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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418节

中国红军第七骑兵师的战士们穿过特奇勒干山山口以后,就抵达了位于伊犁河南岸的察布查尔县境内,山谷旁还竖立着一块刻有沙俄双头鹰图案的界碑。

初春时节,天山冰雪消融,化开的雪水浸湿了山间的谷地,第七骑兵师师长邓宝珊下马抚碑,忍不住感慨道:“我听本地的老百姓说,同光年间清廷与俄国在此勘分西北界约时,朝廷居然没有派官员到现场监督,以至于俄人乘机将界碑向我们中国境内推移了四十里地,使我们失掉了霍尔果斯以西的山口。”

邓宝珊握住马鞭道:“今天就该把这座界碑拆毁!”

第七骑兵师的政委董振堂则说道:“我不赞成这样做,这样大的耻辱,不如把界碑保留下来,等到我们收复伊犁河谷的失地以后,再把界碑重新移至巴尔喀什湖湖畔。这座界碑不拆要比拆掉好处更大,我们留着它做一块耻辱碑也是做一块警示碑,要告诫后人中国曾受过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曾有过这样可怜可悲的时代……”

在两人身后,长长的车队摇着驼铃于风中向前行进,辎重车队殿后,沿着支前民工冒着很大风险修成的高原公路,一字儿排开,喧声辚辚地向前驶去。

出了中国西北边疆的旧国境线以后,四周的原野里盛开着紫红色的罂粟花,下午的熏风拂弄着日见成熟的葡萄田和杏林,一排排红枣树伫立天陲,像是在世界尽头保卫国门的一堵边墙。

第七骑兵师和随行车队的大队人马,逶迤西行,朝山谷之外更广袤无垠不知道多少倍的七河草原而去。山下的雾霭不时折射着亮光,战士们骑着马翻过野花似锦的山冈,橙黄色的太阳浮游天际,活像一颗被砍下的头颅,云缝中闪耀着柔和的夕晖,落霞好似一面面军旗,在红军头顶猎猎飘拂。

直到完全走出山谷以后,眼前的景象一下子便豁然开朗,董振堂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地平线上绿草茵茵的旷野和他想象中牛羊成群结队的画面,突然间就想起了古时候飞驰在帕米尔雪原上的汉唐边防军人。

“平时安西万里疆,今日边防在凤翔……”董振堂莫名有一种潸然泪下的冲动,“上一回,踏过葱岭西行的中国军人又是谁?那已是哪一年的事情!”

自汉唐以后中国西北疆域的边界就开始了无止境的撤退和收缩,宋朝的武风不振不去考虑,即便在中国民族中兴时代的明朝,出于民族分布和经济因素的考虑,明朝的西北边疆也收缩到了河西走廊一带,直到清朝灭亡准噶尔汗国以后,中国人才重新回到阔别近千年之久的西域世界。

清朝鼎盛时期,其实还是有少量军队在追击准噶尔余部和平定大小和卓的战事里,曾经来到过葱岭以西的中亚世界。

但是大规模的军事存在,则自盛唐以后即已绝迹千年。

“看,沙皇俄国真是世界上头等的民族大监狱,和满清一样,活该垮台。”

在傍晚的凉意中,草原上竟日血战的腥味和死马的尸臭滴滴答答地落下来。黑下来的伊犁河河水水声滔滔,正在将它的一道道急流和石滩的浪花之结扎紧。

跟随第七骑兵师跨过葱岭远出国门的支前民工们,很快就把驼队运来的建筑材料卸下,开始飞速在河上搭建起一座浮桥。

清澈的朗月很快升到中天,月光抛洒在草原上,横卧于伊犁河的涛花之上,邓宝珊骑着马亲自尝试泅渡过河,马匹下到河里,水一直没至胸口,哗哗的水流从战马的马腿间奔腾而过。

“水温还是太低了!”

邓宝珊叫骂一句就回到岸上,中亚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实在太大,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第七骑兵师的革命官兵们只穿一件单衣都觉得热,可一到夜里每个人都要赶紧将军大衣和红军骑兵列装的连帽长披风挂起来。

“自从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后,中亚就乱成了一锅粥。”董振堂收起望远镜,“七河流域和河中地区,本来民族、族宗教分布就特别复杂,光是一个费尔干纳盆地就有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民族、部族势力犬牙交错,沙俄帝国主义退潮以后,从前年年初开始,一直到今年,各民族武装互相仇杀,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

以费尔干纳盆地为中心的中亚南部民族宗教势力更为复杂一些,中亚北部的七河流域和哈萨克草原的状况则稍好一些,但也好的有限。

“哈萨克”这一名称最早出现于15世纪初期。15世纪20年代,在金帐汗国东部出现了乌兹别克汗国,以锡尔河下游为中心,北至托博尔河,东北至额尔齐斯河。1456年,汗国有两个苏尔坦分属于术赤系的克烈汗和贾尼别克汗,由于汗国内讧向东逃入亦力把里统属地区,亦力把里之主把楚河、塔拉斯河流域和七河地区让给他们游牧,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一部分脱离乌孜别克汗国的人被称为哈萨克人,据说哈萨克的词源和哥萨克雷同,都是意为“避难者”或“脱离者”。哈萨克人就这样建立了哈萨克汗国,并在汗国壮大的过程中统一了哈萨克草原三玉兹地区,逐渐在近代形成哈萨克民族。

历史上哈萨克汗国多次受到东面准噶尔部的入侵,各玉兹都在寻求强大的靠山,抵抗准噶尔部和南面的中亚三个汗国的进攻。在哈萨克汗国南边的希瓦,布哈拉和浩罕三大汗国,都是夜郎自大和野心勃勃的封建穆斯林政权,各汗国之间互相肆杀,想吞并对方,并且一有机会就去进攻哈萨克各部,这种混战局面持续了很多年,导致相互之间的世仇关系很深,结果就是在沙俄大兵压境之时还念念不忘吞掉对方,看到一方有难幸灾乐祸无人肯去救,让沙俄利用这点占了大便宜。

从彼得大帝时期开始,沙俄就开始用步步推进的方式缓慢的吞噬着哈萨克草原,直到19世纪中叶沙俄才完全征服了哈萨克草原,将帝国主义的殖民秩序深入到中亚内部。

很快红军骑兵就从伊犁河对岸的草地上,救回了几名受伤的妇女——几个骨瘦如柴的斯拉夫女人,中间还有一个妇女支着大肚子,每个人脸上都沾满血污和泥水。

侦察战士向董振堂汇报说:“政委!前面有一处村落,可惜已经让人给放火烧掉了。我们只从村子的废墟里头,救出了这几个女毛子。”

董振堂皱起眉头,严厉呵斥道:“出国以后,我们的队伍里严禁使用毛子这种侮辱性的称呼!再有犯者,我都要赶回国去!”

沙皇俄国统治了哈萨克草原半个多世纪的时间,20世纪前后沙俄开始成批成批的往河中和七河等地区迁入俄罗斯族移民,沙俄殖民当局强制要求哈萨克当地的土著居民无偿的限时内腾地给俄族移民,到1915年为止,七河流域百分之七十的农地都被俄罗斯族移民占据,光是谢米巴拉金斯克州一地,沙俄殖民当局就在当地没收了一千四百万俄亩的土地,还强制哈萨克人给俄罗斯族移民做农奴开荒和修造房屋。

从1916年开始,随着沙俄的中亚驻军被大量调往欧陆战场,七河流域的农民、牧民就开始掀起了大量武装反抗的斗争。起义的中亚农牧民往往会和当地的穆斯林封建主或游牧部族合作,再加上对俄罗斯族移民多年来的深切仇恨,所以反抗过程中势必造成大量针对俄族移民的血腥屠杀。

反过来,沙俄驻军和俄族移民也联起手来对起义军进行更为血腥的镇压,仅在1917年俄国中亚驻军就屠杀了哈萨克人两万余、乌兹别克人一万余,还有生活在俄属外伊犁地区的塔兰奇人,其实也就是当年清廷割地时被划归俄国的中国人,也被屠杀了四万多人。

二月革命沙俄政府垮台以后,沙俄的中亚驻军又开始大量西调参与内战,本地的反俄武装规模便越来越大,针对本地俄族移民的仇杀报复也越来越血腥和惨烈。

第二十二章 阿拉什自治国

从二十世纪初开始,中亚地区穆斯林的武装起义运动就不仅仅局限于反对俄罗斯族移民和夺回农田、牧地,也带有很强烈的民族主义性质。在俄国总督和俄罗斯移民者的压迫之下,哈萨克民族被推进了一条加速形成近代民族的快车道里,如果任由俄国殖民者推动俄国化进程,那么最终哈萨克人将不复存在,那么复兴本民族文化,发掘其中的传统来支撑构建成为了先驱们的共识。

第七骑兵师在伊犁河对岸驱逐了一群哈萨克族的牧民武装,他们人数不多,只是一百多名骑兵组成的散兵游勇,作战能力未必能比南疆沙漠里的土匪强多少,更不要提第七骑兵师在国内经常参与围剿的关内土匪武装。

只是董振堂注意到哈萨克人举着的旗帜,上面都写着代表“阿拉什”的文字。

“哈萨克人把阿拉什汗王当成他们民族的祖先。”董振堂捡起牧民被红军骑兵驱逐以后,仓皇落在地上的旗帜说道,“就和我们中华民族的炎黄先祖一样,阿拉什是带有神话性质的人物,他既是最早统一哈萨克部落的一个汗,据说同时也是哈萨克早期部落的名称。”

邓宝珊笑道:“绍仲,你出国前做的功课可真多。”

在哈萨克人口口相传的传说里,阿拉什汗首次统一了哈萨克地区,他统领下的部落被称为阿拉什六部,是现在所有哈萨克人的祖先。

“阿拉什”这个词,后来又被引申为“人民”和“部落”的含义,其中的哈萨克部只是阿拉什的其中一部分,另外还有着另外五部分别是:吉尔吉斯、乌兹别克、土库曼、卡拉尔帕克和巴什基尔。

自从俄罗斯帝国征服哈萨克汗国后,就在这里设立了草原总督区,并开展殖民活动。大批大批的俄国移民从央俄地区远道而来夺取了哈萨克人的土地,但在殖民化进程加深的同时,俄罗斯人也为哈萨克土地带来了一些新的变化。在俄国政府的要求下大片中亚的土地被种植上的棉花,原有的粮食作物被铲掉,铁路线分割了草场,大批的中亚农牧民失去了生活来源,饥荒和动乱充斥着中亚的草原和荒漠。

1905年波及全俄的革命运动也影响到了哈萨克草原地区,也正是这次政治变革促成了哈萨克近代民族解放运动的兴起。

“国家正要推行第一个五年计划,国内到处都要用钱,经济建设是当今咱们中国最重要的一桩事情。可咱们呢?别看只是一个师,但跨过葱岭、迈出国门,这样劳师远征每多花一天时间,国内老百姓就要为咱们这支志愿军多花一大笔钱啊。”

董振堂感慨道:“我给你算一笔账,人吃马嚼,再加上运输辎重的费用,师长,咱们第七骑兵师一个战士,就需要国内四十个农民的口粮来供养!我们出国作战,就要对得起国内省吃俭用的老百姓,帮苏俄政府在中亚稳住脚跟,这只能算合格!要对得起供养第七骑兵师的老百姓,我看至少也要打下奥伦堡去。”

奥伦堡处在南乌拉尔山山麓,坐落在乌拉尔河河曲的要津之上,第七骑兵师要是真能打下奥伦堡,那么苏俄政权完全可以争取到同白俄政权划乌拉尔山对峙。

邓宝珊看向远方:“这暂时算是一个远大的目标吧!俄罗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国,是一个老牌的帝国主义列强,在边疆小打小闹还好说,你说要红军走出国门远征万里之外,谁有把握?咱们的革命军队终究不是一支为了国际争霸而生的军队。”

红军过河以后,就先以被哈萨克牧民武装烧毁的俄族移民村落为落脚点休息。官兵们收拾整洁了村里被烧掉一半的东正教教堂,还从地窖里找出了哈萨克马匪没能带走的牛奶、饼干、伏特加和茶砖。

“瞧,统一牌。”邓宝珊说。

装满茶砖的木箱上面,用中文写有“福建统一牌茶砖厂”的商标,俄罗斯人喝的茶叶多是从中国进口进,自然也就少不了中国外销销路最好的福建茶叶。

没过多长时间,红军骑士们又从村落废墟里搜救出了另外十几名受伤的村民,其中还包括一名东正教的助祭。

几名斯拉夫老妇人忙不迭的用俄语管邓宝珊和董振堂叫做“契丹老爷”,村里的神甫被哈萨克人烧死,剩下的助祭还是一名阉割派教徒,身体肥硕,讲起话来瓮声瓮气,讨好地称第七骑兵师的革命官兵们为“同志”。

助祭用黄不棱登的手指头在地图上比画着哈萨克地区毁于战火的地带,董振堂是保定军校的毕业生,这趟出国远征以前,还到哈尔滨专门学了三个多月的俄语,董振堂拉起助祭直接问道:“你知道苏俄红军的部队在哪里吗?”

肥胖的助祭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红军,对、对,就是红军,布尔什维克!契丹老爷,我知道的,布尔什维克正在北方和阿拉什党打仗。”

“阿拉什党?”

“就是哈萨克的叛徒!德国奸细!”

董振堂失笑,这个东正教阉割派的助祭一副软弱的模样,没想到民族主义情绪还挺强。

阿拉什党相当于是哈萨克人的同盟会,是一个成立于1905年的民族独立政党,政治上的主张主要就是哈萨克自治和要求俄族移民归还哈萨克人传统的牧场。

还有一些十九世纪、二十世纪常见的民族主义主张,诸如要求哈萨克人和俄罗斯人的司法行政机关分离,各自处理本民族事务,同时采用各自民族的语言进行授课教育。

事实上,在二月革命以后俄罗斯共和国的克伦斯基临时政府崩溃过程中,原本的草原总督区——哈萨克及其周边的省份已经事实上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十月革命后,阿拉什党在1917年12月就于奥伦堡宣布成立哈萨克人的国家“阿拉什自治共和国”,并且组建了阿拉什斡耳朵的人民委员会和新国家的军队。

但同时,阿拉什党对于完全的独立并不积极,哈萨克知识分子们下不了背负上“分裂俄国”骂名的决心,因为在阿拉什自治国的领土上还有为数不少的非哈萨克族,他们更期待着依靠立宪会议将俄罗斯改造成一个“健康的民族国家联邦”。

1918年5月底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在社会革命党的宣传下发动反布尔什维克的起义,自此俄国内战全面爆发,原本低烈度的小规模内战迅速扩大,哈萨克地区的混乱和动荡也进一步加剧,不少白军部队涌入哈萨克北部,阿拉什党的领导人布克伊哈诺夫本身没有特别的政治立场,只是鉴于白军在哈萨克北部的势力更为强大,才带着阿拉什自治共和国站到了白军阵营这边。

阿拉什自治共和国的军事实力很弱,直到1919年年底为止,也只拥有两个步兵团和三个骑兵团而已,主宰七河草原的真正力量还是地方上的那些穆斯林封建武装和到处劫掠的游牧土匪。

助祭又向红军索要了一杯伏特加后,才继续说道:“高尔察克将军……呸!我是说高尔察克匪帮窃据奥伦堡以后,白军、阿拉什党还有布尔什维克,三方人马在北方互相攻击,那里的局势可比边境这里更乱。契丹老爷,你们是要来帮助布尔什维克的吗?不瞒您说,其实我也读过林君汉同志和列宁同志的书,要不是交通断绝,我早去彼得格勒参加十月革命啦!”

助祭名叫罗姆阿里德,信奉的是东正教里最为奇葩的一个宗派阉割派。这一教派主张完全禁欲,因此在年纪很小时便结婚,一旦生出了孩子,就阉割掉自己的睾丸,称之为“小封印”,更狂热的信徒将阴茎也切除,叫“大封印”,女性修士则会切除自己的乳房,象征去除欲望。

阉割教派有很浓厚的邪教气息,在俄罗斯也不被大众接受,罗姆阿里德也只有在哈萨克边境的农村教堂才能当上助祭。

第二十三章 草原会师

红军骑士们又在村落里找到了很多份报纸,虽然最近的日期也在一个礼拜以前,但这些布尔什维克中央执行委员会的《莫斯科消息报》、《莫斯科真理报》和布琼尼骑兵军发行的《红色骑兵报》,都以嫉恶如仇的气魄宣示着红军在中亚地区的主张。

“……必须最彻底地实现哈萨克劳动人民的自由自决权——宣布加入俄罗斯联邦的哈萨克斯坦实行苏维埃自治……”

“……必须在中亚实行生产资料和土地的公有制,以世俗主义作为国家基本法律的主旨……”

“……从经济、社会和文化上摧毁穆斯林教权派和地主豪强们的封建统治,实现真正的妇女解放……”

董振堂对布琼尼骑兵军执行的社会革命政策特别欣赏,但正如中国红军出国以后见到的情况一样,在广袤且落后的中亚大草原上,像这样进步的革命政策,在猛烈打击反动封建主统治的同时,也势必会引发本地教权派和封建统治者的剧烈反弹。

除了助祭罗姆阿里德以外,另一名被红军救下的老头曾到过北方的俄族移民聚居点做过行商,他告诉董振堂布琼尼的部队在北方的村子里征粮和交换马匹。骑兵将他们奄奄一息的驽马换成干农活的使役马,老人看了看董振堂,又强调说:“……老爷,这无可指责,没有马匹就没有军队,然而要农民认识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董振堂和邓宝珊对视一眼,说:“看来我们的苏俄同志在哈萨克草原的处境不容乐观。”

布尔什维克红军主要以俄罗斯人为主,在哈萨克本地牧民眼里他们分不太清楚白俄和苏俄的区别,只将这些人都视为奉行大俄罗斯主义的一丘之貉,同时加以反对。

中亚的俄罗斯族移民主要以生活在铁路沿线的定居者为主,大多数人都是种植棉花等经济作物的农民。他们本来是比较支持苏俄红军的,可布琼尼的骑兵第一军初到中亚地区,在本地缺乏群众基础和基层组织,为了对抗中亚的白军和阿拉什党武装,只好对俄族移民的聚居点实行战时共产主义的余粮征集制,为了补充军队的马匹,还要强行征集俄族移民用于耕地的驽马,可想而知,这会大大败坏布尔什维克在中亚地区的声望。

中亚的战马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大名声,汉武帝也曾为了土库曼斯坦的阿哈尔捷金马兴师动众,发动一场场劳师远征。

“我们得快点联系上苏俄红军的同志!”

董振堂的运气不错,助祭罗姆阿里德又告诉他本村曾有一个争强好胜的年轻人跑去投奔了布琼尼的队伍。

助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全部故事都告知红军——一年前那个年轻人打伤了白军派来征粮的两名库班哥萨克,白军为了报复他,把他父母抓了起来当人质,两个老人叫哥萨克活活打死。街坊邻居将他家洗劫一空,等那年轻人回来以后目睹此情此景,便把自家放火烧掉,连几头还没被村民抢走的母牛一起打死,解开马缰,跳上马鞍,割下自己的一绺头发扔进火场,拍马绝尘而去。

这种故事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董振堂记得好像不少农民起义军的参与者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水浒传里也不乏这种故事。

他有些心潮澎湃,急着尽早见到苏俄红军的同志,只是哈萨克的草原如此广袤,想要和布琼尼同志搭上线绝非一桩易事。

第七骑兵师很快就派出了好几支斥候队伍,按照本村老人的说法向北活动,扩大搜寻范围,竭力寻找着苏俄骑兵军、阿拉什党武装、白俄匪帮或者是巴斯马奇匪帮留下的痕迹。

巴斯马奇是突厥突语“土匪”、“强盗”的意思,后来有了英雄色彩,相当于“侠客”、“绿林好汉”,亦正亦邪,主要活动在以费尔干纳盆地为中心的中亚南部,是中亚地区除阿拉什党武装以外,另一支反对俄罗斯人统治的力量,他们和阿拉什自治共和国一样,都是同时对白俄和苏俄用兵,带有一定民族独立的色彩,但同时又有非常浓厚的教权派和封建主统治性质。

巴斯马奇的基本力量是许多普通的农民和牧民,但带头的多数都是长期活动在费尔干纳盆地周边山区的积年老匪,同时也有一些穆斯林封建主武装参与其中。巴斯马奇匪帮的实力要比阿拉什自治共和国弱不少,也缺乏像阿拉什党那样独立建国的政治纲领,更多还是一种带有浓厚中世纪色彩的农牧民半匪半起义军武装。

第七骑兵师不断向北扩大活动范围,战士们在高高的马鞍上打盹,连续行军数昼夜以后歌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好似行将干涸的溪水不死不活的流淌声。

一座座千年的古墓里横七竖八地躺着狰狞的尸体,沙漠里留下的木乃伊干尸好像将诉说着史前斯基泰人的历史,或者是在讲述着拜占庭时代可萨突厥人和哈扎尔词典的故事。俄族移民的聚居点都全副武装,他们在村庄外挖了好几层的壕沟,庄稼汉们用土枪土炮构建起类似坞堡的小小垒塞,游牧的哈萨克人和巴斯马奇匪帮则好像一道飓风,忽而来忽而去,不时同中国红军的战士们擦肩而过,甚至发生冲突,但有时候哈萨克人也会好奇的打量着这伙从葱岭以东过来的中国人,甚至主动提出贸易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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