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求生 第466节
庄文统对这个问题耸耸肩:“我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如果奥委会主动邀请中国的话,我们可能也会派代表团参加吧。”
庄文统和武藤纯子还不知道,这一届柏林奥运会的组委会已经决定不允许英国、国民法国、比利时等协约国的主要成员国参加奥运会,给出的理由当然是以示对他们破坏奥林匹克运动和平的惩罚。
由法国公社主导的国际奥委会,虽然和协约国集团的关系同样十分恶劣,但顾拜旦还是据理力争,最后起码是给这几个协约国国家争取到以个人名义参加柏林奥运会的机会。
但这一届柏林奥运会,还是很大可能变成德国人和其一系列卫星国的政治表演舞台,中国确实没有多大必要去掺和这趟浑水。
庄文统又笑了起来:“要是哪一天东京承办了奥运会,那中国一定参加。”
武藤纯子回答说:“如果哪一天中国的城市也能具备承办奥运会的能力,那日本当然也会参加。”她想了想,还真没想到中国的哪一座城市最可能承办奥运会,北京虽然是中国的首都,但上海才是中国最大的城市,青岛的政治地位又不下于北京,也有争取这个机会的实力吧。
庄文统微微愣了一下,他心里不觉得北京、上海、青岛、徐州或广州这些城市比东京差多少,武藤纯子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一点优越感就让庄文统内心颇感到不适应和不舒服。
“哈哈哈。”庄文统用笑声掩盖了他心里微微的那一点点小小不快,“体育方面中国也可以给予日本很大援助,我想以后友援会里也可以设置一个这样的委员会,帮助日本同志提高体育领域的成绩。”
武藤纯子不以为然:“那倒不需要啊!日本1912年就参加了斯德哥尔摩奥运会,其实我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和发展程度还要高于中国。”
庄文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日本毕竟革命胜利的时间还不久,像武藤纯子这样出身于封建贵族阶层的人还保有一些民族主义的残余,那也很正常。但庄文统心底依旧觉得有一点不快,他在美国活动的时候,试想以美国那样强大的国力、发达的工业和经济,美国社会党的同志们不也是对庄文统的意见照单全收吗?难道日本同志自觉着日本比美国更发达、更强大吗?
回到国内的时候,还是应该就日本社会党党内的民族主义情绪问题,跟林淮唐写一份报告,在书记局里好好讲一讲啊……
国际奥委会的委员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是法国人,其中90%的法国籍奥委会委员又都是效忠于公社政权,中国要想参加奥运会,甚至承办奥运会,其实难度应该都不会太大。
其实法国公社政府也有考虑过废弃奥运会的选项,顾拜旦最初复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时候,虽然是以和平和反战为初衷,可发展到今天奥运会还是不免沾染了过多民族主义的色彩。公社政府曾很认真考虑过要么废弃奥运会,要么把奥林匹克运动会改名为斯巴达克运动会,还要把奥林匹克宪章整个都修改一遍。
最后是经过不少人的劝说,据说连林淮唐都专门写信给饶勒斯主席,这才把法国人劝住。
再怎么说奥运会的招牌放在国际上还是挺值钱的,如今国际奥委会又被法国主导,实在没必要自己废掉这块招牌。
庄文统自己长年在北美西海岸工作和生活,他对棒球、橄榄球这类项目比较感兴趣。不过就武藤纯子所知,林书记长似乎主要是对乒乓球、篮球、足球这些项目感兴趣,她还记得自己当年在中国采访林淮唐的时候,就曾经在书记长的办公室内见到过两张简易的乒乓球桌。
而中国红军内部,从最早的北伐时期开始,军内的运动竞赛就一直是以篮球、足球两个项目为最重要的锦标项目。
武藤纯子又打趣说:“我在中国的时候还观摩过红军内的足球比赛和篮球比赛呢,依我来看,红军战士们的足球和篮球水平可能全世界都没几个人比得上吧?要是中国参加奥运会,肯定能拿下这几个项目的金牌。”
“足球嘛?就是蹴鞠啊,这东西在中国历史上风评一向不太好,把足球踢得好意义也不大。可惜中国老百姓都不喜欢棒球和橄榄球,我们国内比较流行的运动好像还真就是林书记长喜欢的那几样。”
中国人喜好乒乓球、足球、篮球,那自然也是因为受到红军的影响,至于红军内部一直很重视这几项运动,那就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林淮唐个人的兴趣倾向了……他这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以权谋私,要是让庄文统分管中国的体育事业,那说不准中国老百姓的大众运动很快就会变成棒球和橄榄球了。
“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那一天吧!”武藤纯子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笑的非常开心,“中国或日本举办奥运会的那一天,或许也不会多么久远,我们这一代人总归能够见到这一天到来的,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尽快看到中日两国人民携手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幅画面,我对今后一百年、两百年东亚人民永远团结的未来是有十足乐观的信心。”
第一百二十章 苏格兰场之夏
1924年夏,伦敦。
英格兰上空的天气如往常般阴沉多雨,就在泰晤士河入海口的伦敦市,有一座葬有众多名人的海格特公墓,伟大的马克思即长眠于此。
埃里克·布莱尔辗转几条地铁,才能进入林木繁茂、小径通幽的海格特公墓。马克思墓位于海格特公墓的深处,却因为伫立有马克思雕像,很是显眼。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在高高宽宽的雕像底座上,刻有震烁人心的“金色”的至理言论。最上面两行,即《共产党宣言》的卷末语:“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句话是如此巨大地影响了此后人类的发展进程,引领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生发展。
但在今天的英国,哪怕海峡对岸的巴黎埃菲尔铁塔上已经树立红旗,哪怕马克思的党徒已经席卷东方,使占世界三分之一人口的东亚成为社会主义的一片热土,傲慢的英国人还是对马克思墓不屑一顾,公墓除非是在劳动节前后,否则一般时候都特别冷清。
“您的香烟是什么牌子的?”埃里克·布莱尔轻轻坐在公墓小径旁的一条长椅上,在他座旁另有一位头戴黑色礼帽的绅士似乎等候已久。久
该绅士漫不经心回答说:“万宝路,二十四个先令。”
埃里克·布莱尔静悄悄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陷入无言的沉寂,看起来似乎并不相识,只是偶然相遇的路人,仅仅说完一句话以后,埃里克·布莱尔便起身离开,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以后,那位头戴礼帽、操苏格兰腔的绅士也很快离开了海格特公墓。
“我做得对吗?”
埃里克·布莱尔如此自问道,身为一名苏格兰场的警察,同时也作为大英帝国官僚系统中的一员,他不禁为自己大胆的冒险捏了一把冷汗。就在刚刚,埃里克将一张写有重要消息的纸条留在了长椅上,他不太清楚那位绅士具体是何身份,但可以肯定对上口令的两人均属于工党的一份子。
更准确来说,是属于工党极左翼派系“红色克莱德河岸”的一份子。
埃里克在回到伦敦警察厅前就把他购买的地铁车票撕成碎片,轻轻丢进垃圾桶中。其实按照埃里克的保密水平,只要英国警方稍微认真一些的进行调查和监控,就能很容易破获这起苏格兰场内部的泄密案。
说来伦敦警察厅并不位于苏格兰,而且也不是从苏格兰派来的,其实“苏格兰场”这个名字只是个习惯上的称呼,因为历史上伦敦警署旁边那条街道的名字叫做大苏格兰场,所以就这么叫。
在一千年前,苏格兰国王肯尼斯曾经在伦敦的威斯敏斯特附近购买了一块土地,并且建立了庄园,肯尼斯每年都前往伦敦拜见英王,而每次到访也都住在这座庄园之中。由于这座庄园是肯尼斯的私产,所以那片区域也被称为苏格兰场。詹姆士六世到达伦敦之后,将这里作为办公的地方,直到1829年才在这里建立起伦敦警察厅总部。
1890年伦敦警察厅就已经搬离了苏格兰场,警察厅旧址还被英国陆军征用,但是这个习惯上的代称却一直保持了下来。
“警察厅最近的事情还真多。”
自从1922年的格拉斯哥败选以后,英国国内的政治秩序便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动荡状态滑落,伦敦警察厅自身难保,哪有人会来关注埃里克这个小角色。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埃里克翻动了他写满小说草稿的笔记本,小说的名字是《如此欢乐童年》,是一篇带有自传性质的文章,文风同他在伊顿公学的老师赫胥黎类似。
年轻的警察在笔记本上又增添了几行文字以后,就开始竖耳静听周遭同事们的闲聊和讨论,大家都对近期的国内政局和治安形势忧心忡忡,那个大腹便便的警长又提到了“红色克莱德河岸”的名字。
“格拉斯哥已经背叛了英国,简直成了叛匪的大本营。”胖乎乎的警长一边吃着炸鱼,一边对报纸上工党在苏格兰地区的胜选表示不满,“苏格兰人就是这样,他们……”说到一半,警长才想起警察厅内也有不少苏格兰人,这才赶忙闭上自己的嘴巴。
埃里克·布莱尔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他的家族就起源于苏格兰,祖辈早在18世纪就参与了大英帝国的殖民活动。父亲还是印度总督府鸦片局的官员,若非大战以来英属印度殖民地长期动荡不安的情形,那么埃里克在伊顿公学毕业以后,早就应该当上殖民地的公务员了。
苏格兰有极其悲壮的历史,苏格兰高地也有异于不列颠岛大多数地方的独特民情。如今被工党把持的格拉斯哥正是苏格兰最大的城市,在整个英国号称是仅次于伦敦和伯明翰的第三大城市,这座城市,自工业革命以来,拥有无限荣光,一度还超过伯明翰成为大英帝国的第二大城市,也是继伦敦和巴黎之后第三个人口达到百万的欧洲城市。
这样一个具有显赫历史的城市,离不开母亲河的哺育,此即克莱德河。这条蜿蜒176公里的苏格兰第三长河,在格拉斯哥奔入克莱德湾,融进爱尔兰海。
一百五十年前格拉斯哥大学的教授亚当斯密,就是在克莱德河岸思考写下了资本主义的奠基之作《国富论》,一百五十年后的今天克莱德河岸却成为了英国劳动运动的中心,所谓的“红色克莱德河岸”在1924年的英国既被用来指代罢工运动,也被用来指代工党内部一个未完全公开的极左翼激进战斗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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