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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383节

田中义一才华横溢,是山县有朋心目中最为属意的长州藩接班人,他出生于萩的菊屋横町,其父田中信祐是在藩主出行时负责打伞抬轿子的低级武士,同时也是藩士之后。

当时的长州,遍地都是明治维新英杰遗迹,而被长州藩主宰的日本陆军也就成为了长州人士最好出人头地的地方。

田中义一20岁以后入陆军教导团,29岁才从陆军大学第八期毕业,佩中尉衔。这和当时陆军里的其他少壮派相比,起步实在就有些慢了,但素以不读书闻名的田中义一自步入军界后,却在历次对外侵略战争及整建军队中,屡屡展露奇才,并依靠其特有的钻营之道,博得同出一乡的元老重臣山县有朋相识,一路官运亨通。

甲午战争爆发时,田中义一任第一师团中尉参谋,为第一师团制定了内容极为细致的动员条例,其它师团也都把它借去使用,田中义一因此暴得大名,开始被视为日本陆军中的后起之秀,战后得以进入参谋本部参与对俄国的情报工作,到日俄战争前夕田中义一就成为了当时日本陆军里首屈一指的俄国通。

日俄战争时田中义一又得到伊藤博文的推荐,在大山岩的满洲军总司令部当参谋,参加了营口、海城等战役,奉天会战后,也是田中义一坚决主张停止追击,确保战果。

日俄战争结束以后,他转入训练方面,更受到山县有朋的器重,成为山县派的嫡系接班人,到欧战爆发时已经是陆军少将,不过谁也没想到朝鲜总督寺内正毅被暗杀以后,田中义一竟然会被火速提拔,一年之内连升数级,以陆军大将的身份担任朝鲜总督,现在又担任起朝鲜驻屯军司令官的职务,负责朝鲜和吉林一侧战场对华作战的指挥全权。

朝鲜驻屯军是日本在大陆上最强大的一支常备军队,早在寺内正毅担任朝鲜总督时期,军部就在为将来中日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做准备,所以日本陆军的精兵强将一时间尽数集结于平壤、汉城之间。

在寺内正毅和田中义一的建议下,日军还在朝鲜维持了一支实力颇为强大的陆军航空兵部队,也是因此关东州方面的空军和防空力量才比冯如预料的情况差了许多,因为日军主要的作战飞机和新式防空炮都在朝鲜驻屯军的麾下。“

第七十六章 渡过鸭绿江 “

1910年8月22日,日本基于《日韩合并条约》将朝鲜半岛——彼时的“大韩帝国”——正式并入自己的版图之中。

日本人旋即对汉阳五宫之首的景福宫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为了筹办朝鲜物产共进会,日本人推倒了景福宫内的四十多栋宫楼,为展览会留出空间。同时在景福宫原来的基础上,一座象征着日本对朝鲜统治权力的建筑物——朝鲜总督府——也拔地而起。

这座钢筋混凝土的五层建筑高54.5米,大楼主体占据了7055平方米的土地。总督府外壁由全部出产自朝鲜半岛的花岗岩组成,而内部的257座房间则采取砖砌。

朝鲜总督府比当时英国在印度的总督府规模还要巨大,从寺内正毅时代开始,这里就成为了日本陆军内部“大陆论”者的聚集地。

所谓的“大陆论”,或者也可以叫做满蒙论者,他们视中国的领土土满洲、蒙古为日本民族未来的生命线,寺内正毅的接替者现任朝鲜总督田中义一就是满蒙生命线论的最重要倡导者。

在红空军对旅顺口发动突袭的当天夜里,刚刚获得中日两国开战消息的田中义一就将朝鲜驻屯军内的高级将领,以及持大陆论调的少壮派军官都召集到了总督府内。

浓厚的夜色与冬雾中,总督府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大批将星璀璨的军人分列于日式庭廊左右,每个人都在缓缓呼出温热的白气同时,按捺着极兴奋又极激动的神情。

地位更高的高级将领,则都跪坐在和式纸拉门的背面,侧耳倾听田中义一发表的作战命令。

“从欧战爆发以来,我们等待了一年、两年……整整三年的时间!眼看着欧洲的战事都快打完了,白种人这场内战结束,他们布满长毛的大手就又要伸回亚细亚,大正年间天赐的良机,就因为政府的颟顸无能几乎丧失。”

田中义一跪坐在众人面前,双手平放于两膝之上,一把日式军刀就摆在他的眼前。

“从清国灭亡以来,在天照大神与百万神佛的庇佑之下,我们日本明明有那么多出手干涉中国内战的机会。如果六年前辛亥革命时皇国军队就出兵满蒙,还会有今日困窘的局面吗?袁世凯和林淮唐长达数年的冲突,帝国本来可以有那么多手段使他们二人陷入长期的内战里,但从政府到国会,那些官僚、党棍、政客,只会像鹦鹉一般学着欧米的腔调,呼唤什么大正时代的德谟克拉西,以至于时势拖延,令林淮唐轻而易举完成了统一中国的事业。”

“即便陆军想尽办法,在政府和国会的种种限制下竭尽全力腾挪回转,好不容易创造了像北京事变这样的战机!结果政府还是如此软弱,诸位!试想!如果北京事变时帝国就以为宣统帝复仇的大义出兵中国,形势还会像今天这样糟糕吗?”

“就这样一步步拖延下来,今日不战、明日不战,眼看着中国的国力不断增进,一天胜过一天的强大……就连朝鲜各地也蜂起叛贼,到如今,除了我辈军人七生报国以外,再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解决问题了。”

跪坐在田中义一面前的朝鲜驻屯军各级将领,都抬起头问道:“唯独七生报国,为大日本帝国夺回满蒙的生命线!”

田中义一低声哼道:“这两年来朝鲜驻屯军各支部队日夜操练,我军练度之高绝对远超中国军队。相关的兵器、武备整顿,也都达到了最高水平。欧战战事即将结束,这就是我们这一代军人制服中国的最后机会了。一旦失去,日本又将回到了几千年来受制于中国的衰颓命运……为了帝国将来的强盛,必须决意以一代人的牺牲换取胜利。诸君,报国之刻已到,开始行动吧!”

田中义一的下女已经为朝鲜驻屯军的高级将领们都倒好了清酒,众人以田中义一为首一口将清酒饮尽,随即又把酒杯摔碎在地上。

“诸君奋起吧,按照第四号计划行动,各部队立即渡过鸭绿江,目标是进击沈阳,与关东州驻屯军形成钳形包夹之势,彻底夺回奉天!”

在月光映照之下,位于鸭绿江南岸的朝鲜义州已经聚集了两个师团的日军士兵,数不清的重炮也已经由火车运至此处。那些手持日本刀的军官都在数九隆冬里挽起袖子高声疾呼,成片的强光探照灯打亮了鸭绿江的江面,浮冰反射着强光,看起来波光粼粼,真有一种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感觉。

朝鲜驻屯军已经越过国境线,开始开进中国东北了!

灯光映照之下,第三师团的师团长大庭二郎中将腰佩长刀,带着师团司令部的各级军官已经聚集在鸭绿江南岸的一处高坡上,参谋军官将详尽到连每个村落都有清晰标识的辽东南军用地图展开在众人面前,大庭二郎中将抽出日本刀,刺落在写着“九连城”三个字的地方,厉声道:“二十年前山县公亲自统军饮马鸭绿江,一举攻破九连城,挥军长驱直入奉天,当年山县公指挥大军的统军亭至今犹在,第三师团要效仿山县公与桂太郎等先贤步伐,先夺取九连城,再继续进击沈阳。”

就在义州附近的统军亭前,还留有二十多年前山县有朋和桂太郎率领日军第一军击败清军渡过鸭绿江时所留的笔墨。

一副“对峙两军今若何?战声恰似迅雷过;奉天城外三更雪,百万精兵渡大河。”的气绝,尚留于第三师团军前,这也刺激了日军官兵的士气。

大批士兵在夜色的雪原之中,已经做好了渡江的全盘准备。

鸭绿江在义州附近分为三条支流,第一江从义州城下流过,河宽数十尺,但水深仅有一尺左右,可以徒涉;第二江又称中江,河宽一百五十余尺,水深三尺;第三江的宽度和水深同于第一江,也可以徒涉。过第三江就是瑷河右岸,有一道长堤,并筑有堡垒,是中国红军在国境线上的首道防线。

再抬眼遥望,正前方是九连城、夹河,其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千里沃野;东面的安平河口,以及西面的安东县和五道沟,也都尽收眼底。赤帜如林,随着寒风不住摇曳,堑壕和炮垒点缀其间,皆历历可数。

日军第三师团已经准备好了大量渡江器材,日军的工程部队正以极为迅猛的速度搭建浮桥用以渡江。同时为了避免红军像旅顺口方向的情况一样先发制人,大庭二郎中将还派遣了骑兵联队冒着刺骨冰寒骑着东洋高头大马强行徒涉过江,提前在北岸建立桥头堡阵地。

由于严冬大雪封冻的影响,日军跋涉渡江的行动比原定计划的时间更为迅猛。按照寺内正毅和田中义一几年来反复修订的满洲作战纲要,日军一旦渡过鸭绿江以后就要立刻直扑安平河口,其后则拔取九连城左翼的虎山作为大军立足之地,虎山位于瑷河与鸭绿江交会处,西隔瑷河与九连城相望,南隔鸭绿江与义州相对,夺取虎山以后要攻取九连城便轻而易举。

如此,日军大部队就可以长驱直入,朝着辽东南腹地大举挺进了。

当夜天气晴朗,虽然气温很低但并没有下雪,月光清晰无比,这也极大方便了日军的快速行军。磅礴的江流冲击着浮冰涌向大海,日军工兵部队一边架设浮桥,一边已有相当部分人马开始在北岸登陆建设桥头据点,看来行动的第一阶段都极为顺利,正如田中义一在战前的总督府军事会议所言,在天照大神和八百万神佛庇佑之下,帝国军队必将常胜不败!

大庭二郎中将和他麾下的一干参谋军官注意到第三师团已经有半数军队涉水渡江到北岸登陆,他的心情也因而慢慢放松下来:“看来二十多年过去了,中国军队还是没有多大的长进……”

可就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大江北岸骤然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就在几位年轻的参谋注意到这可能是有日军士兵误触地雷的时候,更让人感到惊惧的号子声也开始响彻起来。

对于任何一名参加过青岛战事的日本军人来说,这号声都绝不陌生。

中国红军的冲锋号!“

第七十七章 九连城 “

鸭绿江上朔风凛冽,士兵下水涉渡以后大半身体都被冻至麻木,不少士兵在渡江至北岸以后都自发点起火炬烘烤军服或是取暖,在鸭绿江畔得以见得星星点点的光亮连成一片,闪烁的地方便是日军部队聚集的地方。

就在朝鲜驻屯军第三师团开始渡江以前,分布在鸭绿江南岸深山密林里的朝鲜红军,还有他们的同情者,就已经在严密监控着朝鲜日军的行军动向了。虽然天气苦寒,但这些为了半岛独立而战的红军战友暴风霜、餐冰雪,忍耐着艰苦到极点的条件,还是及时把大量的日军行动情报传递到了位于九连城附近的中国红军第八和第九兵团司令部。

兵团,这是红军在东北作战时采用的主要编制。

林淮唐考虑到在东北和日军作战,必将是一场涉及兵力规模超百万的全面战争,在这样宏大的作战场景之下,过去红军分设野战军,野战军之下又分设临时编制的纵队,并且是以师为基本战术单元的形式,就非常不适合于全线的作战条件了。

毕竟日军一个常备师团两万多人,即便红军一个野战军的基干师在单兵战斗力上和日军常备师团等夷,那红军也需要三个基干师才能在兵力规模上抗衡日军一个常备师团。

而且分属于东北、西北、华东、华南等等不同野战军的各支部队,又分别采取一套相互独立的指挥系统。在反干涉战战争时,就曾出现过华东野战军部队和华南野战军部队各打各互不支援的情况。

这并非他们坐视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而是由于部队分属于不同的指挥系统,师旅长需要先汇报纵队和野战军总司令部以后,才能和一旁的友军进行协调部署。在戎马倥惚的万分危急关头,像这样的程序问题就可能连累无数革命官兵付出惨痛代价,甚至是重大的牺牲。

为了进行大兵团作战的考虑,林淮唐在去年就已经开始下令对各野战军调东北戍边的边防部队进行重新整编。

首先就是在沈阳设置了中国红军边防军司令部,由陈更新出任司令员,边司可以统一指挥部署在东三省及热河、直隶两省的全部卫戍部队,为此,边司还专门下辖了一个陆军后勤司令部、一个空军后勤司令部、一个海军后勤司令部和一个铁道兵司令部,用于统一规划边防军的后勤武备和补给问题。

然后就是调入东北原属于四大野战军编制下的各纵队、各师旅,都按照林淮唐的要求进行正规化转型,纵队改称为军,师和混成旅、独立旅统一称师,并统一采取三三制的编制方案,自军、师、团直到营、连、排、班,都是如此,仅在地方部队、公安部队和赤卫队民兵中保留警备旅、独立旅一类的编制番号。

在军、师编制以上,则再添设兵团编制,作为在东北作战时的战略行动单位,每一个兵团都下辖三个军,形成力量超过日军常备师团,甚至是日军一个临时编组军的战略力量。

边司在鸭绿江北岸就部署了红军的第八兵团和第九兵团,以十余万人的庞大兵力在国境线附近构筑了极为严密的近代化梯次防御阵地。

日军进攻九连城的行动,也可以说是完全在边司的预料之中。

但朝鲜驻屯军的行动之快,种种军事准备的雷厉风行,也还是让九兵团司令员冯玉祥很感惊讶。他在胶东是和日本人交过手的,但几年前冯玉祥还只惊讶于日本军人的蛮横凶狠,现在则感受到了日本军队作为一支近代化军队的令行禁止。

不过红军和日本人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而且,比起青岛战役时的红军,现在红军的军备水平又有了长足的提升。虽然火炮的质量可能还无法和日军相媲美,在大口径的重炮方面差距更大,但由于红军装备有远较日军数量多得多的中小口径迫击炮,所以红军在火炮总数上已经大大超过了日军。

为了在东北的作战,边防军的后勤司令部也是为前线部队提供了数以千计的火炮,以及动辄以十万发计数的大量炮弹。

完全是中国社会党和红军诞生以来,史无前例的富裕仗了。

除了冯玉祥的九兵团以外,冯霖指挥的八兵团也部署在国境线附近,这两位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红军将领都是红军高级将领中比较少见的北方人,但和出身老北洋的冯玉祥不同,冯霖则是根正苗红的社会党老革命。

两人聚在九连城附近的司令部指挥所内,参谋人员们就按照冯玉祥的意思直接把大幅的军用地图整个摊开,扑在地面上。

然后冯玉祥和冯霖各自带着一大批军政要员弯下身子,都三五成群蹲在地图边上,参谋们则几乎是趴伏在地图上用铅笔飞快做着各种各样的标记。

“朝鲜驻屯军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他们也有十几万兵力,按兵力数量来说跟八兵团、九兵团是旗鼓相当。”冯玉祥沉声道,“但从青岛的历史来看,同等兵力下红军要应付日军进攻还是有一定困难。”

冯霖抬起头反对道:“从过去的历史来看是这样!那从现实呢?我们要依据现实来做判断。红军经过这几年来的整军备战,战斗力又有了很大的提高,特别是我们有朝鲜同志的帮助,比日本人更了解鸭绿江战场的实际情况。我以为对朝鲜驻屯军,我们是有一些优势的。”

九兵团的副参谋长张自忠则说:“红军的常备兵力较多,日本军队则比较依赖于战时进行后方动员来扩充部队。若论刚开战时,则一定是我军占据最大兵力优势的时候,这个优势我也以为应当把握住,不能放任有利于我军的窗口时间流逝掉。”

冯玉祥低吟道:“南满、鸭绿江、中东路,三大战场,边司的作战计划还是优先对付南满一路,鸭绿江战场是次要战场,边司对我们的任务还是以守住国境线为主,必要时刻甚至可以退到临江的第二线……”

“总的战略计划是这样,但战术方面我们还是要抓住优势的战机!”冯霖斩钉截铁道,“红军也从来没有坐以待毙的传统,我们要主动出击。”

“从欧战的情况来看,一般而言还是防御的作战条件更为有利。”九兵团副参谋长张自忠继续解释说,“但抓住日军登陆的机会,实行一定规模以下的短促突击还是有用的。”

张自忠的话实际上就代表着冯玉祥的意见和态度,他看冯霖也没有再表示反对的意思,便直接说:“那就首先对义州日军进行反击,战场……”冯玉祥扫了一眼地图,道:“就在水口镇!”

水口镇在义州东北方向,正对着安平河口,这里江水最浅,水流也最缓慢,在秋冬时节就连普通人都可以徒步跋涉过江,它的上游则遍布悬崖峭壁,极难通过,日军第三师团的一股大部队就是从水口镇渡江抢占安平河口。

刚巧不巧,中日两军都选择了这一地带作为突破目标,两支军队遂在深夜之中不期然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不过如此了。

但对中国红军来说,由于朝鲜红军同志和乡民暗中偷渡过江送来的大量情报,使得红军在安平河口——水口镇战斗爆发以前,就提前占据了极大的视野优势,日军的大部分行动都被红军发觉,相反,红军的行动对于日军来说则完全隐没于黑暗之中。

因此当黎明拂晓到来前的最黑暗一刻,当红军的冲锋号声响彻江岸之时,第三师团那些刚刚渡过鸭绿江浑身寒冷的士兵就在猝不及防间遭到了红军的猛烈反扑。

按照大庭二郎中将的估计,中国军队此时还应当固守于九连城附近中国军队花费了两三年时间辛苦建造出来的堑壕阵地内,怎么可能弃其巢垒主动挥兵反击?!

这一点,大出日军预料之外,毕竟欧洲战场的经验已经证明了防御一方巨大的优势,在大庭二郎中将看既然红军的普遍战斗力一定低于日军,那他们就肯定会充分发挥机枪铁丝网阵地的防御优势,步步为营、节节抵抗才对,日军才一渡江就遭到这么激烈的反击,严重缺乏防备之下普通士兵立刻遭到重大伤亡。

在鸭绿江畔就这样爆发了第二次中日战争里,两国陆军部队的首次大规模交火战斗!“

第七十八章 江畔冲击 “

“党员上前一步、党员上前一步!”

冲锋号的尖锐啸声划破了鸭绿江上空浓厚的雾气,如墨色一般的深夜里,除了江水卷动浮冰相互撞击所发出的沉闷响声以外,就只剩下了红军的冲锋号声。

边防营政委康大眼身先士卒,他手里抓着一面红旗,两手袖子都高高挽起,与大江对面的日本军官形状仿佛相似,但又有着本质的差别。

九兵团的边防战士们动作异常矫健,冲在最前面的革命官兵肩膀上都披着一条雪白色的长长披风,今日虽然没有下雪,但在林海雪原上这样的一声装扮还是能够为红军战士提供极大的掩护作用。

边防营的先头部队已经和日军第三师团的渡江部队交火,双方都展开队形开始了激烈的对攻,在短暂的步枪射击以后,如此近的距离、如此深的夜色,即便在鸭绿江南岸强光探照灯的照射下,中日两军的先锋步兵也还是迅速进入到了白刃肉搏的阶段。

日军的渡江部队已经展开队形,沿着鸭绿江北岸迅速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拓展他们桥头堡据点的控制范围,为此也是不惜死伤地在和红军战士争夺着每一寸阵地的归属权,双方都是死不罢休,刺刀反射着月光和探照灯光束因而闪闪亮起比雪地更为酷寒的锋芒。

此刻,钢铁打造的刺刀不分中国和日本的界别,也不分为社会主义和军国主义的差距,捅进去,刺杀过去,再带着滚滚的血流抽出来,残酷的程度并不分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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