系列抨击动作。

  却没想到他们气焰太过嚣张,把老头儿气的丢官回乡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舆论的对立面。

  赵焕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头与哥哥赵耀,弟弟赵灿并称“东莱三凤”,他哥哥赵耀曾任山西按察使、辽东巡抚,他弟弟虽然没考中进士,但也是山东有名的名士、大喷子。这三兄弟在山东文人之中是有大背景的,齐党天然就支持他们,一大群北方文人也对赵焕十分推崇。

  更何况这三兄弟都是能骂、能折腾的主。

  当年张居正的父亲去世,李太后鼓动满朝言官挽留张居正继续任职,惟独赵焕不署名。张居正死后万历皇帝求百官纳言,赵焕又直接上书把皇帝给骂了一顿。可见此人性格。

  而这一次东林党把赵焕折腾的够呛,赵焕的脾气岂能善罢甘休?

  于是老头从京城回山东老家的路上一点没闲着,逢请就去,上席就骂。

  “老朽当年抨击张居正,他也不过是怀恨在心,从来不敢于朝堂之上公然对付……”

  “圣上求言,老朽一发数纸,圣上亦有嘉纳……”

  “此辈东林党人,说不得碰不得,状若疯狗,一发而上,子何人哉,张江陵当年也无此脾气,彼辈东林党人比张江陵厉害多了……”

  老头就这么一路骂回去,东林党的名声可是别提了。

  而朝中三党看东林党出丑看得乐不可支,还跟着一块儿抨击上疏。

  幸好老头家就在山东,离着京城不远,骂了小半个月就到家了,要是老头家在江南,东林党得看着他沿京杭大运河一路骂下去,那乐子可就更大了。

  常州文人急的嘴角冒泡,可是他们在想鼓动舆论,却发现自己的动员能力突然使不上劲,病急乱投医,李三才都跑来请求王文龙到浙党处协调了。

  “朝中高位,实在难当,众口铄金,虽有大道理,却难以讲述出去。”李三才颇为着急。

  王文龙笑了笑,这其实就是执政党和在野党的区别,东林党在野的时候骂人骂的开心,一旦背上执政包袱,哪还有那么强的舆论动员能力?这才是考验东林党执政本领的时候。

  他把李三才领到石桌前,挥毫泼墨写下九个字:受国之垢,方为天下主。

  “我最近也从夫人学习书法,漕抚看我这大字练的如何?”

  李三才一阵苦笑,“建阳不要做耍了,这道理我自然知道,如今正是要为天下计呢。若是朝中不稳,百姓也要遭殃!”

  王文龙说:“漕抚要我联络沈首辅不也是强人所难?我不过一个中人,首辅大人不愿成就之事,我再多言又有何用?”

  “建阳此时可莫要说这样话了……”来南京找王文龙是他的主意,现在面对这个情形,常州的东林书院如热锅上的蚂蚁,东林党都不知该找谁,李三才在这时只觉得王文龙说不定会有计策,却没想到王文龙直接撂挑子。

  “多少给个主意,也好让我面上过得去不是?”李三才苦笑。

  王文龙道:“受天下诟病之时,靠骂回去是无法消弭的,东林诸君根基深厚,一两句风言风语骂不倒。我以为诸君只消盯着税监,过两天等税监出事,领导舆论攻击他们,东林党的骂名自解。”

  “就靠这个?”李三才犹豫道,他不相信靠骂税监之事能够解决东林党现在的问题。

  王文龙笑道:“漕抚不妨一试,我以为能成就的概率很大。”

第466章 下手就要狠

  李三才将信将疑的带着王文龙的建议回去了。

  其实王文龙搞得如此神秘,也无非是装个样子而已,税监失势已成定局,那群税收太监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蛮横人物,失去了保护之后闹出大事情是迟早的事。

  李三才刚刚出门,沈宜修的丫鬟就走进花园道:“老爷,薛姑娘来了,正在太太房里说话,太太请老爷过去呢。”

  王文龙来到沈宜修的卧室,就见沈宜修正同着薛素素说话,看到两人的交流方式,王文龙有些忍俊不禁。

  小姑娘眼神里明显有打量的神色,薛素素被她看得脸都红了。

  王文龙进屋,沈宜修就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王文龙一眼:“薛小姐有话要同相公讲,我先出去了。”

  看来这小姑娘是真把自己代入了主母的角色,似乎对薛素素还挺满意。

  沈宜修装做洒脱的出门,薛素素的脸已经红透,支支吾吾的说道:“建阳先生,夫人似乎有所误会,我是来说坤班之事的。”

  “我明白,”王文龙坐下,“你决定按之前商议接受坤班股份了么?”

  “只能如此,否则我连花销之费也没有了。”薛素素苦笑着说道。

  王文龙又问道:“按之前商议不给冯从愆股份,他定会来闹场,你打算如何处理?就这样让他拿捏一辈子?”

  薛素素摇头叹息:“我没想好,过去他也照顾我照顾的很好,还找人教我琴棋书画。我母亲过世也是他帮忙发丧。幼时我将他看作父兄,若无他我就没有一个归属。可是长大之后他又像变了一个人,时常来欺负压榨。我既怕他,却又不想离开,更莫说是……坑害……”

  薛素素越说声音越小,自己大概也能听出话语之中的心态有问题。

  王文龙发现这妹子明显被pua了,这种情况很麻烦,好在薛素素还有从中挣扎出来的理智。

  “之前可曾想过逃开那冯从愆?”王文龙问道。

  薛素素捏着手绢回答:“也曾试过,但他说要将我之前的身世透露出去,又说我就是草木之人也该记他养育的恩情,他将我拉扯到如今地位,从不亏待我吃穿,我不应恩将仇报。我也害怕事情闹大外人听了不好。先生知道我的身份,我们这样的人,若是落下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人家自然便会远离,如此一来我就是离了他也没有活路了。”

  “这冯从愆可是够下作的。”王文龙笑道。

  薛素素咬了一阵嘴唇,终于是下定决心,问道:“建阳先生真有办法将这冯从愆赶开?”

  “不容易办,这种人物最是难缠,他显然将你看作一株摇钱树,要让他从你身边离开,非是要与极大利益,便是要与极大威胁,否则谁愿意将这一年上千两的出息放弃了?而且你明明白白有票据写在人家处,就是冯从愆死了,他家人也能拿这钱款票据控制你。”王文龙说道。

  “那我该如何是好?”薛素素闻言也害怕起来,求助王文龙说:“先生若能帮我,我甘愿入坤班做个教习,只要一个自由身,其余什么也不要了。”

  王文龙说道:“对付这样文奸无非两个法子,一则想办法黜了他的学籍,这种人物凭着个秀才功名四处混事,夺了他的头巾,他底气就少了一大半,你趁这机会或能将钱款都赎拿回来。二则干脆杀了了事,他的家人既然是无用的,想来他一死,从他家人手上赎回你的告身定然容易。”

  “杀……杀人?”薛素素明显被吓着了,不敢相信王文龙文质彬彬的样子,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王文龙笑着说道:“一切只在你之选择。这种人物不将他一下打死,日后再起来定是会如冤魂厉鬼、纠缠不休。要不然就不打,你一世都受他辖制。这冯从愆性子绝不止于此,他贪心不足,说不定哪一天趁着你容貌还在,直接将你都卖了出去,就看你是否要为这养育之恩付出如此代价了?”

  薛素素听得无语,抿着唇道:“我……我得想想。”

  王文龙劝说道:“薛姑娘是个心善的,然而你也可如此来想:这冯从愆盘子做的如此大,肯定不止骗了你的钱。只是夺了他的功名也要不了他的命,就他这样百足蜈蚣一般的人物,过不了多久也就把那秀才功名弄回来了,你无非是找个法子求回自己的告身而已,这也是商谈不成时只能用这办法。”

  薛素素听了这话仿佛才醒悟过来,猛的点头说道:“那就黜了他功名吧!这不是我作恶,是他不愿放我。”

  “通透。”王文龙点头笑道。

  这么多年被压迫的阴霾突然驱散,薛素素整个人都感觉阳光了起来,忍不住说道:“建阳先生,多谢了,日后我一定在坤班好好做事。”

  “我尽力而为,”王文龙嘱咐说道:“这几日还请薛小姐避一避,莫要让那厮狗急跳墙时又抓了你出气。”

  薛素素说道:“我怕他追到家里来,这几天本就不敢回家了,只能在范家府上住。”

  “事成时我会通知你。”王文龙说。

  “多谢,多谢先生。”薛素素笑道:“怪不得范家姐夫常说先生侠义呢。”

  薛素素是真心感谢王文龙,觉得王文龙十分善良侠义。她忘了刚才王文龙一度想要找人把冯从愆给杀了,手上不沾点血哪说的出这话来?

  ……

  王文龙送走薛素素之后就叫人拿了一张烫金帖子,端端正正的给南京提学御史陈子贞写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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