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332节
既然蒋介石有这样的意愿,那空军自然要多加努力了。
于是周至柔便上报蒋介石,表示空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随时都可以出击。
蒋介石大喜,便下令什么时候日军宣称他们已经完全占领了上海,就什么时候出击。
于是周至柔亲自负责的作战小组就进入了随时待命的状态。
三天之后,作战小组接到命令,立刻出击。
于是飞行员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两架飞机分别由徐焕升机组和佟彦博机组驾驶从武汉起飞,飞往宁波。
飞机从武汉起飞,绝对是够不到东京的,即便在飞机受力部件上打孔都不行,所以飞机必须先到宁波机场加油,然后才能飞往东京。
只是宁波机场靠近战场,经常有日军飞机前来袭扰。
如果平时就把这两架轰炸机部署在这里,说不定会遭到日军先发制人的打击。
因此,中国空军选择了从内地安全的武汉机场起飞,飞到宁波机场加油,然后再飞往日本的作战方案。
飞机抵达宁波机场的时候是上午九点,飞机一停稳,就有地勤人员上来加油,并且用一张绿色的大帆布将两架飞机盖了起来。
飞行员则立刻进了飞行员休息室休息。
到了下午三点钟,飞行员们再次出发,两架飞机缓缓地从宁波机场起飞,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刚起飞的这段时间是最为危险的一段时间,从台北松山机场起飞的日本作战飞机常常会从宁波附近的海面上经过,而这两架马丁139WC又是如此的耀眼,而且他们还既飞不快,又不能做闪避动作,而且还一打就燃,每打必燃。
一旦遭遇日本飞机,哪怕是遭遇日本轰炸机,都会非常危险。
而且这个时间段,往往正好是日本飞机从上海返回的时候,遇到日本人的机会还真不少。
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一直到飞出危险区,他们都没有遇到日本飞机。
此后便是在茫茫的海天之间的漫漫征途了。
两架飞机在大海上一直飞了四个小时,到了中国时间下午七点左右,日本时间八点左右,靠近了日本长崎。
按照美国技术人员的建议,他们本应该更早一点出发的。
这样当他们到达长崎的时候,天还没黑。
这样虽然增加了被发现的风险,但是却也让他们在从日本返回的时候,能够全程得到黑夜的掩护,变得更加安全。
在美国方面的人看来,在天快黑的时候被发现,只要丢掉副油箱降低高度返航,等敌机追上来,天就黑了,然后就安全了。
而“空袭”成功之后,在天刚亮的时候被日本飞机咬住了,那就真的是一点能逃出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但是徐焕生他们认为,更晚一点,在天全黑了之后到达长崎,则“空袭”东京的成功率更高。
至于返航的时候危险上升了,那个时候,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算有什么危险也不亏了。
徐焕生他们的计划也得到了空军方面的支持,所以当他们来到长崎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轰炸
这个时代的日本,还从来没有遭受过空中的打击。
而且日本人觉得他们也不存在会遭到空中打击的风险,所以长崎港自然也不会进行什么灯火管制。
从天空中看下去,长崎的灯光就格外的明显。
领航员对照着地图,以及长崎港的灯火,核对了飞机的航向,两架飞机就越过长崎,继续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因为飞机在四千米的高度上飞行,和长崎港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所以长崎的日本人并没有听到飞机的声音,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有两架中国轰炸机正从不远处飞过。
两架飞机的机组人员都是第一次飞这么长的夜航航线,而且这个时代也是没有GPS或者是北斗系统的。
夜航很容易找不到方向。
在原本的历史上,英国皇家空军在夜间对德国城市进行战略轰炸的时候,一开始也经常因为导航上面的原因,经常找不到目标,最后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下面是什么地方,直接把炸弹扔下去,然后返航了事,(反正我虽然不知道下面是哪里,但是肯定不是英国)结果自然是炸了个寂寞。
第二天白天派一架木头蚊子去看看战果,结果蚊子围着目标区转了好多个圈,都没看出来目标在昨晚受到过轰炸。
直到后来,英国人逐渐完善了他们的无线电导航系统之后,这种问题才渐渐地以解决。
不过徐焕生他们如今相比不久之后的英国人,在夜航中找到方向倒是要容易很多,因为整个日本都没有进行灯光管制。
虽然相比欧洲,日本的发达程度要低很多,但是各个城市夜间也还是有灯光的,虽然比欧洲的要暗淡得多。
不过借着这些灯光的引导,他们还是找到了正确的航线。
两架轰炸机抵达东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左右了,东京城中,除了港口那边相对亮一点之外,其他的区域因为那里的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了,就暗了很多。
不过路灯还亮着,徐焕生他们降低了高度,好让领航员对着地图识别出对应的区域。
两架飞机都将高度从四千米高度上缓缓地下滑到了不到一千米的高度,在这个高度上,领航员已经可以借助路灯看清道路了。
两架飞机也在这个时候解散了编队,开始各自飞向自己的目标。
徐焕生的目标是日本天皇的皇宫,这是一个相当明显的目标为了防止一些心怀不轨人趁着夜幕的掩护靠近并进入皇城,所以在皇城周围都有不少的路灯,将围着皇城的这一圈照得亮如白昼。
即使是在空中也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圈光带。
徐焕生驾驶的轰炸机这个时候是从高空滑翔下来的,他已经让发动机处于怠速状态,螺旋桨桨叶也通过对桨距的调解,变成了顺桨状态,所以如今这架飞机除了气流划过机身,吹动桨叶发出的呼呼声之外,就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了。
也因为如此,当他的轰炸机靠近天皇皇宫的时候,那些警卫们虽然隐隐滴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他们也只把这声音当作是正常的风声而已,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架轰炸机正朝着皇宫扑来。
而佟彦博机组的目标和徐焕生机组的目标不一样,他们的目标是东京的港区,这里是中下层百姓聚居的居区域,也是东京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
因为目标不一样,所以在投弹的配比上也不一样。
在负责“空袭”日本皇宫的徐焕生机组的飞机上,宣传单要少一点,而玻璃瓶要多一点。
而在佟彦博机组的飞机上,宣传单要多一些,玻璃瓶要少一点。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些玻璃瓶里面应该是空的,不过李谦觉得,完全是空的,实在是有点浪费,于是他建议,要不还是在玻璃瓶里面装一点带有某些刺激性气味的液体,更有警告效果。
至于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李谦那里还真不缺,在武汉的合成氨工厂里,有的就是氨水。
这东西作为合成氨生产中的中间产物,就是一种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气味的液体。
这东西能挥发出氨气,而氨气不但有刺激性的气味,还能能灼伤皮肤、眼睛、呼吸器官的粘膜,人吸入过多,能引起肺肿胀,以至死亡。
但是氨气的毒性也相对有限,必须有非常高的浓度,而光靠那些玻璃瓶,能装下的氨水是非常少的,虽然掉下来摔碎了,放出来的气味还是能被人家注意到的。
徐焕生的飞机已经进入了攻击航线,飞行高度也降低到了五百米左右,这时候弹仓的门被打开了,于是传单,还有玻璃瓶便从弹仓中坠落了下去。
天皇卫队的小队长柳生青云正带着几个兵在皇城的围墙外巡逻。
几个人正走着,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是有一个玻璃瓶摔在了前面的地面上。
柳生青云便带着卫兵们过来查看,还没靠近一份风吹来,便让他们闻到了一股恶臭。
不久前刚刚发生过化学武器攻击,这个时候皇城的卫兵也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一闻到这样的气味,士兵们立刻脸色大变,赶紧屏住呼吸跳开来,然后柳生便以为天皇牺牲的决心大喊道:“毒气袭击!毒气袭击!”也就在此时,其他地方也都响起了歇斯底里的“毒气袭击”的喊声。
这个时候,裕仁睡得正香。
外面的喧嚣并没有吵醒他,倒是睡在他身边的久迩宫良子女王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赶紧披上衣服,推醒了裕仁。
裕仁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房门就被一下子打开了,几个侍卫冲了进来,一边喊着“保护陛下”,一边把只穿着睡衣的裕仁架起来就跑。
而久迩宫良子女王也在慌忙跑进来的内侍和侍女的包围下光着脚跟着裕仁他们向着旁边的防空洞跑去。
一行人乱哄哄地进了防空洞,厚厚的钢制气密大门关上之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裕仁直到这时候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有这时候,才有空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借着这个动作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裕仁本以为自己能威严而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就像是历史书上记录着的那些古代的伟大君王,在面临着危险和考验的时候那样从容不迫。
然而当这声音发出来之后,就连裕仁自己都听出了这颤抖的声音中的恐惧——在面对着未知的威胁的时候,裕仁并不想他自己想象或者期待的那样勇敢沉着。
“陛下,皇城受到了化学武器的攻击。”一个护卫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裕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的脸便从苍白迅速地变得通红:“怎么会这样!情报部门,警察部门都在干什么!上一次才……怎么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朕要永远住在防空洞里面吗!这些没用的马鹿,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制止这样的事情……”在日本,越是上流社会,越是有各种无聊的穷讲究,各种所谓的体面。
按照日本的传统,身居高位的人是不应该这样的暴怒,也不应该说出诸如“马鹿”这样的,有失身份的词语的。
主君对于下属不满的话,也应该用礼貌的方式来暗示,而不是直接这样不体面的叱骂。
裕仁的这个表现绝对是失态了的,但是这种失态,也让他对政府和军队的压力大幅度地增加了。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的一些皇族成员,包括已经七十多岁的闲院宫载仁亲王,以及其他的一些皇族成员也都从其他入口来到了防空洞中,裕仁在他们的眼中也都清楚的看到了惶恐的神色——和他们以前说起战争的时候的满脸的勇敢和镇定完全不一样……而在港区,玻璃瓶“毒气弹”也已经落了下来。
倒是宣传单因为轻,所以还在夜空中飘荡。
警察西村英次和原田直人轮到了今晚在新建的岗楼上值班。
他和原田一起爬到了高高的岗楼上,将身上的保险绳挂好。
这个时候冬天还没有全过去,正是冷的时候,虽然西村将能穿在身上的东西都穿在身上了,但在这高高的,四面都无遮无拦的,实际上只有一根杆子和一块承载他们的木板的岗楼上,西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拉紧自己的衣服,同时重重地在木板上跺脚。
“咚咚咚咚——啪!”
“不对!”西村立刻反应过来了,那声“啪”并不是自己跺脚的声音,也不是原田跺脚的声音,而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街道上摔破了。
西村便打开手电筒,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照了,很快他就找到那个掉下来的东西——一个玻璃瓶在街道上摔得粉碎。
“哪里掉下来的玻璃瓶?”原田说。
“你去看看?”西村说。
原田便解开安全绳,从岗楼上下来——他也很乐意下去一下,下面比上面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