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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165节

现在如果社会党能够主导民国的汉字简化运动,林淮唐是有信心制订出一套比他自己学习的那套简化字,更为科学的方案的。实际上在林淮唐经历的后世历史中,到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时候,早有许多人对现有的简化字方案提出了改良的办法,只是由于建国以来扫盲运动的大获成功,已有数亿、十数亿人民掌握了现有简化字,这时候再想进一步做改正,人民就很难接受,而且还需要修改大量书籍、标语、招牌,费用已成天价。

林淮唐记得有一段时间,襄樊市光是把城市名字改成襄阳市,改一字而已,花费就达到数十亿之巨。所以汉字简化这件事,是要和扫盲运动结合起来的,一定要在扫盲运动最开始的时候就确定好一套特别完善的简化字方案来,这才不会有原本历史上一简字方案产生的种种不科学。

当然二简字在一简字的基础上,做了一部分非常科学的改进,但受限于当时的政治环境,也确实有很多比一简字更离谱的简化步骤,提前解决这些历史问题,也是现在中国社会党人的一桩历史使命。

林淮唐对陈独秀的发言极激赏,他也提出来:“新文学的革命,这是我们党可以立即着手的一个工作。我们掌握了新文学革命的领导权,就将在民国的知识分子群体里,拥有更强大、更巩固的领导地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容忽视!”

这一年以来先锋队的革命,大部分都还是侧重于军事方面。连林淮唐也不得不承认,先锋队的革命,很大程度上属于先军主义性质的革命。

先军主义在短时期内,对于社会党掌握军队和政权很有帮助,但若长时期坚持先军主义,自然难免党被军反噬的危险。

林淮唐也是很了解,后世半岛上的国家,是如何在长期的先军主义以后,把共产主义四个字都一度从宪法中删除掉了。

中国社会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结束以后,党中央必须尽快强化起来地方政权建设、文学舆论宣传等等各方面的工作来,不能让军队发展到凌驾一切之上的地步。

陈独秀的发言,也是给在场各位代表全部留下了很深印象。林时爽本来对陈独秀并不了解,这时也夸赞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仲甫后生可畏。”

陈独秀这番关于文学革命还有舆论阵地领导权的发言,也冲淡了之前林祖涵那番凌厉批评造成的紧张气氛。大会的空气又变得轻松起来,紧接着各省代表,也都依次站了起来发言,介绍了党在他们当地省份现在的发展状况。

到这时,大会才正式开始提出了《中国社会党章程》的议决案来。这份章程,共分为十二章,第一章为党员章程、第二章为党的建设章程、第三章为党的中央机关章程、第四章为省的组织章程、第五章为市府道县的章程、第六章为区的组织章程、第七章为党的支部章程、第八章为监察委员会章程、第九章为党的纪律章程、第十章党的附属组织章程、第十一章为经费章程、第十二章党与即将建立的社会党青年团之间关系的章程。

这十二章章程,对党的方方面面职责权限范围以及工作运行机制都进行了详细的规定,并且确定了中国社会党的最高机关是中央委员会,中央委员会的常务机关是中央执行委员会。

大会选举了林淮唐、林时爽、蔡绮洪、庄文统、刘师复、林述庆等人为中执委,林祖涵、蓝天蔚、喻培伦、熊克武、何子渊、姚雨平等人为中执委候补委员;并选举了包括陈更新、方声洞、陶骏保、陈独秀、陈翼龙、徐启文、杨若钧、吴玉章、陈远琪、秦汉唐、但懋辛、黄少通、黄展云、黄慕松、谭平山、谢逸谋在内等人为中央委员。

随后举行的中国社会党第一届全国代表大会第一次中央委员会会议上,中央委员会又选举了林淮唐、林时爽、林述庆为执委会书记局成员,由于林述庆军务繁忙,无暇处理书记局事务,又另外选举了刘师复作为书记局代理书记,在林述庆不能参加书记局会议时,由刘师复代行其职。

因此,执委会书记局就是目前中国社会党最核心的领导机构,书记局采用集体领导制度,所有成员都使用书记局书记称谓,但林淮唐作为中执委书记局的书记长,拥有召集书记局会议的权力。

林淮唐又一次站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茶水,面向夜色苍茫中的黄浦江,江上风声猎猎,他作为中国社会党的最高书记长,一切工作,才到刚刚开始的阶段。

“在中国社会党正式成立的这个光荣时刻,让我们祭奠这一年来无数英烈的在天之灵,让我们祭奠——自鸦片战争以降,千千万万为我华族屹立世界民族之林,前仆后继而死的烈士英魂!”

水涌山叠,涛花朵朵,大浪拍岸时白沫浮起,这也不是江水,是千百年流不尽的英烈血!

第七章 中社一大(六)

“书记长……”

大会结束以后,代表们都在上海短暂盘桓了几天时间。来自全国各省的党员们,从北伐开始以来,也难得能够获得这样一段短暂而安宁的休息时光。

黄浦江畔,林淮唐也渐渐熟悉了大家对他的新称呼——“书记长”。革故鼎新以后的大上海,好像也因为南北议和告成的原因,气氛热烈,市面上到处都张贴满、悬挂满庆贺民国肇造的宣传标语。

但在不少地方,大家也能看到关于国民大会的讨论。上海总工会也动员了一批会员,不失时机地在上海各界做倡导国民大会的宣传。

民间各界的舆论,现在情况是对议和的告成普遍乐见其成,毕竟大部分老百姓是认识不到袁世凯反动本质的,也看不到议和只是袁世凯篡夺辛亥革命果实的一种手段而已,大多数人都只觉得经过了约半年的动荡与混乱以后,民国是成功建立起来了,和平的时代、维新的时代,中国跻身到世界一等国的时代,自然也就要到来了。

在这种强烈的和平氛围内,社会党也不再强调继续北伐的重要性。甚至之前林淮唐就率先取消了北伐军名义,将社会党掌握的几支野战军,全部改编为了国大名义之下的部队。

“书记长。”

蔡绮洪与何子渊两位先锋队时期的元老成员,都是从汕头远道而来。之前马日事变时,胡汉民和张弼士在香港联络了一大批旧部盟友,对先锋队闽粤后方大本营发起了猖狂至极的凶猛反扑,但在蔡绮洪和何子渊等人的领导下,先锋队基本上完全化解了反动敌人的凶恶攻击,并最终迫使广东、福建两省的一批买办商人,付出了半数以上破产的惨痛代价。

“燈途,渊公,在上海还习惯吗?”林淮唐很平和地说道,“一大以后,我们的事业才算是真正打开帷幕而已。大家不要因为南北议和的事情沮丧。”

林淮唐对身边人的情绪,有一种非常敏锐的感知力。这可能是源于林淮唐听惊人的听觉、触觉,很多时候仅仅依靠对别人面部肌肉与呼吸节奏的变化,就能判断出别人的想法来。

蔡绮洪已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脸上擦雪花粉了,这位浪荡的花花公子,自从负起闽粤后方农会工作的全权以后,便忙得不可开交,“浪漫主义”是不再提了,只剩下苦干。

蔡绮洪叹道:“书记长——”

林淮唐笑着举起手,讨饶道:“燈途,平常还是直接叫我君汉吧。”

“嗯……”蔡绮洪跟着说道,“君汉,你亦知道社会党的现状,同盟会、光复会与北洋集团媾和以后,南京临时政府政权移交在即。虽然袁世凯口口声声说民国的正式政府中,会容纳各派,社会党也会有一席之地。但袁世凯的话我们能相信吗?北洋、同盟会、光复会之间形成了新的联盟,我们社会党就日益处在一个被孤立的境地了。”

蔡绮洪这些话并没有在一大会议上直接提出来,但他的思考确实已进步许多,能看到这种地步,蔡绮洪的眼光至少还是比同盟会中宋教仁为首的一群议会迷,高明得多。

甚至连何子渊这同盟会的真正元老,在不断实践以后,政治眼光的水准,也是大大提高了。

何子渊同样说道:“现在社会党在政治上十分不利,若提战,则天下民心思定,首开战端必将遭致民意的反噬;若提和,则北洋、同盟会、光复会之间已靠议和形成新的统一战线,我们党反处在被围攻的态势。”

何子渊分析问题时,还提到了“统一战线”这个新词,看来他是没少读中华书局出版的一系列政论参考材料,这样不断学习,看问题的水平自然能够提高。

林淮唐沉吟道:“现在社会党首倡召集国民大会,这张牌足可以使我们在民国正式国会选举完成以前,获得很大程度行动自由。”

“正式国会选举的期限,将是多久?”

“最早也是明年的事情。”

蔡绮洪与何子渊对视一眼,道:“我们还有一年时间做准备。”

林淮唐点点头:“是,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内,袁世凯表面上还是要做出海纳百川的模样来。”

跟在林淮唐边上的林时爽,则说道:“但这一年也绝不是所谓的和平时期,袁世凯掌握了民国临时政府的政权权力以后,他一定会利用这权力来分化瓦解革命阵营的力量。”

“阿文说得对,这不是和平时期,只不过我们与反动派的战斗,将从战场上的对决,转变为报纸上、舆论上、建设上、教育上和政治上的对决。”

林淮唐也承认道:“社会党中锐气十足能打仗的青年人很多,但若论政治上与敌厮杀,我们大部分同志的手腕经验,是肯定不如北洋这班老官僚的。”

何子渊抚须说:“这是挑战,也是机遇。社会党不经过这样一场政治战争的洗礼,就不可能成长为一个组织健全的党。”

“渊公所言在理。同志们……”

林淮唐面向黄浦江,背对着执委会的同志们,一字一句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我们的事业才刚刚开始。”

蔡绮洪问道:“今天是我们事业的起点,那哪里又是我们社会党事业的终点呢?”

“那自然简单——终点只有一个,直到实现我们社会党的最高纲领为止!直到我们建立劳农专政的政治、铲除私有财产的制度、渐次达到完全的共产主义社会为止!”

林淮唐在江风中眯起了眼睛,悠悠道:“直到终点以前,中间并无停下脚步的地方。”

这话使在场几人,都渐渐升起心潮澎湃的情绪来,包括何子渊在内,这些同志,至少在民国元年这个时间点上,林淮唐相信他们已经是彼时全中国最合格的革命者。

而中国社会党,有着这样一批革命者存在,我们的事业,又怎么会不成功呢?

“走,大家一起去吃饭!去总工会的食堂吃饭吧,诸位爱吃鲁菜吗?总工会的厨子多是山东人……不过嘛,葱烧海参那种宫廷鲁菜是没得吃,但是大葱就饼,绝对管够!”

林淮唐微微一笑,道:“我们年轻人牙口都好,就是为难了渊公。”

何子渊哈哈一笑:“老夫聊发少年狂,革命者心在,就总还是年轻的。”

中国社会党的党人中,多数还是书生气满满的青年人,但也不乏何子渊这样老成持重、岁数也比较大的人。可革命者永远是年轻的,只要他胸腔中那颗火热的心脏依旧在跳动,在这么一个大时代里,他又怎么会不年轻呢?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黄浦江畔,林淮唐带头领大家去工会总部的食堂“蹭饭”。那股朝气勃发的生机,几乎要从人群里面洋溢出来了。

民国元年的夕阳,照在这一队人的身上,又于滔滔的黄浦江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身影。

时代悄然记录下了这一处剪影,蔡绮洪突发奇想,提议说好不容易社会党的各省代表都聚集在这里,说不定没过几天时间,大家又要各奔东西,这样的时机实在难得,不如所有人聚一块拍张照片合影留念?

所有人都赞同这一提议,于是在黄浦江旁,一大代表们便以江水上的成功号运兵船做背景,快门咔嚓一声,留下了中国社会党党史上意义最重大的照片之一。

第八章 复员战争(一)

三月,南京临时参议院正式发表了议决统一政府的组织办法六点∶(一)由参议院电知袁世凯允其在北京受职;(二)袁世凯接电后即电参议院宣誓;(三)参议院接宣誓电后即电复承认受职,并通告全国;(四)袁受职后即将拟派之国务总理及各国务员姓名电达参议院征请同意;(五)国务总理及各国务员任定后,即在南京接收临时政府;(六)临时总统孙中山于交卸后始行解职。

随后,袁世凯便在北京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次日,孙中山在南京颁布《中华民国临时约法》。按照临时约法,政府采用责任内阁制,总统不掌握实权,但随着南京临时政府的政权移交给北方,这份宋教仁精心炮制的内阁制约法,实际已不可能起到限制袁世凯掌握行政权力的作用了。

很快,袁世凯又提出以唐绍仪为国务总理,孙中山等人则主张由同盟会员担任这个重要职务,双方一度争持不下。最后经立宪派调解,唐绍仪出任总理,同时加入同盟会。25日,唐抵南京组织新内阁,接收临时政府。

新内阁内政、陆军、海军、外交四个重要的部都由袁世凯亲自选定的人员掌握,财政部也在拥袁的立宪派手中,同盟会员只掌握了教农林、工商等部总长,教育部则由光复会的章太炎担任总长。

但是为了结成“围剿”社会党的统一战线,袁世凯又一次显露出了他官场沉浮数十年的老辣手段,抓大放小,为了安抚同盟会,袁世凯甚至不惜放弃了原本用以讨好立宪派的“总统不党”主张,在唐绍仪加入同盟会以后,袁世凯亦通过他儿子袁克定与汪精卫之间的私人关系,向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等人表示了袁世凯愿意以个人身份加入同盟会的打算。

这一消息传到南京和上海,不免又引发了同盟会与立宪派群体的一片狂欢之声。就连原本对袁世凯极不信任,认为联袁远远不如联林的孙中山,这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如宋教仁则更是以创建中国议会政治的功臣自居,每日只与立宪派士绅们唱和。

在袁世凯这样一番优容同盟会的表皮之下,则是袁世凯任命了段祺瑞取代黄兴担任陆军总长。

对陆军总长一职,南方革命军将领普遍要求由黄兴继续担任,反对任命段祺瑞,他们通电全国表示“陆军总长非中外著闻、富有才学威望者,决难维系南北军心而谋全国幸福。黄总长兴缔造民国,苦心经营,尤为全球所钦服。……现在国基未固,全国军队正在易动难静之时,再四思维,足以从容镇抚、措置裕如者,黄君而外,实难其选。”

在这个问题上,中国社会党也持相同意见,但袁世凯寸步不让,他鼓动北洋军将领以军界统一会名义致电参议院,声称如不以段祺瑞为陆军总长,则要求大总统另行组织政府。

很快袁世凯便授意张謇,让他致电黄兴说:“内阁不速成立,危险万状,其原皆在陆部一席不决。南方军队所主张,北方亦有万难。现内乱外交,均极纷逼,倘再延迟,必致不测。万不得已,仍当以克强就参谋为调和计。”

接着袁世凯又与张謇相配合,答应孙中山成立南京留守处,由黄兴任留守,统率南方各省军队,实际上不过是把遣散南方北伐军的包袱丢给了黄兴,使同盟会在遣散北伐军的过程中,不得不与一大批革命军人、地方势力关系恶化起来。

结果,又是同盟会让步,同意由段祺瑞任陆军总长,此外宋教仁原本希望掌握财政大权的努力,也因为袁世凯的坚决反对而失败,最后确定由立宪派的熊希龄担任财政总长。

袁世凯这时候甚至还向社会党伸出了橄榄枝,他在陆军部之争的同时,便提出倡议,声言准备任命林淮唐为参谋总长并统辖两江军队。

但这个消息刚刚通过报纸透露出来,同盟会系统的南方革命军将领,便纷纷通电反对,与之前社会党坚决支持黄兴任陆军总长的做法一比较,真正是截然相反。

林淮唐和党中央的代表们都还在上海,他在总工会食堂与工友们一起吃饭时,姚雨平夹带着电报纸匆匆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周围的工人们以后,便一言不发。

“什么事情?参谋总长的事情吗?没关系,这不是什么机密,士云,你直接讲吧。”

姚雨平苦笑道:“李烈钧也通电反对书记长任参谋总长了,还有黎元洪、谭延闿、蔡锷、唐继尧、陆荣廷……西南各省都督也同样通电反对,重要的政治人物里面,只有粤督廖仲恺、闽督郑祖荫通电声援,咱们现在的情势还真是孤立啊。”

“哈哈哈,荪公声援我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想到廖都督也声援了我们?这是意外之喜。这情势比党中央之前预计的情况,还要好呢。”

周围的工友们听着林淮唐和姚雨平的对话,许多人都在桑来朝带头下自觉识趣地走了出去。但林淮唐很快便招招手,示意大家不要离开。

林淮唐笑盈盈地看着食堂内众多工友,说道:“听说我们的袁世凯总统,刚刚透露出准备任命鄙人做参谋总长的口风,全国就有十几个都督接连发电来骂我。咱们党内许多同志看了人家的电文,很不开心,有的人还气得生了病。你们说这值得吗?这不值得。”

“听说袁总统有意我来做新内阁的参谋总长,但是这个事情即便全国那十几位都督不来骂,我也决然不会去坐那个位置。什么内阁总长,于我国民劳农群众而言,有什么帮助吗?有什么作用吗?如果让我做一个劳工总长、做一个农民总长,那还可以,但是做一个参谋总长,就完全没有必要。”

林淮唐拍着姚雨平的肩膀,说:“这件事大家不要气愤,人家既然来骂,那就是给了我们一个做讲演的好舞台。你说一个大总统、十几个都督来搭舞台,这舞台规模够不够宏大?我马上就拟电文,拒不接受任命嘛!然后我们党内,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建议,就是我们党的所有主要干部,都不到新政府任职去。”

姚雨平大吃一惊:“这样的决定,恐怕反对声很大。而且我们都不担任新政府的公职,岂不是把革命以来血战所得的政权,拱手让给袁世凯吗?”

“我们不担任新政府的公职,但是可以通过自由召集的国民大会来领导地方政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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