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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351节

施肇基是留美学生,但他过去一直是张之洞的幕僚,所以身上旧文人的习气颇重。

只是唐绍仪这句话一讲,施肇基那张一向冷淡的脸上也不禁冰山融化,露出了开怀的大笑:“公理、公理,这全是因为我国握有公理啊——我想林主席说得很对,二十世纪是万国大争之世,我国要生存于世界民族之林,便不仅要握有公理,而且应当以东方文明领袖的身份改造这个强权主宰的国际环境。”

与中国外交官的意气风发相比,日本的谈判代表日置益脸色就非常不好看了。

日置益和山本权兵卫内阁的外务大臣牧野伸显站在一起,两人之间气氛相当凝重,牧野伸显看到唐绍仪走过来的时候,搓了搓手,本想和唐绍仪握手,但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主动朝着唐绍仪弯下腰去深深鞠躬。

牧野伸显是明治维新三杰之首,人称“东洋俾斯麦”的大久保利通次子,生后不久就过继给了大久保利通的姨表兄弟牧野吉之丞,可谓名门出身,十一岁就跟随岩仓遣欧使节团赴美国求学,和伊藤博文是同一辈人。

如此雄杰之士,此刻在唐绍仪的面前也只能弯下腰去,两个国家境遇的差别,似乎也隐含在这一幕中。

饭店内的外国记者们纷纷拿起照相机,镁光灯闪烁不断,将这称得上是日本国耻的一幕载入史册。

日置益忍不住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唐桑,日中两国对维护东亚和平的想法完全一致,我国政府完全赞成贵国昨日提出的和平倡议。既然驻扎在青岛的德国军队已经被解除武装,那么我国军队协助协约国维护东亚和平的任务自然也告一段落。”

外务大臣牧野伸显终于直起腰来,慢悠悠说:“我国政府原则上赞同中国政府昨日和平倡议中提出的一系列要求,只要能够促进东亚的和平,我国政府便一概支持。”

唐绍仪和施肇基两人相视而笑,唐绍仪微微抬起头来,用下巴对着这两名个子比他矮了一大截的日本人说:“二十年前我国推行戊戌变法时,我就曾听闻过牧野大臣您父亲大久保利通的赫赫声名,今日一见,果然虎父无犬子,贵大臣所提之意见,正与我国政府一致。只是具体在贵国军队撤离中国的问题上,还有贵国军队在解除青岛德军武装的过程中,对中国不少固有财产造成了损毁破坏,这一点希望贵大臣明白,我国政府自当要求贵国予以相当合理之赔偿。”

这句话又让日置益和牧野伸显两人都有些忍受不住了,当年日俄战争只是因为日本没能获得俄罗斯的战争赔款,就已经引发了国内极度强烈的不满,这回中国却还要求日本对出兵青岛做出一定的经济赔偿,说白了其实就和战争赔款无异啊。

两人都明白,此次谈判结束以后,他们在日本国内的政治生涯恐怕都会大受打击。

日置益已经说不出话来,牧野伸显只好勉为其难道:“只要尽快达成东亚的迅速和平,我国政府愿意承诺对贵国战区内军民的经济损失支付合理补偿。”

施肇基插嘴说:“不仅是战区内,自八月欧战爆发以来,鲁、辽、苏、直、豫等省份所受之经济损失,都应由日本政府予以适当赔偿。”

牧野伸显一再强调补偿,而不愿意使用赔偿的字眼,也不过在最后徒劳地维持着日本政府的面子,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次和谈是由英国从中协调,所以朱尔典很快便走到四人中间,还引导记者过来拍照:“中日两国都是维护东亚和平稳定的友好力量,英国当然希望中国和日本这两个伟大的国家尽快握手言和,文明世界就应当团结一致起来,共同为抵御柏林那群战争贩子的事业而奋斗。

现在整个世界都不愿意看到亚洲再节外生枝,战争已经足够多了!我想可以话,我们应当在今天就立即先签署一份停火协议,至少原则性上确保和平的到来。”

唐绍仪笑吟吟的说:“我们当然举双手支持公使的这一提议,只是不知道牧野大臣和日置益公使阁下的想法如何?”

牧野伸显慢慢闭上眼睛:“我同意签署这份停火协议。”

一旁的记者迅速按下快门,在镁光灯的亮光里,这场短暂的冲突似乎确实宣告了结束,东亚的和平,降临了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日本的风

“老师,真的停战了吗?日中之间真的实现和平了吗?”

贞宫多喜子内亲王拽着皇室英文教师武藤纯子的衣角,满脸热忱的期待。在武藤纯子的悉心教育下,贞宫多喜子内亲王和一年前相比,气色好转许多,整个人也变得活泼好动了一些。

秋天的皇居,还是一片白墙黑瓦的模样,庭院间幽静的古树常青不衰,可道路旁也有不少枝丫落下红叶,杂草也枯萎了一大片。

本来就没多少生命力的皇居之内,更显得一派萧索寂静。

日军在山东彻底战败的消息到底掩盖不住,消息灵通的人士早就把熊本师团的处境穿得人人皆知,国会中的那群护宪派议员更把皇国军队的这一大惨败当成了发起政潮、攻击内阁的不二法宝。

媒体插手期间,翻云弄雨,不断撩拨民意,那些群情激愤的浪人和在乡军人每天都围在大本营和外务省的官厅前闹事,时不时还会出现几起浪人故意袭击政府官员的恶性事件。

虽然警视厅几次出动,查封了不少报社,但这还是挡不住一些地下报社的游击活动。他们采取打一枪换一处社址的战术,还频繁不断地更改报纸名字及刊头,让警方一时无从下手,只得坐视这些媒体每天连续不断按日报道山东战事的进展。

在这些报纸背后的支持者,则是那些希望借着青岛事变来扳倒萨、长藩阀的新兴资产阶级,其中也不乏政友会出身的大物官僚。

山本权兵卫内阁在军事、外交多方面的问题焦头烂额之余,也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管控和镇压国内舆论了。

闹到今天,日军在山东被迫向中国求和停火的消息,甚至都传进了皇居里面,连贞宫多喜子内亲王殿下都听到了相关的传闻。

武藤纯子双膝跪坐在茶桌前,她在皇居内没有穿西洋式的猎装或其他一般的男装,与其他宫廷贵女一样都是穿着二尺袖、行灯袴和缎带的和服装扮,只是在室外时不穿木屐,而是着一双长筒的西洋靴。

小振袖上有竹叶、花球与花球的彩绳围绕在折扇边的图案,互相缠绕,绚丽又多彩。

像这样的打扮在宫内就算时髦了,令还是穿着一身江户时代传统和服的多喜子内亲王羡慕不已。

“殿下,这消息应当没有问题,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也都报道了日中两军在山东停火的消息。”

武藤纯子说话的声音轻柔又优雅,她在宫内担任英文教师的同时,自己也学习着宫内的种种礼仪规章,过去那种在中国冒险时形成的生机勃勃的气质,逐渐沉淀了下来,成为一种温慢的从容感。

“林大统领阁下怎么样了呢!?”

多喜子内亲王手上还抓着一本武藤纯子送给她的《中国大革命家列传》,多喜子继承了她父亲大正天皇的遗传病,患有很严重的脑疾,身体相当不健康,有时视觉神经受到压迫时还会陷入长达数月的失明状态。所以在武藤纯子成为她的老师以前,多喜子一直过着足不出户的平安时代公家贵族生活,也少有人同她讲话,多喜子的整个世界就被限制在那只有十几坪的茶室和庭院内。

在武藤纯子到来以前,多喜子内亲王接触和了解外界世界的唯一途径就是那些白桦派文豪们的小说。

而在武藤纯子成为她的老师以后,这位曾经走遍大半个中国、极有冒险精神和行动力的女记者,则为多喜子内亲王带来了关于中国的无数故事。

包括贞宫多喜子内亲王最喜欢读的这本《中国大革命家列传》——书里的内容其实是翻译自中华书局出版的《林君汉先生传记》等书,翻译者则是日本社会党内的大文豪河上肇——也是武藤纯子送给内亲王殿下的生日礼物。

多喜子一手攥紧书本,一手拉起武藤纯子的衣角,她神色匆匆,眼里却满是期待和欣喜,一张因多年深居简出洁白嫩滑的脸庞上堆满了对于战争结束的欢乐:“战争——纯子老师,我们和中国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吗?!”

武藤纯子微微一笑,她抚摸着自己学生那袭长及臀部的姬发说:“军队正在撤离中国的山东省,海军也动员了许多船只去接回我们的士兵……殿下,他们都是为皇室战斗的军人,但你我都知道这本就是一场不该去打的战争。许多人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许多人倒在了中国的战场上,我们得到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您……殿下您会明白吗?”

多喜子内亲王对武藤纯子的话心有余悸,她放下手里的书本,眼神黯淡:“我希望日本国民都能过上自由、安定和富足的生活,可并不是中国人在阻止日本的国民拥有这样的生活,日本军队是一支保卫国家和国民的军队,它不应该把刀枪指向一个不曾侵略、损害我们的国家。”

贞宫多喜子内亲王在武藤纯子的教育下,读了很多普罗文学的作品,法国、俄国……当然也包括中国现在流行的一些劳动者小说,她都看过。

日本国内那些像白桦派的文艺作品,还有河上肇的《贫乏物语》,这些更流行的书,多喜子当然也都读过。

她很清楚日本劳动者的现状,也很清楚当国民们过着这样凄惨又穷困潦倒的生活时,政府的工作绝不应当是对外发动一场侵略性的战争。

武藤纯子叹了口气,她和离开中国时又有了不小的变化,很明显成熟许多,除了身姿更成熟几分以外,她对中国和日本这两个国家、对林淮唐秉持信奉的革命主义,也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中国的革命军连皇国军队都打败了。”多喜子内亲王双手把那本《中国大革命家列传》捧在胸口上,“林淮唐君汉大统领阁下接下来会怎么做?纯子老师,您是认识君汉大统领的,您认为我们和中国人还能成为朋友吗?”

就像中国人一般分不清日本人的姓氏和苗字一样,大多数日本人也不太分得清中国人的姓名和表字。由于三国演义在日本的流行,很多日本人就习惯将中国人的性命和字连在一起读,比如说关羽云长、曹操孟徳、诸葛亮孔明……这样的念法,看起来就比较类似日本人的名字了,所以多喜子才把林淮唐的名字念做林淮唐君汉。

同时虽然中国现在已经废除了袁世凯时期的总统制,早已不设总统,但日本国内还是习惯称呼林淮唐为“大统领阁下”。

武藤纯子又摸了摸多喜子的头,她的小臂和手指同样光亮纤细,长长的指甲触及多喜子内亲王的发丝:“我曾和林淮唐先生谈过话,许多次话,他不是一个战争狂人,林淮唐先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热爱和平的人之一。所以我完全相信这次停火以后,在日中两国国内和平人士的奋斗和努力之下,我们一定能实现东亚的真正和平,也可以实现日中两国永不再战的承诺。”

贞宫多喜子内亲王听着老师的话,微微点头。她看向庭院,目光穿透了那些流水、落叶和松柏,也穿透了一件件茶室与纸质的拉门,去见到了皇居以外那个真正存在的真实世界。

一个由悲惨的劳动者所构成的——真正的日本。

“只有日本和中国两个国家真心实意地携手合作,我们才能改变数以千万国民穷困潦倒的生活处境,也才能真正改变日本列岛在海浪、地震和火山中飘摇无依的命运。”武藤纯子说,“革命的风雷将洗礼整个世界,而日本首当其冲。”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典中典

山本权兵卫的总理大臣官厅门可罗雀,就连警卫都没剩下多少人。自从对华用兵不利以来,这段时间那些在陆军暗中支持下跋扈不已的浪人,有好几次都几乎冲入官厅内施暴。

不得已,山本权兵卫只好借口自己突然患肺炎,所以暂时离开总理大臣官厅,回到家中休养。

但这就导致政府面对各方面的指责,毫无还手之力,特别是国会内那群护宪派,本来是海军派元老重臣西园寺公望公爵扶持起来的势力,现在却反过来发起政潮破坏海军派的内阁。

还有陆军的那个明石元二郎,被称为一人可抵十个师团的特务,日俄战争时他资助了俄国的1905年革命,把俄国腹地闹得天翻地覆,现在却在国内到处联络新闻报纸,干起了暗中反对政府的勾当。

日本海陆军的矛盾,源自于萨摩、长州两藩的斗争,对于外国的侵略,长州藩脾气暴躁,坚决的要使用武力予以制止。但此时已经经历过萨英战争的萨摩藩认为,此时要在武力上超越英国等势力是不可能的,应当先发展轻重工业,提高实力。

日本国内大部分势力都不看好长州藩的武力拒侵方案,长州藩直接使用武力尊皇攘夷的政策完全失败,萨摩藩则参加了镇压长州藩的镇压,这就是1864年著名的“禁门之变”。

长州藩在京都的驻防权力被解除,藩主毛利敬亲及其养子毛利元德被逐出京都,在京都蛤御门附近,长州藩军队与会津藩、桑名藩军队发生冲突,由此点燃战火。长州藩军队一度突破由筑前藩军队把守的中立卖门,攻入京都御所内,但当把守乾门的萨摩藩军队作为援军赶至后,形势发生逆转,长州藩军队败走,一大批持尊皇攘夷立场的长州藩藩士也被迫自杀,萨长两藩由此结下了历史恩怨。

明治维新成功之后,组建新军困难重重,但国内复杂多变的政治形势已经不容明治政府慢条斯理的编练新军。在这种情况下,明治政府只能选择向各藩妥协,以藩兵组建最初的政府军,就此逐渐形成了长州藩掌控陆军,萨摩藩掌控海军的格局。

过去萨长两藩的历史恩怨,就这样被带入维新以后的日本军队当中,发展为了今天的日本海陆军矛盾。

到了今天,当年萨长两藩的维新元老大多凋零,但长州藩还有一位明治时期的第一等元老重臣山县有朋存在,萨摩藩这边老一辈的元老却一个不剩,这也是如此海军在咄咄逼人的陆军势力面前显得有些势弱的原因之一。

山本权兵卫内阁还能支撑到今天,全是靠着西园寺公望的支持。

“公爵阁下!”

借口生病躲回家里的山本权兵卫,此时却出现在了元老重臣西园寺公望公爵的宅邸里,他快步向前,一点看不出什么患了肺炎的模样。

西园寺公望已经快要七十岁年了,他并非藩士出身,而是公家中家格最高的清华家出身。

所谓清华家,指的就是平安时代以来的公家名门,在武士集团崛起以前,其地位仅在天皇家族与摄家藤原氏之下,在明治时代以前,华族这个称谓就是专门用来称呼九清华家的。

西园寺公望出自清华家里的西园寺家,但他是作为养子从同为清华家的德大寺家过继来的,他父亲德大寺公纯也是养子,是德大寺家从五摄家的鹰司家过继来的。所以从家格门第上说他是清华家的贵公子,从血统上说他其实还有机会成为更高贵的五摄家的贵公子,可以说是如今日本华族出身最显赫和高贵的代表。

本来在明治维新以前,公卿贵族只是武士社会里的装点品而已。但黑船打开国门,令江户时代以来被幕府束之高阁的朝廷突然回到日本政治舞台的中央,公家中间有野心有能力的人与武士中间的活动家结成了一个小集团,他们和雄藩藩士、浪人活动家们联合起来,最终成为了幕末的最后赢家。

此后日本政坛风云变幻,雄藩的藩主们纷纷被麾下的藩士夺权,藩士们与新兴资本家、华族联合,形成了如今的藩阀体制。

在这之中,自然有代表保守派的山县有朋,也有代表开明派的伊藤博文,西园寺公望就是伊藤博文倾力栽培的接班人,他继伊藤博文之后担任政友会总裁,进而出任总理大臣,称得上是如今日本唯一能和山县有朋一较高低的元老重臣了。

即便山本权兵卫号称是日本海军之父,但他在政界势力太弱,所以才急需要西园寺公望的支持来渡过难关。

但西园寺公望只是苦笑:“内阁解散已经是定局,这场明治维新以来空前的大败仗,不管败因是什么,政府都必须承担国民的怒火,阁下,我们战败了,先后四、五万军队被中国红军歼灭,近万名的俘虏,还有海军多条新锐主力舰的沉没。说起来,我们在日俄战争的头几个月内损失都没有这样大。”

山本权兵卫跪坐在西园寺公望面前,深感羞愧:“我们海军自己的损失,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超过了日俄战争全部的损失,而且失去的还多是刚刚大建建成不久的新型战舰。我自知责任深重,对继续维持政府也不抱希望,但公爵阁下,我也绝不能坐视长州派的人趁机夺权。”

山本权兵卫抬起头,直视着西园寺公望正色说:“这次政潮的背后就是山县有朋,我会负起责任解散内阁下台,但大权绝不能完全落于山县有朋一干长州派手中。他们现在虽然鼓吹停战和平,可谁不知道山县有朋、桂太郎和寺内正毅、田中义一这群陆军的激进分子,全都在打着进行一场全面战争的算盘?我国自维新以来,虽然国力迅速膨胀,但普通国民的生活却没有多大改善。好不容易发生欧战景气,我国必须抓紧机会发展经济,提升国民的生活水平,不然……阁下对中国的革命有了多少了解吗?”

“中国的革命?”

西园寺公望眯起眼睛,红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堂堂击败日本军队,这种实力与短短几年前孱弱的清廷相比真可谓是脱胎换骨,本来同盟会就收到日本不少资助,所以日本国内也有许多人士在密切观察着中国革命的情况,好为日本寻求进一步改革强大起来的出路。

这回林淮唐领导的中国社会党和红军,似乎已经切实证明了革命对一个国家国力的进步有极其明显的推动作用,所以日本国内也正在浮现出一些想要“学习中国”的声音。

今天的日本,尚未如昭和时代的日本那样暴戾,日本国内也还存在不少大亚细亚主义者,对欧美列强,日本也还抱着效仿、学习和反思的心态,即便日本在日俄战争中取得胜利,建立了一定的民族自信心,但总体上此时的日本国内多数人还是有一种“反思家”的心态,动辄就要反思一下,学习一下国外的思潮。

中国原来国力那样弱小,一经革命洗礼,短短几年时间就有了和日本同台竞技,甚至把日本军队击败的能力。

这种事实也强烈冲击着日本国内许多关心政治之人的世界观,最突出的一个变化,就是原来在日本国内少有上层华族、政客和官僚关注的社会主义理论书籍,短短几天时间内就被卖断了货,就连鹿鸣馆内都摆上了几套林淮唐写的书。

日本人对于强者的认同与尊重,即便口头上绝不承认,但在行动上却表现的非常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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