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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152节

  王文龙思索后提出书坊的名字起为“一理堂”。

  物理社所追求的目标就是通过研究找到“天上地下是一理,五洋八方可通行”的客观世界终极真理,这个“一理堂”的名字一提出瞬间就获得众人称赞。

  然后便进入紧张的编书阶段。

  跟着大家一起头脑风暴,很快将《古今未解之谜》第一册的内容给敲定。

  王文龙在写书的过程中不断和物理学社中的众人讨论,一番交流下来,他心中感叹,这物理社中的众人的确是颇有才华,但是明显偏科。

  这群人里头有博物学眼光的人不在少数,说起古代书籍,各自引经据典,但是对于科学的了解就实在太少。

  以至于《古今未解之谜》第一册中的大多数未解之谜解析都得由王文龙自己来做。

  其实在王文龙看来众人提出的大多数未解之谜的答案都很简单:死而复生是临床上的假死现象;诸葛亮火烧上方谷之时下起大雨,可能是因为热气蒸腾送上大量烟雾导致空中水汽凝结形成降雨;陈登爱吃生鱼片,呕虫三升而死,那是寄生虫感染……

第251章 通州之邀

  但限于见识不足或是思维窠臼,这些简单思索此时人往往难以联系,还得靠王文龙敲定大纲之后才能交给众人敷衍补足内容。

  在场的物理社员全都有科举出身的背景,普遍来自世家大族,熟悉这种文章的写作套路之后补足相关内容实在不难。

  这也是明末文人的通病,哪怕是已经开演学习科学技术的明代文人,往往也流于浮华表面,就比如明末面对满清威胁,文人们一拥而上,提出各种新奇的战法战术。

  如改进火器的方法,这个说放毒烟、那个研究“蛟龙出海”,实际上极少有人有过工业生产的实践,连大炮都没几个人亲手摸过,坐在书斋之中胡乱猜想,最终能够做出的只能是各种各样的爆竹。

  再比如一些文人寻章摘句,想要在古书之中找出“奇阵”克敌,居然有人真的用古代方法训练车兵想要和满清的骑兵对冲,本来明末中原的马匹供应就紧张,还放着骑兵不整,搞出车兵,嫌马拉着人不够重,还得加上车的重量,并且以为用此技术定能克敌制胜,完全就是纸上谈兵。

  面对这些明显偏科的物理社员王文龙只好多劳碌一些,亲手把整本书的所有论证大纲全部写完。

  好在全程像李天经这些物理社的骨干全都跟在他身旁学习,每每拿到的大纲,第一件做的就是分析的思维方式,而且举一反三,不断询问一些科学观念上的内容。

  大家仔细钻研的样子总算让王文龙得到安慰。

  启迪科学思想是需要时间的,只要他们有这样钻研的念头就还有希望。

  《古今未解之谜》的编辑还要王文龙来提点,而那本建议的游戏书《启智大全》的编辑就轻松多了。

  会后不到两天,徐光启就拿来一大沓的书稿。

  王文龙翻着那些书稿,发现全都是字谜、数独、幻方的内容。

  他惊讶的问道:“怎么写的如此之快?”

  徐光启回答说:“这些东西原本物理社中就有许多爱好者,自己平日里就在编题目,如今把以前的稿子全都拿来了。”

  王文龙翻着那些数独,发现水平还真不差,其中的一些还颇有难度。

  他询问道:“这数独的编纂大家是怎么摸清门路的?有没有确认过?”

  数独作为一种填数字游戏,一直到后世计算机出现之前都非常难做,最大的难点在于写出来的数独题目可能有不惟一的解,到后来数读题都是由计算机跑出来的。

  徐光启坦白说道:“无非是一遍遍的做罢了,这些数独题至少每一种都做了十几遍,确定万无一失才敢拿来。”

  王文龙深吸一口气,这工作量可真是不小。

  徐光启解释说:“物理社中众人是真喜欢数学物理,这也是为何,我总觉得压力甚大,若把这物理社给办坏了,我有何面目再见众位社员。”

  王文龙同样心中感动,又看看那些物理社众人出的题目,道:“这些题目数量绝对够了,甚至可以出上两册,不如就让社员们都来参与,将题目分成不同难易程度,互相点评讲论,如此可让大家都参与来做事。”

  又想了想,王文龙提出:“江南肯定还有喜欢这些题目的人士,不如印一些小传单,广邀名士出题,也为咱们物理社长点人气。”

  “这办法好,”徐光启点头说道,“若是如此,也能事先为咱们的书籍宣传。”

  王文龙笑着说道:“如此我明天去袁无涯处走一趟,让他帮咱们印点传单。”

  他起身准备出门,又鼓励徐光启说:“无论是《古今未解之谜》还是《启智大全》两个书名的牌子都可以长期做下去,只要这两本书开始盈利,将来定是前途远大。有了书坊以后咱们物理社的教材,讲几何的代数的,物理学的也都可以印刷了。”

  徐光启笑着点头。

  徐树丕把东园中的几个院落捐出来,让物理社在此办公,连带他也参与两本书的编辑工作,众人一起做事热情极高,常常为书籍内容讨论到凌晨。

  而在物理社全员会议结束五天之后,王徵终于也来到了苏州。

  王徵今年才二十多岁,眉疏目朗,一派名士形象。

  徐光启说起物理社的书坊以及研究院两件事,王徵连连点头。

  “这是正办,”王徵激动说道,“如此做来,日后咱们物理社大有前途。”

  王文龙察言观色,抓住时机说道:“现在物理社正缺人,不知良甫能在苏州停留多久?”

  王徵思索一番,主动表示:“我可以停留一年,帮忙制造那铸币机。”

  王文龙心中一喜,作为原时空之中的天主教中国传教南北两大柱石之一,王徵的办事能力是相当了得的,他愿意留在苏州,物理社的研发工作肯定大大加快。

  王文龙在苏州待了十多天,先是帮着编书,然后又用专业眼光去帮助建立一理堂,跟徐光启王徵两人讨论铸币机的图纸。

  时间虽短,但是等他离开之时易理堂以及物理社研究制造院全都挂牌,并且开始走上正轨。

  临走之时,王文龙还把自己存在袁无涯柜上的银子提出了三百两,用来支持物理社研究制造院的工作。

  等把事情搞定,他这才坐船沿京杭大运河继续北上。

  几天之后王文龙来到临清。

  这地方在后市只不过是一个县级市,但是在明清时期,由于京杭大运河与几条支流在此相会,临清漕运极其发达,是山东西进、晋冀东出的主要门户,人称“富庶甲齐郡”。

  对于这时人来说,无论来自天南海北都知道临清州的富裕。

  如几十年前所写《金瓶梅》之中的主要场景就写在临清,对于这年代的人来说看见一部小说的背景地是临清,第一反应就好像后世人看一部小说把主要场景放在沪上一样,光是提到名字就能脑补出一座全国性的大都市。

  毛文龙就在临清的钞关旁租了一个小码头办货,几个月不见,他已经全然是一副商人作派,肉眼可见的发福,眼袋也已经耷拉下来,显然是长期跟人吃酒应酬所致。

  毛文龙见到王文龙到来,格外殷勤,主动掏出账本让王文龙核对,笑着说道:“多亏建阳先生的帮助,如今货物都已经办好,只等文告下来就能出航。”

  王文龙见他账目清楚,点点头。

  毛文龙暗暗松一口气,又掏出封信来说道:“静观先生名声太响,听说先生要来临清,通州马经纶先下帖子到我这里来请了。”

  王文龙听到这名字颇为惊讶,拿过帖子一看,果然,帖子中马经纶听闻他到北方,特意请他去通州见李贽。

第252章 王文龙对李贽

  王文龙对于李贽也很好奇,这是万历年间头号思想家,在此时傍满天下,在后世也被一些人吹捧到极高地位,王文龙很想知道真实的李贽是什么模样?

  王文龙和毛文龙结伴从临清北上,直达通州,这地方是京师的东部门户,一切送往京师的漕粮补给都在此地卸货,港口码头上十分繁华。

  刚刚到达通州,两人在码头上就看见马经纶前来迎接的马车,接到王文龙几人之后,大家便一起向莲花寺赶去。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真正看见李贽时王文龙还是有些惊讶。

  李贽完全就是一个老和尚的样子。他的身量挺高,干枯瘦老,穿着一袭僧衣,光头上戴着棉帽,望之犹如一棵虬结的老松。

  “静观先生,今日总算见到你了。”李贽率先打招呼,王文龙也连忙拱手见礼:“卓吾先生大名天下传扬,今日得见,实乃晚辈之幸。”

  马经纶对李贽十分殷勤,两人见礼之后便主动说:“师父,建阳先生,伯龙,外边天冷,咱们还是到寺庙里去。”

  王文龙也道:“咱们一块进去。”

  李贽走动起来已经颇为迟缓,几人来到他居住的暖屋,就见屋中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冷掉的药汤。

  马经纶见状连忙询问伺候李贽的和尚:“怎么今日又没把药喝完?”

  那和尚诉苦说道:“老先生只是不喝,我有什么办法?”

  李贽摇头说:“我不吃这药,吃了胃中难受,口中恶臭,既然是快死的人了,何必受这苦楚?你每日只拿些鸡舌香给我嚼着,去去口中臭味,我便也知足快活。”

  王文龙想不到李贽的处世观已经变成这样,不禁说道:“卓吾先生何必如此自轻?既然生病,总还是吃药,一切都当向前看才好。”

  李贽笑道:“天下本就无定质,无非阴阳二气交相往还,我等生灵也不过是二气相交之后的产物,死了还归做阴阳,又有什么区别?”

  “是非是无定的,人生也是一切无常,正因着这一切无常,所以才成为世间的规律。”

  闻言王文龙却是大摇其头,他说道:“虽然我同意先生所说的,汉唐宋以来各门各派对于儒家经典的解释搀杂有大量的自己私心,但世间总还是有经常之理的,万物都是有其规律在指引,而且这个规律我们通过研究可以认识到。”

  “这是愚昧之言,”李贽脸上现出傲气,丝毫不愿接受,“我读《易经》许多年悟出了世间真理就是以无常而为有常。天地是由阴阳二气造就的,阴阳二气之中可有什么理了?”

  王文龙说道:“无论天地是怎么造就的,但肯定在一些规则下运行,否则哪有重物都会落向地面,船只可以浮于海上?一切的生产生活都不可能实现。”

  他道:“天地的理论并非理学家所说的那些人伦道理,而是一些客观规律,我们可以称之为物理。”

  李贽摇头,继续说着他的唯心论思想,“哪怕世上有物理,但这种事情人类如何知晓?”

  王文龙看看外面天色,他突然抽出自己头上发簪,笑问一旁的毛文龙说道:“若是现在我将这发簪立在地上,伯龙以为影子该朝向什么方向?”

  毛文龙突然被叫到也是一愣,看看外面天色回答说:“如今是冬天,此地又靠近北方,时值正午,影子该是短而偏北的。”

  王文龙问李贽道:“先生以为如何?”

  李贽答道:“这事情就是问个孩儿也懂,自然是短而偏北。”

  王文龙把发簪向地上一插,果然落下来的影子短而偏北。

  众人都不知王文龙要做什么,这时就见王文龙对李贽笑道:“先生之前没有插这发簪,却能预计到实验的结果,这难道不是因为先生知道日照规律的道理么?日照规律也是物理规律的一种,先生说人不能知物理,然而这不也知道物理规律么?”

  李贽瞬间语塞,接着有些生气说道:“建阳所说的物理若是这样的东西,那也值不得什么作用。”

  见李贽这态度,王文龙终于明白李贽为什么到处受排挤。

  别看李贽到处吃瘪,但却是个全然的狂傲固执性格,他对于自己的理论有无比的自信,想定一条路之后就不愿听别人的意见。

  跟王文龙辩论都是这样,更遑论碰上其他门派的儒家学者。

  李贽的思想确实超脱这个时代,理学家认为世界是由儒家的“理”在支配的,比如:满天星斗围绕着北极星运行,北极星就是君,满天星斗就是臣,说明天上也存在着君臣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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