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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422节

雪越下越大。

红军的突围队伍就像一道洪流冲刷着白军的阵地,水流从两侧急泻而下,直到山雪倾崩,片片冰晶汇入巨浪之中,倾覆整片天地。

炮弹疯狂地击打战壕的前墙,震撼着里面每个人。感觉像要掀翻战壕的内坡,冲透顶上的混凝土预制板。每一颗炮弹飞驰而至,总是带着浓郁的、沉闷的热浪,灰暗的光线缓缓绕到坑道里,炮火的强光也稍稍淡了一些,希特勒缓过一口气来,将戴着钢盔的脑袋从壕沟边缘探出一半,打量着最前沿的战线

红军的装甲列车后面,就是他们的骑兵和步兵,和白卫军这边一样,赤卫队里也有不少哥萨克愿意为共产主义的理想效力,这些英勇的骑士冲在最前面,飞快冲过白军士兵机关枪火力的封锁以后,有三分之一人永远倒在了莫斯科郊外的这片雪地上,剩下的人则抓紧缰绳,驾驭战马飞速跃过浅浅的壕沟,手里的马刀迅疾挥过,很快就冲破了一部分白军的防线。

炮火仍在疯狂继续着,白军和德国志愿军的炮火火力也开始反击,无数炮弹落在两军阵地中间交错的位置,炸得地面上满是累累弹坑,松软的积雪和坚硬的封冻路面都被轰得坑坑洼洼,极大阻碍了红军步兵突围的步伐。

许多布尔什维克士兵栽倒在满是融雪的弹坑里面,迎接他们到来的是从左右两翼射来的交叉火力,希特勒亲眼目睹了几十个布尔什维克红军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就被机关枪打成一片碎肉末。

他在西线战场早已熟悉这种地狱般的情景,沉住气以后,马上就将手里的步枪搭在壕沟前墙持续不断开火,当有长着大鼻子的犹太人冲上来的时候,希特勒就勒马上投掷出挂在胸前的手榴弹,火光里他看到了阴险的布尔什维克成片死去。

一颗炮弹炸起的土石,把希特勒身旁的德国士兵掩埋,各种创孔把希特勒身前的战壕砌成高高低低杂乱无章的形状,战况非常危急,直到又一个白军的步兵师投入希特勒所处的这段防线,情况才慢慢变得好转起来。

“突击队呢?!突击队在哪里!”

希特勒注意到在壕沟中到处叫嚷的德军军官古德里安,他对这人有点印象,希特勒获授铁十字勋章的时候曾在总参谋部见到过古德里安。

会来参加德国对俄干涉军的人,除了希特勒这样狂热的极端民族主义分子以外,也包括了德军内部的“不受欢迎分子”,据说总参谋部专门把一批不服管教的刺头打发到俄国,古德里安大概就在此列。

“你们都过来,带着轻机关枪和手榴弹过来,突击队要跟随骑兵进行反击……”

古德里安吐沫乱溅地组织着反攻,忽然,一颗炮弹呼啸着带着火光直接命中了掩蔽壕,边角的接缝处吱嘎乱响,好在混凝土底坐还够结实能经得住一颗轻磅炮弹的打击。里面金属器皿到处乱飞,墙壁不停摇动,步枪、钢盔、积雪也四处飞射。浓郁的硝烟从外面弥散进来,按照古德里安的要求,希特勒趁机跟着另一群突击队的德军步兵一起冲了出去。

德国志愿军的骑兵部队已经站在战壕外侧,战马正在急速飞驰,无数马蹄踏得雪尘四溢,希特勒刚刚爬出壕沟,近处爆炸就突然停止,转瞬之间,红军的人潮便和德军反攻的骑兵部队撞在一起交错厮杀起来。

机关枪拼命吐着火舌,轰炸机也在疯狂投掷炸弹,炮火又猛然爆炸起来,古德里安一手挥着手枪,一手大声喊道:“快回来!快回来!”

希特勒还在疑惑之中,就听到火车的隆隆声越来越近,装甲列车开过了德军填补上的这段战线,两门野战炮从车厢侧面伸出,炮口对准了希特勒所处的位置,轰的一声,战壕和铁丝网荡然无存,希特勒的眼眶里流出血水,他先是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上天去,接着整个人又跌进弹坑,摔得支离破碎,一条手飞出壕沟,还落到古德里安的脚边,被炸得只剩一半的脑壳则在雪坡上滴溜溜打转。

莫斯科的苏俄红军主力抓住了白卫军换防的时间,白卫军本身就是一个军阀联盟,几支部队之间的协调大成问题,新到莫斯科郊外的外国干涉军又是一支联军部队,有德国人、有波兰人,还有芬兰人,这都恶化了围城军队的统一性。

图哈切夫斯基抓住了包围网里最弱的一环———弗兰格尔带来的克里米亚白卫军以及波兰人负责防守的东南郊区——红军的矛头对准这里,所有重武器、装甲列车和搭枪卡都被集中到这条战线上,斯大林、布哈林还有李可夫等人在这个关键时刻赋予了图哈切夫斯基充分的信任,同时图哈切夫斯基也接受了红军总参谋长叶戈罗夫的建议,保留一支预备队用以防备德国志愿军和白卫军哥萨克骑兵发起的反冲锋。

突围行动的最后时刻里,预备队起到了极大作用,它死死抵挡住了白军一波又一波的反击,为突围部队守住侧翼长达一整天时间,等到夜色降临之时,大约有超过两万名布尔什维克的干部和老兵已经冲过了封锁线,驰骋进入白军缺乏防备的伏尔加河中下游地带。

一列装甲列车载着人民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们离开围城,北风将树林枝头的雪花吹到露天的车厢上,斯大林裹紧身上厚重的大衣眺望地平线上莫斯科渐渐远去的背影,说不出的惆怅、愤懑和坚定。

白莽莽的雪山犹如摩尔曼斯克港湾之外的沧海浮冰,落日余晖的残阳则照得荒凉的大地一片血红,身后白军的追击之声如此激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他们会回来吗?斯大林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

“从今天开始迈步,我们会再胜利一次!”

弗兰格尔麾下的乌克兰白卫军是白军联盟里纪律最松散、战斗力也最糟糕的一支部队,他们忙于在驻地抢劫、强奸,完全疏于防守,就连壕沟也只是挖掘了很浅的两道而已,现在遭到红军猛烈攻击,整条防线一冲即垮,甚至还连带着将萨文科夫派来增援的一部分西北白卫军都跟着带垮。

被留在莫斯科城内的工会志愿者、赤卫队民兵、布尔什维克伤员……都拿起枪,拿起刺刀,拿起铁镐,乃至于是条凳、木板和任何可以用来战斗的东西。他们同时冲出了莫斯科的市中心,冲出了白卫军最难啃动的工人住宅区,冲到已经被白军炮弹扫荡一空的郊区和敌人作战,为的就是给突围部队争取更多一点时间、争取更多一点机会。

加米涅夫和一群莫斯科大学的学生坚守在真理报的总编辑部里,直到白匪军冲进编辑部大楼前的最后一颗,他们还在印刷着反对军阀匪帮、反对德国干涉军的传单,当库班哥萨克用军刀勒令加米涅夫投降的时候,他只是抬起头轻声说道:“同志,你踩到我的报纸了。”旋即被白军哥萨克杀死。

意大利社会党瑞士支部派来的代表墨索里尼找到了季诺维也夫,瑞士大使馆已经承诺愿意接受布尔什维克领导人们的政治避难,但季诺维也夫拒绝了这一邀请,就像他在前一天拒绝了美国记者里德提出的邀请一样。季诺维也夫被白军俘虏以后,一些社会革命党左派人士和萨文科夫身边的名流顾问都希望保住他的性命,可惜季诺维也夫是被高尔察克的人马抓住,由于担心季诺维也夫对孟什维克的影响,他未经审判即被高尔察克下令枪决。

托洛茨基等到了最后的时刻。

他抽着烟,知道事不可为,可托洛茨基是十月革命的领导人,红军的缔造者以及革命军事委员会的主席。俄罗斯传统上有一种对殉道者的神圣信仰,托洛茨基非常清楚今天的俄罗斯需要的不再是一位武装的先知,而是一位足够给布尔什维克革命涂抹上神话色彩的殉难者。

列宁已经牺牲,剩下的人里没人比他更适合扮演这一角色。

德国人的飞机正在朝保卫莫斯科委员会临时指挥部投下炸弹,两名警卫给托洛茨基戴上一顶缴获的钢盔,大家都在劝说他躲进外国大使馆里保住一条性命,但托洛茨基坚决的摇了摇头,他示意众人尽快离开,各自想办法求生去,自己则端坐在椅子上,同时将一把莫辛纳甘步枪抱在胸前。

斯大林离开前带着的那把冰镐,也放在托洛茨基的书桌上。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纷乱,也越来越急切,直到大门被一群粗鲁蛮横的匪兵踹开,托洛茨基便立刻举起莫辛纳甘开火,从他手里射出的子弹打倒了两名白匪军,但没能杀死敌人,很快,白军的士兵就在恼怒中一起开火,数不清的子弹射穿托洛茨基的全身。

托洛茨基没有倒在血泊里,他向后瘫在木质的靠椅上,一手拾起斯大林留下的冰镐,向前扔出去,投掷向面前的白军士兵,犹自小声低语着。

托洛次基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还混杂着不断从嘴里流淌出来的血水,根本就听不清楚。

直到一名白军士兵从房间侧面的走廊迂回过来,才跑到了托洛次基身后的位置,他一枪托将托洛次基砸倒,还听到这书呆子在一遍遍重复道:“……告诉我的朋友们,我确信共产主义终将胜利——前进吧!!”

这具失去了全部生命的尸体跌倒在地,魂灵却已不朽,假使共产主义者也有魂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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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1793年俱乐部

莫斯科沦陷的消息传到西欧时,革命的巴黎首先为这一噩耗降下半旗。

久经战火摧残的巴黎人纷纷在手臂上裹起黑纱,市民无声且默契地主动走到到巴黎公社社员墙前献花,这一天恰逢阴雨,中国大使馆的汽车出了点小故障,熊雄就独自趁着伞前往社员墙对面的无名烈士纪念碑献礼。

阴霾的天空飘动着灰黑色的雷云,银白色的闪电在云间冒出隐约的身影,旺多姆广场的圆柱早被德国军队拆毁运回柏林,拿破仑大帝在荣军院留下的战利品也多回到了莱茵河对岸的土地,雨水滂沱夹着寒气倾洒在封闭的路易山下,熊雄感慨,德国人总算没有把拉雪兹公募里的名人遗骸也给一起搬回德国。

熊雄在公募转了两圈,可惜被流放的十二月党人大多安葬在西伯利亚的伊尔库茨克,没人流亡到巴黎来,不然这些旧时代革命者的墓碑倒适合做此时巴黎人仰慕的纪念品。

波兰音乐家肖邦的坟墓葬在巴黎公社社员墙一旁,音乐家的墓碑前方刻着他的侧面头像浮雕,下面是他的名字和生辰,墓碑上方是一座裹着轻纱,披散着秀发,悲戚地垂头低吟的少女雕塑。按照巴黎市民的性格,少女的手中当然插着一枝来凭吊肖邦的人送的红玫瑰。

在德国人的中欧霸权下,波兰已经独立,但那个所谓的“波兰摄政王国”又真能算作独立吗?

在拉雪兹神父公墓的甬道前,熊雄偶遇同来社员墙献花的轻工业部副部长吴蕴初,两人都按中国社会党人一贯轻车简从的作风,独撑雨伞,来此表达对莫斯科围城战死难者的追悼与哀痛之情。

“吴部长,代表团的诸位同志休息得怎么样了?巴黎还是坐花园城市,可以请大家都好好参观参观。”

自从法兰西公社国民自卫军进入巴黎开始,中国政府就以最快速度速承认了公社政府的外交地位,这也使得中国成为全世界第一个与法兰西公社建交的国家。

1919年革命以后的法兰西公社在欧洲大陆确实孤立无援,英国人还和阿尔及利亚的法国国民政府互派大使,德国虽然在中国之后不久也承认了法兰西公社的外交地位,但谁都知道德国军队还在虎视眈眈地监视法国,一部分德军还盘踞在南锡和敦刻尔克的法国领土上。

法兰西公社在革命以后,外交事务的第一要项是求生存,他们必须尽量表现得人畜无害以为自己的战后重建以及将政局重新稳定下来争取时间。

为此,公社政府没有去声索法国在非洲的广袤殖民地,也没有立刻对外输出革命,毕竟就以法国国内如今满目疮痍的状况,也很难将国民自卫军的影响力像一百多年前的法兰西第一共和国那样推向全欧洲。

吴蕴初的手臂上也扎着一块黑纱,一手捧花一手撑伞,站立在连绵的雨水中。他是东亚联盟派往法国的贸易代表团副团长,考虑到东亚贸易代表团的团长是被日本政府闲置到冷板凳上的西园寺公望,吴蕴初就成了代表团实质上的负责人。

他和熊雄并排朝着社员墙纪念碑走过去,说道:“法国统一社会党的同志都还通情达理,比较好说话,就是劳工总工会的人比较难缠。”

法兰西公社的1919年革命不像中国、日本和俄罗斯的情况,并不是由一个坚强的先锋队政党策划、推动和领导起来的,而带有很大的自发性,让·饶勒斯和马塞尔加香领导的法国统一社会党虽然在1919年革命中居功甚伟,可是最后使得革命取得胜利的主要因素,还是来自于法国劳工总工会发起的大罢工和法国军队自发性的普遍起义。

这就使得公社政权不是像中国、日本和俄罗斯那样典型的“林君汉主义式革命”,而是带有浓厚的无政府主义和工团主义色彩。

目前的公社政权架构存在非常强烈的二元因素,在政治上,各级工会和它们选出的联邦劳工联合会与各级议会和联邦人民议会并立,在军事上,城市自治公社民兵也和由起义法军组成的、相对更具常备军色彩的国民自卫军并立。

“在法国工会系统的权力特别大。”吴蕴初低声说,“法兰西公社这个架构,有点像刘书记主张的那一套,就是工会包管经济工作。”

熊雄沉吟道:“法国有法国的国情,你也知道巴黎那是革命老区了,巴黎人搞工会、搞罢工、搞自治的历史,比中国打开国门以后的历史还要久,往上追溯,巴黎人在乾隆年间就在闹革命了。”

法国有深厚的民主和自治传统,所以在法国国土上自发革命形成的红色政权,自然也具有一种独特的面貌。但从法国大革命的历史来看,法国作为近现代中央集权单一制国家的鼻祖,也一点不缺乏全能主义的土壤。

现在在法兰西公社联邦人民议会里面,法国统一社会党还是无可置疑且几乎具备独尊地位的最大政党,但法国统社党内部还有很严重的派系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1793年俱乐部”的崛起。

1793年俱乐部是法国统一社会党内部的一大政治派系,他们有时候也被称为马塞尔派,因为这一政治团体的两个领导人都叫马塞尔,他们中的一个人就是布雷斯特抵抗政府的临时总理马塞尔 加香,另一领导人则是领导了图卢兹起义的陆军英雄兼哲学家马塞尔 戴亚。

同时,由于1793年俱乐部反对地方分权,主张绝对理性主义和极端平均主义,并把法国大革命的1793年雅各宾专政时期视为最理想的革命样板,所以他们又被反对者嘲讽为雅各宾派。

1920年的巴黎,雅各宾派这一说法已经蔚然成风,他们的极左主张在联邦人民议会里迅猛扩大着影响力,国民自卫军和革命法庭也都被雅各宾派的支持者掌握。特别是在法国国民政府妄图煽动海军带走国库以及法兰西银行黄金储备的阴谋泄露以后,雅各宾派的主张更有了坚实的现实基础,为了应对反革命分子的阴谋和暴乱,必须恢复1793年的革命专政!

吴蕴初评价说:“其实雅各宾派的主张还和我们党比较接近,就是他们的做法太激进了,想要短时间就完成我们中国革命花了将近十年时间都还没做完的事情,这太急切了。”

熊雄摇头:“不然,中国和法国的情况大不一样。中国是地主阶级势力强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势力则相对都比较弱小。法国呢,法国早在大革命时期就已经完成了土地改革,同时,他们的资本主义经济高度发达,是一个各方面都比较完善的工业国,所以雅各宾派的激进革命是有一定基础的。何况,法国的垄断资产阶级主要是以高利贷资产阶级为主,而且法国对外的资本输出不像英国那样以生产性资本为主,而是以借贷给外国政府的非生产性公债为主,这里面光俄国就占了法国高利贷输出的四分之一。”

熊雄分析道:“世界大战爆发以前,法国的食利阶层高达二百万人之多,加上他们的家属可以达到法国总人口的八分之一以上。欧战以来,各国政权不是垮台,就是失去了偿还法国高利贷的能力,法国、俄国的革命更导致法国食利阶层普遍破产,甚至可以说法国之所以爆发革命,就是因为大量破产的食利者生活毫无着落,也加入到了无产阶级的队伍里面。”

“所以法国革命有一个特点,就是它因为法国大革命的缘故早早完成了土改,又因为高利贷资本主义破产的缘故使得垄断资产阶级力量空前薄弱,本身发达的近代工业经济又让法国拥有一支强大的无产阶级队伍,这一切因素才让今年雅各宾派可以这样大胆的推进国有化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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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高利贷帝国主义

法国的雅各宾政策,其实对于中法之间的经济合作有非常大的好处。

首先,从历史上看,法国小农经济的大量存在,导致了农业经营的落后,这阻碍了农业机器和新农艺的推广应用,使得法国虽然由于极为优越的自然条件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农业大国,但在失去了相当于其本土面积二十倍的广袤殖民地以后,法国本土还是面临着严重的粮食危机。

在这方面,中国当然能够给予法国以极大的帮助。

其次,法国小企业的大量存在,限制了工业新装备和新技术的采用,法国的金融资本远强于工业资本,这就使得法国是一个资本高度过剩的国家。

要知道当年德俄同盟之所以破裂,法俄同盟之所以形成,一个非常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资本高度过剩的法国和严重缺乏工业化启动资金的俄国,在经济上高度互补。

这种经济互补的结构,对今天的法国和中国来说其实也是一样的。

中国存在大量可供投资的市场,缺少的则是资本和技术,法国在雅各宾派大行其道的现在,实行激进的国有化政策,还把一大批逃往北非的贵族、资本家资产全部没收,其资本过剩的状况甚至比革命以前还要严重——毕竟革命以前的法国还能投资本国殖民地和沙皇俄国。

熊雄笑吟吟的说道:“吴部长,根据我在公社委员会里的几位朋友透露,法国光是今年没收的现金、债券和其他有价证券,您知道是多少钱吗?”

“多少钱?”

“按法郎计算的话,不下于六百亿。”

普法战争签订的《法兰克福和约》规定的战争赔款是50亿法郎。德国人的设想是这笔巨款将会使法国在20年的时间里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而在赔偿赔完之前,德国将在法国国土上驻军。而法国将无法对德国进行复仇。但是法国人则充分发挥了金融资本的力量,分三次发行了50亿法郎的国债,这几笔国债的利率达到5%,如此厚利导致国内的大资本家和平民争相购买。法国政府迅速筹集了50亿法郎,将德国人送走了。

此次赔款为契机,法国的国内金融业迅速发展,法国的政府和民间开始大量将资本对国内和国外进行放贷,1892年,法国出售的债券及其他有价证券达七百七十亿法郎,当年的对外投资就超过了二百亿法郎。

到了欧战爆发的1914年,法国一年的对外投资额就高达六百亿法郎以上,雅各宾派在国内掀起的红色恐怖没收到不低于六百亿法郎的现金、贵金属和有价证券资产,很可能都还只是一个开始。

这笔可以用于国际贸易的硬通货数额惊人,但战前法国一年对国内工商业的投资也才六十多亿法郎,法国的资本过剩可见一斑。

在法国,金银比价从1807年至1870年的1:15变为1874年的1:16.17,黄金大量流出,法国不得不于1876年实行金本位制度,废止5法郎银币的流通,并规定法郎含金量为0.2903225克。而英镑的含金量一直很坚挺,在普法战争1871到1901年三十年,英镑的价值一直没有变化,那就是7.32238克黄金,1英镑约等价于25法郎,换算美元的话,大概是3法郎约等于1美元。

也就是说,法国光是今年实行雅各宾专政没收到的六百亿以上法郎,就差不多等于二百亿美元,按黄金来算差不多是四亿两黄金,都快要赶上后世中国一五计划的总投资额了。

这还只是公社政府今年几个月来没收的现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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