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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429节

东方白卫军在围攻莫斯科时,就曾经发生过各集团军指挥官各自为战的情况,当时汉任将军指挥的西方集团军遭到红军挫败,盖达并没有立刻支援,相反他还在为友军部队的失败幸灾乐祸。

西方集团军参谋长什切皮钦很不客气道:“本来解冻会成为防守方的助力,叶尼塞河洪水泛滥的时候,不仅大炮和推车无法前进,就连红军的步兵也会受到阻碍。西伯利亚集团军本应该利用叶尼塞河泛滥带来的优势,趁着远东红军各部队之间被洪水分开联系、无法协调行动的时候,集中主力消灭红军一部。可是你们什么也没做到……”

什切皮钦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高尔察克的训斥:“不要在这时候翻旧账!盖达将军,我会给你补充食物、衣服、弹药和火炮,西伯利亚集团军务必要守住新西伯利亚。”

高尔察克接着又向西方集团军司令汉任询问:“奥伦堡集团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那个该死的图哈切夫斯基?”

奥伦堡集团军司令杜托夫还在乌拉尔河前线指挥作战,这点倒比盖达将军可靠许多。但奥伦堡集团军的表现也很糟糕,他们坐拥兵力和兵器上的巨大优势,还拥有稳定的补给和有利的地形,却一直没能消灭那股从莫斯科突围出来的苏俄红军。

相反,奥伦堡集团军还不断损兵折将,甚至使图哈切夫斯基等部红军有了越过乌拉尔河东进的可能。

汉任回答道:“奥伦堡集团军的情况令人遗憾……但杜托夫还能应付,比较麻烦的是突厥斯坦。如果他们北上攻击奥伦堡的话,乌拉尔河流域的局面就会比较困难。”

高尔察克沉吟一会儿,说道:“西方集团军需要同时支援乌拉尔河流域和新西伯利亚两个战场……汉任将军,你们必须填补这个缺口。”

汉任的参谋长什切皮钦立刻要求道:“西方集团军需要补充配备野战电话、运输车队、野战厨房……步兵的装具也非常不齐全。”

盖达将军又哈哈笑道:“只有一条铁路穿过整个西伯利亚地区,远东红军没有任何物质保障,光靠一条西伯利亚铁路的吞吐量,就算中国政府援助他们,他们军队的供应也会严重不足,新西伯利亚战役一定会迎来重大的胜利。”

什切皮钦心中默默道:假使如此,盖达将军又何必着急把个人财产运回叶卡捷琳堡呢?

高尔察克最终拍板:“那就这样安排,我们要在冬天到来前消灭所有的红军残部。”窗外,叶卡捷琳堡教堂的钟声响起,在莫斯科围城战结束以后,好像所有白卫军都相信红军已经成为风中残烛,不管是长征中的红军,还是中亚和远东反攻的红军,都只是困兽绝望中的最后一搏。

郎朗的钟声回旋在乌拉尔山的东麓,密密麻麻的针叶林在北风吹拂下微微颤抖,好像一整个世界都在摇摆。广袤无垠的苔原则从叶卡捷琳堡的教堂外,一直蔓延到远方的新西伯利亚,在那里,西伯利亚集团军所属的属第一西伯利亚步枪师、第二西伯利亚步枪师、彼尔姆师以及新组建的突击旅,正遭到远东红军凶猛的炮兵火力洗礼。

乌云弥漫在新西伯利亚火车站的上空,那是榴弹炮爆炸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他们本以为远东红军只是一支衣不蔽体的部队,没人想到对手会拥有这么多门大炮,穿着灰色军大衣的白军士兵纷纷逃入战壕,可还是有很多人被红军炮火炸死在野外的荒原上。

几百具白军的尸体零星散布在新西伯利亚火车站外,他们的脚上穿着有洞的毡靴,身上穿着掏出了棉花的棉袄,枪支也包括了莫辛纳甘步枪、伯丹步枪、有坂三八式步枪、格拉斯步枪、沃特利步枪……来自协约国和同盟国两大集团的援助,使白卫军的武器装备构成极为混乱。

很快,更多红军步兵就在三列装甲火车的掩护下开始朝新西伯利亚的市区前进。

除了戴着布琼尼军帽的远东苏维埃红军以外,那些穿着土黄色军装、头戴八角军帽的中国志愿军战士,也终于引起了白卫军的注意。

有些士官生顿时愤愤不平:“布尔什维克出卖了俄罗斯祖国!他们勾结契丹人!”好像完全忘记了白卫政府才刚刚承认了布列斯特和约的合法性,并且还进一步承认了德国军队对于巴库油田的占领。

远东红军投入进攻的部队,主要来自于华西列夫斯基和科涅夫的麾下。科涅夫是远东红军里最年轻的师级指挥官,他性格鲁莽又大胆,身为政委却有惊人的军事才华,此前的托木斯克战役中就是科涅夫亲自指挥的装甲列车首先取得突破;华西列夫斯基为人处世上比科涅夫低调得多,不过他和何贯中关系非常好,也善于向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中国志愿军同志学习,这次新西伯利亚战役的前敌总指挥就是华西列夫斯基。

上万名远东红军战士正分布在铁道两侧,并逐步向市区方向挺进,华西列夫斯基刚刚被从骑兵师师长的职务提升为总司令部的作战处长,并且以总部代表的身份协调前线各军的进攻任务。同时华西列夫斯基还兼任着远东红军总司令部联络处处长之职,这一职务就是负责协调中国志愿军的作战,也非常适合他发挥自己的交际才干。

何贯中此刻和科涅夫一起坐在装甲火车的指挥部车厢里,两人都透过玻璃窗仔细观察着白卫军的战线,新西伯利亚守军数量不少,城市本身人口也比较密集,作战条件和远东红军之前经历过的状况都大不一样。

“远东红军在近一年时间里,只有于地广人稀的荒野进行运动战的经验,对大城市的攻坚战还比较缺乏认识。”何贯中说道。

科涅夫则很有信心:“我们能解放托木斯克,那就也能解放新西伯利亚。”

托木斯克的市区规模远不及新西伯利亚,当地白卫军的防守意志也很薄弱,最终被远东红军一冲即垮,这多少让科涅夫产生轻敌之心。

很快,新西伯利亚的白卫军就展开了反击,那些由沙俄帝国时期士官生身先士卒带头指挥的小股突击部队,战斗力还是非常强悍,不仅跟随装甲火车前进的远东红军战士猝不及防间遭受不小伤亡,就连老成持重的中国志愿军战士们也有些感到棘手。

红白两军很快就展开了更为激烈的交火,直到华西列夫斯基调动炮兵群进行打击以后,白卫军的反突击部队才撤回到他们战壕和工事后面。

重炮的怒吼也提振了何贯中的信心,但他同时也要担心起另一个问题:“以西伯利亚铁路的运力,光靠中国援助,远东红军的强大火力还能维持多久?”

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吞吐量十分有限,十几年前的日俄战争已经证明了这点。远东红军现在必须尽快、尽早夺取西西伯利亚的工业区,并且很快恢复那里的工业生产,只有拥有了这种军工上自给自足的能力,远东红军才能设法在亚欧大陆的中心继续战斗下去。

否则何贯中难以想象,中国要把一车又一车的武器和弹药,从东北一直运到新西伯利亚,这到底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至少现阶段中国政府的主要精力还是进行一五计划的建设,不可能无止境地继续投入资源。

第五十一章 夏季

夏季的新西伯利亚在白天时气候和南方地带一样炎热,可是一到夜里,气温又会迅速降至冰点,所以不管是红军战士还是白军匪兵都穿着厚厚的亚麻布军装,双方军人都一边浸在湿漉漉的汗水里,一边开枪还击。

密集的炮火很快就把新西伯利亚城郊区的针叶林炸开一条宽阔的大道,华西列夫斯基部署的红军骑兵便从这条路上顺势冲杀出去。

哥萨克们挥舞着马刀,歌唱着古老的战歌,道旁被炮弹齐胸削断的松林木桩还残留着白霜的痕迹,几面白军打着的白蓝红三色国旗中间,还夹杂着一面帝俄时期使用的黑黄白三色皇朝旗。

散落一地的旗帜很快就被红军马蹄掀起的烟尘覆盖,白卫军各支部队的战斗力相差很大,沙俄时期的老部队一般都比较能打,抵抗意志也很很坚决,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后组建的新部队,如果有士官生领头的话还能对远东红军打出一些不错的反击,如若缺乏士官生带头,那就是一片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

另外,一些过去由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联合政权组建起来的科穆奇人民军旧部,虽然训练程度都不错,装备也比一般白匪要好,可是普遍士气低迷,只要红军骑兵冲到近处,他们很快就会在红色哥萨克乌拉乌拉的呐喊声里做鸟兽散。

郊区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当天夜里,随着气温下降,覆盖战场的白霜也冻出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晶。华西列夫斯基重新部署了火炮阵地的攻击方位,同时也趁着夜色将一部分在战斗中表现不佳的红军部队撤下来最休整。

何贯中见之,不免激赏华西列夫斯基卓越的组织能力,并将他与中国东北战争期间的红军名将姚雨平、李济深相媲美:“你就像红军中的姚雨平和李济深那样,堪称为天生的总参谋长。”

华西列夫斯基腼腆的笑了笑,和一般俄国人那种豪放高歌的模样大不相同,反有些中国人含蓄的气质。夜里红军对攻占的所有地区都进行了灯光管制,只有月光如水抛洒在装甲列车的指挥部里,华西列夫斯基站在军用大地图之前,悠悠道:“等到俄国内战结束,中国和俄罗斯的革命军指战员们一定要好好交流合作。”

夜里红军降低了攻城战斗的频次频,对市区的推进速度慢下来了一些,白卫军抓紧时间,以新西伯利亚火车站为中心,又急忙构筑出了好几圈的巷战工事。

但华西列夫斯基、何贯中还有科涅夫都断定,一旦市区外围的战斗结束,以目前白卫军表现出来的士气状况,他们只可能一触即溃,绝无可能在市中心的街道打巷战顽抗到底。

何贯中抬起头仰望明月,西伯利亚的夜空一片清澄如洗,那轮明月大约与北京所见相同吧!他也渴望这场邻国的内战赶紧结束,好回到国内建设的大浪潮里去。

“会结束的!很快就会结束的!”

他回忆起出国以后在俄罗斯的这段日子,虽然每天都要忍受西伯利亚风雪酷寒的煎熬,但布尔什维克同志们的真诚、热情、爽朗和一视同仁的对待,也让何贯中完全抹消了他过去对俄罗斯人糟糕的看法。

冰川上的激战还在继续,从叶尼塞河到新西伯利亚,漫无边际的荒野、雪地、冰川、苔原和针叶林,处处都是红白交火的战场,中国志愿军也用自己的鲜血——虽然流的并不算多——铸就了中俄之间冰上的革命情谊。

最起码十年二十年,何贯中相信中俄之间将会维持着极为友好和紧密的关系。

很快,乌云稍稍遮住明月一角,夜色中的光亮又黯淡些许,直到红军的炮火点燃新西伯利亚市区内白卫军临时搭建的木质工事,熊雄的烈焰烧得天边火热通红。白军不是没有大炮,但他们的炮兵组织和管理方式都非常糟糕,除非是沙俄时代的老部队,不然炮兵的射击技术也都非常差,普遍低于接受中国志愿军培训的红军炮兵。

蜷缩在战壕里的白匪兵们,一个个都把自己裹在灰色的破旧军大衣里。他们吃的食物、穿的衣服都非常糟糕,很多人的军靴都破了洞也没法更换,谁又不知道呢?西伯利亚集团军的军饷,还不都被司令盖达将军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此刻,盖达将军正坐在从叶卡捷琳堡返回新西伯利亚的军车专列里,高尔察克为他补充了数不胜数的武器、弹药和其他辎重物资,其中大多数都是在莫斯科分得的战利品。可即便如此,盖达将军还是在火车抵达新西伯利亚以前就跳下了车厢。

盖达将军臃肿的身形在鄂木斯克火车站是如此引人侧目,就连当地白卫政府的官员都出面劝说司令官到前线去指挥作战,可盖达将军自有他自己的想法——西伯利亚铁路的吞吐量有限,只要等到远东红军消耗完中国人供应给他们的物资,红军的潮水自然就会退去。

“现在……只要白卫军谨慎一些,只要我们保持慎重就不会有任何威胁。”盖达将军信心满满,“统帅部给了我一切支持,请诸位放心吧!那些白契丹和布里亚特鞑靼是没法杀到鄂木斯克来的。至于支援新西伯利亚的部队,我也已经派过去了,诸位不要过分担心。”

就像后世的某些人口中的“黄俄”一样,白卫政权在不断向德国人割地求和的同时,毕竟还要树立自己的大俄罗斯民族主义旗帜,那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把远东红军打成中国人的傀儡,也就是所谓的“白契丹”。

鄂木斯克当局的官员多是十月革命期间逃离俄欧地区的流亡贵族,也有一部分人是本地的资产家和缙绅地主。在去年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派联合统治鄂木斯克的时候,鄂木斯克的政府里就算是装点门面,最起码还有一半以上的职务归属于富农和贫民,现在政府却成为了清一色上流阶层的俱乐部,高尔察克集团的成色可见一斑。

达官贵人们固然对盖达将军的畏敌如虎有所不满,但若真能如其所言,等到红军的补给消耗完了以后他们就会自行退去,那实在再好不过了。

“再说了。”盖达将军哈哈大笑的时候,离他比较近的几位官员甚至还能从这位司令的嘴里嗅到一股浓浓的酒气,“等到奥伦堡方向的战事结束以后,西方集团军和奥伦堡集团军也会赶来增援,在这之前我们为什么要急于和红军会战?”

盖达完全不把此前高尔察克亲自在统帅部做的部署当回事儿,东方白卫军各部之间的各行其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远在奥伦堡的杜托夫还不知道西伯利亚集团军对他寄予了这样大的厚望,因为杜托夫正面临着远比盖达更棘手的问题。

斯大林和图哈切夫斯基带领的那支红军残部,被堵在乌拉尔河西岸断绝补给以后,不仅没有溃散,反而越战越强,除了奥伦堡还算稳固以外,乌拉尔河下游和里海北岸的许多城镇都被红军占领,斯大林在当地吸收了许多不满于白卫当局土地政策的农民参军,红军的兵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还增长到了四万,越剿越多。

奥伦堡下游的里海北岸地区,是古代阿斯特拉罕汗国骑兵曾经纵横过的草原地带,本来并不利于冰上长征的红军在这里打游击。可是高尔察克的东方白卫军和里海北岸的哥萨克盖特曼们关系处得很差,这一带的哥萨克军队都不配合奥伦堡集团军的行动,致使乌拉尔河西岸的包围网处处漏风。

第五十二章 盖特曼

盖特曼是捷克语中的地方行政长官,在15世纪的胡斯战争以后,这一称谓逐渐流行于波兰,后来又被波兰治下的哥萨克们带到了俄罗斯,意思也慢慢从捷克的地方长官变成了哥萨克军队首领的意思。

在沙俄时代,盖特曼就成为了沙俄治下军政合一的哥萨克自治团体领袖,放在中国的话,就有些类似于土司的性质,但到沙俄中后期盖特曼已经不能世袭,帝俄政府还派了大量不是当地人也不是哥萨克出身的官员去担任盖特曼,逐渐把盖特曼纳入到沙俄帝国的军队体系里。

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后,俄国的地方割据势力不断登上舞台,南俄一带的哥萨克本来就是白卫军最早的基本力量之一,所以也得到了白卫政权极大的优待,像顿河库班哥萨克甚至还获得了一个完整的自治共和国,顿河下游、伏尔加河以西和高加索山脉以北的大片土地,都被科尔尼洛夫主导的莫斯科中央政府划入到了顿河库班自治共和国的辖区内。

在乌克兰和里海北岸,也还活跃着许多军政一体的哥萨克盖特曼武装,他们有的割据一个省,有的占领几个县,整体上听从莫斯科白卫中央的命令,但对于高尔察克则是听调不听宣,仅仅维持着克制的合作罢了。

本来红军从莫斯科突围以后,经历了一段史诗般的冰上长征以后,虽然表现出了大无畏的惊人勇气,但也在沿途被迫丢失了大量重装备,任谁看来长征红军离全军覆没也只有一步之遥。

谁也想不到,这一步竟然走了好几个月都还没走完。

南线的哥萨克盖特曼们根本不愿意同红军打仗,私底下甚至还和红军做交易,卖给了红军大量粮食和弹药,帮助长征红军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在奥伦堡集团军南下进攻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如果感到作战形势对红军比较不利,那么长征红军的主力部队就会转向哥萨克盖特曼们的方向。这伙人为了保存自己的己实力,绝不会跟红军硬拼,往往都会立即撤出包围网,使红军恢复回旋周转的余地,然后图哈切夫斯基就会亲自指挥长征红军的基干部队兜一个圈子,再绕回奥伦堡集团军的侧翼或背后对其实行打击。

杜托夫也是沙俄时代的一位老将,奥伦堡集团军的战斗表现起码也要比西伯利亚集团军强一些,可里海北岸的一系列战斗均是惨淡的无果收场。

红军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还出现了恢复起来的苗头。

就算是高尔察克对这些哥萨克盖特曼也毫无办法,遑论是杜托夫。杜托夫现在只能用拳头擂着桌面上的战报,就擂着这群叛国者的额头,心中升起不可遏止的怨恨,真想像四年前俄军在中亚做的那样,对这些背离“不可分割的俄罗斯祖国”的分裂主义分子大张挞伐,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都是一群喂不饱的豺狼。”杜托夫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把桌上的战报拧成一团,掷到废纸篓里。

长征红军的主力正在准备渡河。

这条消息对杜托夫不啻为一声惊雷,炸碎了他消灭红军于里海北岸的幻想。使他感到尤为愤恨的,则是若非有红军中叛逃的几个叛徒告密,奥伦堡司令部甚至到现在还以为红军主力还在里海北岸,完全不知道图哈切夫斯基所部已经回到了乌拉尔河河畔。

杜托夫倏忽间感到疲惫,颓然坐到椅子里,似乎难以承受这一可怕的打击:“如果长征红军渡过乌拉尔河,我们就完蛋了,至少东方白卫军就完蛋了……”

在东方白卫军背后的科尔尼洛夫、邓尼金、萨文科夫、尤登尼奇、弗兰格尔……这些军阀可不好那么好心帮助高尔察克,一旦高尔察克在东方战场失利,那么白卫军联盟在支援东方之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首先兼并掉高尔察克的余部,就像高尔察克当初不择手段兼并掉科穆奇人民军一样。

他觉得全身寒冷,打铃要警卫在壁炉里加柴,众人只觉得纳闷,这么热的天气还要加火吗?杜托夫满脑子却都是关于沙俄帝国的回忆,革命来革命去,闹成这副样子,还不如当初咬住一口气继续和德国人打到底呢……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国家已经毁掉大半,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往日帝国的荣光。

杜托夫叹息了一声,两手捂着眼睛:“上帝佑护我!”他是一个真正虔诚的基督教徒,祷告了足有三分钟之久,然后才开始部署和调动兵力。

基督精神能让东方白卫军取得战场上的胜利吗?奥伦堡集团军在兵力和武器上都对长征红军还有不小的优势,只是部队比较分散,仓促间杜托夫也不知道能集中起多少兵力来。

他又骂了一声:“为什么红军可以走得这样快?”

而此刻在乌拉尔河西岸,炮火已经把远近几个山头上的树丛剥光了。长征红军在里海北岸恢复实力以后,就按照图哈切夫斯基的要求,把不便于携带的贵重物品全都赠送给了这一地区的哥萨克盖特曼们,以此争取到了这群地方实力派的默许,得以迅速回到乌拉尔河河畔的渡口前。

远处的阵地淹没在敌人的炮火中,血肉横飞,弹片啸叫。鲜血和泥沙凝固在一起的褐紫色山地上,遍布支离破碎的肢体和横躺竖卧着敌对双方的濒临死亡的伤员。山崩地裂的搏斗,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一团团黑色的碎云,掠过阵地上空,犹如战神翅膀投下的暗影。

图哈切夫斯基站在中间略高于其他阵地的山包上,举起望远镜四面看去,仿佛进入一场险恶的梦境。巡视惨呼绝叫、尸体狼藉的战地是需要勇气的。他看见无数目眦欲裂的眼,瞪着硝烟漫卷的苍穹。

图哈切夫斯基外表苍白虚弱,像个文雅精干的小学教师,不像是威震敌胆、叱咤风云的年轻将领,只有他坚毅的双眼,让斯大林明确感到经过莫斯科围城战的锻炼,红军里最年轻也最浮躁轻佻的军事天才已经有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1920年的图哈切夫斯基,才只有二十七岁。

图哈切夫斯基又把望远镜伸向敌人纵深,只有从纵深才能看到敌人有没有后续力量。火线是一目了然的,他把目光投向敌后那隐藏着奥秘的地方!那里,敌人在有条不紊地向两翼运动,“这是个有经验的指挥官。”他向斯大林夸赞着对手,“我们不能轻敌。”

在莫斯科围城战以前,斯大林和图哈切夫斯基的关系实在谈不上多好,甚至两人之间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水火不容,图哈切夫斯基总是嘲笑斯大林最器重的伏罗希洛夫如何如何无能,斯大林则瞧不惯图哈切夫斯基莽撞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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